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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刚刚闻警,后金三千步骑已到长山东北三十里处。”
“他们来的倒也快了些。”
“这些天流散至此的汉民越来越多,即便口耳相传,那后金也要知晓的。来便来,本将还想再得一次封侯呢!”
“下官这就回返,爵爷珍重,再有,下官定要组织援师,定不叫爵爷孤军而战。”
“那就多谢大人。”
锦州城坚炮利,几年来,后金多次缠斗,均损兵折将,如今大凌河再建出一座‘锦州’出来,对于后金来讲,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后金的满人和汉人的社会分工很是明确,汉人只负责生孩子和种田做工的低级工作,满人只负责享受和杀人。汉人的不满情绪逐年增加,散逃的情况层出不穷。为了应对这样的社会矛盾,皇太极早三年前,就已经着手改革。他一再惩罚无故杀伤虐待汉人的满清贵族,并出台一系列法案来提高汉人的社会地位。甚至还做出很多的许诺,比如提高待遇,增加福利,甚至举办科考。同时,还在参战人员的比例上进行改制,允许汉三旗的建制出现。如果说,种田做工是维持生计的保障,那么允许参战,则是迅速致富的机会。
按照满清的习惯,一切的战利品都归个人享有,即便近些年来,战利品的划分比例越来越完善,但扣除归公的部分,留给个人的仍然很是丰厚。更何况,满清富产金矿,按人头来赏格,也极大刺激了满汉八旗的战斗欲望。
现在,大凌河筑城,却给皇太极的改革计划制造了障碍。一旦大凌河的汉人站稳了脚跟,广宁城早晚不保。广宁和盛京之间,拍马朝夕可到。如果连盛京都时常面临大明的骚扰,那满清那里还来的安稳?他皇太极可没有大明皇帝那样的胆魄,天子守国门的壮烈和血性,是建立在强烈自信和大国的风度基础上,满清最多是个蛮族番夷,无论是气量还是格局,都不足以和大明来比较。
盛京迁都,将产生系列恶果,最明白的,就是科尔沁为代表的蒙古势力。
点兵山的观校台上,山下满蒙两万精骑列队通过,诸大贝勒的神情异常雀跃,打仗就意味着发财,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除了杀人的快乐,就是数钱时的兴奋了。
与之鲜明对比的,是皇太极,一直在胡思乱想。这次胜算还是有的,围城打援,旷野歼击,是满清最有把握的事情,但大明为何明知道这点,还要主动寻机决战?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范先生,金州海匪刘爱塔复归一事,办理如何?”
“回皇上,”此时皇太极已经称帝开国了,“刘爱塔反复阴踞,不堪大任!”
“哼哼!无妨!”皇太极冷笑一声,“刘爱塔他们几个兄弟是什么样的人,朕很清楚,无论他们诈降与否,朕只想拖绊住他们,免得毛文龙的水师趁着大清出征之际滋扰而已。”
“皇上圣明,奴才聆诲!”范文程,这个中国历史上最无耻的汉奸,自诩为范仲淹的后人,却不仅科考不灵光,连道德也不灵光。身为汉人,年龄又不大,完全可以继续考下去,但是,却甘愿留着辫子去给满清当奴才。秦桧自称侄、汪精卫自称弟,虽说都是汉奸,但秦、汪两人还没把自己当奴才来供外敌驱使,起码这点上,范文程就是一个天字第一号汉奸。
“去告诉南四卫的统领,务必小心刘爱塔诈降,可叫他们先把妻儿送来当质,然后再行招抚。若事有急变,斩立决。”
“奴才遵旨!”
‘后顾,后顾之忧,只要通过拖延谈判的方式,在出征期间防止住镇海水师的骚扰,我便可以解决掉大凌河城。’
皇太极心中这样想着,站起身形,整理好甲胄弓刀,翻身上马,呼啸一声。率领两黄旗的人马直冲而出。
当他们大军来到长山东北三十里的时候,正是和多尔衮率领的先头部队事先约好的合兵之地。
多尔衮现在已经成长为后金新生一代将领的佼佼者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说哥们几个内部经常打架,甚至刀兵相见,但面对大明咄咄逼人的战略安排,这些个兄弟,便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宣战了。
这次,皇太极不仅带了多尔衮,他还把代善也带来了。刘爱塔当年叛逃,就是因为代善的‘虐害爱塔,夺其乘马,取其诸物,致爱塔不能自存’,这次,皇太极很怀疑刘爱塔的复归是否有诈,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把代善带出来,以最大的努力来接纳刘氏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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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血战大凌河
长山脚下,皇太极的大军刚刚到达,前期探营的多尔衮就派人传信过来。
多尔衮见到满蒙主力后,立刻提出一个计划来。祖大寿曾经派了一营的骑兵来驱赶多尔衮的先锋军,多尔衮的目的,就是在野战中吃掉这3000人,好先声夺人。
“锦州祖大寿与我大清,乃是杀兄弑弟之仇,十四弟既然决定了,皇兄配合便是。”
“谢陛下!”
随着这一声谢,不仅明确了君臣的关系,也定下了大明一营官兵的命运。原本祖大寿想的是利用一营兵马施行骚扰,即便不敌八旗,也不至于有什么大损失。然而,多尔衮连续多日的假象,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错觉。
要知道,后金和辽东两边的将官军卒,相互之间相当熟悉,不仅对方的服色、容貌都一清二楚,甚至连谁打仗什么风格,布阵冲锋什么特点都很熟悉。
偏偏这次,是多尔衮第一次作为主将出阵,明军这边很多人都知道,后金这位十四王,虽说很小的年龄,却精明强悍,是不可夺得的人才。
但打仗毕竟是真刀真枪的拼杀,所以,在多尔衮有意示弱的情况下,这一营的游击将军杜明便渐渐生出了轻视之心。虽说长山上的哨营已经多次示警,后金主力已经很接近了,但是杜明还想再练练兵。这阵子,他手下人没少收获,斩获了不少后金骑兵的首级。
“将军,后金主力将至,祖爵爷也传令回营,您看!”
“我们现在距离大营不过40里,即便鞑子主力,咱们也可以且战且退。无妨。”
话虽说的满,但杜明的经验告诉他,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该回去了。后金主力将至,切不可掉以轻心。
“传令,左哨沿途布警,全营回师,后哨断后。”
一队人本来可以打马回营的,但未免显得狼狈一些,况且回营的时候如果不能做到步步为营,也是行军大忌。所以杜明领着自己的手下,慢慢的往回返。
……
“报将军,后金鞑子冒服来犯。”
后金在努尔哈赤的盘算下,拥有非常成熟的战术:杀敌头目、顺风追击、冒服偷营。
其中冒穿明军服饰以迷惑对方,等接近后趁乱掩杀的偷袭战术,是最为常用的。并且屡试不爽!
针对这个现象,大明军队在兵部、工部和内阁的亲自参与下,由徐光启借鉴范西礼朝见皇帝时,所穿着西方贵族装扮中,银球、金球为灵感,在全体大明军队的服饰上,做了一个小小的却影响深远的改动。
凡大明军卒将官,依照‘首功’‘大功’‘战功’‘军功’四个等级,分别配以‘铜钉’‘银钉’‘金钉’‘玉钉’装饰在盾牌之上。每立一功,则得到相应的一颗铆钉。各个级别的递增为七次,比如斩首七个,便可以得到一颗铜钉,斩首满四十九个,就可以七颗铜钉兑换一颗银钉,依次类推。功劳越多,盾牌上面的铆钉数量就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漂亮。铆钉的正面,是八棱镜面,不论在日光、月光还是火光、烛光的照耀下,都会产生镜面‘泛’射现象。很容易辨认。
这个安排很隐蔽,并率先在辽东进行试验,后金年来,虽说发现了很多战俘都事先把盾牌毁掉,也发觉盾牌上的变化,但其中的规制,尤其是铆钉的排列顺序,却是随着每次出战都有变化。
因此,沿途布警的左哨率先发现,迎面而来的骑兵,其盾牌上的功钉排列有问题。故而发出警报。
“传令,左哨、后哨归队,全营布六合轮射阵。各哨万不可落单。”
杜明经验丰富,他立刻判断出,后金方面显然想一口气吃掉自己这一营的兵马。此时再分什么布警和断后,无异于自落圈套,唯有全体集中才是应对的最好方法。
六合轮射阵,是这些年袁崇焕新研制的阵法,各军依据各自的人员数量,分成六个阵形,手持羽箭或是火铳轮番出阵射击。用于充分发挥骑兵的速度优势。
眼见六合阵一布,局面迅速稳定下来,杜明稍稍缓了缓精神,连忙掏出西礼千里镜观察战场情况,镜子中所展现的,是令他恐怖的一幕。
只见后金八旗鲜明,阵垒清晰,正在列队形成对他的合围之势,两黄旗正面压迫,两红旗自左后方迂回,两蓝旗自右后方包抄,而两白旗则早已经换上明军的服饰和自己接战了。两白旗的方向正好是自己的退路。
“哼哼,想吃掉老子一营?先问问你的牙长齐全没有!”
“箭矢缓射,敌酋想空耗咱们。”此时杜明心中方才醒悟,几日来这个一直被自己所藐视的十四王,绝对不是一个易与之辈。此刻,多日来的接战,自己的羽箭、弹药所剩已经不多,如果轻易再行浪费,那全营的命运可想而知。他一把拽住身边的副将,面色严肃的说,
“传令,布三才罡锋阵,本将亲领中哨左锋,以后哨为右锋,你领左哨为中锋突击。”
“将军!”副将似乎想争辩一番。却被杜明一鞭子抽下。
“快传军令!”
说完,杜明口中呼啸,招呼中哨去了。
三才罡锋阵,便是倒品字冲锋阵,目的是牺牲前冲的左右两锋,而给中间的后锋,创造闯出生天的机会。
“敌可断吾颅,断吾肢股,便止留躯,亦可笑焉,胸乳为目脐为嘴,干戈舞动猛志固。”
无论是三个人还是三千人,辽东的铁血传统便是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只有三成人活命,也要破了敌军全歼的企图。
面对倒品字的冲锋,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两白旗也不行,因为再烈的狼群,也不能抵挡牺牲自己,回护袍泽的决绝之心。
后哨营马闯出包围圈时,深陷包围之中所有人马的身上都沾满鲜血,两白旗的悍勇给他们造成不小的伤害。但是,毕竟全歼的目的没有达到,他们还是赢了。对于后哨来说,前方大凌河城外的壕沟栅栏已经在望,他们活下来了。
对于左哨和中哨来说,继续厮杀,不仅为同袍争取更多的时间,也是对自己生命最后时刻的承诺,将全部的心血气力用来斩杀敌人,因为他们都是英雄。
杜明眼见后哨顺利冲出,朗声大笑:“专杀头目,你们鞑子的说法太已粗陋,爷爷今天便教教尔等。”
说完,他双手架起三眼火铳,对准一名白袍小将,轰的一声,便射了出去。甲胄坚固,丸矢迅捷,仍不能破。所以,杜明的三眼火铳,瞄准的方向是那名小将坐骑。
“射人先射马,擒贼当擒王。哈哈!”
杜明嘴里零零碎碎的呼喝,手下却不停。他现在的两哨人马已经同两白旗混战在了一起。他的身边只有五六个亲兵跟随。
但见杜明纵马前冲,来到那名小将身前。高举穆刀用力斩下。那名小将的一条腿被惊马撞伤,半跪在地,手中高举长刀不拦穆刀,却直接挥向杜明的手腕。
杜明左手横挪,将三眼火铳横档在手腕处生生扛了这一下子,长刀卡在了火药机门处,而杜明的穆刀依旧斩下,只是略缓一下而已。
借着这一缓,那名小将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