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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了。”
“什么话嘛,追求付姐姐的人有一个军呢,什么叫终于嫁出去了?哼!她嫁人,你很可惜是不是?”秦琴故作生气地说。
“其实早就应该如此,对谁都好。终于嫁人了。”肖杨说道。
“这样啊。”秦琴酸溜溜地敷衍道,平静地离开了肖杨的怀抱。她满怀敌意地瞄了付立慧一眼,心里想道:原来他们俩早已搞上了,我还蒙在鼓里。
一向精明的肖杨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话已经引起了一场误会,他拿起酒杯,恳切地敬向付立慧,“什么时候结婚?我一定到。我真诚地祝福你。”
酒杯咣当坠地。秦琴甩开肖杨,不留下一丝言语,跑出酒吧。肖杨傻了,他怎么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付立慧也生气了:“你到底怎么回事?脑子短路了?说这些没头没脑,让每一个女人都会乱想的话!”
肖杨恍然醒悟,顾不得解释,离开座位去追赶秦琴。酒吧外下着雨,八月里的昆明被淋得湿透,淋得冰凉,车子扫过排水不良的街道,扬起一阵又一阵带着大地体温的水,齐刷刷落在恬静的城市掌心。
“亲爱的,刚才那些话,本应该是庭车常说的。但是他不可能在此时此刻说出来。所以我代他说了。”肖杨紧紧抱住秦琴,不由得她再挣扎,因为他们俩本来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秦琴是聪明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她软软地缩进肖杨的怀里,帖紧他的胸膛,“对不起,我好笨,我误会啦。原来你在替庭车常说他会说的话?对吗?”
肖杨置之一笑,抚着秦琴的脸,想了一会,问道:“付立慧的未婚夫很好吗?”
“是她上司,对她很好。追了好久呢,每天都送她上下班,经常陪她上街买衣服,经常……真的很好。”
“所以,我们都应该真诚地祝福她。”
“嗯,她会幸福的。老公,你在想庭车常对吗?”
“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但是,他不是一个能给爱他的人带来幸福的好男人,至少现在他做不到。”
“他是好人。”
“琴琴,你知道吗?之前,我一直和庭车常在一起,一起战斗。”
“……他不是在福建?”
“上个月就调到昆明这个单位了,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单位。但是他甚至从未在这里工作过,他一直在一个遥远的、随时都会面临着死神招唤的地方执行着重要的任务,他不能向亲人透露丝毫有关的消息。琴琴,你听我说,不要问太多。后来,我也参加了这个任务。任务完成得很圆满,我也立了功,但是,你知道吗?他作为这个任务的指挥官,却无法站在报告会上,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他再一次消失在这些荣誉之外。”
“为什么?”
“他犯了错。”肖杨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愤愤地说道:“遗弃武器装备罪,被判入狱一年。”
“不可能!”
“我是不会相信的。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家里应该快收到判决通知了。琴琴,我不清楚事实真相,但我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他是个有强烈责任感的男人,邋遢了事、装傻卖疯仅仅只是他的表面,他比任何人更会铭守军人的职责。”
“这到底是为什么?”
“亲爱的,别再问为什么。我能告诉你的只能是这样,也只知道这些。你知道吗?他曾经告诉过我,他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地生活,娶……付立慧做妻子。”
“老公……”秦琴已经哭出声了,她再也不会松开肖杨。
“亲爱的。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他也会真诚地祝福付立慧的。”
“我相信。”
“付立慧找到了能给她幸福的人,我们应该祝福她,而不是给她增添任何负担。这也是庭车常所希望的。亲爱的,让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琴琴,嫁给我吧。”
第二节 缅甸香草
(一)
2009年5月28日,因积极改造,我获得了减刑,提前2个月出狱。
破烂不堪的出租车拍拍屁股的浓浓黑烟调头回去,我踩实脚下的泥土,开始审视被高墙铁丝网隔绝了十个月的世界。
这里是广州市东郊,夕阳余晖之处散布着待拆的高低各式建筑、临时的工棚、毫无章法散布看似摆设的各种机械,其间跳跃着许多捡起什么都是玩具的孩子,成年人缩在桌球篷、西瓜摊、廉价旅店等阴凉之处,远远避开躁热而百无聊赖的一切。
“身份证。”旅店老板娘警惕地看着我这尊唯有轮廓毫无发型可言的脑袋,以及我来时走过的方向。
我索性连刑满释放证明一块递上,席地坐在冷冰冰的水泥墩上等待,从身上摸出一包从家里寄来的V8香烟来抽,瞅了瞅背后还有个独自玩桌球的浪荡少年,便也给他一支。老板娘似乎很在意我抽的香烟牌子,很快将身份证和释放证明还回,尖着嗓门冲楼上吆喝。不多时,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扭着屁股跑下来,将我引上猜拳声、漫骂声、怪叫声混杂的三楼,找了个临窗的单间,说了一句“快餐100、包夜200、全套350,随叫随到。我就在下面住,吼一声就听见了。”惮惮我肩上的灰尘后,嬉笑着离开。
这货色也值这价?我心中暗骂,一阵讪笑,打开旅行包取出笔记本电脑,电脑里存放着十个月服刑期留下的各种学习资料。E区中放了一堆用于掩人耳目的软件开发资料;另有一个貌似备份还原专区的I区,为了防止狱友用电脑玩游戏时无意中发现它,我隐藏并加密了这个分区。现在我要用的事情便是将I区彻底删除。
从明天开始,我将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软件工程师,开始新的生活。
(二)
翌日凌晨,经过一番梳洗,打扮得人模狗样后下楼结账,额外多付了188元,以示消灾驱晦。老板娘眉开眼笑,送了张广州市的旅游图,我欣然接受,虽然早在几月前我已经将广州市地图熟记于心。
打的进入市中心,胡乱钻进一家酒店,礼仪小姐甜甜地说:“欢迎光临依依酒店”,总台服务员投来美丽的笑容。
在住宿登记册上签上“庭车常”三字时,我蓦然发现,这是自己的名字。在狱中,犯人只有编号,我似乎已忘记了自己的姓名。
“庭先生。”服务员轻轻唤道。我哦一声,慑定心神放下笔,将信用卡递上,在读卡器上摁动键位,输入密码。电梯缓缓升上,鸟瞰下的街市笼罩在微微晨曦中,形形色色的车辆犹甲虫般穿行其间,耳际间隐隐接收到来自这座陌生城市深处的脉动频率。
浑浑噩噩地醒来, CD碟在仍在光驱内不知疲倦地转动,屏幕右下角显示着现在的时刻:
2009年5月31日18时。
门铃声划破昏睡了两天一夜的死寂。
“您好,黄埔区凌畅畅快递公司。”
我摸出枕头下的烟,抽了一支,光脚踩过冰凉的地板,打开门。身着快递公司工作服的青年验过身份证后,笑容可掬地拿出一个小邮包。
“抽烟不?”
“行啊,谢谢啦,但我没带火机。”
“呵呵,你几等烟民?”
“假扮的烟民,从来不过喉的。”
“浪费烟草。”我笑道。
平常无奇的对话。
他接过烟,凑我的火点燃,吸了一口便吐三口,冲我笑了笑,递上邮包。再见,他欠身退出房间,轻轻合上门。我撕开邮包,取出一部款式时尚的掌上电脑,突然想起十个月前的那部。
自嘲道:“换牌子了。”
19时,酒店餐厅里,侍应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消瘦的我以风卷残云之势很快吃光三份粤式扣肉。我抹去嘴边的油,剔着牙缝,眨眨眼,“有清淡点的吗?烫之类的,补补。”
“哦,有,那个。。。。。。缅甸香草鸽汤。本店的特色菜,正宗缅甸风味,香草原料是每周空运过来的,现做。”
“别唬我咯,我刚从缅甸过来,吃得出来。”
“绝对正宗,连厨师都是从那边过来的熟手。”
“这么夸张?”
“是啊,我们老板是缅甸华人,嘻,一个小姑……。呃,您来一份吗?”
“好呢,来一份。如果是忽悠人的,我可要打你PP哈。”
“请您稍等,只需半小时。”
说罢,侍应生刷地蹲着旱冰鞋溜开。
我咬断牙签,摸出崭新的掌上电脑,联上网络,登录信用卡电子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笔钱,入账时间为08年8月。
登上云南省S市某房地产公司支付网站,输入父亲的购房账号,从记忆中搜出母亲的生日接上我的生日输到密码栏里,登入支付页面,取消分期付款模式,一次结算所有未付的款项。
登上昆明某购物网,订了一套价格不菲的家庭避孕套装,摄住笑,在邮寄地址上填上肖杨与秦琴结婚后的新居住址。临座的顾客莫名其妙地看着一个独自傻笑了半天的光头青年。
接着订了一份精致的礼品,作为迟到的新婚祝福,寄给付立慧,问候语一如往日地诙谐,最后落款道:“庭哥哥”………想了想,发现这是个很严重的失误,又把“庭哥哥”改成“大哥”。
在QQ上翻出古珊的号码,循着她绑定在TM上的手机号查到注册地…………是大连,她已经离开北京。QQ昵称也变了,换作一个与她极为不相称的网名,仿佛侍立在观音身旁的托瓶丫鬟坠落到人间,连同破碎的瓷片一起,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重新演绎另一个角色。
我笑出声来,扬起的筷子随之抖动,自言自语般说道:“没见过这么老土的短信。”
“神经病。”人们一定都这么想。
(三)
透过窗,华灯初上,细密雨点舔着六月里湿热的楼厦,霓虹充斥城市迷宫各个角落,视野模糊的玻璃上悄然流动着莫名其妙的色彩,雨水却不知要流向何处。我抽完最后一支烟,耐着性子一一捻碎烟灰盒里的碎屑,路过的侍应生一阵风似地刷过,扰起些许烟末,钻进鼻腔内,噬咬着敏感的神经,忽然觉得口中异常干渴。
汤还未送到。
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妈妈想我了。
拨通家中的电话,是母亲的声音。
“儿子,是你吗?是你吗,儿子?”
“妈,我出来了,减了两个月。”
“是真的吗……好啊……真好……太好了……儿子,你在哪里?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儿子?妈明天去接你,爸爸今年不抓毕业班,天天都回家,爸爸妈妈妈明天就借车去接你。乖儿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广州市黄埔区,前天刚出来,今天就找到工作了。哎,一家大公司,有福利有保险,底薪很高,项目不少。老板看了作品就直接录用了。你放心,哎,下个月我回家看你,你不用来了,我很好。嗯,做老本行,嘿,你儿子好歹也是个系分,干这个既合口味又随手,你放心吧。”
……
这是我平生打过的通话时间最长的一次电话,仅仅25分钟。
雨仍在下,落在时空界限都模糊了的世界。
汤还是没有来。
(四)
“您好。”怯怯地声音,但是口齿很清晰。
一缕宛如来自草尖水露的暗香拂过,将我混乱的思绪轻轻捋到脑后。
香息稍纵即逝,我微侧脑袋,看见一双手,是空的,汤呢?我恶狠狠的目光地扫过她的臀部曲线,盯着。我并不会真要打她的屁股,只是吓一吓而已。良久,居然没闪避。我索然无味地回视手中的掌上电脑,“汤呢?”
“对不起……呃……”
“哦,算了,不要啦。”
“因为厨师一时失手,原料也用完了。不如您换其它的汤,作为弥补,我们免费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