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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用不用的,他大伯娘不妨找太医们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也只当体谅老爷大男人不知道这些,莫与他计较罢了。”
史氏听得又是一笑:“叔叔有心了。”说着仔细将瓷瓶收起来,又揽着张氏的手臂亲亲蜜蜜说了好一会子话,张氏是家中独女,连个庶出姐妹都无,极喜史氏与她亲近,只是也深知史氏近日精神有限,不过说笑一会便起身说是要去看看侄女儿,史氏自己也惦记着女儿,只是她这些日子顾不上,又知道张氏虽说在内宅隐私上头不足,才情却好,只看这段日子,管家理事也不比她这个一嫁过来就被老太太带在身边好生教导的差,也乐意女儿和她亲近,少不得又是送到房门口方回了。
王子腾就等在西厢房里头,正好看着小丫头将药又熬好一份,虽心下也觉凄凉,还是倒出来亲自端着往正房去,史氏原还有些犹豫,一闻到那股味道立即一激灵,赶紧举高那瓷瓶给丈夫看,王子腾听说是弟弟特特寻来的,倒是深信不疑——
他们兄弟幼年时极好,及到大了,虽因各种缘故偶有摩擦,但亲兄弟始终是亲兄弟,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呢!莫说如今虽名义上还未分家,却已然万事完毕,就是原先那样,王子腾也深信哪怕有天就是因为各种缘故,导致兄弟阋墙,也必仍进可同心外御其侮、退可托孤寄命的。现在王子胜巴巴儿送了药来,王子腾哪里需要多想?
不过史氏多说一回张氏那请太医看看的话,王子腾也想起弟弟素来在四书五经圣人言之余,只爱些山川地理金器古玩,没听说于医术上有精通,又素来在俗务人情上头很是一般,再者史氏这胎已是险及,这药看看总是好的,省得万一的话,史氏心里反存了芥蒂……
便又大礼凉轿去请了齐太医。
说来也离奇,王子胜在家庙那边结庐守孝都能寻摸到王子腾并薛家史家甚至张家都没寻摸着的药丸子,更离奇的是,齐太医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在拿指甲盖轻轻刮下一点尝了后,连成惭愧:“老朽也弄不清这药是何物所制,只能确定于大太太身子无碍,至于能不能顺利保下胎儿……”他细细把了一回史氏的脉象,“就这么看,哪怕不吃,只要大太太常闻闻这味道,又少些忧思,想来保住是不难的。”
这话一出,史氏王子腾尽皆大喜,大礼谢过齐太医,史氏又备了厚厚的礼往对面隔壁府里送去,还特特让婆子抱了鸾姐儿过来,嘱咐了她好一番话,让她去婶娘跟前代母致谢,王子腾看着妻女一番忙乱,清冷了几月的眼中也带上温暖至极的笑,本还想和史氏商量一下那药丸到底直接吃下、还是只闻着的好,此时也懒怠多言,总无论如何,孩儿保住了,妻子无恙了,就好。
更难得妻子和弟妹妯娌和睦,日后他们兄弟二人在外头相互护持,她们妯娌在后宅彼此照顾,儿女和侄儿侄女们亦是守望相助,王家枝繁叶茂……
老祖母,你也该放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喵的地雷╭(╯3╰)╮
前事交代完之后,就差不多是包子出来卖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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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6 章
这说起王子腾的“侄女”,于张氏又是一桩心事。
说来这孝期之中,自然无谓添枝长叶之事,张氏也不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可史氏胎像不稳、鸾姐儿心忧母亲不疼她了之类的小心思,还尽可与婶子说说,张氏的心事可能与谁说去?哪怕当日老太太在世时,张氏那话也且说不出口呢!至于娘家妈……也没有做女儿的闲得没事、和母亲抱怨女婿多日不进房的!若那女婿是另有宠爱还有得说道,不过是不近女色男色,张氏膝下又现有个仁哥儿,有些话,实在难说得!
好在当日丧礼过后,因史氏身子故,阖家倒是都烦了齐太医诊脉,张氏虽有些话羞于启齿,但王子胜的身子并无隐患,却是经齐太医之口肯定了的,张氏去了一番心事,现今又是孝期,也不好去问夫婿意在何处,且这做妇人的总有一番私心,丈夫虽重,儿子却更是那重中之重。虽说王家自有规矩在,仁儿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日后就是有了庶出兄弟也只能是他的助力,不可能真敢和他争夺什么,但保不住那些妇人会不会仗着生了个哥儿就挑拨胡为,这为稳妥计,若能再拖几年、等仁儿再大几岁,也总是好的,何况现下又不是张氏使了什么手段,实乃天意也成就,还有甚好说的?
再说了,谁知道老爷前阵子的冷清,是不是因为忧心老太太的身子呢?
张氏虽有些许心烦,但想着哪怕那阵子冷清不是因着老太太,如今孝期,张氏自忖以夫君的性情,可不会做出孝期里头怎么样了的丑事来,最终还是决定不多事。
王子胜自也乐得她不多事,每日只在草庐之中默写佛经,隔两日教导一回来此处请安顺带拜祭曾祖母的小王仁,他见识不同常人,虽说也没忘了原身的心事,但教导小家伙时,却也不拘于四书五经天文地理,又或神仙妖魔诸般传说,都只当故事说与小孩听,间着少不得就着故事教他写上几个字、识上几个数,说来也奇,王子胜这样漫不经心的教法,效果倒比学堂里头经年老儒一本正经的鞭策还有用许多,不足两月,王仁已经能备下大半的三字经,更难得其中典故亦是说得明白,虽言语稚嫩,却是难得的聪慧。
王子腾今日来祭拜祖母,顺道也捎上大侄儿,因心中放下一块大石,马车上头也有了逗弄娃娃的心思,两下里一交谈,才知道转眼工夫这大侄子已然如此了得,一时间喜得无可无不可,因守孝期间身上无甚配饰,索性大手一挥:“晚间儿回去先到伯父那儿去一趟,小库房里头看上什么拿什么!”
王仁听得眼睛亮亮的,却不愧是张氏教出来的,也没白费王子胜这小半年的心思,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却没应下往王子腾小库房去的话儿,只说看他书房里头那个小狮子好玩儿,王子腾听得一笑,说来那东西倒也小有来历,只他素日就喜爱这大侄子,此时更爱他聪慧,闻言也就点头应下,又说:“你大伯娘已经吩咐人做了你果香山药泥、糖醋莲藕丁、菠萝冬瓜球,晚间还是和伯父回府,用了饭再回去。”
王子胜虽是承重孙,小王仁却已经是曾孙辈的,依时下规矩,曾孙为嫡亲太祖母守孝,不过丧仪期间必须疏食水饮,过后不过??孝期,且孝期只能只紧酒荤,却不忌蔬果之类的,小家伙和鸾姐儿的日子倒还过得。
史氏也是有心,弄的都是小孩儿喜爱的酸酸甜甜的菜式,王仁一听果然很是期待地将大眼睛眯得只剩两条小缝隙,王子腾看得越发喜欢,不由伸手将他抱了过来,细细说起那小狮子——狻猊的故事,果然王仁十分喜欢,只可惜早前他卖弄太过,王子腾的故事不及讲完已经到了家庙外头,王仁鼓着胖脸儿很有些遗憾,好在这一年多张氏虽诸事烦乱,对他有些疏忽了,但王子胜却用了不少心,又少了老太太那个再不溺爱到底也是隔辈亲得很的护着,王仁年岁虽小,却很懂得进退,前日又才从父亲口中偶然听得一句“生事爱敬,死事哀戚”,他对生死之事虽仍懵懂,想到再也见不到老祖宗也是难过,平日里年小贪玩也罢了,这进了家庙,万没有继续缠着要听故事的道理,是以胖脸儿只鼓了那么一鼓,又很快一本正经地板了起来,两只胖手臂也艰难地往后背去,万幸这阵子各种素食虽是精细,到底让他结实了好些,勉强也算将王子胜背手而立的样子学了那么七八分样子,只可惜他现在短身材圆肚子,就是瘦了些,也稚气好笑十足,王子胜那种悠然淡漠的样子,却是半分不曾学到,王子腾看得眼底含笑,进家庙时的悲戚倒是淡了不少。
伯侄两个给老太太上了香,方一道往后头行来。
王子胜也是怪癖,好好儿家庙里头还要弄个草庐出来,王子腾和张氏史氏等劝他,他也只说不管时下他人如何,他既然应了老太太结庐三年,那就不会少半天,又直言“虽不敢说事死如事生,但我这个身子未出生便失怙,一出生又失恃,亏了老太太慈悲方才得以成人……我既然得了好处,自身又不是什么少一日就影响国事民生的人物,身子骨也强壮,也不是吃不得苦的稚子妇人,按礼守孝也是应该应分的”,王子腾都不好再劝他,就连张氏看着天热让人悄悄儿多给他送点冰块艾草,防暑驱蚊的,可王子胜愣是怪癖得连这都不肯受用,说什么“不过三年而已,只当还昔日年幼哭闹,烦得祖母暑天里头要亲自彻夜为我这个身体打扇的情分罢了”,王子腾听说后除了悄悄听了自己那份儿冰,还能再说什么呢?
好在王家家庙虽建在山中向阳一面,却难得后头一大片的梅树林,也不是什么珍稀品种,夏天的梅树更是无花无果,却难得枝繁叶茂,遮盖了不少暑气去,老太太停棺之处又离得不算很远,那儿是日日冰块不断的,连带着草庐这儿那点暑气又少了三四分,草庐外头又有王子胜闲来无事自己做的石椅石榻石几案,坐上去一片冰凉,张氏来过一次后,每每还要担心王仁给凉着了,想来就是六七月里也过得。
王子腾看了一眼草庐周围、梅树低下间杂生长的各种艾篙薄荷紫苏藿香之类的,心下略松了点儿,只看着草庐里头简陋的芦席石枕,到底不放心又劝了两句,王子胜没理他,兀自缓缓落笔,直到一篇佛经抄完,方才淡淡回他一句:“哥哥费心了。不过我擅于享乐是祖父跟前儿认证过的,哪里会屈着自己?就是这椅子,哥哥坐着不觉得比当日祖父正院里头的还舒服些?那石枕芦席自有奥妙,我却不消细说了。”
王子腾仔细感受一下,也觉得这石椅虽凉,但凉得很是痛快,曲线虽简单却极巧妙,坐上去腰背脖颈手肘处,真真无一处不熨帖,又见王仁专用的小石椅也是刚刚好,又垫了薄薄的垫子不担心凉着大侄儿,再看看王子胜那仿似随和却很是坚定的淡淡神色,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转而道:“你那药丸极好,你嫂子也让我谢你呢!”
“应该的,我也盼着仁儿能多添个弟弟妹妹的。”王子胜仍是淡淡的,又取过一卷纸展开,王子腾也取过镇纸帮他压好,铺好后看看一本正经临大字的大侄儿,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只取过又一卷纸,在石案另一面铺上,看王子胜神色虽丝毫未动,却悄悄将他那边的纸略往里让了让,让出正正好一半的地方给他,王子腾心里又是一笑,脸上却也是丝毫不动声色,只取过笔,在王子胜磨好的墨汁里沾了沾,也认认真真默起往生经来。
8第 7 章
王子腾在家庙待了一天,默了好些经书,吃了一顿虽只得糙米清泉,却也算很是烂软清香的饭,和王仁一起听王子胜讲了一下午的故事,什么狻猊是个小话唠、饕餮是个贪嘴胖娃娃……虽是匪夷所思,王子胜却讲得一本正经,又有王仁一本正经地学了好几个字并成语,且这神话志异本也不过闲谈村话,王子腾也没寻根究底,只当话本听了,眨眼到了申末,王子腾才牵着小王仁返程。
王子胜倚在石榻上,看着那一大一小手牵手并排走的背影,唇边溢出一抹笑。
这样其实也不错。
张扬了一天的日光渐渐温柔,蔚蓝的天空染上一抹橘红的娇羞,却又似幸福至极的新嫁娘一般,纵是娇羞至极也想彰显自己的福气,蔓延了大半个天空的橘红从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