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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毛人凤属龟的,取的就是他能倔能伸的性格。别人当众搧他耳光,毛人凤也能够微笑自若……
“郑司令长官,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毛人凤热情地迎了上来,伸出手来似乎想和郑永握手,可是伸到一半却又停在了那里,好像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配和郑永握手一样。
郑永心里冷笑了下,这人演戏也算演足了。他主动伸出手来和毛人凤轻轻握了一下:“这次来到重庆,麻烦毛秘书的地方还很多。”
“郑司令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毛人凤谦卑地笑着,接着转向戴笠说道:“戴局长,你说今天有贵客要来我就把酒席订在了临仙楼,不过准备的酒菜不多,现在郑司令长官来了,要不我再去重新准备一下?”
“郑司令长官不是外人,说句笑话他是看着军统成立成长的,饭菜随便一点没有关系。”戴笠不经意间随口一句就表明了自己和郑永非同寻常的关系:“这个,齐五,将来你和郑司令长官多多走动走动,一会也一齐来陪着吃点吧。”
“不敢,不敢,也就是为郑司令长官倒酒而已。”毛人凤的口气愈发的谦卑了起来……
……
进了临仙楼靠窗的雅间后,郑永一个人怔在了那里,雅间里早就坐了个人:黄羽欣!
黄羽欣看到郑永进来,也呆在了那里。
一段时候没有见到黄羽欣,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不过看来伤完全好了,在重庆日子也过得不错,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气色也比在第三战区的时候好得太多。
“你,你什么时候回重庆的?”黄羽欣抿着嘴说道:“毛秘书今天派人来找到我,说戴局长有事找我,我就来了,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在这遇到了恒渊老弟。”戴笠哈哈笑着招呼大家坐了下来,赞许的对毛人凤点了点头:“齐五,这次做得不错!”
郑永多看了毛人凤几眼,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深了。
刚才在军统总部的时候,从毛人凤的表现来看,他好像根本不知道郑永会来,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郑永到了重庆并且今天会和戴笠一起用饭。
他也了解到了自己和黄羽欣的特殊关系,特意把黄羽欣安排到了临仙楼,只轻描淡写的一下就必定能让郑永对他好感大增,对将来的仕途必然大有帮助。
毛人凤这个时候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所唯一依仗的不过是和戴笠是同乡兼同学而已。如果能因此而攀附上了郑永这棵大树,那只有用前程无量才能形容了……
不过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一样,那就是面前的郑永来自于很多年后,对于现在的这个“无名小卒”是个什么样的人实在是太了解了。
的确没有安排什么太多的菜,只简单的几样当地特色,虽然简单,但却做得非常精致,戴笠显然大是满意,举起筷子殷勤地说道:“恒渊老弟,战乱时期,国家经济困难,只能勉强准备几样简陋之菜招待贵客了。”
郑永客套了几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黄羽欣的碗里:“每次来重庆总要来打雨农兄的秋风,实在过意不去。等将来有机会了去我的司令部,我一定亲自下厨弄几样菜。雨农兄,兄弟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戴笠笑了起来:“早听说过你的手艺了,那次来重庆和周副部长一起下厨,听说就弄了两碗面条出来……”
郑永大笑起来,想来是自己的勤务兵多嘴,把这事捅了出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恒渊老弟,咱们的交情不必说了,有些话别人说不出来,可我不怕你不开心。”戴笠帮着郑永杯子里倒满了酒,放下酒壶说道:“听说你和那边的几个人关系都不错,老头子也知道这件事了。你恒渊老弟胸襟坦荡,老头子又对你信任得很,当然不至于会有什么问题。可你千万要提防小人,古人说得好,三人成虎啊,咱们中国自古以来,唯有小人是最难防的……”
郑永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都心里有数。
援助新四军武器弹药,以及与周恩来先生的几次谈话,自己都原原本本的汇报了蒋介石,蒋介石甚至还对自己说过以后这些小事没有必要事事汇报了。
可“三人成虎”这句话一点没错,毕竟还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会借此大做文章。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戴笠笑着举起了杯子:“来来,恒渊老弟,黄护士长,你们这是小别……不是,不是,该罚,该罚,我说错话了,你们这是久别重逢,理当喝上一杯!”
郑永苦笑着看着对方,举起杯子喝了一杯。
再看向黄羽欣的时候,发现黄羽欣的面孔红了一下,举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放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神色倒好像又恢复了自然……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上校与学生
不时的有游行队伍从临仙楼下经过,大多是些热血学子。
学生们喊着激亢高昂的口号,挥动着手里的小小旗帜,举着大大横幅,情绪激奋,有的人因为太激动而面色通红,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很多的女学生。
黄羽欣出神地看着外面,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在沈阳的时候。
那时的她岂不和这些学生一样年轻,也同样的充满了激情?更重要的,是她在那里遇到了郑永……
她已经二十六岁,就快二十七了,按理说孩子都已经一大群了,可至今她还是单身一人。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一个值得自己用一生去等待的人。
尽管这个男人无法给她什么承诺,在这样的特定环境下也无法娶她,可黄羽欣一点也不后悔,她坚信早晚有一天自己等待的那个时刻一定会来到的。
“同学们,同学们!”
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下面响起,吸引了雅间内几个人的注意力,向下看去,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学生正站在一辆汽车上大声说着:“我们的首都已经沦陷,我们的国家正在战火之中,但我们的部队在哪里?为什么不反击?我们还有几百万的军队,为什么迟迟不对倭寇发起致命一击?
是我们不如倭寇?不,我们拥有着大量忠诚勇敢的士兵,我们可以用我们的胸膛和热血去和倭寇拼命!
第三战区在哪?郑永在哪?为什么听任我们的首都沦陷?为什么不战斗到最后一个士兵也战死在南京为止?那是最光荣的死法,那是最值得我们尊敬的死法!
起来,全中国真心抗日的民众!起来,我们勇敢的军队!!起来,第三战区和几百万的士兵!!!为了我们的国家,去夺回我们的首都!!!
郑永这时在哪里?他是在那沉默着,还是为了维护自己‘不败’的声誉?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为了民族慷慨死节的将军,而不是一个躲在后面,已经不愿意打仗的‘战神’!”
同学们,公民们,让我们一起去第三战区,去见郑永,去见那里的将军和士兵,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反击,那么我们就用我们的胸膛和生命去和倭寇拼命……”
雅间里的人豁然变色,戴笠阴沉着脸说道:“去查查那是什么大学的学生!必要的时候给抓起来审问出幕后主使?”
“不必。”郑永摆了下手。
事情有些奇怪,在大后方忽然出现出了这种论调。
是日本人在那捣鬼,还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或者只是一个无知热血的学生,发出的完全稚嫩的声音?
不过从他刚才说的话里,远远不是一个无知学生能够说的,那些话好像经过了精心准备,完全就是针对郑永和他的第三战区去的……
前线战局多变,后方的情况也同样错综复杂。
在这里就和在上海一样,各种各样的势力都在频繁活动着。而这一次,不仅仅是想打压郑永的声望那么简单……
“同学,你是哪一个学校的?”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向下看去的时候,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伤残军人,而且居然还是一个国军上校。
那个学生响亮地说道:“你不要管我是哪一个学校的,我只是一个爱国的有良知的青年!”
上校在别人的帮助下,吃力地爬上了汽车顶部,那个学生原本想要阻止,但被上校看了一眼却又停止了动作。
刚才还嘈杂不已的声音一下安静了下来,上校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所有的人都听清楚:“我就是从南京撤退下来的,我的这条腿也是在南京时候丢的。不错,南京是沦陷了,但那并不是丢人的事,相反我们为此而自豪!
同学们,市民们,你们知道在南京我们杀了多少鬼子吗?我们在南京保卫战前后,一共杀了三万八千多鬼子,打伤三万余人,近七万鬼子倒在了南京城的内外。然后我们撤退了,我们做到了我们能做到的一切。
同学们,市民们,你们又知道我们在南京蒙受了多少牺牲吗?
在南京保卫战爆发前,我们在南京总计有十一万大军,但当最后一名士兵撤离的时候,我们阵亡整整六万三千人,伤残一万八千人,六万多兄弟倒在了南京啊……”
底下一片寂静,刚才那些还在高呼着口号的学生们都在那静静地听着,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前线下来的军官的话更有说服力了。
上校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是156师的,我们的参谋长姚中英就在南京殉国,当时我就在参谋长的身边,我亲眼看着子弹打进了他的身体。全师从参谋长到下面普通的士兵,活下来的没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已经算非常幸运了。
萧山令、高致嵩、易安华……这些高级将领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
刚才那位同学问,为什么我们听任自己的首都沦陷呢?可是我可以骄傲地告诉每一个人,我们没有,我们一直战斗到了最后,我们为了自己的首都始终都在拼命!
我们打到了弹尽粮绝,打到了战无可战的情况下,这才被迫撤离。难道真的要十万大军一个活的也没有这才叫勇敢吗?
同学们,市民们,为了保卫南京,保卫我们首都,那么多的高级军官战死,就连我们第三战区的总参谋长蒋百里都活活的累死了!
累死的,他是被活活累死的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底下一些感情脆弱的女学生也发出了低低的抽泣。
上校擦了一下自己红红的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学生:“那位同学说我们为什么不反击,为什么不夺回我们的首都?还在质问我们的总指挥。可是我想告诉这位同学,你错了,因为你从来不知道战争是什么。
战争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够获胜的。战争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不管投下去多少人,一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永远不要怀疑总指挥抗战的决心,永远不要怀疑士兵们抗战的勇气。我已经再也上不了战场了,可是我能用一个老兵的名誉向你们保证,反击会到来的,首都一定能够夺回来的!
我一直为自己是第三战区的一员而感到骄傲,我一直为有幸在‘战神’的指挥下作战而感到自豪,我一直坚信第三战区在总指挥的领导下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
他缓缓的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样东西,只剩下一条腿的他站立起来有些不稳,但他没有要人帮忙。
他展开的是一面军旗,已经被战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军旗,他无限爱惜地将这面军旗高高地举了起来。
底下的听众响起了掌声,一阵高过一阵!然后,那些学生们带头高呼起来口号,呼声响彻云霄,他们在那一声接着一声到呼喊:“郑永!郑永!!郑永!!!第三战区!第三战区!!第三战区!!!”
上校骄傲地笑了,他为自己是第三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