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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人家
【,】
序卷
第一章 风烈空 阴谋
炎炎夏日正午的日头从天上直射而下,照在双狼谷中,照在谷里那些穿着精铁铠甲,全身都站得笔直的宋国战士的身上。虽然是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中,那些大宋的边军将士却没有一个动弹的,因为他们身后的那杆高高竖立的旗帜。
在双狼谷的高处,立着两杆大旗,一上写着斗大的宋字,而比这面旗略小一些的,是一面绣着龙飞凤舞的风字的大旗。纵然是这么一个无风的夏日的正午,这面旗帜也没有半点的低垂,就象它下面站得如同一棵苍松般的将领一般。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岁月在其脸上已经留下了许多的痕迹,但是人们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少年时的风采,英俊而硬朗的外表与那笔挺的身躯结合在一起,给人以一种强悍和不屈的感觉,让人心生敬畏。他便是如今大宋国中北边边军三军统帅风烈空了,作为一个在北疆有着十年带兵生涯的将领,他为宋国立下了许多的功劳,为人所敬仰,在朝廷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称之为宋国军中第一人。
可这个宋国军中第一人,今天却只带着五千北军精锐深入到了胡人的低界,即将与凶残的胡人骑兵展开一场殊死的搏杀,这却是因为什么?
五千大军囤于谷中,却不闻半点声响,足可以看出风烈空的治军之严了,他站在高处,眉头轻皱地望向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士显然是斥候中的好手,在一到谷后,也不见他减慢速度,人已经一跃而下,而这匹马也在主人下来之后很快停下了脚步。
没有半点迟顿,斥候大步来到了风烈空的跟前,抱拳施礼道:“斥候第三队韩(河蟹)光禀报风帅,胡骑五万已经兵分三路直往我双狼谷杀来,再过半个时辰敌人就会杀到了!”
风烈空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可怕的消息而感到惊讶,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传我将领,全军准备战斗,这一战将关系到我大宋今后十年乃至于更久的北疆的和平,我们断不容有失!”
“喏!”山谷里很快就传来了一声震得沙石都要往下掉落的答应之声。
半个时辰转眼便过去了,远远地传来了急切的马蹄之声,站在高处的风烈空也看到了三条巨大的队伍风驰电掣地直冲而来,正是一向以来让宋国头疼的北胡主力了。“备马!”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匹浑身漆黑的乌骓骏马已经被人牵到了跟前,他翻身而上,同时已经接过了身边亲兵递过的一杆长达一丈五的长枪。
明光铠、乾龙枪,正是风烈空以之驰骋北疆屡败北胡骑兵的装束了。在双脚一磕马镫后,跨下的骏马就已经如箭般地冲了出去。山谷中的五千北军精兵也在同一时间跟随在主帅的身后冲出了山谷,正好与迎面而来的胡人撞在了一起。
看到那杆高高挺立的风字帅旗,胡人前军冲击的速度就顿时缓了下来。十年来,他们在风烈空的手上吃过太多的亏,心中的畏惧已经根深蒂固,在见到这帅旗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从而在行动上有所表现。
而宋军却没有这样的顾忌,直迎而上。虽然他们面对的是十倍之敌,可是将士们却并无半点的畏惧,因为他们的身前站着的那个人,他们坚信只要有这个人在,战争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两军在相距还有一里多地的时候便各自停了下来,静静地对峙着,就象是两个绝世的高手在决斗前的对峙,他们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半晌后,胡人阵中才闪出一个骑士出来,高声喝道:“哪个叫风烈空,可敢与我歹力古单独一战吗?”他身材高大,足有丈许,手中一柄比他更加高大的板刀,给人以一种力量的压迫之力。
虽然此人满脸都被胡须所覆盖,看不清楚面貌和年纪,但是风烈空却能猜测到这是一个胡人近年才出现的新人。因为只有初生牛犊才敢于两军阵前向自己搦战。不过这正是他需要的,在身周的将领们还没有因为愤怒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催马出阵,高声喝道:“我便是风烈空了!来将受死!”说着便提枪跃马直冲那名胡军将领。
歹力古年纪不过十六,可是无论长相还是本事都远超比他年长的胡人前辈,他在今年更是接连数十战未逢一败,可以称之为胡族第一高手。正因为有着如此光辉的战绩,再加上初生之犊不畏虎,才敢在两军阵前挑战一向被胡人所惧的风烈空。
两人急速靠近,瞬间就交开了手。一者刀如车轮,横砍竖劈招招威风八面,另一者则是枪如游龙,每一下都能轻巧地化解对方的攻势,显得是那么的游刃有余。
胡人看到自家最厉害的战士和风烈空战得难解难分,也是万分的紧张。他们太了解风烈空的能耐了,也很明白他在宋军中的地位,若是能在两军阵前将之击杀或是击败的话,这一战就变得很是容易了。所以纵然有人为歹力古的擅自出战不满,却也不会在此时叫停这可能立刻就改变战局的一战。
作为一军主帅,风烈空这么上去与敌决战很不明智,但是宋军阵中却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的,因为他们深信风烈空不会无的放矢,冒着影响战局的风险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的。而更有不少知道一切的将领更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风帅不是被对方挑战后因为抹不开面子才出战的,他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使这一次的策略能够更完美地得到执行。
无论双方是怎么想的,都无可改变场中正斗到要紧关头的两人的情况,那歹力古每发一刀都伴随着一声大喝,那如雷的喝声也是他克敌的手段。往往许多人在被他的高喝干扰之后,手上的动作便会变慢,从而让他有机可乘。但是风烈空显然不是那些人可比,纵然对方叫破了喉咙,他的每一招都不会有丝毫的停顿,依然枪枪命中对方砍来刀光中最难着力的所在,从而破去歹力古的攻击。
三十回合之后,歹力古已经只得承认一件他怎都不想承认的事实了,自己远不是对方的敌手。别看风烈空看着似乎一直在招架和化解,可事实上自己是连半点的机会都没有,反倒是他的每一枪都让歹力古有一种死亡的威胁,让他不得不全力劈出下一刀来填补前一个漏洞。而这样下去,只怕很快歹力古就会因为体力耗尽而被风烈空所杀了。
在一声大吼之后,歹力古又是全力一刀劈出,而风烈空的枪也适时地出现在了他的刀面之上,正好化解了他的刀劲。但就在这个时候,歹力古又是一声大喝,他居然就从马背上直跃而起,扑向了风烈空。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就想到了拼死一搏,要把风烈空从马上扑下,然后用自己强壮的身体来对付风烈空。
但是他的这个想法依然没能成功,就在他扑身而上的同时,风烈空手中的钢枪已经如怪蟒般地翻腾而上,正好自其胸口刺入,后背而出。歹力古一声悲吼,便颓然落地,倒在了风烈空的马下。
“他倒是个人才,可惜各为其主……”风烈空暗叹一声,他很清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便在抽枪而出的同时左手狠狠地向下一挥,这是发动突击的命令。面对着十倍之敌,风烈空很明白该怎么做,只有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才能与这些悍勇的胡骑一战。
“杀!”没有一点犹豫,伴随着风烈空的手挥下,五千北军精锐就如风般冲出,直冲对方的中军大阵。而在稍一错愕之后,胡人铁骑也如潮涌上,呼喝着三面围杀上来,一场殊死的战斗在双狼谷的内外展开了。
宋军虽然兵少,但是因为个个奋勇,又因为主帅在对决里取胜而士气大振,而且还是主动攻击的一方,所以暂时还占据着上风。而胡人却胜在兵力上的优势,以及凶悍的本性,所以在一缩之后很快就发动了全面的反攻,再有两侧兵力的辅助,所以在大战开始后不一会儿就稳住了阵脚。
两军都是骑兵,所以很快地阵形就有些被相互冲得散乱了,而双方因为兵力上的差别也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纵然风烈空再厉害,宋军再是奋勇,也难当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永远没有休止的胡人的冲击,战士们不断倒下,五千人马转眼已经损失了近千。
“撤进山谷,根据地形防御!”风烈空适时地发布了一个命令。宋军随之后退,而胡骑则紧跟不舍,誓要将这支宋国的精锐歼灭在此。
“从胡人出现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想必他们也快要布置好一切杀来了吧?”在混乱激烈的战斗里,风烈空依然保持着清醒,一边用手中钢枪却敌杀敌,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或许很快地,战斗就要出现根本性的转变了。
双狼谷里数万人马混战一处,喊杀声直传天际,远远地飞了出去,纵是数十里外都能听到。而在离双狼谷十五六里的一座小山坡上,已经列满了近十万的宋军边军,这些人都是宋国北方边境的主力,他们身着盔甲,手持武器,满脸期待地等着最上面的将领们的命令。
风烈空以身为饵将胡人主力吸引进入双狼谷,然后在两军交战到关键点的时候,由这归雁山上的宋军从旁发起袭击,从而一举将胡军彻底击溃,这就是这次宋军设下的陷阱了。而那山头之上,便站着宋军北疆的一众将领。
这些高大的将领中间,却有两个穿着文士袍的中年人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虽然他们看上去全没有那些将领的气势,可在这些武将中间却显得很是不一般。众人都远眺着双狼谷的方向,他们从那里冲霄的厮杀声里都可以感受到战斗的胶着。
半晌之后,终于有个将领开口了:“叶大人,你们迟迟不准我们出兵,如此下去那里的战局可就危险了。风帅身边只带了五千人马,而胡骑却有数万,他们纵然借着地利只怕也难以抵挡太久的。以末将之见,我们还是赶紧出兵吧!”
有人开了这个口,其他的将领便也不再憋着,同时纷纷道:“末将愿意率本部人马前去营救,还望两位大人能准许我们出兵!”
那两个文官听得此言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半晌后方道:“再等等!胡骑尚没倾尽全力,若我们贸然出兵,只会让计划功亏一篑!”说话的是两人中比较年轻的一个,他看着不过二十多岁,但身上透露出来的贵气却让人不敢再计较他的年龄。
“叶大人所言正是本官的意思,此战关系重大,不能因一时的心急而坏了全盘计划!”这时另一个文官也开口道。
他们两人显然在这里的地位最高,所以这话之后便没人再提异议。远方的战斗声依然如故,一下一下地刺激着这些将领,终于在半晌后有人忍不住了。
“若真让他们全力攻击的话,风帅和那五千手足可就要战死当场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帅遭此厄难!”当即就有一个粗壮的将领大声喊道。旋即他便转身欲要下山,不想他才一动,就有两个阴沉着脸的士兵挡在了他的跟前。
“你们竟敢阻拦本将……”那人见状眉毛一挑便把手搭在了腰刀之上。一身戎装的他既在战场边缘,自然是佩有刀剑的,而以他的火暴脾气,只要一言不合,只怕当时就会动上手了。虽然现在刀未出鞘,可慑人的气势已经直冲而出。
可是那两个挡住其去路的士兵却完全没有为其在沙场上所养成的气势所慑,依旧半步不让地拦着他,同时他们的手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