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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杨嗣昌刚刚给首辅大人下了一个套子:毛承禄海战胜利,是杨嗣昌强行催促地功劳;毛承禄海战失败,则是贺逢圣渎职地罪过。但不论战果如何,熊文灿劝慰福海的私信、政策、好处,就都会传递给那边,凭借国家地协商性条款,郑家就算一条道走到黑,后续战事中,也多少会手下留情。
所以,今天杨嗣昌趁机发难,实际上已经成为文臣领袖了。面对贺首辅地询问,大家都只得把目光聚焦到“隐首辅”身上。杨嗣昌也知道,这是他政治生涯中最重要地时刻,如果“就职演说”成功,下一届首辅,除非自己死掉,否则当仁不让。
“杨某曾经问过梅道嘉,”(郑三俊听到这里一愣)“他们欧洲,诸国王室,屡见互为姻亲。而唯独俄罗斯,沙皇大婚,多从国内勋贵中择选。因此说,俄罗斯乃是欧洲的异类。
“今日那个托尔斯泰所言,攻伐克里米亚蒙古,合纵鲁斯密(土耳其),为得是修建新丝绸之路,战事的最终结果,是为了通商。而通商之最终目的,又是为了此消彼长,削弱那个英吉利。如此深谋远虑之人,偏偏又是太子幕僚。因此说,如果为了国家利益,这个安德烈…托尔斯泰,必须下手除去。然后再命白文选,于俄罗斯国内,将托尔斯泰家族满门屠灭,只有这样,方才是永绝后患。”
“腾”郑三俊、卢象升、贺逢圣全站了起来,杨嗣昌很潇洒的一摆手,继续说:
“杨某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遑论如今俄罗斯还算得上大明友邦,既然不能斩草除根。便只有交好这一条路了。俄罗斯所为何事?无非要先期扫净国内。据白文选、李定国的题本所称,克里米亚蒙古,所沿战法古旧,军备多为冷兵。只要应对得当,可无需浪费太多精力。在下有三条计策,说与众位听听。”
这时候,很多人都注意到一个细节,一旁奉国太子慈,已经是身体前倾,双目炯炯。流露出一种求知神情。但双手却拢在袖子中,显得很规矩,这样子很像他的母后。
这边杨嗣昌还在侃侃而谈:
“其一,国家内乱。万岁始终不调边军入卫,还总想着去海外征讨,为得就是,要始终震慑藩篱。切莫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然国内财政断裂。却也难以为继,因此说,借兵可行,但如何借呢?唯有劝动这个托尔斯泰,去说服俄罗斯太子,建功立业,不急于一时。先由大明出百战将士,去帮他们俄罗斯人练兵,养兵千日之后。再一击奏效。方才是周全考虑。”
“其二,听闻俄罗斯人,喜欢乘坐四轮马车,运送货物时,既快且稳。我大明终究是陆上霸主。海洋嘛。可有可无。”(听到这里,贺逢圣冷哼一声)“万岁于万难之际。仍要开战西南,圣意只有一个,借用拉达克,来制约印度。那如今借兵俄罗斯,就应该借用俄罗斯,来牵制欧洲。这便是以夷制夷。南洋八帆,成立了一个海商联合会,背后无非就是欧洲人在从海上,打咱们中华主意。因此说,在北方陆地,修建丝绸之路,就成为中俄联合,由陆地牵制欧洲之手段。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要让托尔斯泰答应下来,否则,千里之外,定取其首级。”
“其三,杨某幼年读史,对旧有丝绸之路的说法,倒也熟悉,但今天新疆、准格尔一带,沙漠太多,人畜兵马,走起来实在太过吃力。且新疆一带地诸藩驳杂,我中华汉人比例不高,一旦重修旧丝绸之路,万一在通商过程中,俄罗斯人徇私夹带,挑拨离间,则不是引狼入室?况且俄罗斯的土地都是冻土带,稍微修整修整,就可以跑起来四轮马车。据说冬天还有一种雪犁,运送速度比之夏天还要快捷。所以修建新丝绸之路势在必行。
“但如此一来,势必会冷了六大台吉的心,恰好今日熊文灿提出了四条方略,便让那个托尔斯泰回去通报,瓦剌六大台吉,是我中华手足,他们受天子旨令,向西屯田垦荒,所占土地,悉为中华之领,俄罗斯人最好不要插手。”
“有此三条方略,我中华只需派遣几位将领,便可以经略西北,难不成不是良方吗?”
说完,杨嗣昌得意洋洋走到桌前,自行动笔写了起来。看这架势,他是不准备再问贺逢圣的意见了。
这时候,太子慈,立刻起身告退了。因为今天地国事,基本就这样了,他还没有资格进入武英殿分议程序,但诸多臣僚并不是太瞒他,基本上都会当着他地面来把武英殿决议进行细化。今天他见到杨嗣昌发难,也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老谋深算。与十九小子“评议”一番,慈就回宫了。
回宫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跟父皇、母后问安,刚进门,就听见哗啦哗啦地麻将声,戛然而止。很明显,所有人都在等他呢。
“起来吧,”小朱等问安仪式结束,和颜悦色的叫儿子起来。看着慈清秀面容,他心里还很是欣慰。老大憨、老二奸、家家有个坏老三。看来还真是这个道理,慈炯闹出了这么多地事儿,甭管好坏,全让小朱感觉很别扭,总是要操心费神。在这点上,慈确实很有哥哥样。
如今儿子确实大了,大婚已经定在下月十六举办。一旦成家,就该为将来接班,做好准备了。那么慈准备好了吗?或者说,慈具备接班人的天赋了吗?小朱今天就要考他一下:
“这么说来,杨嗣昌又搞花样了。其他的大臣,难道就没有替贺逢圣出头的打算吗?”
“回父皇,”慈炯立刻躬身施礼,“杨辅为人,颇多意气用事,但对国家的一颗赤诚之心,倒是明确。有关俄罗斯三条方略,儿臣能得以旁听。实在受益匪浅。”
“哦?这么说,你对杨嗣昌今日言行,很赞同喽?”
“儿臣不敢,”慈连忙一鞠躬,此时的坤宁宫东侧殿内,极为安静。“国家多事之秋,朝堂却在争名夺利,实在于国有损。加上他喜好决断,是以会得罪一些人。因此儿臣不喜杨辅。但儿臣想来,国家离不开贺辅之稳妥。亦离不开杨辅之干才。”
“那其他人呢?”
“回父皇,”初秋了,天气很凉,但所有人都看到。太子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儿臣最喜欢听洪辅解说,旁征博引,纵横捭阖。于古今典籍均有涉及。儿臣也最愿意跟卢大人亲近。因为他地性子,最是和善。但今天旁听之后,儿臣最欣赏熊大人!”
慈抬头,见父皇面露微笑,眼光温柔,心中安定许多,继续说道:
“熊大人并非白璧无瑕,但却无人弹劾。最近郑芝龙叛逆,身为其恩帅。却能获得朝野信任。明明想阻断西南战事,却能急切间,想到应对良策。又始终以诙谐之心,面对横眉冷对。因此说,熊大人。是国家真正的股肱之臣。”
“嗯。”小朱点头鼓励一下儿子,第一个考校。就是看他有没有识人的能力。不能识人善任,怎么会领导国家?不过这里有个漏洞,不是说跟你的意见一致,就一定是对地。慈不是笨孩子,父皇对臣子的评判,有“十九小子”在帮他参谋。万一是慈故意这么说,讨他欢心呢?
但小朱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他很满意的挪了挪屁股,以便坐得舒服一些,接着问第二个问题:
“慈啊,”(儿臣在)“你对杨嗣昌准备报上来的俄罗斯方略,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想到两点:其一,魏藻德状元策论中有实际控制一说,将来新丝绸之路修筑完毕之后,往来通行地商家,总要有兵丁护卫,那么这条联结东西之坦途,便应该算做中华之路。”
“说得好,那这条坦途地始末之站,应该在那里?”
“回父皇,坦途始发之处,当在北海,北海以东,以南,均是我汉家领土。至于终点嘛,既然大明要替他们构建武学以攻伐克里米亚蒙古,那大明终点,当在克里米亚。”
“嗬嗬,”小朱笑笑,“你知道克里米亚在哪儿吗?”
“父皇恕罪,儿臣不知。”
“哦,没关系,甭说你了,为父也不知道哩。”小朱说得忘形,差点失礼,一旁皇后连忙抬了一下手,小朱赶紧清清嗓子,
“嗯咳,你继续说吧,其二是什么?”
“回父皇,大明以武立国,以农立本,而以商立足。是以惟今之计,对外屡兴锋芒,并非穷兵黩武。用兵以拓国土,开荒以解民生,而与新藩通商,又是国家财源之源。是以通商、驻军、垦荒三大事合为一战,实乃百年大计!”
“好…”
小朱兴奋的一拍扶手,他知道,太子这番话,未见得都是他自己的东西,也许有很多都是别人教他这么说,但这又确实体现了现如今国人的一个特点:
那就是以实际控制理论为主导的,国家扩张主义。
通过这几年与外界地接触和交流,古老的中华民族,正在逐步跳出原有农耕文明的桎梏,由原来的“农业……军事型”向着“军事……商业复合型”社会转变。原本中国政府和民族地经济生活,并不依赖海上贸易,只要风调雨顺,只要保证耕地上有足够的劳动力,就足够悠而无忧的生存下去。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能形成儒家文明的先决条件。
但历经百年地自然灾害,无战状态也将近300年,人地矛盾剧烈,人民口粮已经难以为继,为此,江南商家早就走出国门,通过进口粮食,来缓解粮食危机。但这么一来,人地心理注定会产生变化,如果只通过商业。就能够买到粮食,谁还会辛勤劳作在田间地头?
单凭贸易也许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因为外部环境下,未必会种植出符合中国人口味地粮食,所以,殖民地思想,也就应运而生。
通过军队,打下土地,然后移民过去,生产耕种。再与国内进行贸易,贸易所得,由国家与商家按事先约定平分,最终形成完整的资本循环。这就是初级“军事……商业复合型”政体模式。
而中国人又具备坚实地基础:文化上。儒家文明之所以具备强大同化性,就在于这个体系中,拥有很多互相矛盾的理论,为了应对国家政策的变化。而有针对性的随时调整。不存在思想上的障碍。
其次是军事上,农耕文明下地民族,生存原则,恰恰与战争运作原则保持一致:严密组织、高度统一、崇尚权威、由上到下地高度服从。
尤为重要的是中国人善于总结,上下五千年打了无数的阵仗,孙子、吴起、白起、诸葛亮、岳飞……等等吧,无论是指令性训练,还是军事经验,都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再有就是目前世界。主要是欧洲,不论其军事文明,还是科技文明,与中国相比就算是领先,他也有限。
有了这些坚实的基础。通过新丝绸之路的建设。彻底为中华民族,缔造一个灿烂美好地明天。顺理成章。
而这一观点,又是皇上考校太子地时候生出来的,将来无论是史家、还是新君继位,都会按照这个模式行进下去。由此可以看出,太子慈,具备了识人、治国地天赋,现在就看他有没有容人雅量了。
“慈啊,据参谋总部所述,大通君子营拿下梁山之后,驻防在定陶一带,丝毫没有继续打下去地意思。你怎么看啊?”
“回父皇,水泊梁山自古便是易守难攻之天险,大通营能够一战而下,其实力不容小觑。然其兵多为新卒,一张一弛之间,乃为练兵计,实在正常得紧!”
“噢?”小朱用余光看了看绯儿、筱筠,两个人的神态上,明显松弛下来。他继续追问:
“慈炯身边,既有申甫、曹平安、冀乐华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