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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饶是王冲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可以算得上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大将,在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时,也勃然变色。好半晌后,他才直视着对方的双眼:“你可知道你所说的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你可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吗?”
“我自己便是人证!”把话说出来后,孙再元反倒放松了不少,没有任何逃避地迎着王冲的目光。
王冲对此却是有些不以为然,摇头道:“光是你的一面之辞,便要本帅相信一个指挥一州兵马的大将通敌,只怕很难让人信服吧?你还有更直接的证据吗?”
“那就请这位将军把从在下身上所搜走的那块银牌子拿出来吧,这也是叶浩拿出来,让我以之取信于蛮人的。”
王贤卿见父亲点头,便把那块银牌交了过去。就着帐中的灯火,王冲和云澜仔细端详起了这块粗糙的银牌来。好半晌后,云澜才点头道:“这的确不是我大宋之物。虽然我们也有用银子打造东西的习惯,但是那些银子的成色显然是比不过此牌的,只有蛮地的金银矿藏,才能产出如此高成色银子。而且这上面的花纹图案也非我大宋所有,该是出自蛮人的手笔了。”
“这位大人好眼光,据叶浩所说,此牌乃是蛮人的族王的信物,当初他便是以此作为和蛮人交易粮食的凭证的。”孙再元见状又加了一句。
听了这话,云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看着王冲,等他对此事作一个判断了。
其实在孙再元说出那事之后,王冲就已经对此信了有七八分了。因为斥候营的行动,可只有寥寥的那几人知道,叶浩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了。现在有了这块银牌之后,王冲就更能肯定这一切了,便点头道:“本帅知道了,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来人,先将这位孙先生带下去好好保护了起来,等到此次战后,本帅再好好地谢你。”因为对方的这一举动,避免了斥候营那支奇兵的危险,王冲自然是要感谢孙再元了。但是现在他也知道不是找叶浩算帐的时候,只有暂且忍耐了。
孙再元也明白其中之意,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说道:“大帅,在下还有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
“我的家人尚在云州,如果叶浩知道我出卖了他的话,我的家人可就危险了,所以还望大帅可以出手相救。”
“你为我大军不至失败能冒此险,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了。我这就派人去云州,把你的家人接走,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希望到时候,你能在众人面前指证于他!”
“只要能让我的家人得到保障,在下一定会知无不言!”孙再元松了一口气,他看得出来王冲所言不是敷衍自己的,这样他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在他被带下去后,王冲才问云澜:“云澜,这事你怎么看?”
“这个……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了。不过为了安定军心,还是暂且忍耐吧,等蛮人内乱生起之后,我们再算帐也不迟。”
“怎么,你已经有什么办法让蛮人真个内乱了吗?”
“不错,就在刚才,我想到了一个能挑起蛮人内部的不信任,从而导致其内乱的法子来!”云澜说着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容。
第六十五章 夺山前夕
转眼又是四天,四天下来,宋军依旧对黑山崖的进行着进攻,只不过这攻击的强度和前几日(河蟹)比起来却要逊色许多了,许多人连山道都没有上去呢,就在看到蛮人的乱箭射来后就退了。而在他们退却之后不久,立刻就有下一拨的人马呐喊着冲上来,而后又重演着之前的一幕。如此一来,虽然宋军打得很是热闹,可论起伤亡来却并不多,四天下来的伤亡甚至比不了之前云州军强攻时一天的分量。
如今,眼看着夕阳西沉后,宋军发起了最后的一次进攻,然后在蛮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杀伤的打击下,再次退去了。看着如退潮般而去的宋军队伍,站在黑山崖顶的段思归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木锋首领,我总觉得宋军这几日的攻击完全不象样,这其中多半是有诈。”
“宋军能使什么诈了?还不就是想通过这种全没威胁的攻击来消耗我们的精力和武器吗?”木锋全不当回子事地看着眼前一脸郑重的同伴:“不过咱们也不傻,已经把武器的运用压到最低了,只要宋军不上到山道来,我们也不可能全力攻击的!”
“我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宋军的主将可是一直镇守西南,在宋国享有盛名的王冲,他断不可能作出如此安排的。难道他就看不出这几日来咱们的攻击也不强吗,为何还要做这样的无用之工?而且,宋军的粮草之前被我们的人所截,也损失了许多,现在他们能用的也不会太多了,怎么可能就这样和我们在此消耗呢?”段思归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那你说,宋军能有什么阴谋?”木锋有些不耐烦地道:“现在我们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难道宋军还能请来神仙相帮不成?至于你所说的不对劲的地方,我也发现了,但这其实很好理解。以王冲的心思,当然是想速战了,但宋军的那些兵卒可不是这么想的。见识了那天的伤亡之后,宋军怎么可能再发起那样的攻击呢?即便有上面的军官逼着,那些兵卒也不可能真正舍命杀来的,这便是这几日里宋军攻击不力的真相了!”
“可是……”段思归还想说什么,却被木锋很是无礼地打断了话头:“你就给我闭嘴吧,这里是我作主,由不得你来乱我们的军心!哼,别以为之前帮我们出了个主意,就想越俎代庖地取代我指挥我的人马了。你别忘了,你是白族的人,而这里多半可是黑族的人,你可没有这个权力来干涉我的意思!”
段思归听着对方无力的话,看着对方似是防备的神情,登时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从而止住了还想劝说几句的心思。问题应该就出在之前的那次小胜上吧,因为自己的指挥,使得蛮人得以杀了上千的宋军,这让守山的蛮人对他很是钦佩。可这样一来,就让木锋心生不快,生怕自己在威信上压过了他去,从而动摇他的地位。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在那之后,木锋便没有再和段思归谈过任何有关守山的事务,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有些生硬了。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段思归只得转到了他处,他太清楚蛮人内部的那点问题了,在外人看来铁板一块的蛮族,因为有黑白花三族的存在,其实内部也不是那样的统一。
尤其是黑白两族之间,其实两百年来一直是纷争不断的。究其原委,却是因为各自的来历多有不同所致。其实蛮族也不是完全由土生土长的山林中人组成的,只有黑、花两族是纯粹的蛮人,而白族则多是由两百年前,前吴大乱后的中原之人逃避战乱而进山所组成的。
一开始,双方就相互提防,在经过了许多年的相互攻伐之后,两族甚至水火不容。直到二十多年前,白族出了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才杨升昌,在其带领下,不但杀败了实力本在自己之上的黑族,而且还获得了他们的认可,最终蛮族才得以真正的上下一心。
而后,便是在这个杨升昌的带领下,蛮人对宋境发起了袭击,其结果就是败在了当时王冲所率的宋军手中。而杨升昌也因此战死沙场,黑白两族好不容易结成的联盟也开始出现了裂痕。虽然木家后来借着手中势力依旧统一了蛮地三部,可事实上,黑白两蛮之间的争斗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相互间还是对对方有着提防之心的。
这次侵入中原,除了因为之前与叶浩的粮食交易无法成功,使得蛮人缺粮过冬之外,更要紧的也在木杰里在两代人的努力下终于看到了蛮族统一的希望,从而想要借着外战来巩固自己在整个族群里的地位。
只可惜,他的野心最终还是失败了,蛮军被宋军所败不说,还让宋军杀到了自己的土地之上。而如此一来,木杰里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为了不出现更坏的事情,他对所有人马都进行了整合,从而出现了眼前这种黑白两族混搭的情况。黑山崖这里,虽然以黑族为主,但还是有段思归这样的白族重要人员的。不过木杰里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安排反倒让黑白两族之间的猜忌成了表面化。
正是因为明白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段思归才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但是他的心里对此依然是放心不下的,他依旧在思索着宋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如木锋所说的那般,宋军这种半是佯攻的攻击对黑山崖上的人根本构不成威胁,那他们也根本是消耗不了山上之人的武器。可这样下去,只会对粮食上还存在着问题的宋军不利,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自然便越是无力进攻。而事情也绝不会如木锋所说的因为军士们的贪生怕死而自作的主张。
虽然对宋军并不了解,可段思归对王冲还是久闻其名的,在他的眼皮底下,这些宋军是不可能作假的。那么这一切自然就是出于王冲的授意了,既然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其中就必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谋,从而可以攻自己一个不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呢?”在山顶随便走动着,段思归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当天将要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他来到了黑山崖的后崖,看着这个因为山石而与前方格开的稍显独立的环境,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丝亮来:“莫非,宋军想的是绕到我们的身后,然后从下面上来吗?”
想着这点,段思归忍不住走到了崖边向下望去,却只看到了陡峭的山崖,根本就没有道路能让人上来。“这山崖比之前面可要陡上数倍哪,宋军真能有上来的勇气吗?还是我多心了?”在思忖了良久之后,他也得不出个明确的答案来,最终只得作罢。
但是这个问题鲠在心里,却让他无法心安,最终他只得叫来了自己的几个亲信——虽然这里的守卫都交给了黑蛮,可身为白蛮的首领之一,段思归还是带了二十来名亲信的——吩咐道:“你们从今天开始留意着点后山,天黑之后更要派一组人守在崖边,一旦有什么不对的就赶紧示警!”
作出了如此安排之后,段思归才得以稍稍放松,去那间特意为其所立的帐篷里休息了。而高高在山顶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在山下的宋军大营之中,一直没有任何攻击任务的桂州和定西两军已经开始于营中整装了。
在休息了这么多天后,这两路人马的精气神已经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这次能获得这么一个攻取黑山崖的机会,这两军的将士自然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在,只等着上面的一声令下了。
另一边的云州军营地之中,已经换下了盔甲的叶浩看着这一幕却是心里好笑:“你们一定想不到,山上的蛮人已经知道这把戏了。到时候失败就是你们最后的结局!”想到这里,他更是感到兴奋,因为这次自己终于有再次翻身的机会了。
一旦宋军西征以失败而告终,朝中那些人必然会拿这个借口除掉王冲的。而叶家为了自身的利益,也必然会让自己这个立了大功的家族成员来掌握西南军权。到那时候,身为西南军中统帅的自己,自然就能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从而真正有了自己的地位。同时还有一点,那就是将之前害得自己如此狼狈,又害死自己弟弟的那几个人都杀了报仇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让那个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