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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文新学院的兄弟都给这辉宏的气氛感染了,大家互相扯着头发上的彩带,使劲拍对方肩膀。双方的队长握着手说这真是我们赛了那么多场来,最他妈过瘾的一场了!连冷血都笑了笑,过来和老队长说恭喜。
白玉堂却发现了不对劲。好不容易从伙伴的拥抱中挣脱出来的展昭越看越有问题,脚步虚浮不说,眼睛也张不开了,身影摇晃。
当下叫一声不好,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冲了过去。被白玉堂推开的兄弟也发现了不对,一声大叫:“啊呀展昭!!!!”石破天惊。
可是有个人比白玉堂快了一步。
那天,全场师生一万多人就那么倒抽一口气,瞪大眼,看着那个刚刚取得无上荣誉的英雄仰着头缓慢而优雅地倒下去。就在他离地还有30公分的时候,一个灰色的身影几乎是一闪而至,伸出手臂将他稳稳接在怀里。
然后,他们继续憋着这口气,看着那个灰衣青年一手揽过展昭的肩,一手伸到膝弯,将他打横抱起,轻松得仿佛怀中的人根本没有重量。已经陷入昏迷的展昭仰着头,像只垂死的天鹅。
叶朝枫就这样抱着展昭,低头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迎着他们而来的校医。
直到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回过神来的人们才发出低且长地一声“啊…………”。白玉堂和队员们马上抬脚追了上去,大家都在往这里好奇地张望。
丁月华呆呆地站在场地里。她站的地方让她把刚才那幕看得格外清楚,甚至包括那个人的眼神。
一时不能言语。嘉佑往事•;第四回•;未妨惆怅是清狂
展昭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
窗外,橘红色的夕阳在天燃烧似火,光线下可以看到飞舞着的尘嚣。室内,混着消毒水的空气凉凉地钻进呼吸道,原本该是雪白的墙壁给夕阳衬成浅浅的兰色。
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醒了?”
叶朝枫就坐在床边,俯着身子询问:“感觉好点了吗?”
声音轻柔地仿佛催眠。
展昭怔怔往向他。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只是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梦里回到过去,那是江南的水乡,花繁似锦,水绿如蓝,幽幽丝竹荡碧波,袅袅歌声渡朱船。那兰陵美酒郁金香是由谁手送到唇边?
一下子到了广袤辽阔的塞外,牧人高歌雄鹰翱翔,风吹草低见牛羊。那厚重华丽的皮翎又是经谁手披在肩上?
转眼又在香雪海里,冰雪封天的两岸是开得雪白璀璨的冬梅,偶或一树艳丽红梅刺痛他迷茫的眼。一个人紧抱他在怀里,手指轻柔却是坚定地抚过他的眉,他的肩。
那人说:“真很凑巧,恰好有一朵红梅被风吹来,掉在你身上了……闻闻看是不是幽淡的香味?”
就这样千回百转一路回来,睁开眼他就在身边。
奇幻的梦,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
张开口想说话,却是一片沙哑,语不成调,于是干脆闭嘴。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已经抚上了额头,絮絮交代着点事:“现在已经退烧了。你扁桃发炎很严重,喉咙会很痛。你昨天半夜烧到40。5度,吓得你们老师想把你转去市医院了。不用急着上课,王朝都帮你请了假。白玉堂给你打饭去了,你也只有吃稀饭,想吃什么水果我去买给你?”
展昭明白过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好不容易等叶朝枫说完了,他勉强挤出几个字:“你……一直……这里?”因为他看到还穿着那天的衣服。
叶朝枫笑笑:“不止我一个守你一整夜,白玉堂也一直守着,你的队友也轮流来看你呢。”
展昭眨巴着眼睛,心里很感动。忽然觉得肩上一凉,原来那人把手臂拉了出来,轻轻按摩。脸就如寝室偷着烧水时用的“热得快”,迅速升温。
其实他也没想歪,只是不习惯这样给人伺候。
叶朝枫假装没看到展昭通红的脸,说自己的:“我知道高烧后身体都会很酸痛,这样按一下会舒服点。”说话间指下用力,熟练准确地按在穴位上。展昭真的感觉酸痛过后是一阵舒展畅快,消散的力气渐渐恢复到体内。
“都说家母在医药界功绩显赫,其实她在针灸按摩上也颇有建树。她本来是想传给女儿的,可惜我妹妹嫌名字难听不干,只好传给了我。”
生理年龄越大心理年龄越小的花妈妈给这套指法起了个很酷的名字,叫“拈花碎玉手”。
耶律爸爸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还纳闷,问这好好的摧什么花啊?妹妹皓兰笑得像水藻里翻着肚皮的海獭,说老哥你学吧学吧!祝你摧花成功!人民警察会代表正义惩罚你的!
叶朝枫心想如果他亲爱的娘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发明的“拈花碎玉手”用来给人按摩,怕是要再发明一套“折枫焚叶掌”来教训他这个不孝子。
展昭沙哑着嗓子问:“你还有个妹妹?”
叶朝枫点点头,坐去床另一侧,开始按摩展昭的右手,“小我五岁,不过比我聪明多了,从小就一直跳级读,现在已经把大学修完了,学的文学。”
“天才少女?”
“是啊。”叶朝枫点头,“五岁的时候开始学小提琴,七岁在全国少儿小提琴大赛上拿冠军,和国家交响乐团合奏巴赫的E大调前奏曲。想想我们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下河捞鱼,上树捉蝉。母亲总是给留了饭,晚上在灯下由飞虫陪着做功课。”展昭回忆。
“我七岁的时候已经在上强化班了,家里司机接送,在车上也不停地温习。”叶朝枫笑笑,“你昨天也太拼命了。上帝给你身体是让你来感受生活的,你过度使用只会导致老来一身病痛。”
展昭安抚他,温柔微笑:“不要紧,我会有很多子孙,他们中总有一个会愿意帮我捶背。”
有人轻轻敲门,是白玉堂打了饭来了。一看到展昭醒了,松一口气,激动一把,说哥哥,你活过来啦!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说法学院出了个大英雄啊,为队捐躯,死而后己!姑娘们全穿上白衣服为你戴孝呢!寝室里的鲜花和情书堆得我们没地方睡觉了,那香气熏得我们快过敏啦!
展昭说得了,穿白衣服就是戴孝那你穿的是什么啊?
白玉堂指着展昭的鼻子骂:“你这死小猫就知道给人添麻烦,你不知道你们老队长多内疚!”
展昭神色黯淡下来,说:“我都知道,我会和他说的。”
叶朝枫一看,过来问:“打了饭了吗?”
“哦,饭啊。”白玉堂往身后喊,“饭,你快进来吧!”
丁月华小姐手里捧着个双层饭盒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真是步出莲花,眸若灿星。却是丢了一记杀人的目光给白玉堂后,才在脸上堆起嫣然的笑,乐滋滋地向展昭走去。
展昭很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饭盒,可丁月华把饭盒往旁边一放,抓住展昭的手,像个抓住机会采访的记者,打开了话匣子。
“展同学你好,我是文新学院的学生会宣传部的丁月华,很高兴能见到你。昨天那场比赛我可是全程监控啊,你的突出表现都记录在我的大脑和电脑里啦!我们文新学院的女同学都可是深深为您的倾倒,您在场上的一球定乾坤和您最后的完美倒地都将会是我们此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白玉堂开口说:“不对啊妹子,你这话逻辑错误。”
丁月华头也没回就是一个后踢腿。
“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文新占了你们的便宜的,说实在的这要换其他对手,大家睁眼闭眼,该怎么就怎么。可咱们两个学院打了那么多年了,已经有阶级感情了,出了这种事还真是让人惭愧啊!你看这不,我给一本正经委派来给你送饭啦。你尝尝看,对不对胃口?”
打开那个大大的双层饭盒,皮蛋瘦肉粥的清香气息立刻盖住了丁小姐身上的茉莉花香,糯白的粥上浮着的翠绿葱花和沉浮其间的皮蛋瘦肉也转移了展昭的目光。他终于找到一样东西可以让他不必注视这个美丽且盛气凌人的姑娘,抽出一直给她牢牢握住的手。
我们在前面学习过,展昭不大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近距离的交道。我们不知道展妈妈在慈爱地看儿子吃着留下来的饭时,是不是教导过他女人是老虎。
展昭忙说你太客气了。
丁月华说不客气不客气。
展昭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
丁月华说我没有客气现在是你在客气。
展昭说你这么客气我也只好和你客气。
丁月华说我和你客气是因为你太客气。
白玉堂头都晕了,大吼一声:你们俩再这么客气下去我就不客气!
一声低沉的笑振动了丁月华的耳膜,她把头转向她自进来就没注意的角落。
很多年后丁月华和这个男人坐在街边的咖啡屋里,她也是这样注视着他,用极低的声音喃喃交代:“他不吃辣,喜欢喝的茶是青山绿水,睡觉时喜欢把闹钟放枕头下。他平时7点起床,周末8点,不下雨的话都会去晨跑。阴雨天他的伤会痛,最好热敷。累的时候习惯揉眉间,这时候就要逼他休息。他心情很好和很不好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林荫下散步。他集邮,喜欢搜集树叶的标本…………我真傻,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比我还清楚的……”
那时候这个年轻聪明活泼开朗的少女一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在将来带给她多大的伤害。她绝对想不到将来的有一天,自己会用悲痛深切的声音对这个依旧英俊气质把握全局的男人说:“我把他交给你是因为我想让他快乐。所以你一定要让他快乐起来!”
大学一年级的丁月华当时只是呆在那里。眼前的男人成熟非凡,俊美无涛,和煦的笑意如醇酒一般让人迷醉,高而挺拔匀称的身上套着名贵的衣服,那下巴上“下午4点的阴影”性感得不行。
而且他正对着自己微笑。
小姑娘一下子懵了,张开了嘴巴。
白玉堂在口袋里摸了摸。很遗憾,他今天没带手帕纸。只好对叶朝枫笑笑:
“没事,久了就习惯了。”
荷马让底比斯名垂千古,展昭让宋大法学院威名远播。
111寝室里第一个登上宋大风云榜的人物出现了。展昭的清俊儒雅、虚怀若谷和出众才华让他像米老鼠一样地获得了男女老少的喜爱。说他是老鼠好像不合适,那就这样,他就像kitty猫一样获得了大家的欢心,虽然他并不穿靴子。相对地,文新学院的冷血则是酷酷的史努比小狗狗了……
做个名人,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面对热情如火的姑娘们的勇气。
球赛后到期末考试结束,每天一到中午吃饭时间,学校的广播电台就在放女球迷们为展昭点的歌。于是在11点半到12点的这段时间里,全宋大的听力健全者都会领略一回如今宋国女子不输辽人的热情,大宋的新一代激情豪迈啊。
那阵子校园里人人都会哼:“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 手啊不是手,是温柔的宇宙,丁家兄弟非常惊奇地发现,自家的小妹居然变成了一颗在那个宇宙中不停转动的小星球。
等到快期末考试的时候,丁月华已经是111的常客了。
其实她那两个哥哥的寝室其实就在111隔壁,也是唯一一个不敢嘲笑111寝室号的寝室。他们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