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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可能,就要问个为什么?凭什么平凡的百姓,就不能拥有情调格调以及蓝调?凭什么人民就不能拥有低级趣味、悠而无优、以及罗曼蒂克的权力。
……
在很多人看来,一个人过于理想没什么问题,二狗的理想,是用爱情谎言来欺骗翠花一辈子,外人非但不能嘲笑人家,还应该在一边击掌鼓励。
但在更多的人看来,一个国家、一个政党,最好不要有什么理想。因为政治是龌龊的,外交是卑鄙的,可如果细细想来,追求美好的民族,怎么就必须选择“以追求无耻为最高境界”的政治团队来引导大家走向光明呢?
所以国家政治纲领,其实可以做到理想化。浪漫的人,理想的人,将自己的梦想与人民的渴盼完美结合之后,一个浪漫而又伟大,蓬勃且澎湃的国家,是可以立足于世界的。就目前来看,推窗之论就是把理想具化的政治纲领。
因为人,生而平等,所有人不但要努力工作,同时还要享受生活,因为每个人,都需要用微笑来欣赏风景。无论你是谁,你都拥有这个权力!即便是低级趣味,也是人民应该享有的权利。
所以,当很多人都认为黄宗羲已经被郑蒙儿的温柔,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他仍然清醒的,率先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提出了这个理论。这个理论的最大飞跃,就是将虚化的道德指标,转变为一个具体指向。
数千年来,中国政治家们提出了很多指标,大同社会算一个。桃花源算一个,宋太宗亲手书写的《戒石铭》,同样算一个: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多么理想化的政治理论啊,尤其后半句中的“虐”字,完全可以分不同角度来解读:既可以解释为草民虽然容易被欺负,但道德正义,却拥有最后的审判力量;也可以解释成,人民拥有推翻暴政的权力,并且轻易就可以做到,并且面对这样的行为,不要指望上天来搭救你,因为人作孽,天在看。
其他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括明太祖的剥皮实草,都算作古代中国政治道德标准。但这些先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虚化。
一句口号很容易喊出来,但口号所赋予的精神寄托,却很难传承。加上凡是有资格划定政治道德标准的人,通常不是草根,偏偏他们的口才文采都还不错。这就造成了小民看到这些口号,心中的希望之火汹汹而燃。但很快的,因为没能达到他们自己理解的境界,而对当政者产生了怨恨情怀。
执政者呢?历届政府都想获得“史上最有人气奖”或者“史上最有政绩奖”。只要大家的智商都高于80,那就没有一届政府,说自己从上位那天开始,就想沦落成昏君奸臣。但同样那句话,个人理解不同,双方生活经历,造成了没有共同语言,也就是俗话说的“性格不合”。
可别小瞧了“性格不合”这句话,谁都知道离婚后不好找对象?可从汉代开始,离婚现象就层出不穷,究其原因,就是性格不合。同林鸟成了分飞燕,离婚或者自上而下的革命,也就成为了主旋律。
革命是中性词,这是必须要树立的准则,否则一旦“革命”成为褒奖,那么第一个高喊自己革命的人,岂不是永远不败了?
既然革命有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也有可能转为黑暗,那么就意味着革命是个赌局,既可以抄一把大底,也可能输个精光。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当政者与被统治者,也就更加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谈双方的诉求,这个过程,又叫做妥协。
其实说白了,法律的本源,就是社会各阶层妥协的结果。而不是铁与血的结果。正式基于这点,目前的大明崇祯朝,迫切需要一名中间人来做好沟通。
而黄宗羲的身份经历,恰恰使得他具备了调停者的身份。
首先南雷兽的出身好,属于根红苗正的那种。他父亲死于魏忠贤之手,而魏忠贤先是太监,次是罪臣,最后由于他不幸的选择东林党作为自己的敌人,所以魏大本永远的成为了忠奸兽。凡是跟魏阉做对的,就都是忠。凡是跟魏阉混的,就都是奸。
这种非此即彼的二元论调,其实挺可笑的。一点儿也不客观。但现在就是有市场,所以黄宗羲因为有了一个倒霉的好爸爸,那么他无论如何,也都是一个忠良之后。
因此黄宗羲的政治背景,从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东林党、几大皇商的代表。
二一个,南雷兽学问再高,他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平头布衣。因为他犯法了。
当年崇祯皇帝初登基,差点儿被魏忠贤的泻药给“毒”死。加上后来的小朱处置得当,使得魏忠贤成为“逆案首犯”。跟着魏大本捞世界的人,好些都被抓起来了,当年做主杀害黄尊素的案犯,某一天刚好从被提审现场押回监牢,被早已等候多时的黄宗羲,当街,用大铁锥给击杀。
替父报仇,这当然是孝子义行。但国法未判,而私刑死之。这又是必须惩处的大罪!国家在万般无奈之下,先免除黄宗羲的死罪,再加重处罚他此生,永不得科举!
在一考论终身的古代中国,不允许参加科举的恶果,是可以想象的。而广大农民阶级,对孝子、义士,有具备天然好感。所以黄宗羲又机缘巧合的成为了广大匠户、农户、小商贩阶层的代表。
第三,因为同情黄宗羲的遭遇,当世大儒,时任顺天府尹的刘宗周,成为了黄宗羲的监护人及老师。
刘宗周在学问上的造诣,在当今天下,属于前三名选手。这就使得黄宗羲的学问背景,具备了传统儒家承钵之人的资格。
最后,当年杨嗣昌(时天下七大都督)想搞死孙传庭,奏本都写好了,就等天一亮寄走;偏偏左良玉嫉恨杨嗣昌,所以想借用洪承畴(时任兵部尚书)之手,打击杨嗣昌。所以提前报警。而洪本兵既不想得罪杨嗣昌,又不想老部下孙传庭倒霉,更不愿意冷了左良玉的心,多方考虑之后,提醒孙传庭率先提出了“山陕新制”。
而对于讲究人情的中国社会,新制,新制,搞了新制,很多人就可以不通过正常途径,成为小有实权的角色。刘宗周便写好一封推荐信,把黄宗羲送到了孙传庭手下当差。
多年混乱不堪的山陕,被孙传庭治理得井井有条。黄宗羲不仅获得实践上的经验,还丰富了自己的学问。最起码,炒花生之前应该先晒晒,这个生活常识谁知道?
后来,孙传庭稀里糊涂的因为挪用库银,而被打入死牢。如果不是天子小朱一心想救护这位鞠躬尽瘁的清官,孙传庭现在早就化为枯骨了。那里还能在定陶那边搞出一个《新军事理论》出来?
但这么个波折之后,黄宗羲彻底走出了自己的书房小世界,着手从实际的人民生活本质出发,寻找富国强民之路。所以黄宗羲的理论背景,具备了改革者的姿态。
既有传统儒家,又拥有舆论的同情,本身还是一名深受普通群众爱戴的改革者。如此多重身份的结合之后,让黄宗羲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
推窗可望月,凭栏可拾花,与心上人并肩伫立在风景之中缠绵。让全体国民拥有一份优雅的心境,国家的执政者,就必须通过自身的努力,送给每一个家庭一扇看得见风景的窗。并且是免费的。
黄宗羲的理论特点,深入浅出,并且喜欢列举例证。他先假设了一栋“水景住宅”的地标,其中“水景”属于公共设施,由国家招标一名财主出资20两修建。“住宅”部分属于私人财产,由国家特许财主“融资”80两白银兴建,经营期限60年。
这样算下来,整套地标价值总计为100两纹银+60年的使用权。
财主开始对外销售。住户暂定为黄宗羲、郑蒙儿夫妇。
小两口住进可以推窗望月的房子后,分60年偿付120两白银,整套地标的升值空间为20两。高达20%。如果考虑到,每年归还2两白银,对于像黄宗羲、郑蒙儿这样的夫妇来说,属于小儿科,那么好了,如果财主口才够好,完全可以达到60年分期偿付180两的规模。整套地标的升值空间只高不低。
而之前财主融资时,完全可以全额从国家那边搞到贷款,也就是说,财主从头到尾,只拿出了20两白银和自己60年的信用,来兴建了“水景住宅”。120两的购房款,交还国家85两,剩余35两,归财主所有。
这样计算,国家通过60年,赚了5两白银,给了民众60年的“景致生活”,也就是维持了60年的安定统治。国家与人民之间,不存在谁赚谁赔的关系,只存在稳定与和谐的问题。
财主,通过60年,赚了15两白银,比国家还多10两。更何况中国人都是爱夹私货的,通过他的手,修建了100两的房子,他怎么也得给自己搞个两居室吧。白得60年的房子,外加大善人的好名声。还有15两的赚头(现金成本才20两)。何乐而不为?
住户,100两的房款,分60年付清。试问,有那个笨蛋会愚蠢到,忙活一整年,连个2两银子的嚼果儿都剩不下的地步?60年的悠而无优的生活,基本就算一辈子了。一辈子无忧无虑,还他妈想怎么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潜在漏洞,那就是60年的信用,价值几何?国家信用成本刚好同国家岁入成反比。国家越有钱,其信用成本就越低,国家越没钱,其信用成本就越高。俗话讲,救急不救贫,就是这个道理。千万富翁问你借10两银子,您恨不能借给他100两,为啥子?信心呗!
因此说,围绕着“水景住宅”,财主、住户、国家,为了保证各自的利益不受损,一定会联合起来,通力合作,降低社会整体的信用成本。也就是富国强民,为国出力。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逻辑循环。完美,而具备可操作性(当然,也是一种理想)。
黄宗羲的全部理论中,住宅还只是一种例证,推窗之后,还有很多看不见的福利与幸福,一个政党,其宗旨就是要让百姓幸福。起表象,就是让百姓相信她的承诺,有实现的可能。什么叫承诺?居有其屋且有风景,生而无优且健康,这样的政治承诺,足可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了。
“推窗之论”的诞生,可以说是一个混沌理论的经典结果。由一个随机事件,引发另一个随机事件,多个随机事件,组成了相对系统内的杂乱无章。但当整体混乱的积累,突破临界点之后,一个内在联系的普遍规律,也就自然形成。
小朱是个半吊子,这点没有任何人能否认。这东西文不能写经论,还要老婆绯儿帮忙。武不能上马引弦,老婆阿萝飞马连环,箭箭中靶心。这本事,就算让小朱练上500年都成精成妖怪了,估计他也学不会。
但这家伙的本事,就是以他为起点,引发一个又一个的混乱,然后在这些混乱中,大明朝的全体公民,忽然寻找到了自己的明天。
为了美好的明天,能够住上好房子,整个国家机器,开始走向了方向明确的道路。
但在“推窗之论”的指引下,走上康庄大道之前,他们还要解决几个问题:国内的叛乱、拉达克-中东平台的搭建、对俄罗斯的戒备与合作、对南洋的巩固与开发。当然,必不可少的是目前仍在临死反噬的天灾。
天灾的威力,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正当北京方面,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世界里,艰难寻找曙光之际,他们再次迎来了席卷全国的旱灾。
从冬天后半段儿,大家就开始担心今年的农事,毕竟古代士子,都拥有夜观天象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