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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企业总裁Daniel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是总部的人,而且具体条件你也看见了并没有那么糟,不是吗?”
“哼,现在欧洲过来的钢价廉物美,你其实早就在头疼这间工厂的转产改行,这下正好趁机把包袱扔给水蓁,我只是但愿他能够遵守合约,怕只怕他急功近利到手以后立即转手或是索性做起地皮生意,那样的话工人方面恐怕就要吃大亏了,那个厂可是替水家服务了多年的,届时你难免被骂做借刀杀人。”
“所以今天的会议我提出让工会方面派代表过来,之前合同条款也有再三斟酌,你其实不用担心,水蓁精明得很,他怎会不知全美钢铁业沉寂转产的现状,他看中的是这间钢铁企业对水家的标志性意义,一来不服气我代表水氏全权控制这间企业二来如果他能够一手将其中兴于他的执事政绩可是大大的光彩。”
“只怕不容易呢,弄不好吃力不讨好。”
“我想他很清楚这点,但如果我是他我也得这么做,有历史就会有必须遵承的传统,是负担也是资源。”
“关于这一点我信你多过信他,责任感可不是水蓁的风格。”
“但律师团可以制约他,至少在他将我彻底斗垮之前他还不敢太放肆。我们好像已经到了?”
“天怎么这么黑?”
“看来要下雨的样子。”
两人刚出机场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
“水荣,我先回趟老屋。”
“你不用那么紧张吧,这里是芝加哥,水蓁的手哪有那么长。”
“一下就好,稍后公司见,Tom,Brian你们两个跟我走。”
孔怀德一直到下午方才出现在会议室,讨论已经进入实质阶段,因为关系到在座诸人的切身利益人人都显得全神贯注。这间钢铁公司归属水氏已经超过50年,曾有过十分辉煌的历史,为水家最初的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虽然水氏的经营范
围不断拓展变化,而企业本身也受到国内工业潮流的影响无可避免地走向了萎缩,但是直到今时现刻这家企业仍被看成为水氏的象征性企业。
早在水永湛时期孔怀德就曾参与过对该企业改革议案的讨论,到水荣时这种讨论已经被提到企业管理层,只是各种提案太多一时莫衷一是才迟迟未有动作,所以水蓁指使旗下公司对其进行大规模收购可说适逢其时,不希望企业易姓的水荣立即欲迎还拒,装模作样地吊足了水蓁胃口后便下令全面放手。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七、八点,在确立了转让的大政方针后又高效率地通过了一系列原则性条款,结束时水荣暗暗出口气,之后的细节问题不再用他亲历亲为,又可以开始选择下一个争夺目标了。
“我知道有间酒吧不错,要不要一起来?”了解他心思的孔怀德怂恿他出去找乐子放松一下。
断续了一天的雨此时又大起来,水荣有些意兴阑珊:“不了,我有些累,你自己玩得开心些。”
“你不要紧吧?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出来玩了?真打算吃斋念佛就直说,省得我瞎操心。”
“你很烦你知不知道,那么多废话。我看你真是老了。”水荣不为所动地坐上了自己的车。
三十二
因为业务缘故水家很早就在芝加哥市区置下幢气势不俗的大屋,虽然近年来常住的时间短了,但屋内仍是长年雇佣着仆妇厨师,偶尔小住十分舒适方便。
晚饭时分的一瓶德国红酒颇为醇厚,水荣不自觉多喝了几杯,因为确实有些疲惫便索性借着酒意回房打盹,许是窗外的风雨声有助眠作用,原本的小睡变得十分深沉。
再次清醒过来他发觉自己置身在一间陌生但设备齐全整洁的卧房内,甩了甩兀自有些昏重的头他心下骇然,四个保镖外加最新的报警系统居然没能挡住来人登堂入室将他搬走,当真家贼难防。
看着床边衣架上整齐挂置的一套簇新的西服革履他沉思了一会儿,身上穿的倒还是睡前换上的棉制便服,只是所有身外挂件统统被搜走,当然也包括了腕表里的那枚小小定位仪,这下恐怕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屋里有两扇门,但是没有窗户,起身下地试了试他发现一扇反锁着,另一扇则通向一间宽敞的浴室。淋了个凉水浴他彻底清醒过来,边拿吹风吹干头发边自言自语道:“希望他们别忘了替我准备点吃的,不然待会儿一定没力气办事。”
不出所料等整理完毕走出浴间时屋里已多了辆摆满吃食的小推车,吹着口哨他上前据案大嚼,吃饱喝足看看床头柜上的一只电钟,刚上午10点不到,盯着一副过于空白的墙壁他再次自语道:“我们提高点效率如何?”说罢起身换西服,正在犹豫要不要打领带的当儿,那面墙自当中向两旁无声滑开,扔下领带他当即跨进暗门。
接到水蓁要他直飞芝加哥的通知施毅有些不耐,出差一周电话里水华的声音听起来又象在感冒他希望能尽快赶回去,好在水蓁说只要两天就能完事。
早班飞机刚一落地,施毅便看见颇得水蓁重用的助理Amanda,一个言谈举止略显粗率极端拜金然而非常能干的美国妞,不知为什么同她打招呼时施毅突然生出一种本能的不安,得到预警的水荣应该做得到万无一失吧。
个多小时以后他被送到位于郊外的一幢仓库式建筑前。
“来,上来,噢,手机什么的留给他们,别紧张,我只不过不想有人打搅而已。”水蓁看见他很高兴,汪着油光的额角亮晶晶。
迟疑了一下施毅拿出手机摁下关闭交给了水蓁的保镖。
“别怕,这是单面透视玻璃,从里面看不出来的,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去。”
但是令施毅吃惊的不是玻璃而是玻璃里的情景。
那是一间舒适宽敞的卧室,尺寸夸张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双手被手铐缚在床头,散乱的衬衫仔裤下透出累累鞭痕,血色犹自新鲜,神色是精疲力竭的苍白,一双半睁的眼睛还算清醒。
“水,你认得的。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想不出这样绝妙的主意。来,坐这边,好戏还在后头呢。你饿不饿?这里有点心水果,你随便。”
“谢谢,我在飞机上吃过了。蓁哥,你为什么不选水若?他手上还有5%股份呢。”最初的吃惊过后施毅恢复了惯常的事不关己。
飞快地瞥了施毅一眼,水蓁掩饰什么似的抓起一块慕丝塞进口中:“说实话我本来是想用你来着,可又想兄弟的效果似乎更好些,便按照你给我的讯息找到了水。”
“你就不怕水荣事后报复?”
“报复?他凭什么认定是我和你做的?况且,你以为我不干这事他就会与我和平共处啦?嘘,主角登场了。”
水荣镇定的神情在看到床上的水时勃然变色。
“水,你,还好吧?”轻轻检视水身上的伤口水荣的声音已经不大稳定。
“不好。我不知道你竟然是同性恋而且还有SM的嗜好。”被碰得直抽冷气,水说得有气没力,“你的人呢?怎么关键时刻统统派不上用场?”
“谁说不是。我还被下了春药呢,待会儿发作起来你可就惨了。”水荣苦笑连连,身体已经开始有反应,也不知还能够坚持多久。
“真是没用。”闭了下眼,水牵了牵嘴角,这个表情下他显得同水荣十分相象,施毅发觉他两人有着水老爷子一模一样的尖挺鼻梁,“记得别把我弄死了。”
“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担心的还真不是我自己。”
没有接他的下茬水荣慢慢直起身对着那块单面玻璃说道:“水蓁,我知道是你做的,你最好到此为止,否则你知道你的下场。”
“哼,死到临头还这么拽。了不起搞了点儿窃听,那些个气话我常常说的,真要作为证据可就比这会子的现场实录差得远了。”水蓁又往嘴里放了一件布丁转头看向施毅,“你放心,即便他知道是你帮我策划的这件事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认为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大口吞咽着食物的水蓁很像一只巨型蜥蜴,粗短的颈项不住蠕动,他拿起水果刀开始切割一只苹果:“施毅,你知道吗,我以前没那么胖的,我发胖是因为内分泌失调,常常想吃东西也是这个原因。”咯吱咯吱嚼着苹果块水蓁突然说起自己的体形来,“至于我为什么会内分泌失调,在这个家里就只得我同水若两人知道。”
三十三
见自己的话没有引来反应,水荣不由怒气上撞:“水蓁!你……”
“我说水荣你别那么激动行不行?当心血流加速药性发作得更快。”发现水荣的颈筋都暴了起来水出声阻止。
“反正是早晚的事!水蓁!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
“这么冲动,难怪你被人篡位。”
再次被水打断喝骂,水荣转移了注意力:“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不管水家的事?”
见水又闭上嘴巴,水荣反而平静下来默默坐在床前的圈椅里出神,过了会儿才说:“等这事结束回来帮我好吗?”
这次水连眼睛也闭了起来。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荣华富贵?”
“那天是水若14岁生日,”水蓁的话打破了屋里屋外的沉寂,“父亲送了他两张摇滚音乐会的票,他很晚才回来,很兴奋开心的样子,我看在眼里便趁他不注意从后面将他压倒,若不是他狠狠踢了我一脚,那一夜,我便将他强奸了。”看见施毅猛然转头看着他,水蓁直言不讳地续道,“他那一脚正好踢在我的要害,从那以后我便废了,我看过医生,统统说我生理上很正常,心理治疗呢我只去过几回便放弃了,因为他们总试图改变我对水若的情感。是的,我对异母胞弟有着不正常的情欲爱恋,而且执迷不悟。缘因呢,我想,我想是因为他对我的冷淡。无论是开始的示好关爱还是后来的打骂欺辱他都一副不识好歹的倔强,从最初渴望他对我依恋纠缠到后来渴望他对我惧怕哭泣直至最终渴望将他拥在怀里压在身下,我恐怕我这一生都不会痊愈了。”有些恶狠狠地,水蓁扔下水果刀直接将剩下的小半只苹果放在口中啃。
有些僵硬地将脑袋转回玻璃那边,施毅发觉水蓁有一把同他模样极不相称的磁性嗓音,深沉而沧桑。
沉默了一会儿水蓁指一指屋角:“看见没有,那里有一个通气口,现在还早,待会儿等水荣再上点劲我会吹些致幻剂进去,那玩意儿同他身上的药相结合会让他彻底变成一只发情的野兽,不过等到最后关头我的人会冲进去制服他的,你最好也一起进去。那样一来,”察觉到施毅的意外神情,水蓁转头一笑,“施毅,你动的那点心思如何瞒得过我,不过说实话我挺佩服,你今年多大,24?25?我象你那么大的时候可做不到如此左右逢源,也不知水华怎么得着你的,那丫头运气总是不错。你放心,我不会真的伤害他们俩,我的目的不过是想制造丑闻逼他交出手中股份外加羞辱他一番,谁叫他让我在股市上出了那么大一个糗。我们毕竟是兄弟,虽然斗起来不择手段,但是我和他都不会真的致对方于死地。等下我会装作有意撞破他好事的样子,而你则赶着送他去医院。他当然知道是我捣的鬼,但一来他没有我参与此事的切实证据,二来我有他丑态百出的相片录影在手上,他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至于你,他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我,象我一样即便他知道你是在耍滑头玩平衡他也不会在乎,只要水华同你相安无事,只要他不认定你已经完全倒向我这一边,他暂时不会动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