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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宗、柳国镇等渡河人员的耳目,易如反掌。
而这些散兵地人数不多,战斗力衰弱,人品还很低劣,因此对于金声桓借刀杀人的提议,积极响应。
这就是金声桓高调出场,却又迅速后撤的详细内情。
他们这些所谓的援兵,只要出手将曹文诏逼入死地,也就不再有继续进攻的打算,意思其实很简单,曹文诏必须死,但在死前,最好替他们把许定国除掉。
这个计策的好处,对南方叛军来说,许定国算半个自己人,却被国家出手灭掉,唇亡齿寒,大家都想明白点儿,坚定信心干吧。
对北方边军诸将来说,尤其曹变蛟这位天煞星,您叔叔可是跟许定国同归于尽的,跟其他人没关系。将来可别没完没了地找咱们报仇。
也就是说,这次借刀杀人,双方都是刀!双方,也都是目标。借曹文诏杀许定国和张缙彦,同时也借许、张二人,除去山陕节帅。
无论许定国、还是曹文诏,金声桓都不会主动下杀手。双方对打。然后两败俱伤,这才是最大利益。
因为金声桓与曹文诏,都是行家里手,所以双方之间,出现了这样一个默契:
前有许定国5万大军,后有六支匪帮在拦截去路,所以曹文诏今日必死。但金声桓又故意留下一份礼物:让曹文诏拎着许定国的人头去死。
武将战死沙场,本来稀松平常。如果在临死之前,能斩获大将首级,这可是军人的终极荣耀。
当然,如果曹文诏不想当这把刀,他还是会死。但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选择一个潇洒的死法呢?
这就叫做默契!
“将军,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啦!”
一名军校眼见金声桓半天没有任何指令,不由得凑上前去,小声提醒。但老金嘿嘿一笑:
“节帅乃当世英豪,许家军这种货色,又何必着急?你看吧,许家军没有整顿好队形。曹大帅是不会动地。”
“呃!”小校一愣,他没想到自家主将,竟然这么分析问题!“可是将军,咱们这边只有两个时辰,拖延一刻,都是险恶啊!”
“嗯,催一催也好。”金声桓立刻点头同意,“擂鼓,全军向前十步。”
别看他表面轻松,其实内心也十分紧张。从开封、兰登奔赴这里,距离太近,功德林大火燃烧的时间已经有一阵儿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一旦五营曹兵在此汇齐,就凭借河南匪帮这点儿乌合之众。简直比自杀都难看。
远眺黄河。水面上的所有渡船,全部停泊在南岸。想来许军那里。已经作好了决战准备,阵型即将整顿完毕。
“传令,马抬弩作好准备,小心曹文诏反向破阵。”
这就是名将的本事,尽管认定了对方的后续步骤,但还是作好相应防范。目前情况,确实跟金声桓判断一样,许定国在整顿好阵型之前,曹文诏是不会出手。因为那么做,实在太掉身份。
而在通盘考量地问题上,曹文诏其实也没什么失误,只不过为了计诱许定国,他才万不得已,留下两个时辰地罩门。而且他也料到,左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主动参与,所以,只要能够拖延时间,兴许势态还有挽回的可能。
如果没有金声桓,曹家军同进同退,势必再创造新地传奇但当左兵那边,每两骑一组,摆出来五百架抬弩。曹文诏知道,自己这次输了。输得是心服口服,也心存感激。对方用马抬弩来催促自己去杀许定国,这个面子,还真是不小。
那么,什么是马抬弩呢?
三年前,国家成立了科学院武汉军备分院,时间虽然不长,但卓有成效。驻防当地的左兵,虽然以冷兵器为主,不过在军事武器冷热过渡期内,冷兵器如果发挥到极致,其威力依旧令人咂舌。
这就不得不多说几句,宋应星是怀抱一颗赤子之心去的湖北武汉,在担任科学分院副校长的日子里,老宋不仅补充完善了自己的著作《天工开物》,还搞出了很多杂七杂八地发明:
黄铜制海船大螺旋桨、冷热接榫法大铁锚、合范群炉浇铸法大型金属铸件、冷锤调音法杂锡响铜材大朝钟……。
很明显,这老小子对大个儿物件情有独钟。其中响铜材要特别说明,因为杂锡之后,音色会更加清亮,但这并不重要,最为紧要的是,焊锡焊接技术,终于出现了!!!
当然,身为左良玉手边的科研人才,宋应星也没有终止冷兵器方面的科学研究。左家苍刃,就是宋应星以贴钢法锻造的利器。刃口锋利,本体柔韧,质量已经是世界领先,只不过成本太高,现在还只是武将用品。
接下来,就是要隆重介绍连发双马合抬弩,三尺高、四尺宽、五尺长的六面体木头盒子。配有月牙形(注意,是月牙形)箭壶,一次可以装填28支弩箭;通过手摇柄联动弹射风叶,可以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射四组,每组七支弩箭;因为有滚动的七个箭管,可以获得最精准效果;只是每两组之间,需要进行调整,但经过训练之后,连接时间非常短;有效射程,仰射120米,平射70米。
这个神奇的连发弩。大明现在的军界高层,都听说过,本来经过左兵校验之后,准备送交国家科学院那里进行二次开发。可现在倒好,直接变成了左兵装备。
五百架连发弩摆好之后。虽然不可能完全挡住骑兵冲锋,但造成大面积杀伤毫无问题。
“节帅,他们只是在布防,确实没有冲上来地打算!为什么?”
“哼!”曹文诏嘴角撇了撇,
“平安你记着,阵仗生死,跟胜负毫无关联。现在他们左兵无力占据中原,但又不愿意放任咱们轻取河南,所以特来搅局。”
二人说话间。曹文诏已经挥手,指点身边仅剩的两百亲随,列好阵势。虽然他推断左兵不会主动发起攻击,但也别太不给面子,否则对方恼羞成怒,真过来硬拼,大家都不好受。
而莫与京那边的七千人。则始终面对正东方向,严阵以待。给他们的军令是随时准备接应李鸿嗣,所以在没有收到新的命令之前,身后就是出现再多的人。他们也绝不会改变先前状态。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完美体现。
但再是完美,许定国那边阵型已经布好,居然有样学样,列出了十列纵队,血战。即将开始。
“节帅。难道说,左兵希望咱们两败俱伤?”
“不仅如此。他今天就想取我性命,”曹文诏地表情、语气,更加轻松,甚至还很愉快!
“但他也希望我在临死之前,能够杀了许定国,这样一来,国军未来三个月地精力,将主要放在怀柔河南这上面。他们左兵,就会赢得喘息机会。
“如果留下许定国,则河南将成为南北对峙中的一块鸡肋,不得不拉拢,却又不得不分散精力来经营。既然如此,就先把河南搅乱,再把烂摊子甩给国家。”
“哼哼,想得倒美!”
平安怒气勃发,手举朴刀,就要冲出去,曹文诏气得用手中折扇敲击马鞍,啪的一声,把平安叫回来。
“平安,唉!”曹文诏现在很是自责,平日忽略了培养他们,自己身后,山陕军中多是莽夫猛将,唯有平安还懂点韬略,却也经常意气用事。想到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地身体,你最清楚,我死后,希望你能辅佐申甫,统领好山陕军。可你若不改这火爆脾气,你让我怎么安心?”
“节帅!”平安翻身跪倒,“小人愿学周仓,生生世世永随大帅。”
“放屁!”曹文诏把扇子直接摔到平安的脑袋上,
“你听好了,对面这个将军,是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以军人地方式赴死。想我一生用兵,死前有幸征战中原,还可以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此生无憾!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幸,生在乱世为将,我们这代将军,如果死在床榻之上,看似幸运,却反倒是一种侮辱。
“而你则不同,你们这些娃儿,赶上了好时候,既然可以亲眼见见太平盛世,就好好活下去吧。”
说完,曹文诏慢慢抽出穆刀,转向正东,蚂蚁般的许家军,已经越走越快,当步兵列好阵势,跑步前进时,就证明这支军队已经做好了准备。
“平安,我现在收你为义子,以后你就叫曹平安。带着这两百个兄弟,好好活下去。我领着老莫他们,替你们打开生路。保重!”平安尚未答话,曹文诏穆刀刀尖已经逼在他的眼前,冰冷地刀锋,热烈地眼神,真挚的祝愿,都让平安涕泪滂沱。
“你领着他们(两百亲随),留守此地,待国镇他们赶来,左兵定会自行撤走。因为…”
曹文诏忽然傲然一笑:
“既然左兵想借我之手除去许定国,我想留下你们地性命,他又怎敢不从?哈哈哈!”
曹文诏笑完,带马冲出亲随的保护圈。前去与莫与京汇合,莫总兵扭头看着节帅,眼神中,满是欣喜。
“能与节帅并肩赴死,真乃幸事!”
“嗬嗬,”曹文诏自己动手,把双腿绑缚在马鞍上,笑着接口。“可惜这次匆忙,竟没带酒,兄弟们不要怪我!”
“无酒又怎样?照样杀敌!”
莫与京大声回答,随后身边兄弟,也齐齐呐喊!
“无酒又怎样?照样杀敌!”
嘶吼完。七千骑兵,呼啸而出,接应下前面已经开始苦战的李鸿嗣,整整八千兵马,直向着许军主阵中心冲去。
后面平安愣愣地望着这一切,脑际中,始终萦绕着节帅(或者义父)的遗言:
“既然可以亲眼见见太平盛世,就好好活下去吧。”
远远的望过去,许定国这头蠢猪。步兵排纵队,然后去冲锋骑兵纵队,简直是笑话!
曹文诏、莫与京、李鸿嗣三人,率领八千精骑,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突进到许军大阵的正中位置。平安知道,节帅要在临死之前。杀了许定国。所以余者不顾,直奔主题。莫与京、李鸿嗣显然在全力配合,他们为达成节帅遗愿,而在努力拼杀。
“来人。”平安,哦,不,现在是曹平安了,山陕军系第二代的领头人。身份的变化。就只在一瞬间。一天之后,已成往事。人世间的沧海桑田。不正是如此奇妙?
“你,天伦,你去问问,左兵带队地究竟是谁?代节帅向他说一声谢谢!”
“呃,”陈天伦一愣,“将军,刚才他报过字号了,湖广金声桓!怎么,您没听见?”
“该死!”曹平安气恼地骂了一声,是他忘了,但随后又立刻释然,
“也好!你去跟他说一声谢谢。他要问为什么,你就说:
“山陕节帅,能够死亦英豪,全拜他成全,自当一个谢字。”
陈天伦刚想离开,曹平安又再开口:
“且慢,再跟他说,这次算他赢了。但将来沙场再会,我一定亲手替节帅报仇,让他留好自己的脑袋!”
黄河沙寨口战报,十五天后,送达武英殿御前议事合会。在那最后的时刻,山陕八千铁骑,直冲许定国地五万大
文诏持矛左右突,匹马萦万众中。左右跳荡,前后拼据,转杀数十里,终阵斩许定国。
文诏身中数矢,不止跌马,仍亲取定国首级,旋即仰天长啸,拔刀自刎!俄副将莫与京、李鸿嗣复战死。三人死后尸身皆刚直,大力而不能弯。八千铁骑,能得生还者,只文诏阵前螟蛉平安以下两百余人。概为收殓尸骸故,得贼人宽放。
后至柳国镇、张福臻、崔宗三将率队来援,沙寨口会战方告结束,许定国帐下五万皆惊溃,僵尸蔽野,余走仅以千计。另有数百,误坠黄河而死。
定国幼子尔吉,奔据睢州,而柳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