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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孩子把头发染黑,换个地方住吧……只要别碰暖泉,定时染发,等他过了三四十岁就安全了。」如果说,白子虚弱的身体能活到那个年纪,有着满头白发也不稀奇了。
女人愣住了,警戒的眼添上一抹慌乱,她不明白眼前忽然闯进屋内的红发厉鬼为什么会愿意帮助她。但没等她想明白,血魄已经随手替自己点了止血穴道,飘忽的身影迅速窜过她身侧,从窗户跳出,只留下一句近乎叹息的低语——
「也许我该谢谢你,你让我想起我母亲。」
惊鸿一瞥间,只看见那属于孩子对母亲的思念……
跪下身抱紧儿子,屋外的打斗声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第六章
时间继续推移,杀出村庄的血魄直接闯入山林中,藉由树木的遮掩,很快失去了行踪。紧跟而来的正道只能分成几批人马,寻找血迹追踪他的方向。
「怪事,他明明有机会可以杀掉这对母子,为什么忽然留手,反而让自己被护子心切的母亲捅了一刀?」
与其他人同样忙于追踪地上、树干树叶上的血迹的韩七不解的问。
若真有这么容易捅到血魄,还需要死这么多人吗?!
不过,这血魄的伤势当真不轻,只怕是伤到内脏才会这般血流不止,便宜了他们好追踪。
听到他的问句,卓洛宇身形一顿,没有说话。
「而他给那位妇人吃的又是什么?我们的人帮那位妇人检查却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韩七爷,那应该是解药,血魄的血有毒……虽然不管怎么想,血魄都没道理给解药。」回答他的是华山派的二弟子,在白彦海被驱离华山派后,他旋即挑起原本属于「大师兄」的担子。
「说到这个我就觉得奇怪,那血魄一得知你那三师弟是华山的,怎么就这样收手了?」结果还被铁了心要同归于尽的华山派三弟子在身上开了道大口子。
在这半年间才来到中原的韩七并不知道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华山派大弟子被驱逐山门」事件的主因,自然也没有任何联想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华山派二弟子苦笑回答。
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人猜测是因为袭风的关系,但是……说血魄会因为顾忌袭风而不对华山派出手,怎么说都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真要顾忌,当初还会把大师兄打成重伤、杀了几位长老,又把袭风拖下山崖吗?!
不过,说到袭风……他忽然好想跟袭风一起销声匿迹的大师兄啊!
就在韩七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卓洛宇依然沉默,他在思考的是另一个问题。
凭着血魄的心计与实力,大可在之前就甩掉他们,为什么要一直在他们面前出现,一再的挑衅杀人,弄得有伤无法静养,还面临这种危机……
如果是血魄,会怎么想?
如果他是血魄,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他……会想要做什么……拖着这样伤重的身躯却带着他们在山林里绕圈……
还在思考,另一侧忽然传来哨音,那是约定好的暗号,代表已经找到血魄的行踪了。
众人正想赶去,卓洛宇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站定身形,看着前方山林。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假设隐约浮现心中。
「卓庄主?」
讶异他的举动,其他人跟着停下脚步。卓洛宇没有解释,只是专注的看着远边。
虽然被树冠挡住了不少视线,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地形……
「前面是哪?」卓洛宇厉声追问。
此处不是他熟悉的地界,只能追问山门就在附近的华山派的门人。
「前面?」华山派二弟子一怔,「天落峡,再往下追,我们会直接追进谷底,现在就可以看出来两侧地形比较高了……」话没说完,跟着脸色一变。
虽然武林人士的争斗不算是打仗,他们也没几个人学过兵法,更没理会「逢林莫入」这个铁则,在山林中跟血魄你追我逃的跑了两天,但是……让人从高处伏击的作法,血魄不是第一次用。
费尽苦心拿自己当诱饵,把他们引到这样的地形……卓洛宇长啸一声,身影如大鹏般在树林间穿梭而过。
「通知各派掌门!别再追击!」韩七匆忙交代,施展轻功迅速跟上。
慢了几步反应过来的各派弟子纷纷纵声长啸,用各派的暗号通知自己门派的师父与师伯叔提防有诈。
而韩七追在卓洛宇身旁,两个人都是毫无把留的加把劲往前急掠,途中就算遇到其他负责搜寻的武林前辈,也没有停下来解释。
他不知道卓洛宇在想什么,脑中拼命思考现在的情况。
是计谋吗?!
拿自己当饵,耗费两个月让伤势逐渐加重,使得经验充沛的江湖老手因为近在眼前的胜利与两个月间加剧的仇恨而蒙蔽双眼,忽略潜在的危机,或者说是……即使知道有危险,但因为胜利的果实太诱人,所以宁可一赌,也要踏入陷阱——只求能杀了血魄。
可能吗?!
拿命来玩,用命来赌,那个杀人如麻的血魄……愈想,愈是心寒。
如果是那个血魄,或许会这样做吧?
因为他就像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任性孩子,也像个存心要把所有人拖入地狱的腥红恶鬼,不怕死亡,不在乎受伤,更不在意有多少人陪葬……
才穿出树林,看见陡峭的峡壁,还没来得及追入谷口,就听见沉闷的爆炸声,接着沙石飞散,两侧山壁滚落大大小小的石块。
来不及诧异,又是一声闷响,视线中,两侧山崖上,无数颗巨石翻滚直落——
「师父!」稍后华山派二弟子失声大叫。
「掌门!」跟过来的众人也纷纷绝望大喊。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急促的叫喊:
「君逸!」
没给他们反应过来声音主人的身分,空气中传来细微的暗器破空声,无数的银光从另一侧急速射向那些随便一颗都足以压死人的大石,在接触的瞬间炸开。
短短盏茶时分,至少发生了数百次的小爆炸。
「轰天雷?」韩七大惊,没想过中原武林竟然有人能齐发数百枚轰天雷,还运用精准的命中与计算将每块巨石都炸成不大不小的碎块。
这种声势,若与此人为敌,有什么样的人能全身而退?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闪避开数百发轰天雷吧?!
他忽然感到满身冷汗。
「大师兄!」华山派弟子们惊喜交加,一时间也忘了改变称呼。
在他们心目中,白彦海跟师父是差不多值得信任的存在,更何况,如果说白彦海赶来了,刚刚出手的,就是那个与血魄齐名的——袭风!
因为爆炸产生的飞砂走石渐渐消散,众人匆忙想上前,却被谷口的两个人拦住。
那是两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其中一个面向他们,正伸手把斗笠摘下,另一人背对众人面向谷口警戒。
摘下斗笠的男人有着一张清秀略带孩子气的俊朗五官,眉宇间充满正气,正是半年前被逐出华山派的白彦海。
白彦海没向那些师弟多寒喧,反而先跟各个前辈见礼,然后才说明状况:
「现在不清楚里面状况,烟尘弥漫的看不清楚反而危险,所以他建议最好先等等。」
也是,谁也说不准里头还有没有埋伏。韩七等没有门派的人先后点头认同,但有师门成员被困的人可没那么冷静了。
「怎么可能等?!我师父(徒儿)还在里面,万一有埋伏,他们不就危险了?」
「为什么要听他的……等等,君逸?『袭风』席君逸?!」
「袭风?你要我们听袭风的建议?!」
又来了……听着反对声浪逐渐扩大,白彦海头大的叹气。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你叫君逸?」退后一步,懊恼的低语。
「你叫的。」除了这小子以外,全天下还有谁会成天叫着他的名字满江湖乱跑?再说,当初在晴雾峰帮助罗煞时,这个名字就不是秘密了。
「啊!会喔……抱歉。」懊恼变成尴尬,他只能无辜的干笑。
接收他傻笑的男人无奈轻哼,转身往众人身前走了两步,成功的在沉默中把原本满腔怒火想上前的人给逼退两步。
「你们可以选择在这边跟我动手,让我宰了你们,或者是不听我的建议闯进去被毒死……想活命的最好待在这边等毒粉被风吹散。」
斗笠遮掩的后方飘出平静到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拥有巫之力的他光凭本能就察觉了血魄的计谋。
一开始的落石只是幌子,趁着正道人士忙着提气运用轻功躲避的时候下毒,再趁他们中毒后用巨石将他们活埋。
简单狡诈,又计算人性的作法。
声音过后,成功让原本群情激愤的众人闭上嘴,没有人再出声,反倒是白彦海倒抽一口气,跨步到他身侧,探手抓住他的肩膀。
「君逸,你说里面都是毒?!」
「嗯。」
「要救他们!说不定还来得及解毒……」他说出所有人都想,却没人敢要求袭风的话。
面对他的妄想,袭风只有沉默以对。
「我师父也在里面!」这次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恳求意味。
他知道他师父曾经对君逸做的事情,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即使已经被逐出师门,那份情还在……他已经有觉悟,就算君逸不答应,也必须去救那教养自己二十馀年的恩师。
看穿他眼底的坚决,席君逸摘下斗笠,打量依旧弥漫混浊烟尘的山谷,撕下前襟捂住口鼻。
「……你待着。」他只打算独自去闯。
「耶?我跟你去……」
「你没喝过罗煞的血。」这句话就代表一切理由。
而他,调养的这半年来不时的有机会喝到「药人」罗煞的血,只要不是正面对上血魄的九天龙蛊,应该不是问题。
白彦海还想说什么,却在席君逸忽然凝重起来的脸色下,注意到不对劲。
沙尘中,缓缓走出一抹艳红人影,与同样鲜红的长发。
血魄一身狼狈,在席君逸的记忆中,自从满十三岁以后,他还没看过血魄这么凄惨的模样,就连跟十大恶人最后那一战,他都不曾见到血魄这般落魄。
浑身上下的衣物沾满尘土、残破不堪,蕴含剧毒的鲜血从大大小小起码三十处的伤口渗出,天生白皙的肌肤透着失血过多的苍白,只有那妖异的红唇仍是鲜艳的血红。
挂着浅笑的人在看见他后,笑容从唇边隐去。
「结果,你还是没隐退啊?」面无表情的道,他把内心某部份的情感掩饰的很好。
席君逸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他。
「所以说,你决定要与我为敌了吗?袭风……」森冷的问道,血魄主动上前两步,鲜血沿着他的脚步,在地上开出点点血花。
咻!席君逸手腕一震,软珠索已经缠绕在右手手腕。
别再靠近!他的警告很明显。
「呵呵,算你聪明……这是否表示我答应你不伤害华山派的人的约定就这样失效了呢?」
他在透露出一个讯息,不伤华山派的人,只是跟袭风作了交换条件。
白彦海错愕的看着席君逸,不知道他何时答应了这种要求,后者凝着一张俊颜,瞪视血魄。
视线在空气中胶着,最后,是血魄先移开目光。
「……算了,我今天不想与你动手,一人份解药给华山派掌门,跟你交换条件,今天别拦我吧。」
席君逸挑眉,直觉的想答应,但忽然感觉到背心的衣服被轻微拉扯,只能在内心无奈的叹气。
平常不知道时就算了,一旦知道实情,他那个性耿直过火的情人根本不可能对有关人命的事情妥协。
「所有人的解药都留下。」面无表情的道,他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依照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