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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史大人,三哥儿有些倦了,想歇歇再去的。”
“哦,好好好,三哥儿身子要紧。哪,那就有劳可馨姑娘了。”
“哎呦…”可馨很是激动,她一个小小宫女被堂堂的史可法如此客气的称呼,能不激动嘛!
闲话少说,眼见朱慈炯一堆人忽忽啦啦的奔国子监那边回,史可法心情倒是很愉快,转身很轻松的对着身后的三个学子说:
“你等刚才也看到了,世事如棋,一着铸就千古错。阮圆海也是富有才名之人,只是因为偶然失足,竟然连累了大好前程,空有彦秀文采,却不为国家所用,殊为可惜。你等切忌啊!”
“学生谨记。”
史可法身后的三个年轻人,立刻躬身施礼。
先不提史可法这边如何教育学生,先说朱慈炯,因为他对太监没有恶感,所以不顾冀乐华的劝阻,拐个弯,居然抄近路又追上了阮大。
老阮当着一堆人的面被骂了一番,尽管很感动慈炯地安慰,但也确实没心思再品茶喝酒了,于是留下自家的地址,相约过两天下帖子邀请他们,到自家石园去做客。之后也就分开了。慈炯拉着灵儿回国子监宿舍,阮大则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
想当年,小朱得以当上崇祯皇帝,就是因为魏忠贤闹得怪,后来为了解决财政危机,朝廷特意定下了‘敛赃款入国库’的计划,因此很多‘阉逆’之人,都被抄家下狱,阮大虽然也跟着丢了官职,但因为当时朝廷地主要精力是北京。所以在北京之外,并没有太做深究。
于是,阮大不仅保住性命,还保住了财产,在南京裤子裆胡同买了一座小园,这十多年来,一直隐居于此编演新戏,交结朋友,以声歌自娱。
由此可见,阮大当初还真是没少贪污。要说也是。他做的光禄寺卿,是专门负责皇宫御膳房采买、供应和贵族封诰的官员。这个位置地油水确实不小。
但人嘛,都有闲不住的时候,阮大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自然还想着飞黄腾达。但由于‘阉逆’名声太臭,这些年来,阮大经常被人取笑。他又不死心,所以每次春秋祭孔,都会偷摸过来,利用他的智巧,来结交朋友。以便改善他的处境。还别说,这些年来,阮大倒是交了几个好朋友。其中最著名的有三个:
薰祖常,董其昌的大儿子。其昌去世后,偌大地家产归董祖常所有,这两年国内商业鼎盛。薰家的资财也是不少。只不过薰家的名声不好,所以才跟阮大关系亲近起来。
马士英,阮大的同年好友,就是说两个人是同一年中的进士,两年前,时任次辅的周延儒,回家乡拜祭恩师吴宗达时,不慎偶感风寒,险些不治,刚好阮大送来一副西洋汤药,药到病除,再加上吴宗达的葬礼,阮大也帮着忙活一番,因此周延儒对阮大的印象很好,在阮大的推荐下,周延儒安排马士英当上了凤阳漕运总督。这样一来,马士英同阮大的关系,就更加不错了。
杨文骢,马士英地妹夫,阮、马、杨三人同年,是一位风流才子,人品、才学、心胸都还不错,曾干过江宁县令,因为被怀疑贪污,所以被劝退了,赋闲期间,跟着阮大合写了一本《燕子笺》,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见一斑。
另外,史可法对阮大是抱有同情态度地,偶尔会给他几分面子,一起喝个茶、听
。
由此也可以推断出来,阮大曾是阉党不假,但起码现在的他,还不算一个坏人。否则史可法、杨文二人,是不可能跟他交往滴。
今天同样,阮大什么人啊?每年两次的祭孔,十五年就是三十次,他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在人群当中,他一眼就把慈炯看见了,小孩子,家世一定非常好。又晃晃悠悠的不往前上,尽往后稍,想来一定是一个纨绔公子。能够跟这样的人交接上,也不算白来。
就这样,阮大同慈炯攀上了交情。
…
说完这边,再翻过头来交待一下史可法身边,新出现的三个年轻人。尽管侯方域这样的人都不参加特用科,但这次考试,注定是不平凡的,不仅仅因为这是南北两京头一次联合考试,还因为凑巧而来的三名考生:
头一个:相貌堂堂地堵胤锡,上海府尹马世奇的学生。
说起来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儿,钱谦益是马世奇的启蒙老师,周延儒是马世奇地科举座师,现在马世奇又是堵胤锡的老师,这辈分可是够一梦的,因为堵胤锡、马世奇、周延儒之间地年龄,差别不是太大,周延儒也才大堵胤锡
这样的师生关系,其实在现在非常普通,因为中国的正统学子,向来讲究以学问论高低,两小儿辩日的典故就是例证嘛。
周延儒是个传统官员,他待马世奇,那派头可是够足。但马世奇就不同了,他同堵胤锡的关系,亦师亦友,二人相互探讨问题时,很是平等友爱。当特用科的消息传来,堵胤锡是积极响应滴。他的观点很明确:
“革科考之陋习,吾之平生所愿也,今南北特用并举,真是恰逢其时,我不去谁去?”
“以新途进以新法,果真如此。弟当与兄联袂而去,以全佳话!”马。
就这样,堵胤锡和马世奇两个人乐呵呵地携手来到南京,堵胤锡来参加科考,马世奇来观礼科考。当然,路费是马世奇出的,因为堵胤锡现在还是个穷书生。
第二个,英俊挺拔的张煌言,著名的雪溪先生戴羲的门徒。
张煌言与戴羲之间,同样是亦师亦友。他地理论是:
“国家用人之际。不得已而开特用选才。因此说,不论是特用还是正科,都是为国出力的时机,难道国家有求于天下学子,而我只是为了一个虚名,就要弃国家不顾吗?这时候纠缠虚名,跟谋逆无异啊。”
汗,这位思想可是够激烈的。
“好,好啊!”名满天下的雪溪先生戴羲又激动了,他在张煌言面前总爱激动。“玄着啊,你这番话语。实在点醒我啊,‘学以致用,报效国家’,不错,不错!”
“呵呵,先生可还劝吗?”
“哎,怎好再劝,怎敢再劝。”说完,二人把臂大笑。
由这两段对话可以看出:戴羲、堵胤锡、张煌言、马世奇等人的境界,要远远高于侯方域那些人。
张煌言和堵胤锡的人品。见识,学问,气魄都是人中龙凤,我们暂时不用太关注。金子嘛,早晚会放光的。下面隆重介绍第三位:
这位瘦小枯干的家伙,名字叫张采。钱谦益的外甥。
钱家人丁兴旺,女眷也多,姐姐妹妹的,都嫁地还不错。所以,张采的前后两个母亲都姓钱,也就不稀罕了吧?
张采原名金采,其生母在他之前,已经生育了几个儿子,所以,当自家姐妹来商谈过继一事的时候,金夫人很是大度。
“自家姐妹之间的过继,那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的儿子中,采儿最小,但极聪颖的,身子也健康,便过给姐姐吧。”
“如此,姐姐就代张家上下,多谢妹妹成全。”
就这样,张夫人领着稀里糊涂的小金采回张家了,自此以后,张采就有了两个母亲,生母和亲母。
张采自幼就属于鬼灵精怪的典型,十四岁中了秀才之后,竟然开始不务正业,整天拿个破笔,逮一本书就胡乱批驳一番,还别说,他的观点,不仅犀利独到,而且充满天才地灵光,叫人在苦笑之余,又不得不对他的天赋叹一声:
“喟然之笔,比肩圣贤之叹。”
评价确实有点过,毕竟现在地张采,水平还不够这么高的评价,许是大家都看在钱谦益的面子上吧,但甭管怎么论,张采作为江南第一文学评论家的地位,是无人可及的。
在如此盛名之下,张采也很苦恼,因为他很不满意自己的名字,张采,太难听了,干脆,就改回本姓金,名叫金喟,字圣叹吧,金圣叹,金圣叹,?,好听,好听。
唉,他是觉得满意了,可家里人都急了。尽管是过继,他对生母、生父的义务也是存在的,‘采’这个名字,是生父起的,哪能说改就改?姓氏更严重,他可是在人家张氏祖坟前摔过瓦罐滴,他痛快了,人家老张家绝嗣的罪过,谁来承担?
于是,两家人就把老钱给搬出来。钱谦益老脸一板,满目森然地说道:
“小子无能,方才更名改姓,人瑞这般无状,实在该打!”
“好打,好打。”
金圣叹嬉皮笑脸的全不在乎,反而一本正经的站起来,背着个手,一步三晃悠的来到书架前,把个老钱吓了一跳,外甥地书评大名,老钱也不敢忽视的。
“正所谓‘梦断楚王柳云间,情伤学士南天涯,送秋花,换年华,得,他命里,失,他命里’*。现如今,你老钱贵为天子师表,文坛领袖,世间鸿儒,敢问一句,是因为你钱谦益的名字起地好吗?”
“呸!”钱谦益的胡子当时就翘起来了,当今世上,就连皇帝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偏偏自己这个宝贝外甥敢这么干。实在是气疯了,而且金圣叹连损带挖苦的,把老钱的一生给做了一个讽刺性评价,顺手还教育了老钱:
“名字是名字,能力是能力,之间没关系的。”
听听,老钱能不生气嘛,差点没犯了心绞痛。痛定思痛之下,老钱决定不管了,再管下去,非被他气死不可。但身为一家之主,总要说两句场面话嘛。
“如今特用科在即,你要改名也行,先考个功名回来,否则,哼哼!”
“哼哼,哼哼!”
金圣叹先是不甘示弱的跟着老钱哼哼,紧接着在舅舅莫名其妙的怒视下,一步三摇晃的离开了。
您瞧瞧,这种情形下的特用科考,可有多么的,热闹!??
第十卷:第十二章:混乱开始
今天,特用科考前一天。晴,微风,午后有雨。
一个怀抱布包的青衣小厮,正在急匆匆的走过雨巷,薄雾雨??的世界里,渐渐浮现出小小的角门,门虚掩着,小厮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后是两丛修竹掩映的花径,由五彩鹅卵石铺就,蜿蜒的引领着方向,走着走着,丝竹声逐渐清晰起来,还伴随着一个动人的歌喉,正在哼唱着四平调,犹豫韵脚的收音使得含蓄而连绵的唱腔更加引人遐思。再近前,酒香、花香、脂粉香浓烈的扑过来,能薰人一个跟头。
一根长长的木杆,平放在曲廊旁的地上,青衣小厮蹲下去,将手中的布包放在廊下,从中取出一包香囊,安放在长杆一头的挂钩上,然后站起,小心的高举起来,踮着脚,够着,把一小包香囊,挂在房檐的飞角处,随着微风一荡一荡,淡淡的香花粉末,就飘散在空气中,香,香的鼻子都快木了。
小厮抱着包袱,拖曳着木杆,继续向前走去。随着他的脚步,一场热闹的筵宴,逐渐清晰的展现在世界之中。
园子里,回廊上,敞轩中,大厅内,那儿那儿都是衣着光鲜的才子佳人。不是吟诗作对,就是赏花抚琴,透着就那么悠闲,透着就这么风流。就是来来往往的仆人,也都干干净净的带着兴奋感。
在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里,几位摆明了是主宾地老家伙们,正坐在一个流杯亭中品茶。钱谦益(东林大佬)、周延儒(闽党大佬)、夏允彝(几社大佬)、陈子龙(复社大佬)、陈洪范(应天府尹)、黄道周(南京国子监祭酒),这些响当当的名字济济一堂。
眼下,刚好是午后,一群夜观天象就已经预判到要下雨的高人们。得意洋洋地等到了一场意料之中的大雨,大家互相恭维着,互相吹捧着,然后开始心情愉快的品起茶来。
正在这时,一曲箫音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