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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就像湖上的冰层,碎了之後,就是无尽的寒冷。
冷。。。
皇上寝宫内殿──
“回皇上,长绢是伤口发炎导致发热了,臣开了方子,几日便会好。只是。。。”
“只是什麽,说。”龙乘君的表情冷得吓人。
“只是。。。”老御医微微颤抖著腿咽了口唾沫道,“暂时不能再行房事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龙乘君不悦的踱著步子,看了看在床上发热的长绢。
他的汗浸湿了白色的内衫,长发也被打湿,像绳索一样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手紧紧抓住被子,一阵阵的抖。
宫女刚刚换下染血的床单,龙乘君才发现他让长绢受了很重的伤。初次见红是正常的,意料之外的是长绢的身体竟如此不堪,流血不止。
伸手拿过布巾,龙乘君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12
睁开眼睛,长绢望著遥远的雕镂天花板。眨眨眼,动动身体,肩膀和私密处都疼痛得厉害,牵扯著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身边传来的味道与自己平日的薰香不同,是药用万年古木味道,淡淡沈香,长绢回头,看到逼近自己的完美的脸。
古铜色的肌肤像要灼伤他的眼睛般的炽热,坚挺的鼻梁,浓眉,明朗的轮廓。沈稳的气息吐出,浸染著长绢周围的空气。
一双大手牢牢搂住他的腰,即使梦中也不肯放开。真是一个有强烈占有欲的男人。
“别动。”龙乘君突然睁开眼,直视长绢。他惊讶得来不及收回视线,最终在凝视许久後躲开了龙乘君。
“你的伤口裂开了,而且。。。”龙乘君的手沿著他的曲线向下滑直到!骨处,长绢反射性的一抖。
“这里也裂开了。”龙乘君低低一笑,为他盖好被子并独自起身。
看到龙乘君一丝不挂的起身,长绢突然觉得异常窘迫,立刻把脸别了过去。
“长绢,我知道你恨我。”龙乘君深沈的声音从身後传来,长绢回头。
“但我可以等,等你的恨意消失的那一天。”龙乘君的眼睛炯亮,闪烁著一丝可以被理解为无奈的神情。
长绢疑惑了。他的人生因为这个男人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倾覆了他本来设计好的幸福平淡的生活。但这个如此影响自己,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的男人,他甚至没见过他几次。
十岁,他见到了他,果敢而任性的少年,注定了他的悲剧人生。
一个月前,他见到了他,与他共同从灵远山回宫,一路感受到的是沈默的温柔。
不知是几日前,他见到了他,被野兽一般的他狠狠的凌辱,流血。
现在的他,又是另外一个他,也会无奈,也有想要却始终无法得到的东西。
哪一个是他,或全部都是他?
长绢迷惑了。
龙乘君走过来轻轻拉过长绢的长发,吻著他的嘴角:“长绢,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折磨我,当作是给我的惩罚。但是我已经等太久了,太久了,长绢。。。”大手抚摸著长绢的後背,一阵阵舒服的摩擦。长绢身体僵硬著一动不动。
许久,龙乘君退开,拉好被子盖住长绢肩膀,温柔笑道:“如果在宫里无聊,去学学西洋医术也没什麽不好,但是要记得,出了什麽事要告诉我,还有要小心。”
长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茫然的望著龙乘君,这样的小心,又是他所不知道的龙乘君的另一面?
“胡公公。”
“喳。”胡公公从门外快步走进来鞠躬道。
“找个灵巧的,安排在长绢身边,把原来的那几个换掉。”原来他细心到连他身边的丫环侍卫都品评了一番!
“喳。”待龙乘君走了,胡公公再次退了回来。
“长绢大人,杂家为您更衣吧,您现在穿的那件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胡公公与长绢也算是旧识了。他作为皇上身边的公公,一般处理皇上身边的生活琐事,一个月来对长绢说“皇帝今天不能来了”的也都是他。而且为了他宝贵的“第一美宦官”的名号,他可是常常去找长绢问美容秘方的。
“不要叫我长绢大人,叫我长绢就好了。”
“那,长绢,杂家想,你也许误会皇上了。他其实对你可是。。。”胡公公蹲下身为长绢系上扣子,话尾咽了回去。
长绢笑笑,不置可否。
“杂家是从小看著皇上长大的,皇上受的苦,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啊。。。”若有所思般的喃喃,胡公公的思绪都被记忆带走了。
长绢低头看著胡公公迷离而痛苦的眼睛,难以想象从出生起便呼风唤雨的龙乘君究竟能受过什麽苦。无非是些争皇位的无聊事情罢了。
“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是,杂家明白。”胡公公躬身退下,却在门口定住了,站在那里许久。
“胡公公还有事?”
听到长绢突然地一问,胡公公的背猛地一抖,手把住了门,缓缓回头。
长绢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不知说什麽好──年纪一把的胡公公,竟满脸的泪水。
“皇上他。。。”太多的太多,想说,却说不出。胡公公哽在那里,泣不成声。
一个老人家哭成这个样子,长绢著实慌了。
当皇上放弃了御宴,坐在长绢身边一同吃饭的时候,长绢望著他的深邃的双眸,想起早上胡公公的老泪纵横,心中总有什麽硌在那里,不舒服。
“为什麽总是看著我?”龙乘君突然抬头,微笑著迎视长绢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长绢低下头不语,继续吃饭。
这个,其实不是什麽悲惨过去一类的,所以大家也表担心,只是。。。呵呵,往下看,当风出场的时候就会揭晓了。
今天晚上还会再写一章帖上来,因为我说过了要在圣诞结婚那天完结嘛,汗,真是人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13
片刻後,长绢用餐完毕,但是体力不支的他压根就没有力气走回去,只能尴尬的坐在那里。刚刚是侍卫抱他来的
,现在在龙乘君面前,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再次被践踏。
眼看著一脸愠色的龙乘君走过来,长绢不动的直视他。
“你为什麽不肯说?”龙乘君的声音听起来就知道不高兴了。
“说什麽?”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告诉我,不必陪我硬挺著在这里吃饭。”龙乘君大手伸到长绢面前。
要被打了──长绢心中一抖,身体却一动不动。
但是一个天旋地转,龙乘君没有打他,而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躺好。
龙乘君的双手支撑身体,坐在床边,在长绢的上方支起一片天。那天,就是他火热的胸膛。
“那天,使我不小心。你好好养伤吧。”
长绢哑然,看不清上方逆光的表情。
吐气,合眼,长绢问道:“为什麽,为什麽偏偏是我?为什麽对我施暴,然後又这麽好?”
上方的男人笑出了声,一手轻轻抚摸著长绢的脸庞。感受著有点粗糙带来的异样感觉,长绢没有拒绝。
“
这世间,没有至死方休的爱吗?”
长绢茫然:“至死方休?”
“对,至死方休。或是说,这远远不够。一辈子,不能满足我。我想要的,是生生世世。”
长绢茫然的听著上方传来的近近远远,陌生熟悉的低沈声音。
“我爱的亲人,都因为一份至死方休的爱情,而抛弃了我。所以我的结论是──它是时间最珍贵的东西,它超越了一切。”
茫然。
“我想要的,就是这世界上最最珍贵的。譬如这江山。即使伤痕累累,即使是性命消失,为了它,代价也是值得。”
知道了,此时此刻,长绢可以猜到他的表情了──一定是与回宫时,他审视著高高城墙一般的──欲望。
撩起他的衣袖,露出皇帝独有的纹身──黑色曼陀罗。
张扬的,邪美的,欲望的代言人。挥舞著它魔性的爪,撕裂著一切妄图阻挠它生长的侵犯者。
长绢抚摸著它的每一寸,感受著藤蔓缠绕下的血液涌动。
“你爱我吗?”长绢低声,却郑重的问道。
“长绢──”龙乘君低下身来,轻轻覆在长绢身上,天──就这样包裹著他。“我想要你,想要你时刻想著我,时刻陪著我,想要你死都离不开我。”
长绢颤抖著,骨感的纤细双臂围住了龙乘君,将他的颈压低,紧紧贴上。
胸口有什麽在跳动,传达著一种讯息。
这就是温暖,这就是把他,从冰冷的湖底救上来的爱情。
至死方休。
他不是段无言了,他只是长绢。
他没有想到,他以为他会恨一辈子的男人,竟这样打开了他的心房。轻易得到了他的原谅。
这个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是渴望,欲望的。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也想要得到什麽,而不是被剥夺。
清晨,空荡荡的皇帝寝宫。
长绢“谑”的猛然睁眼,坐起身来。
拖著半透明的睡袍,光著脚,大步走在寝宫,地板发出崆崆的响声,煞是好听。
猛地打开窗子,放进新鲜空气。
窗外,竟是白皑皑的一片。
“下雪了!”长绢惊呼,白雾吐出。
偶尔有鸟叫唤几声,配合著他无比雀跃的心情。
“长绢。”身後一个低沈的声音响起,长绢回头笑,光著脚奔了过去。
“乘君,我好了,我的病好了,肩也不痛了。”长绢不知为何开心会这麽开心,不单单是因为病,但他也不知道为了什麽。他拉过乘君的手快乐的飞舞著。
“长绢?”龙乘君惊讶的看著长绢一圈又一圈的转,毕竟御医都说长绢的身体已经脆弱不堪,不可能再跑了,只能慢步走而已。看著眼前活跃得像精灵一般的长绢,龙乘君突然感谢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长绢笑著,喘著,慢慢转过身面对龙乘君,笑容慢慢凝住了,他看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中遮掩不住的,即将喷发的欲望。
“过来。”龙乘君伸过手道。
“不要。”长绢机敏的跳开,跑到了一边,弯腰笑得不行。
“不要?”龙乘君大笑,几个大步赶了上去,抓住了长绢的袖子。一拉,将他压倒在地板上。
“好凉。你放开我。”长绢不满。
龙乘君摇摇头,宠溺的抱起他,缓缓走向内殿。
长绢越过他的肩头望著窗外的雪,笑啊笑。
“长绢,刚才在殿上,我宣布要出征了,你也一起去吧。”
“好。”长绢答应道。
征途漫漫,踏雪而行。
回首望长空。
往事如烟云。
未来,待追寻。
14
夜最是醉人。
明月之下,把酒言欢。男儿之间的豪情如浓烈的月下香,在一杯杯的酒中绽放。
“长绢,我一直不懂,为何你叫长绢,你没有姓氏吗?”又豪饮一杯,布朗的脸洋溢著红晕。
“嗯。。。”长绢也有了几分醉意道,“我没有姓氏。我早已经被族除名了,因为,因为我要来这里──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以所有人不知道的身份。”
“为什麽?”布朗不解。
“为什麽?为。。。呵呵,好热。”长绢独自放肆的笑著,觉得身上有些热,干脆揭开了披风,打开衣领,将胸前的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布朗痴痴的看著他,在月光之下冷豔的月下香一般诱人的男子。
这是布朗第一次发觉到,他的这位友人竟是如此吸引男人。
“你这样看著我做什麽?”长绢回头笑著,月光映著他水亮眼睛。
“好美。。。”布朗凑过去,慢慢的拥住长绢,吻了过去。。。
长绢缓缓闭上眼睛,睫毛闪动著,等待著。
这个吻,与龙乘君的不同。
他接受乘君时,心中满满的,是莫名的痛苦和欢愉,纠缠著,辗转著,彼此交融。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