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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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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好!流莲长绢果然名不虚传!“一曲刚落,身后的廉帐外传来阵阵掌声。 
收回远望江面许久的目光,长绢优雅转身,微微欠身道:“沈大人,这位是。。。?” 
“啊,”被称为沈大人的,是一俊朗和颜男子,“这位是位列三甲之内的巨商——刘元外。” 
刘元外习惯性的摸摸他圆溜溜的小腹嘿嘿一笑:“长江流域无人不知流莲舫是男人的天堂。今日见了长绢姑娘,真是非倾国倾城无以形容,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哼哼,长绢在帘帐那头冷冷一笑。隔了层纱,他连帘中人是男是女都不晓得,还谈什么倾国倾城! 
长绢再次微微欠身:“既然以应沈大人要求弹了曲子,长绢该告辞了。”然后一拂袖,清风起,转身消失在朦胧的帘帐那端。 
沈大人缓缓走进总是隔离他与长绢的那道帘内,手指轻轻抚过琴弦。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撩拨他的思绪。 
抬头望向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江面。长绢在抚琴时,所注视的,就是这样的景致么? 
浩瀚无边,飞翔的水鸟渺小如尘。他的爱,是否就如这水鸟,永远无法走进她宁静如水的心? 
卸了红妆顿觉清爽。长绢一袭男装白衣;披着长发在流莲舫的后廊。 
“长绢。”身后沉稳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如影随形的龙乘风。大手挽起长绢的柔顺长发;用一条青丝绳扎好。长绢备受宠溺的将肩后靠;借着乘风的力量向前走。乘风无奈一笑;怕长绢倒地;因而抬起一手揽住长绢的肩头。 
二人磕磕绊绊的走在长廊;途经一室;门是敞开的;以女子正在梳妆打扮。 
惊讶得看着她一层接一层的往脸上涂胭脂;就想涂黄油一样;长绢呆住半晌说:“梅娘,你在做什么?” 
“一看就知道啊,化妆——化妆!沈大人就要来了!” 
长绢噗哧一笑。梅娘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跳了起来,到柜子里取出一个篮子交给乘风。“长绢你看,今天我又做了你爱吃的莲花糕,里面还加了红枣,大补,大补!” 
“我补什么?” 
“哼,你们啊,天天跟我们这些弱女子抢生意,我呀想把你喂壮了,好让你娶媳妇,离开流莲舫!”虚假的话,却透露着真诚的友情,长绢不忍为之动容。 
“啊呀!”梅娘有尖叫道:“我的妆!我的妆!” 
“你干吗那么激动?”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 
“哦,哦。”长绢难的笑道:“可是,沈大人已经来了。” 
“啊?你不早说!我去了!祝我幸福哦!” 
送走了梅娘,乘风包好了莲花糕,与长绢一起走出流莲舫。 
“沈大人为何不说话?”梅娘递过一杯茶,沈大人笑着摇头不语。 
“是因为长绢不在么?”这句话,梅娘并未吐出口。沈大人对长绢的情义,也许长绢没有察觉,梅娘却是尽收眼底。 
同样是可怜的人那!梅娘自幼丧母,后被卖进流莲舫,自己为命运所苦,无暇自怜怜人。但是第一次见到长绢时,却忍不住哭了。为什么二十年的泪水在那一天爆发,她不知道。只是长绢疼惜宝物一般揽过梅娘的肩。轻轻拍抚她的后背,这一段记忆,她恐怕是永生难忘了。每每对客人强颜欢笑,尽心侍奉,可有哪人疼惜过自己?只有长绢。 
她喜欢沈大人,作为花柳界的一弱小女子,最大的愿望,至多是嫁给沈大人做妾而已。她明白沈大人对长绢的好,但长绢是男子,又怎能回应他的感情呢? 
淡淡叹气,梅娘不禁为这矛盾的感情烦恼。 


PS:楔子竟比第一集都多,我汗~~~~ 

这是今天发的第二篇了,白天那章大人们自己找吧,呵呵~ 


这时客厅内突然闯进一名小厮,一边奔跑还一边大喊着“主子!不好了!” 
刘元外冷冷道:“慌张什么,出什么事了?” 
“三姨太,三姨太暴病而死了!” 
“胡说什么?早上不还是好好的么?” 
“千真万确呀主子,现在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刘元外起身向沈大人作揖道:“让沈大人见笑了,告辞。”转身跟着小厮,迈着四方步走了出去。 
“哼,什么嘛,娘子死了都面不改色!”梅娘忿忿道。 


小摊,酒楼,幌子,繁华大街。 
江南三月,杨柳初绿。 
男男女女,环肥燕瘦。 
但是,吸引了众人目光的,却是两个男人。 
前面的英俊精致,后面的俊朗凌人,真真正正是天造地设的搭配。 
“乘风,我想吃那个。”长绢指向路旁小摊的糖果。 
“好。”乘风立即走过去买了一个凤凰造型的,转身要交给长绢,却讶异的发现,长绢不见了。 
此刻的长绢,躲在街头转角窃笑。 
自从在宫中出人意料的赢了乘君一盘棋,长绢带乘风出来已经半年。每月宫里的人都会有飞鸽传书,让长绢知道宫内情况。譬如皇帝政务繁忙,德妃的病日渐好转,皇子已经可以走路等等。 
唯一没有来信的,只有皇上龙乘君。想必他已经忘记了他。 
也好,他当初想方设法出宫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德妃的病,不过是一个引子,一个借口而已。 
街的那头好像很乱,莫不是死了人? 
作为医生的职业病,长绢的情绪骚动起来,大步走向骚动之源。 
“我是大夫?出了什么事吗?”长绢找了个借口就往里面闯。 
“我们刘府的三姨太暴病死了!”门更嗓门特别大。 
“不是暴病!”经过的丫环道,“好像是中风!前几天三姨太的脸就僵住了,连笑都不会,鼻子也歪了那!” 
“啊?好恶心!”门更摇摇头表示不想再听,转而问长绢道:“大夫有什么事?我们姨太死了,恐怕也不再需要大夫了!”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长绢微笑问道。 
“这个。。。”门更犹豫。 
“拜托了。”一定银子越过长绢的肩,交到门更面前。长绢回头 ,正是刚刚被自己扔掉的乘风,手里还拿着造型凤凰糖。 
“呃。。。好吧,我带你们进去。三姨太的尸首就停在后院房内。” 
因为府内忙着张罗丧事,几乎没人注意有生人的到来。在前往后院的长绢说:“请问,府上的老爷可是位列三甲的富商刘员外?” 
“是啊,你们是外地人,不熟吧。我们员外,在江南可是鼎鼎大名,官府都礼让三分的。所以啊,姨太太自然也是多得很。三姨太曾经风光一时,因为她可是有背景的呢。但是啊风光不长,四姨太来了,她就失宠了。最近还疯疯癫癫的,八成是中邪了。” 
驱走了门更,长绢回头对乘风道:“但是,尸首告诉我的却不仅仅是中风这么简单。” 
“你看这里,”长绢弯腰指着尸首的面部。那是一张极其扭曲的狰狞的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冻僵了一般,泛着暗黑的紫青色。长绢所指的,是脸上有几个隐约可见的针孔。 
“这是。。。针灸的痕迹?” 
“是。从面部肌理来看,这根本就不是中风的人该有的表情。从针灸穴位来看,又绝非治疗中风的穴位。” 
“那这些穴位是。。。?”乘风问。 
“不知道。”长绢又一次把肩靠到乘风的胸膛上,借以减轻自己站着的疲倦感。 
“走吧。”乘风揽住长绢,离开了这间充满诡异气氛的房间。 

“黄瓜粉三钱,蜂蜜五钱,芦荟四钱。。。”长绢提笔认真地在写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 
乘风手中端着新出锅的热乎乎的莲花糕,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你在写什么?新的药方吗?” 
“不是,是吴公公要的美容秘方。”长绢一脸正色道。 
“这年头,”乘风暗想,“太监也美容?” 
“长绢!长绢!”门外伴随着匆忙脚步声和大声呼喊,即是梅娘。 
“长绢,看!沈大人给我买的新钗,好看吗?” 
“梅娘,”长绢叹了口气,把刚刚写好的美容秘方折成纸条,绑在了一只白色的鸽子腿上,“你连这个都要跟我说吗?” 
“说对了!啊,莲花糕吃了没?这回我加了莲子哦。大补——大补!”梅娘的嘴唇抽搐的笑。 
“梅娘,你是想笑还是想哭啊?” 
“咳,最近就是不对劲嘛。脸总是硬邦邦的动不了。” 
“可能是进入衰老期了。” 
“你找打!”梅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上来!(在此感谢aikodoll大人的全力支持!) 
“对了长绢,差点忘了正事。刘员外希望你到他府上助兴。他要过六十大寿了。咳,你说这种人,三姨太刚病死就办寿筵!” 
寿筵对于刘员外,自是比那不受宠的妾要重要的多。寿筵亦是尽显富商气派。江南各大官员都在邀请之中。 
长绢一袭月白色长衫,腰系青丝结,手执透明圆扇,若隐若现的遮在颈前。 
柔软的发丝微扎成髻,青丝挽起。几屡垂于白颈之后,欲拒欢迎。 
就在所有人都吃惊于如此美丽女子之时,长绢微微作揖,莞尔一笑,又是倾倒众生。 

寿筵对于刘员外,自是比那不受宠的妾要重要的多。寿筵亦是尽显富商气派。江南各大官员都在邀请之中。 
长绢一袭月白色长衫,腰系青丝结,手执透明圆扇,若隐若现的遮在颈前。 
柔软的发丝微扎成髻,青丝挽起。几屡垂于白颈之后,欲拒还迎。 
就在所有人都吃惊于如此美丽女子之时,长绢微微作揖,莞尔一笑,又是倾倒众生。 
众人纷纷猜测,这莫不是刘员外的五姨太? 
刘员外不无自豪的站起来,面对宴场道:“相信各位都听过江南流莲舫,而这位拥有倾国之貌的女子,正是流莲舫的第一花魁——长绢。” 
一时人们议论纷纷。流莲舫,长江流域的流动青楼,公认的青楼之最,而坐上第一花魁交椅的女子,据说是从来都卖艺布卖身的。即便如此,银子还是会源源不断的流往流莲舫。得以见到花魁的面已经要让一个寻常人家倾家荡产,而请到她来酒宴助兴,定是天价。 
长绢放下扇子,改执银丝边锦缎手帕,手扶酒杯微笑着敬酒。 
一杯,两杯,五杯,竟是面不改色。 
“海量!流莲舫的女子果然不同凡响!”人们啧啧叫好。 
又一次翻转酒杯,滴酒不剩,长绢微米着眼,露出浅浅笑容。 
乘风微锁眉头,却没有上前阻拦。直到寿筵结束。 
陪长绢走在刘府后花园,清风徐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长绢解开头上的青丝,长发飞扬。 
“乘风,其实这次的飞鸽传书——吴公公说——乘”长绢犹豫一下措辞“皇上下江南了。” 
乘风站住脚步不动,无言的望着说不清什么表情的长绢。 
“他应该是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吧?他应该以为我在天山上采摘冰绝火莲?” 
“可是。。。”长绢又摇摇头,“也许他知道呢,也许他是特意来江南看我?” 
苦笑一声,长绢抬起病态般纤细苍白的手,向上高举捧住乘风的脸,凝视着,从中似乎想找出一点“那个人”的影子。 
缓缓的放下手,长绢又把视线移到身边的湖:“我有一个未婚妻。初次见到她时,她已经落水。” 
“因为当时她的父母逼她嫁给一个年迈的富商,想以此扩大家业。她宁死不嫁,所以投湖自尽。是我救了她,进而和她定下了婚约。” 
“哈哈哈,”长绢大笑着,笑得眼里都泛起了水雾,道:“真是奇怪呢,我几年都没念她一回,直到看见了这湖。这就是所谓的睹物思人么?” 
“皇上不会忘记你的。”了解他的意思,乘风道。 
“是啊,我陪他下了这么久的围棋,都快成他的‘棋待诏’了。他想下围棋时,也会想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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