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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佛堂中的两个大男人霎时陷入一阵尴尬。
司徒奕不解地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司徒竺琉会要他去看大夫。
楚烈见状笑了出声,“令弟很风趣哪!”他转过身走到佛坛前,眼睛立即被一样东西吸引住,“这是?”
“喔,这是一尊琉璃观音。”司徒奕上前替楚烈解释:“这是司徒家的传家宝,先前一直寄放在大梁相国寺供奉,前些日子才被我请人护送回来。”
楚烈好奇地伸手要碰,却被司徒奕制止,“别碰,有毒的。”见楚烈缩回手,他松了口气才又道:“这尊琉璃观音又叫冰琉璃,是一位西域巧匠以火山之火烧制而成,价值便在它通体澄透不含任何杂色,由于觊觎者众多,我只好出此下策将它外围涂上奇毒。”
楚烈沉吟了下,“这样的保护方式是否太过……”他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但司徒奕却己意会过来。
“这毒并非不可解,沾上它的人在一时半刻内只会浑身虚软但不致毙命,若他有悔意,我自会将解药给他。” “原来如此。”楚烈又看了那尊惹出一连串风波的琉璃观音一眼。
没想到他夺不到的冰琉璃竟与他不小心夺回的琉璃娃娃有这等关系,世事真是难料哪!
“司徒兄,我们去参观其他地方好吗?”楚烈收回视
线,不再看琉璃观音。
“好,楚兄,这边请。”司徒奕闻言领着楚烈离开佛堂,往墨刻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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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身体不舒服?要不是楚烈……司徒竺琉愤怒地槌了床板一下。
为什么楚烈要来打扰他的生活?他扰乱他的心还不够,现在连他的日常生活都要彻底破坏才甘心吗?
现在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烈狂傲的进驻他的世界,只能任自己的心不争气地臣服在楚烈的脚下,任他摆弄,却什么事也不能做。
好矛盾、好痛苦,他好恨这么不知羞耻的自己,恨自己心中竟然有一丝期待楚烈将他再次掳走,好训:他永远远离旁人的目光,不必去在乎。可是……楚烈爱他吗?若这一切只是如梦泡影,等梦醒后,破灭的将是他的一生!
司徒竺琉整个人坐起缩列床角,心中的忐忑不安与困惑让他下意识地用力环住双腿,将脸埋入膝盖中。
谁能将他自迷悯的深渊中解救出来?每次与楚烈见上一回,他就觉得自己更往泥淖中深陷一分……
“竺琉,出来用饭了。”司徒奕在外头唤道。因为怕他闹脾气,所以他特地抽空亲自来唤他。
司徒竺琉抹抹脸,下床打开门,“大哥,我不饿。”
“不行。”司秆奕板起脸,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大哥不能让你再瘦下去,要不然要怎么对爹娘交代?你不为大哥好好注意身体,也该为此去的爹娘保重自己才对。”
闻言,司徒竺琉只得默不作声地任司徒奕将他拉往前厅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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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前厅,司徒竺琉见楚烈已在桌前坐定,连忙移开目光,在司徒奕身边落座,拿起下人备好的碗筷埋头安静吃着。
楚烈对他的冷淡也不予理会,只是迳自与司徒奕聊着,三人坐在桌前,脸上神情却大不相同。
司徒竺琉面无表惰地举箸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口中,从头到尾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桌面发愣,连耳边的谈话声也听不见。
这时楚烈微微侧头看向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司徒兄,令弟与早晨时又不一样,变得很安静。”
司徒奕也转头看向司徒竺琉,“舍弟习佛多年,心性比较贪静……竺琉,你在做什么?”他倏地伸手抓住司徒竺琉的手腕。
“什么?”司徒竺琉抬起脸,无意识地问出口。
“今天是十五,你不是吃素吗?”司徒奕举起司徒竺琉的右手腕,“你在吃什么?”
司徒竺琉将目光移向自己手上的筷子,发现上头夹着一块已经被吃了一半的鸡肉。
他记不得自己吃素有几年了,从一开始的特定日子到现在几乎不碰肉食,已经维持了一段极长的时间。即使是在啸鸣山庄的那几日,虽非是必须吃素的日子,他也只捡清淡的青菜与蛋吃,其余的几乎都不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不再吃鸡鸭鱼肉。
不只碰到肉类会让他觉得反胄,在见到奴仆宰杀牲畜时,他也会因为不忍而劝减他们,所以司徒家的餐桌若非招待贵客,平日也鲜少摆上大鱼大肉。而现在,他不但将手中的鸡肉送入口中,还丝毫不觉得恶心。
原来要改变一个习惯是如此容易,而一个人的心性要转变,似乎也是十分容易的事……
楚烈的再度出现,重重地动摇了他的心,让他在爱与恨之间摇摆不定,最后甚至迷失了自己。他在楚烈设下的陷阱巾找不到方向,也忘了白己该走向何方。
司徒竺琉看了眼前的鸡肉一眼,淡淡地答道:“没关系,破戒就算了,反正一切也不能再重头来过。”
司徒奕对他这样漠然的回答感到疑惑,“竺琉,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他现在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难道真如楚烈所言,是因为身体不适而导致他今日这么反常?
司徒竺琉正要摇头,突然有一只大掌横过来抬起他的下颚,拇指更是轻佻地滑过他的唇上看来令弟昨晚睡得并不好,今日才会这么无精打采。”
楚烈淡淡地笑着,他自然知道始作俑者是谁,而他的话听在司徒竺琉耳中自是分外刺耳。
司徒奕还未对楚烈如此放肆的举动感到怀疑,下一刻司徒竺琉已抬手狠狠拍掉楚烈的手,并冷冷地瞪着他。
楚烈不以为意的收回手,但眼中却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
“是我多事了。”他歉然地看向司徒奕,“原以为自已略懂岐黄,故想替人令弟诊断,实无其他意图。”
司徒奕见状连忙道:“多谢楚兄美意,只是舍弟近来心神不安,所以今晨与现在的举措失当了些,还请楚兄见谅。”
司徒竺琉闻言,恼火地撤过头,不打算再理会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现在的他是敢怒而不敢言,倘若揭穿了楚烈的假面具,自己的那些不堪也会被迫暴露在众人面前。
但他真的好恨楚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他?难道他一定要见到他对他求饶才甘心吗?
他不想爱楚烈,却控制不了自己;他想逃离楚烈的掌握,却怎么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为什他会如此犯贱?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让他变成这样的楚烈!
楚烈只是开口笑道:“若是想要安神,只要几帖归脾汤便可稳定心绪。《伤寒论》中明载此为虚烦不得眠之症。”他又念道:“归脾思虑伤心脾,热烦盗汗悸惊俱,健忘怔仲时恍惚,四君酸远本归耆。等会儿我将药方写下,让奴仆依法熬制便成。”
司徒奕惊叹道:“没想到楚兄在书籍买卖之外亦钻研医术?”
“我不只是做买卖,闲暇时亦会读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书册。”
“喔?”司徒奕听了极为高兴,“不知楚兄平日都读哪些书?”他难得在生意往来上找到一位兴趣相投的朋友。
楚烈还未回答,就听司徒竺琉讥讽出声:“他识字吗?”
楚烈和司徒奕同时看向他。
“他懂得王法二字怎么写、懂得何谓礼义廉耻、懂得什么是道德吗?”
司徒奕一愣,头痛的忙要阻止司徒竺琉再说—下去。“竺琉,不要说话!”
但司徒竺琉并不理会他的喝阻,只是怒瞪着楚烈,一字一句狂吼着心头的不甘:“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四书五经,里头的内容又是在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不知道什么是你情我愿?”
“竺琉……”
“你有眼睛吗?你看得到别人心头的难过与痛楚、看得到人家的拒绝与难受、看得到人家的眼泪与愤怒吗?”都是楚烈那样对他,他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竺琉!”
“你是瞎子吗?你是聋子吗?你无耻、下流,你是禽……”
啪!司徒奕伸手掴了他一个耳光。
司徒竺琉不再说话,只是抚着红肿了一大片的脸颊,怔愣的看着司徒奕,不敢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竟会为了楚烈而掌掴他。
司徒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时失控出手打了最疼爱的小弟,他歉疚的想要开口,却看见司徒竺琉愤怒不甘的大眼中,无声地流淌出泪珠。
“竺……”
司徒奕想要伸手安抚他,但司徒竺琉却只是冷冷的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外。
司徒奕的手僵在半空,过了许久,他才懊悔的收回手,勉强压下心头的难受与失落。
“楚兄,真是不好意思,舍弟他平时不曾这样过,今日真的是失礼了。”他真不明白竺琉为什么今日会如此失控,还老是反常地对楚烈大吼?
楚烈只是摇摇头,“没关系。”
他眯起眼,锐利的眸子牢牢锁住司徒竺琉离去的方向……第五章
恼火地将捧着那碗鬼汤的奴仆大声斥退,更对前来要探问自己的兄长闭门不回应,司徒竺琉在发了场脾气后,总算才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有点懊悔自己的失控,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害怕自己对楚烈的感情,所以他必须这么做才能让自己清醒,他必须恨楚烈、讨厌楚烈……只有这样才能不爱他。
“琉璃娃儿,在想什么?”
一阵凉风吹来,司徒竺琉立刻回头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他房间的窗子被开了条大缝,楚烈轻松地跳了进来。
司徒竺琉立刻拿出先前护身的匕首,“滚!”
楚烈挑起眉,对他不具威胁性的动作不以为意。
他慢慢踱向他,司徒竺琉则慌得倒退一步。
“不准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楚烈负手缓缓走近,完全不理会司徒竺琉手中看来锋利的匕首。他沉稳且透着自信的气势,压得司徒竺琉几乎喘不过气。
“我、我……你再踏前一步,我会唤人进来捉你,我……”
见楚烈的脚步毫不迟疑地不断逼近,司徒竺琉连忙张口,却立刻被用力抓住双手,唇也被蛮横地吻住。
“放开……”
楚烈如他所愿放开他的手,大掌却转而捧住他的脸,吻得更恣意。
忽然,他动作一顿,司徒竺琉乘机开口道:“我说过再有机会,就会杀了你的!”他紧紧地握住手巾的匕首。
楚烈却只是扯起唇,笑意逐渐沁入他幽深的眼中。
“那你为什么不将匕首刺入?”老是上演这种欲拒还迎的戏码不嫌累吗?
“我……”司徒竺琉咬牙又将匕首往前送,尖端刺入了楚烈体内,渗出些微鲜红的血,但他却无法再刺得更深,因为他的手正在发抖。
“琉璃娃儿,你舍不得我在你面前倒下吧?” “没有!”司徒竺琉恼怒地摇头大吼。
楚烈见状,笑得更是狂妄。“你害怕我死应该更甚于想杀了我吧?”
“我没有,我要杀了你!”他恨不得手刃这个侮辱自已的人!
“那就杀了我啊,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