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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招呼浑家留这几个小后生吃饭;张牧云倒也不客气,就带着月婵冰飖大大咧咧地在这里正大伯家吃了中饭。
此后冰飖便在张牧云家中住下。且不提今后二女如何相处,有何风月风波,先说那幕阜山中一处别致的所在。
略近八月中秋的一天,这天傍晚,幕阜山绝高的明月峰上正是月白风清。云烟缥缈,山岚往来,天穹中将近圆满的明月洒下如水的月华,给一缕缕绕山游移的雾霾云岚点染得如同洒上千万点晶亮的银粉。云烟缭绕的峰峦之间点缀着一棵棵苍碧如虬的松树,皓月下明晦突兀的绝壁高峰突兀苍天之上;壁立千仞的峰崖石壁间,不可思议地散落着十几间造型古朴的寺院道场。这些道家建筑,修筑于绝险的天空岩壁上;地形如此险峻,以至于旁人冷不丁远远看到,只会觉得自己眼花;再仔细揉揉眼,便要担心一阵风来,那“粘”在绝壁峰峦间的寺院会马上哗啦啦落下!
绝顶之巅的寺院,正是云梦洞庭之南与宝林禅寺齐名的三清道场“白鹤观”。白鹤观乃罗浮山上清宫在洞庭湖的别院;和宝林寺不太相同,虽然白鹤观常常被人和宝林寺并提,但真正到过它的外人却少之又少。就如这道观在月下烟丝云片中若隐若现一样,白鹤观广为人知,却隐藏在危崖高岩之间,平日阻绝外客来访。于是,在洞庭湖一带不少士子市民的心目中,这幕阜山明月峰的白鹤观,如同隐在云中的仙都一样。
不过,云里雾中的白鹤观主院宽敞的青砖地上,现在倒是月光明净,纤尘不染。此刻已过了晚课时间,白鹤观中大多数弟子已回到自己在附近的寝屋中去。偌大的白鹤观主院,此时只留下一位道骨仙风的年长道人,正叫住一个后辈弟子,就在这明月清风中说话。
“振白。”
面貌清和却又神光内蕴的年长道子,叫了一声眼前的青年人,说道:
“又是一年中秋将至了……振白,你可还记得那《天人五召》么?”
老道人此言一出,他面前那个满脸掩不住傲气的俊雅青年,却是蓦然一愣,俄而竟有些神情黯淡……
第6章 望月瞻云,玄情终为俗累
“掌门师父在上,《天人五召》,白鹤观立观之本,弟子一日不敢相忘。只是……”
东方振白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尊,脸上颇有惭愧之色。
“哈!”
见弟子一脸作难,年长道人开颜一笑,抚须说道:
“振白,不须着急。立于本门秘境之中的《天人五召》玄法之碑,已先于我白鹤道门存在不知千万年。虽然我门历代杰出之士,从这玄碑所在的天人秘境中悟出不少道法,对这秘境核心的天人玄碑,却除了《天人五召》之名,其余密文无一悟解。”
“这个弟子却是知道。只是……”
东方振白想要说话,那掌门世尊却一摆手,阻住自己心高气傲的关门弟子言语,从容说道:
“你不必焦急。呵,想起来,振白你自五岁入我白鹤门中,修习成人,这十几年来道法进展神速,算得本门百年不遇的英才。自然,为师那破解《天人五召》神术的愿望要落在你身上。只是天道自然,万法随缘,若时机未到,纵使这神术千万年前便落在本门今日地界之中,也只是徒劳。”
“振白,我倒是还有一事并未告知你。”
刚才老道人神色还挺轻松,说到这里,表情却变得有些郑重。听师尊语气有变,东方振白也是神情一肃,望向师尊,仔细聆听。只听老道人说道:
“是这样,振白,你可知为何每年快到中秋月圆之时,为师格外嘱你留意后山天人秘境中的玄碑变化?”
“这……”
东方振白稍一迟疑,便道:
“莫非这天人五召出世,与八月月圆有关?”
“不错!”
望了这心思敏捷的弟子一眼,白鹤观掌门师尊忽然踱了几步,背手望天,盯着天上那轮朗月沉吟半晌,说道:
“悟法之事,顺其自然,因而这些年中,我从未将此事告你。不错,二百年前,我门中已有先辈悟得,这天人五召的玄碑在中秋月圆前后,有微乎其微的变化——”
“振白,你可知为何直到今日为师才将此事明告?”
“弟子不知,请师尊示下!”
“好,你抬头看那天上月轮。可看出今夜有何不同?”
振白依言望月,却见那轮还不完全的皓月正悬于中天,周遭不时有烟缕云翳延绵流过,仔细看了,似乎也无异常。看了半晌,他便拱手跟恩师禀告:
“依弟子看,‘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那天上太阴之星正有月晕,恐是明天要刮风啦……”
“咳咳,不是,不是!”
掌门真人盯着天上月亮,告诉弟子道:
“你不见那月华云气中有五色云光逼人?虽然一时看不太清,但为师盯了一晚,早已是有如火燃!为师前年曾去罗浮上清的道家祖庭之中修习过望气之术,听那授艺师兄说,若是满月前月下有五色云光毕现,则主人间得不可得之天术——”
语至此处,老真人话语戛然而止,望着自己这寄予厚望的得意弟子,袖手说道:
“既如此,余言还须为师多说么?”
“是,师尊重托,弟子铭记!”
“很好!”
看了东方振白一眼,老道人说道:
“时辰也不早,你回去早些安歇吧。”
“是。师尊也早些休息!”
跟老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了别,东方振白便转身离去。潇洒的身形如行云流水,年轻的道子转眼就到了那观门附近。透过洞开的大门,东方振白已看到远处嶙峋山岩中自己的住处。
只是,就在这磊落的身形直往月华如水的道居行走之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唉……”
只听那老道人在身后迟疑说道:
“振白……请倾全力吧!”
老道人的话语出奇地有些颤抖。
“弊门白鹤观,在洞庭一带也有些声名。可是置于苍天之下,何啻沧海一粟……近来已有传言,罗浮祖庭已有意撤除小观上清别院的名号……咳咳,咳咳!”
老道人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却不等咳嗽停息,努力说道:
“咳,咳咳,我清钧一张老脸、丢尽无妨,可是、咳咳、如何面对满门的弟子,还有那祖师先人……”
“……请老师放心,弟子一定倾尽全力!”
月下听到师尊肺腑之言,万千希望系于一身的白鹤观青年俊杰并未回头,只在月光中铿锵一答,便坚定身形,朝那清辉笼罩中的月白小院行去。
第7章 芳心藏巧,一念即为尘迷
今夜神仙境般的深山明月峰头有人无眠,远在百里之外的张家村中也有人辗转反侧。
月色夜凉如水,炎夏最酷热的日子已过去了。徐徐的晚风从空洞门框中吹进,拂在蜷卧床上的少女身上,让她觉得有些清冷。静静卧在床上良久,偶尔听到村落中远远传来一声犬吠,这女孩儿便翻了个身子,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那个第一夜就几次偷窥的少年,真能解救族长爷爷部族的奇人?”
静夜无声,冰飖一时不能入眠,便想起此来之事。一边疑心那个夜里偷窥的少年是登徒浪子,一面回想那一天的情景。那一日,当大火被突如其来的天雨浇熄,原本到处蔓延的杀绝火气转眼熄灭,族长爷爷和长老们便开始在冰宫中怔怔发呆。当自己正要上前看他们是不是中了法术时,便看到他们忽然一下子又动了起来,大喊大叫,又跳又笑!
“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你闻到了吗?!”
“闻到了闻到了!”
年纪久远的古代巨灵们如孩童般拉着手跳跳笑笑,互问互答,似乎一瞬间返老还童,蹦蹦跳跳,烂漫天真。于是当时冰飖觉得他们确实中了邪法,便当机立断举起素手,在眉前空中一划,一道闪着星光的晶白旋风凭空生成,在她面前如同一条有生命的小蛇,对着她点了点头,便被纤手一推,往那边疯痴癫魔的远古巨灵们游去!
随着在空中飞过,风色漩蛇越变越大,最后膨胀成一条巨龙,在巨灵长老四周蜿蜒,将他们团团围住。
“飖儿!我们清醒着呐!”
饶是拥有巨力和异术,这些远古巨灵们仍对冰飖的法术十分忌惮。一见风色巨龙绕身盘旋,以族长为首,刚刚还蹦跳笑闹的巨灵长老们忽然一齐宁静,个个道貌岸然,表情无比正常,用最纯净无邪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冰飖。
“噢!”
“又弄错了!”
见祖灵族人无事,冰飖赶紧收回驱除邪魔的法术。
“没关系。”
一边镇定地收回法术,少女一边安慰祖灵族人:
“我这个‘渊龙之怒净世风暴’的小法术,很容易消散的。”
“渊龙之怒……”
冰飖的族长爷爷耳力最是敏感,一听到冰飖说出这吓人名字,顿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如欲晕去。
睿智无比的祖灵族长总是判断无误。片刻之后,果然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条星辉灿烂的风暴之龙扭动着笨重的身躯一头撞在远处那座坚硬的钟乳冰山上——“轰!”山岩爆裂解体的声浪震耳欲聋,冰石横飞之中窜起数条祖灵族人飞奔逃生的身影,一座具有亿万年历史的太古冰岩,竟就此解体。
“……飖儿,你且过来。”
目睹这样惨烈的情景,远古巨灵族的族长再无迟疑,和周围长老们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暗暗一点头,便叫那好心帮忙的女孩儿过来。
“冰飖。”
老族长如同没事人一样,神色平静地跟冰飖说道:
“你该知道我族为何被拘禁于此。”
“知道!”
拥有莫大法力的神秘少女满不在乎地脆声答道:
“不就是涿鹿之战中祖灵战士没能及时到达战场,以致蚩尤大神笃定打赢的决战被轩辕赢了。于是祖灵族违背了原先在天地面前立下的血咒誓言,被巨大的太古冰阵镇压在云梦泽也就是现在的洞庭湖底;只要天地仍在,江海仍流,就永世不得出去。”
“是的。”
这事儿虽然悲壮晦气,但祖灵族长并不以为意,只是盯着冰飖,缓缓说道:
“飖儿啊,这个祖灵永沉云梦泽的传说,其实还有一点没告诉你。天地间,万物相生相灭,纵然宇宙乾坤亘古长存,可怕的血咒誓言也并非永恒。”
长老沉甸甸的话语如同穿越古远的时光,悠悠地传来,听在冰飖耳中,映在冰飖心里:
“你可知,在西方雪山之中,有通往天国玄界的阶梯大门,号称‘天阙玄关’。在茫茫冰峰雪谷中,找到天阙玄关,攀上万仞的天梯,念动我族世代秘传的咒语,天界大门便将向世人开放。到那时,进入天关,行走天界,找到一个能破碎誓言的天帝祭器,大约叫‘破誓之印’,将它带回击碎君山之岛,祖灵宿命一朝打破,从此又可悠游天地星河之间!”
“是嘛!”
祖灵族长述及秘史,冰飖便如听故事一般听得如迷,睫毛颤动,眼波闪动,听得津津有味。而等族长说完,她便叫了起来:
“既然能解救,族长爷爷不早说!早知道,冰飖便早些上路去那西边雪山找到什么天梯玄关,然后再费些时日,总之定把破誓之印找回!”
“哈哈!”
听她此言,那祖灵族长却是放声大笑,说道:
“飖儿啊,虽然你法力强大,却不知登天梯、寻天器之事,犹如经历万回天劫,绝非你一人能承受。若是爷爷知你能胜任,岂不早就托付?”
“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