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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克特扶了扶单片眼镜说道:“不,我正在和郑将军闲聊。”
“郑师长。”孔祥熙似乎看到了谁都是那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孔祥熙久仰郑师长威名,久想拜访,怎奈郑师长军务繁忙,一直未得机会,今日在此得见,幸甚,幸甚。”
“不敢,应该是郑永去拜见孔部长才是,失礼了。”郑永微微低了一下头说道。
又有几名政府要员拜见塞克特上将,塞克特道下歉,留孔祥熙和郑永二人单独聊天。
孔祥熙和郑永一起到边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郑师长如此年轻即升任少将之职,我看郑师长前途不可限量。”
“孔部长见笑了,郑永不过一时侥幸,又得委员长错爱而已。”
“那么年轻就任高官,还如此谦逊,若我党国人人如此,又何愁不能强大?”孔祥熙说得漂亮,可郑永听来满嘴都是空话套话。
“为什么不见郑夫人?”宋蔼龄插话道。
郑永笑了一下:“她说自己是从乡下来得,来这大场面怕出丑,因此就留在家里了。”
“是吗?”宋蔼龄看起来似乎一脸的诧异:“我听三妹说曾经请你们吃过一顿便饭,前些日子和三妹聊起,她直夸郑夫人美丽贤惠,我听到的可和郑将军说的不一样啊。”
孔祥熙哈哈笑了起来:“家有贤妻,如有一宝。哪有把珍宝轻易给别人看的道理。”
郑永陪着笑了几声,心里直转念头怎么和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心计,实际上老谋深算的财神爷套上交情。
“郑师长是委员长爱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若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孔某一定竭尽全力。”孔祥熙笑嘻嘻地说道。
郑永想了一下:“目前我师得到委员长和政府厚爱,暂无什么困难,说到这,还得感谢孔部长,当初若无孔部长在财政上的支持,只怕也没有11师的今天……”
“哪里是我的功劳,哪里是我的功劳。”孔祥熙摆着手说道:“如果没有委员长的命令,就算我孔某有一百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动用一分钱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把一切郑永一切想要求他拨款的路全部封死。
狡猾的老东西,郑永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
不过这老东西可不光光是狡猾,而是非常的有胆略。
当年武昌起义爆发的时候,山西革命党人随即起兵响应,于1911年10月29日光复了省城太原。
太谷县的清廷官吏闻讯后溜之大吉,遂使得该县陷入了群龙无首、治安失控的无序状态。
与此同时从太原溃败下来的清兵又成群结队向太谷方向流窜,对该县的社会稳定构成严重威胁。在这种形势之下,孔祥熙挺身而出,将太谷县城内的商团团员、巡警及其学生组织起来,成立太谷营务处,自任总办,承担起保境安民、维持地方治安的重任。
此后,当袁世凯派出一支清军镇压山西革命时,孔祥熙又派出三批学生组成敢死队,奔赴娘子关抗击清军;而他则继续坐镇太谷,负责维持地方治安。
聊了会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财政问题上,原以为像郑永这样的丘八哪里懂得什么财政,也就是在等候委员长到来,实在无聊而信口说的闲话。
孔祥熙在就任财政部长之初,一方面明确提出要以“开源节流”为理财方针来解决国家的财政困难,并推动社会经济的发展;面又强调“有急需增加的新预算,亦不能因节流而停止”,并一再保证要尽力为蒋介石发动的“剿匪”筹措军费。
郑永脑筋飞转,记得以前自己学过这方面的内容,还和自己那个时代的母亲争论过。
“我以为赤字财政非常符合中国目前的局势……”郑永组织了一下,心不对口地说道。
“哦?”
孔祥熙怔了下,眼光也重新投到了郑永身上,多了几分好奇。
赤字财政正是自己竭力主张,并且正付诸于行动的。
没有想到这个丘八居然与自己意见相同,倒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郑将军对财政问题还有研究?”孔祥熙恢复了常态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敢,只是略感兴趣而已。”看孔祥熙的样子,自己似乎是摸准了他的脉门。
“委员长还没有到,不如一起探讨一番?”孔祥熙淡淡地说道。
这也无非就是在孔祥熙上任后,一反前任宋子文力图实行的平衡预算的财政政策,实行扩张性的赤字财政政策来为蒋介石提供军费。
实行这一财政政策的结果是导致了巨额的财政赤字和公债数量的急剧增加,进而使得国家的财政更加困难。
不过财政困难不困难的,不是目前自己该关心的事情,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接近孔祥熙,为自己的11师带来最大的利益。
不过前期孔祥熙所采取的一系列举动对中国还是非常有利的。比如大幅度减少苛捐杂税等等……
正想往下说的时候,孔祥熙的秘书匆匆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委员长的车已经到门口了。”
孔祥熙站了起来,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郑师长,明天是小女的生日,如果方便的话,一起和夫人来吃一顿便饭吧。”
一听话里有话,郑永大喜,赶忙答应了下来。
不想孔二小姐却瞪大了眼睛:“当兵的,记得明天一定要给我带支枪来,不然你就别想进我家家门。”
郑永倒是怔在了那里,这什么女人?不对,这什么女娃子啊。
“委员长并夫人到!”一声声音在门外响起在一片掌声之中,蒋介石和宋美龄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迎了上去,郑永随着人群慢慢的却落到了最后。
虽然是德械师的师长,少将,不过像自己这种官,在这里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别人客气点当你面恭维着叫你一声将军,其实心里不定怎么瞧不起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下船的人
“委员长和夫人好。”
等酒会开始了好一会,郑永才上前打招呼道。
“郑师长,春妮怎么没有一起来?”宋美龄向后看了看问道。
“回夫人,春妮说不太适应这种场面,所以就留在了家里。”郑永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还是淳朴一点好,淳朴一点好!”
宋美龄还没有开口,蒋介石已经阴冷着脸说道:“我就喜欢淳朴人家出身的,不要像一些世家子弟,今天卖了祖宗的地,明天拆了祖宗的屋子……”
郑永怔了在那,蒋介石这明显是话中有话,像是在那针对着谁。
“达令,生那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再说有那么多外国朋友在这。”宋美龄婉转地劝说道。
“你,跟我进来,我有话对你说。”蒋介石勉强笑了笑,等转过脸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严肃刻板的神情对郑永说道。
忐忑不安的跟着蒋介石来到专门供他休息的房间里,才小心地关好了门,蒋介石已经略显得有些烦躁地说道:“山海关又丢了,知道了吗?”
郑永知道蒋介石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了,他默默点了点头。
在奉天沦陷之后,日军积极备战,随后便对榆关发起进攻。
榆关,明朝徐达建关时,就称山海关,是以往对山海关的别称。山海关位于燕山山脉及万里长城的东端,枕山襟海,地势险要,扼辽、冀咽喉,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时扼守榆关的为张学良任命的临永警备司令,独立第9旅旅长何柱国。其统辖的部队除9旅,还有独立步兵第12旅、20旅、骑兵第3旅、和炮兵、工兵各一个营。
日军对榆关进行进攻之后,何柱国下令坚决抵抗,并向全军发布《告士兵书》:“愿与我忠勇将士,共洒此最后一滴血,于渤海湾头,长城窟里,为人类张正义,为民族争生存,为国家雪奇耻,为军人树人格,上以慰我炎黄祖宗在天之灵,下以救我东北民众沦亡之惨。”
同时提出战斗口号:“以最后一滴血,为民族争生存;以最后一滴血,为国家争独立;以最后一滴血,为军人争人格!”
但是,同样缺少支援的榆关,仅仅一天多的时间即告失陷,营长安德馨以下官兵四百余人殉国。
榆关失陷之后,日军入城大肆搜捕,凡着中山装者杀,着军服者杀,写反日标语者杀,就连便服内穿灰色裤者也杀。
日军借口清扫战场,挨户搜查,青年学生尤遭日军仇视,死于非命者数以千计,青年妇女备受蹂躏,居民财物劫掠一空。
在北宁铁路段,有三名中国警察不肯投降,日军强行在他们背上插上“欢迎大日本”旗帜,游街绕全城后,残酷的将三人杀害……
“那么多的部队,一天时间就把榆关丢了,可耻!”
蒋介石看起来非常愤怒,他不断的来回走动着,忽然停了下来:“第一天险,第一天险,榆关一丢,华北危急!日本人已经注意榆关一年有余,张学良为什么不及早做准备,为什么?他是握有华北军政一切权利的陆海空副总司令!”
郑永沉默在了那,一言不发,这个时候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副总司令的老部下了!”
越是不想说话,蒋介石却越要自己说话,郑永苦笑了一下:“郑永是11师的师长,委员长能对郑永说这些话,郑永心里已经很感激了。但事关张,副总司令,郑永不敢妄加评判……”
“老好人,你是想做老好人,你也是个混帐东西!”
蒋介石这么骂,郑永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他一骂人,说明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您在奉天只用一个连,就抵挡了日本人几个旅团近五个月……”
蒋介石的这话在郑永听起来未免太过夸张了,不过这话在郑永听来另有意思。
自己现在是中央军的德械师,是委员长的嫡系部队了。
中央军坚守奉天,丝毫不弱下风,几十万人的东北军却败得稀里哗啦。中央军誓死抵抗,但东北军的首脑张学良却一年多没有任何作为,谁是真心抗日的就不用再多说了……
蒋介石阴沉着脸说道:“日本人现在正在进攻热河,你认为战况会如何啊?”
这话问得愈发奇怪起来了,这问题不去问军事委员会的高官,怎么会问起自己来了?自己不过是个少将师长而已。
郑永定了定神,说道:“郑永以为,副总司令必败,而且是惨败,热河是断无守住的可能性的。”
“哦,这是为什么啊?”蒋介石坐了下。
为什么?难道告诉委员长自己早知道了?郑永理了下思路说道:“很简单,以有准备之军打无准备之军,以顽强之决心打军心散漫之部队,焉有不失败的道理?”
蒋介石沉默了一会:“你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在我来这个酒会之前,已经接到了报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热河,丢给日本人了……”
郑永真的愣在了那里。
惨烈的奉天保卫战,自己强行扭转了一段历史,极大程度上延误了日军前进的步伐。使得一些原本早该发生的事情,大大的为此延后,甚至可以说为东北军争取到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最宝贵的时间。
但为什么热河还是这么快就丢了?
蒋介石长长叹息了一声:“热河一丢,华北危急,中国危急。我身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是准备通电下野的了……”
郑永终于知道蒋介石今天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话了。
他心里苦涩的笑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说道:“委员长,我以为热河失守的责任完全不用您来负责,真正应该下野的,应该是副总司令。他是华北最高军政长官,理应承担起守土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