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竭得厉害,每每遭遇阻击就不自觉地飞快逃了回来,气得兀良哈台的儿子阿术接连砍了十几个临阵逃脱的汉人士兵,可这也无济于事。
最糟糕的还不是宋军英勇表现和蒙古军步兵的士气低迷,而是潭州守将李芾那出色的指挥和层出不穷的守城手段,一个上午时间,蒙古军用尽了包括云梯、云台、冲车、撞木和投石车在内的各种攻城武器,但是李芾却总能拿出更多的应对手段破解,乘势杀死杀伤大量操纵武器的蒙古军士兵。更麻烦的是潭州城那又宽又深的护城河,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里,给攻城蒙古军带来的麻烦简直是无穷无尽。直到此刻,兀良哈台和王鹗等人才完全收起轻敌之心,亲自登上高达十丈的加高云台车,在云台上探视战况,寻找宋军可能存在的漏洞。
“难怪宋人会有这么多物资补给。”刚登上云台,兀良哈台和王鹗就发现了兵力不足的宋军在恶战中仍然能够获得源源不足的武器补充的秘密——在潭州城墙背后,无数普通百姓组成了武器辎重运输队,无时无刻的往城墙上运送着运输物资,远远看去,在运输队中可以看到身着女装的妇女和身材矮小地孩子,在城墙上的守城军队中也能看到穿着普通服装的青壮百姓。正在与穿着军装的宋兵浴血奋战。看清了这一切后,王鹗不由连声叫苦,“糟糕,我们真是太小瞧李芾了,想不到他竟然能鼓动全城百姓一起参与守城——这样的军队和将领是最难对付的啊。”
“再难对付也得对付。”因为攻城军队又一次被打退的缘故,兀良哈台地脸色有些发青,连声命令道:“传令下去。停止攻城。组织军队填塞护城河,先把护城河填平了。我们才有机会攻破潭州。速度要快,天黑之前,务必把潭州南城的护城河给本帅填平!”
兀良哈台地命令很快被传遍蒙古军全军,蒙古军先是停止了伤亡惨重的攻城战,然后又组织起成千上万的军队,一个个或是抗起装满泥土的麻袋,或是抱起大块的青石。在盾牌手掩护下靠近潭州城护城河,冒着随时可能被宋军弓箭射死的危险将麻袋和石头抛进护城河。城上宋军也在李芾指挥下展开护城河保卫战,以弓箭全力压制城下敌军,不使敌人顺利得逞。但不再轻视蒙古军也调来了大批弓箭射手,不惜代价的与宋军展开压制与压制之争。一时间,天上飞箭如蝗,密集程度甚至超过了一直下个不停地雪花,地面上步兵如蚁。踏着雪水与泥土混杂成的淤泥艰难而进,将一袋袋泥土和一块块石头扔进潭州的护城河,为接下来的攻城战铺平道路。
天快黑的时候,潭州城南面的运城河终于被蒙古军填平了两里多长,虽说蒙古军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近五千士兵的代价,但兀良哈台和王鹗等蒙古高官还是颇为满意。留下一队人马继续监视并防止宋军出城后,兀良哈台等人便躲回了临时搭建的行军帐篷中,把炭火生得旺旺地,借以抵御刺骨严寒,并商议第二天的攻城计划。
和兀良哈台等人相比,宋军主将李芾却没有那么幸运,既要鼓舞着潭州军民的士气,又得慰问伤兵,安抚战死军民的家属,还得巡查城墙受损情况。忙得不可开交。来到护城河被填平那一段城墙后。李芾特别交代道:“南面这一段城墙赶快加固,下面的护城河被鞑子填平了。明天这里肯定是鞑子军队的攻击重点。”负责这一段城墙防务地潭州军民轰然答应。正忙碌间,李芾副手之一的尹谷来到跟前,低声说道:“大人,我们的运盐车被鞑子截了,军中已经断盐,该怎么办?是不是向百姓们借一些?”
“不能这么做,潭州断盐数月,百姓手里剩余的盐也不多,咱们军队要是拿了百姓的盐,百姓就没吃的了。”李芾摇头拒绝了尹谷的建议,沉思片刻后,李芾展颜笑道:“这么办,你去安排人手,把盐库里堆盐的竹席全拿来,把竹席放在大铁锅里点火烧了,然后加水进去搅拌,再把水滤出来熬干,不就可以弄到盐了吗?”
“大人妙计。”尹谷大喜道:“咱们盐库里堆过盐的竹席相当不少,用这个办法应该能弄到供军队吃上几天的盐,再过几天,向将军地澧州援军来地时候肯定带得有盐,咱们就不用怕盐荒了。”
“不用光说,快去干啊。”李芾微笑道。尹谷点头,正要去执行命令时,眼睛却瞟到李芾身后走来一人,不由微笑道:“大人,你的女儿娇娘来了,大概又是夫人派她来地吧。”李芾回头一看,果然他年仅十五岁的长女李娇娘已经走到身后,李芾皱眉道:“娇娘,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母亲让你来找我的吗?”
“爹,不是娘叫我来找你的。”李娇娘清秀稚嫩的小脸上尽是得意的微笑,举起手笑道:“其实女儿今天一直在城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李芾仔细一看,发现爱女白嫩的双手已被磨得尽是伤口,红肿不堪,李芾立即猜到原因,“你今天也参加民工队了?”李娇娘点点头,柔声说道:“不光是我参加了,娘带着弟弟、还有杨疆叔叔的几位夫人也带着孩子到了城下,和乡亲们一起搬运石头箭支,弟弟的年纪小,手比我磨得还惨。鞑子退军后,娘怕你影响你处理军务,就没和你打招呼带着弟弟先回去了。”
“好女儿。”李芾一阵激动,将爱女揽入怀中,轻轻爱抚着女儿的秀发说道:“今天的战斗这么激烈,你怕吗?”
“不怕。”李娇娘坚定摇头,语气坚决的说道:“娇娘只恨自己是女儿身,不能象爹爹和贾丞相那样亲赴战场杀敌。女儿已经听鄂州的信使说了,贾丞相为了鼓舞士气,不惜以丞相之尊亲自赤膊上阵,领导我们大宋军队接连打了好几个大胜仗,女儿要学父亲,学贾丞相。”
“贾似道亲自上阵?你听他们吹牛。”李芾压根不信贾似道亲自上阵杀敌的传言,只是为了不影响士气,李芾不愿当众拆穿贾似道以前那些丑事而已。说到这,李芾猛然想起一事,立即警告女儿道:“娇娘,父亲对你说的话你千万要记住,将来我们一家如果回临安或者贾似道到潭州,你千万不能和贾似道见面,否则会有危险!”
“会有什么危险?”李娇娘疑惑的问道。李芾当然不能在漂亮女儿面前说贾似道是个好色如命的色中饿鬼,含糊道:“总之你记住就是。好了,爹还有军务要办,你先回家去吧。天很冷,晚上多穿些衣服。”
“爹,娇娘再说一句话就走。”李娇娘的声音很轻柔,话语却异常坚定,“听杨疆叔叔的夫人说,潭州至少要坚守七天才能有援军,在这期间如果潭州城被……娇娘就投井自杀,宁死不受鞑子污辱!不丢李家的门风!”说罢,李娇娘低声说道:“爹爹多保重,记住按时进饭,女儿先走了。”
注1:王鹗,元初大臣,本为金国人,金国灭亡后投降蒙古,为忽必烈重要谋士之一。上一章他的名字有误,已修改,请各位朋友再次原谅纯洁狼的疏忽。纯洁狼以贾似道的脑袋担保,以后一定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五十一章 保卫潭州(中)
寒风裹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天阴沉沉的,没有半点收晴回暖的迹象,冰天雪地的潭州土地与城墙上已经结满了殷红色的寒冰,也堆满了断折的刀枪、箭镞和被冻成冰块一般的尸体,有支离破碎的,有内脏拖出许远的,也有生生被冻死的,那都是宋蒙两军连续三天鏖战后留下的痕迹。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仿佛就是上天不忍看到这残酷战场,想用冰雪将这修罗地狱完全覆盖一般。
三天的惨烈战斗和罕见的严寒让攻守双方都蒙受了巨大损失,潭州士兵百姓战死人数超过四千,不过潭州军民有城墙抵御寒风,加上木材准备充足,除了不可避免的冻伤外,冻毙的情况倒比较少见;蒙古军就不同了,三天里损失的一万多军队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倒在这百年不遇的严寒中,尤其是来自酷热地带的云南少数民族军队,更是在严寒中完全丧失战斗力。如果让军队抵御严寒,已经成了兀良哈台和王鹗等蒙古高官最为头疼的问题。
十一月十六的晚上,结束了第三天的战斗后,遭遇潭州军民顽强抵抗的蒙古军又一次空手回营,刚进大营,兀良哈台就接到云南军队又被冻死三十余人的报告,兀良哈台不由大为皱眉,“这鬼天气,为什么偏偏在今年这么冷?简直和北方没什么两样了。如果这雪再不停的话,咱们地云南军队只怕还得冻死冻伤更多。”
“元帅,看这天色,这严寒恐怕还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啊。”王鹗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叹着气说道。兀良哈台也是看了一眼天空,低下头长叹一声抬步回帐,并命令道:“通知所有千夫长及以上将领。叫他们全部到中军大帐中议事。”蒙古军纪最严,命令下达后。兀良哈台刚回到大帐中在炭火旁坐定,兀良哈台军中所有千夫长及以上级别的将领便集中到大帐,在两旁站定。
“今天的攻城战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又一次被潭州的宋人挡住,四王爷限定我们攻破潭州时间的也只剩下四天了。”兀良哈台说了一段简短的开场白,然后毫不客气地说道:“本帅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草原上的健儿平时里个个自夸英雄好汉。可是到了潭州城下,怎么都成了缩头乌龟了?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是不是缩头乌龟?”
“不是!”蒙古众将一起面上变色,疯狂地吼叫起来。兀良哈台又喝道:“既然你们不是缩头乌龟,那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攻破潭州?”
蒙古众将哑口无言,过了片刻后,一个千夫长才小声说道:“潭州的守军太顽强了,那些南蛮子好象根本不怕死一样。临死都要砍我们一刀,我们几次攻上城墙,都被他们赶了下来。”有人到了头,其他几个千夫长也低声附和起来,“南蛮子占着地利,守城花样又多——用火箭烧我们的云台。用油柜烧我们的云梯,砸火油瓶烧冲车,还集中投石机和我们的投石车对砸,这几天我们的攻城武器基本上都损毁得差不多了。”“还有天气,实在太冷了,很多士兵都被冻伤,严重影响士气和战斗力。”
“这些是原因,但也不是原因。”兀良哈台拿起火箸,将炭火拨得更旺一些,让大帐里被冻得脸色发青的蒙古众将也能分享到炭火地温暖。缓缓说道:“在蒙古大草原上。冬天的气候之寒冷,比这里有过之无不及。在我们以前经历的攻城战中。守军也用过千奇百怪的手段破解我们的攻城战术。可我们以前为什么能忍受寒冷?以前为什么能在各种不利条件下攻城成功?为什么到了潭州就不行呢?”
蒙古众将的叫苦声顿时平静下去,又一次哑口无言,惟有兀良哈台的儿子阿术抬起头,朗声说道:“父帅,依孩儿看来,我军连续三天没能攻下潭州,除了守军顽强与守将指挥出色外,更多的原因在于我们自己——我们地将军堕落了,开始贪生怕死了!”
“说出道理,拿出证据,否则那怕你是我儿子,我也要治你污蔑同僚和惑乱军心的罪。”兀良哈台平静的说道。阿术毫无惧色,大声说道:“以往攻城,我军上到千夫长、甚至万夫长,下到百夫长和十夫长,无不是奋勇当先,冲在最前面,激励士卒勇敢杀敌。可是现在呢,我们的将军开始学会享受了,没有了以前那种悍勇之气了,冲锋登城的时候,我们将军开始躲在后面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