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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计的好,那就更加没有理由不多说点儿东西了。说不定真能为以后铺条更加好走的路呢。
“九万禁旅!就算每个旗兵每月三两饷银,那一个月就是二十七万两,一年就是三百多万两银子,这还不算用来买饷米的钱。也就是说,光京畿一地,八旗旗众的一年的饷钱合计就要四百多万两。”这个时候的闲散旗人只是由清廷分了田地,却没有银子拿,所以,费老头没有把他们要耗费的钱也算上。
“四百万两,加上各地旗众,差不多要五六百万两。而康熙三十三年,朝廷总共收入为四千一百万两。佟相,不知道您认为照这样发展下去,等我八旗旗众达到两百万,三百万,乃至千万之数之后,需要多少银子?”费老头不动生色的提及了一下人口问题。
“费迪南,你不要危言耸听!”佟国维说道,此时的他,在一瞬间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危言耸听?佟相,这如果就算危言耸听的话,那另一笔帐岂不是更加可怕?”于中插嘴道。按照计划,本来这些话都由费老头一个人讲,这样,就算有罪,也只会怪他一个。也正好让费老头清闲一下,安心给于马二人当参谋。可是,如今马德弄出了陈潢一伙,于中也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哦?还有帐?于中啊,给朕讲讲。”康熙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地说道。
“皇上,据奴才所知,京畿直隶一带,方原两百九十三里之内,共有朝廷拨给八旗闲散旗人的土地,合计十八万顷,也就是一千八百万亩。如果按照费老大人先前所说,日后咱们大清的旗人达到千万之数,那时,又该拨出多少田地给他们呢?据奴才所知,旗田可是不用缴税的。”
于中说道。
“呵呵,这笔帐果然更加可怕。……廷玉啊,咱们大清全国如今共有多少田地?”康熙朝张廷玉问道。他知道问佟国维不会有结果,所以,直接到正主儿。
“回皇上,据康熙二十四年的统计,我大清共有各等田地六万万余亩,如今又过了十年,加上朝廷在各地鼓励垦荒,全国田地应当约在六万万五千万亩左右。”张廷玉答道。
“多了五千万亩……”康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皇上,大清的国土不是无限大,总有开垦完的时候。可是,人,却要一辈辈的传下去……”费老头又说了一句。
“呵呵,朕知道你的意思了……”康熙微笑了一下,又对费老头三人说道:“今日见驾,你们让朕很满意,都先回去吧。……朕改日再召见你们。”
“啊?噢……奴才告退!”怎么话说到一半儿就不往下说了?让人憋着多难受?费老头三人又被康熙这一招弄得心中惴惴,不知道结果,心里它没底儿啊。不过,康熙是皇帝,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听命退出了上书房,再退出皇宫。
……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八十六章 康熙的意思
“皇上,费迪南三人恃宠生骄,危言耸听,请皇上治其罪责。”
上书房里在费老头三人退出去之后,静了一会儿才由佟国维出口打破了局面。
“皇上,臣以为费大人所言虽然有些夸大的成份,却是出于一片为国之心……”高士奇不知怎么搞的,总是自觉不自觉的站在费老头一伙那边。
“好了,都不要说了,朕还有话要说……”康熙摆了摆手,阻止了佟国维想再继续发话的企图。
“臣等恭聆圣训!”
“佟国维,朕知道你对费迪南三人不满,事实上,给你说句实话,朕也对他们不满……你不要说话,听朕把话说完。”康熙对佟国维摆了摆手,又看着三个臣子说道:“可是,虽然朕对他们不满,可朕却想重用他们。不为别的,因为他们想打破规矩。”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大清初入关时,不过十万人马。那时候,所有的旗人都是士兵,而且,为了让将士们不为关内的浮华迷花了眼,在满是汉人的世界中保持骁勇之风,以便能坐稳江山,世祖皇帝(顺治)曾下过旨意,凡我八旗子弟,不得务农,不得经商,不得与汉人杂居……可是,如今呢,满汉杂居早就自动废除,朕也已经开始调拨土地给闲散旗人们耕种了……朕这也算是违反了世祖爷定下的规矩。”
“皇上您是为了旗人们日后的生活着想,自然不必……”佟国维见康熙叹气,想宽慰几句,却又被康熙止住了。
“破了规矩就是破了规矩,朕没打算找什么话来遮掩。你们都是朕亲近的臣子,虽然廷玉和士奇都是汉人,可是,朕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说实话吧,八旗,如今已经成了我大清的一个大包袱!而且,如果再这么下去,这个包袱只会更大,更难处理。”
“皇上……”清朝统治,向来是“首祟满洲”。在清朝,旗人高普通民众一等,是满清统治的基础。所以,谁也没料到康熙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惶恐之下,佟国维和两个汉臣都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其实朕也早就料到了,日后,八旗子弟别说种地,经商的也肯定会有。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个费迪南,居然会弄糖来卖,实在是让人想不到。”没有理会三个跪下的臣子,康熙仍然在自顾自的说道。
“皇上您的意思是……支持费迪南行商?”高士奇小声的问了一句。
“支持?不,朕没有过这个打算。”康熙摇了摇头,“朕让旗人务农,是因为现在用不了那么多的士兵。而且,大多数的旗人如今已经不可再用,因为他们上不得沙场。可是,这些人中却有人把朕拨给他们的土地转租给他人耕种,自己每年只靠那些租子过活。……这说明什么?说明朕的这个法子并没有多少效果!不仅没能让这些人自力更生,相反,却养出了一批不事生产,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
康熙说到这里,语气里已经带了一些激愤,让佟国维三人不敢再轻易答话。
“可是,这些人不争气,朕却不能光眼看着。要不然,不仅对不起先辈,也对不起后辈,同样,也会给朝廷添上一个巨大的负担。而且,如若这样下去,谁知道以后天下人会怎么看朕?所以,朕必须想办法改变现在的情况。”
“所以,皇上您才对费迪南所做的事情不置可否,是吗?”佟国维问道。
“没错。不置可否!”康熙点头道:“费迪南三人是人才……他们在满洲苦寒之地能做出这么多的成绩,并让满洲留守的旗人受益,尤其是那个马德,还注意保持旗人的武风,这让朕颇觉难得。所以,朕才决定给他们个机会。”
“可皇上您说不支持……”高士奇说道。
“不支持!并不代表着反对。”康熙答道:“朕想看看这费迪南三人到底能做出些什么来。如果做的好,为我八旗,为朝廷、为朕提供一条解决八旗旗众这个包袱的方法,朕自然会奖励他们。如果不行,满洲处关外之地,对中原的影响极小,朕也不必为他们的事太过烦心。何况 ,朕不出面,到时要是有人跟他们做对,朕在旁也好说话,也可以护持他们一下。……”
“皇上一片苦心,奴才替八旗旗众谢过圣恩。”听完康熙的话,佟国维算是明白过来了。康熙怕八旗旗众越来越多,跟朝政形成太大的冲突,到时候越来越难以处理,所以,想看一下费迪南三人能做出什么来,毕竟三人在满洲已经针对这个问题有意无意地做出了一些成绩。这回,是想看能不能从他们的行事中找出法门彻底或者缓解旗务的问题。所以,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费迪南还没有来得及明说的卖糖以及日后行商的问题。
“朕之所以留下你们三个,其实也是为了让你们多加留意。一,帮朕多考虑一下如何解决这扰人的旗务;二,必要时,只要费迪南他们不太过份,可以暗地里帮帮忙……你们既有满臣,也有汉臣,又都是上书房大臣,能出面的机会比朕多。”康熙又说道。
“皇上,臣不是上书房大臣啊……”高士奇苦笑着提醒了一声康熙。
“谁说的?此次恩科之后,朕许你回上书房当差。……对了,你回去以后,通知一下马齐,让他一起来。”
“皇,皇……臣谢主隆恩!”
“嗯。佟国维!”接受了高士奇的跪谢,康熙又叫了一声佟国维。
“奴才在。”
“给费迪南一个内务府主事的衔职,让他以内务府的名义在奉天做事……”
“奴才遵旨!”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若是外面有传言,朕唯尔等是问。……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
“恭喜高相啊!”从上书房里出来,佟国维随意给高士奇道了一声贺就离开了,然后,张廷玉就走了过来。
“廷玉,你别取笑我了。唉,这上书房可不好呆啊。熊赐履、明珠、索额图三人,走的走,罢的罢,圈的圈;就剩我一个漏网之鱼,如今,又游回来了……”高士奇苦笑道。
“此时已非彼时。高相,现在的上书房不似以前啊。佟国维虽有势力,却远不及昔日的明珠、索额图二人。何况马齐为人刚强,不会卖他的面子,再有高相你这老人和皇上的有意无意地压制,如今上书房四大臣已经没有人能在朝廷上坐大。所以,只要不太笨,出事的机会应当不会太大。何况,以高相您的脑子,应该不会落到那一步吧?”张廷玉脸上难得带上了笑容。
“唉,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一次,还没正式回到上书房,就已经得罪了佟国维啊。你没看他刚才走得那么快?肯定是找人去商量如何应付我和马齐去了。”高士奇说道。
“依我看未必,”踱着方步,跟高士奇慢慢地走在无人的宫街上,张廷玉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佟国维此去,恐怕不只是想着如何应付高相你和马齐,应当还会想办法应对皇上此次的人事变更。”
“你说的是陈潢几人?”
“没错。高相您也应该看出来了,皇上有意让陈潢三人继勒辅之后再治黄河,至于陈潢能不能当上河务总督,就全看他预计的那场大洪水会不会来了。……河务总督主管数省黄河河务,其间所牵连的人与物,繁复无比。佟国维若不早做准备,说不定到时就无法从中分上一杯羹了。”张廷玉语气平静的说道,不过,高士奇依然从他的语气得察觉到了一丝嘲讽。
“呵呵,这世上岂能世世如意?他佟国维以为勒辅主管河务之时油水颇丰么?他难道不知道,连明珠都只能从勒辅手里勒索到区区两万两银子,他又能做什么?陈潢此次轮回一遭,皇上又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哪能让他再轻易插手河务?……唉,陈潢一生治水,临了却要靠洪水才能复出,实是讽刺啊。”
“呵呵,难得见高相口出恶言呢!……不知您如何看待皇上对费迪南三人的态度?”张廷玉突然改变话题问道。
“这个嘛……难说啊。皇上似乎对他们很放纵,可是,圣意终究难测。不过,若是他们真的做出成绩的话,日后应当是富贵逼人……”高士奇想了想,说道。
“高相,你又欺我!”张廷玉不满道。他虽然信奉少说话,多办事的原则,可是,在高士奇面前,他却没有太多的顾虑。高士奇知道他,他也知道高士奇,相互之间可以说说话,却绝没有交集。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是一种口头上的友好联合,却不会把这种“友好”带入任何事件里面去。而他们这么做,却只是因为一点……既然进了上书房,就不想真正的沉默。满人掌权,汉人自然也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