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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知道怎麽做的。”但逐野从不曾给机会让我真正做一名兄长。
有人在拉扯我的衣服,我回过头一看,是眼巴巴望著我的母亲。
过节逐野不回来,最失落的还是母亲,对於疼爱逐野疼入心坎的母亲而言,不啻是一个打击。毕竟逐野头一回不在家过节,还是年三十的团圆夜。
不忍让已经半年不见逐野的母亲等太久,於是,我对逐野说道:“逐野,妈想跟你说几句,我把电话给她。”
“等等。”逐野叫住了我。
“还有什麽事?”我以为他还有要交代的事情。
“我爱你,云。”
刷的一下,我肯定我的脸红透了,在心底骂了他一句,我把电话交给了母亲。
疑惑我的脸为何突然变红的母亲只瞄了我一眼,便专心跟逐野谈话去了。
我转身走出房间,正好看到父亲坐在门坎上抽烟。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家屋外,村子的四周已经断断续续响起了鞭炮声。
随著北风吹来的是鞭炮的硝烟味,是过年的气味。
我坐在父亲身边,说:“爸,咱们家什麽时候放鞭炮?”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个人的原因,家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父亲没有立刻回答我,他把烟杆从嘴里抽出,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最後才说:“往年,你跟逐野那孩子都会跑到屋外放鞭炮。”
原来爸也在想逐野──我微微一笑,视线落在淡墨色的天空。
逐野,远方的你是不是也同样这麽想著家里呢?
虽然你现在身在远方,但你还是会回来的,因为你是丰家的人。
所以,这个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们谁也没想到,原以为到了暑假就会回来的逐野连续五年都不曾回来。
因为逐野的出类拔萃,他在他原本的学校格外受注重,为了培养他这个奇才,学校甚至还举荐他到国外的名牌大学继续深造。
花了一年时间就完成大学课业的他到了国外後仅用两年多的时间,就特例荣获专修课,选修课的硕士学位。
最後一年多的时间,专修工商管理的他以出色的表现赢得了世界首屈一指的跨国公司的青睐,特准他免试用直接成为其公司的一名基层管理人员。
奇迹仿佛总是伴随著逐野,在这一年,在全国经济竞争日益激烈的现在,他为这家公司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商业神话。
不到一年,他就已从基层管理晋职为高层管理人员。
让众人皆跌破眼镜的是他凭借他一年的从商经验与超凡的表现获准提前参加工商管理博士(简DBA)学位的考试。以最年轻的参试者身份考试的他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最後一份精湛的研究报告满堂惊坐,成为了历史上头一位最年轻的华人工商管理博士。
原以为被人誉称商业天才的他从此在国外落地生根,但他一获得博士学位就毅然辞去了原本令人称羡的工作,回到了国内。
而那一年,逐野才二十一岁。
包括家人在内几乎是所有人都意外逐野的回来,甚至村里的人都因逐野的超凡表现不断谣传他遗弃落後的村庄从此不再回来,只有我,守著那一天车站里逐野的那一句:“等我。”这小小的希望之火一次又一次等候他的归期。
至於我,自然不可能有逐野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出众表现,两年前,算是顺利的完成大学学业之後,我在离村庄最近的一个小镇上的一所中学里担任语文老师。
平凡的际遇平淡的生活,唯有诺言那无行的羁绊成为我淡然生活的希望,无数个梦醒时分,眺望远方,日复一日。
守望的生活成了习惯,在失落的每一次他由远方发回的消息总会把那小小的希望之火继续点燃,习惯便成了自然。
自然的过著守望的生活,在平凡的那一天,突然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反而觉得不适应。意外、震惊、怀疑,这是不是只是自己无数次梦中的一次。
直到确定不是梦,我疯了一样往家里跑。
我想不透不久前才说要延迟一段日子回来的他怎麽会突然回来──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已经回来?我急切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他是想给我惊喜!
这麽一想,我的心情又恢复,往家赶的行动更快了。
我回到家,兴奋的冲开家门,满心以为久违的他会出来迎接我。一直冲到屋里我却只看到父母,还有桌上的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送来的礼物。
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想见的人的身影,兴奋的心在一次又一次扑空下渐渐冷却。
“逐野呢?”最後,我问一直坐在屋里想些什麽的父母。
看了我一眼,母亲幽幽地回答了我:“逐野他,没有回来……”
25
逐野没有回来……
母亲的话令我眼前一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母亲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继续往下说:“知道逐野回国,他大学的教授便把他留住了,非说要给他办一个欢迎会不可。这不,他便说要推迟个两三天回来……”
我一愕,哑声道:“妈,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逐野不是不回来,只是推延时间?!”
“是啊。”母亲很奇怪我的反应,“我什麽时候说逐野不回来了?”
心情极大的差落令我哭笑不得:“可你刚刚那表情……还有,你跟爸干麽这麽阴沈沈地一声不吭啊?”任谁看到这副场景都会往不好的方向想的吧。
母亲瞟了我一眼,收拾起桌上的一大堆不知是谁送来的礼品:“你见过谁想事情是一边说话一边想的麽?”
“唔。”是没见过。我点点头,问,“那你们想什麽啊,还有,桌上的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是村长。”一直无言的父亲这时才回答,并往墙面上磕了磕烟杆,“他知道了逐野过几天回来的消息,说村里出了逐野这麽有名的人,一定要庆祝庆祝。”
“这些吃的喝的也是村长拿来的。”母亲接话,“他很高兴逐野回来,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母亲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又道:“要庆祝也不是不行,问题是村长说要把隔壁村的人都请来,还要请一出戏来热闹热闹。我跟你爸都觉得这太隆重了,也不知道逐野肯不肯,都五年了才回来,一见这架式,怕不吓坏了。”
“也是。”光是想那场面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我们村隔壁一共有六个村,这些村的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万多人吧,一回来就见这麽多人在自己面前挤来挤去,都能把自己挤扁──又不是什麽大明星出场,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我跟你爸都反对,村长就让我们好好想想。毕竟逐野是咱们村里头一个出国上学还考这麽好成绩的人。”
“所以你就跟爸坐在这里想了?”我明白了。
“对。”母亲点头。
“这有什麽好想的。”我对已经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拿到柜里放好的母亲说,“打电话问逐野不就得了?”
母亲停下脚步,一脸凝思的说:“告诉他的话,我怕他会不敢回来了。”
我无言,不怪母亲会这麽想,要是我是逐野,我铁定转身就跑。
“那现在这麽办?”我也没辄了。
“还能怎麽办?”寡言少语的父亲又发话了,抽著烟的他嘴边一阵烟雾缭绕,“就让村长把这事给省了,摆那麽大排场,当咱们家逐野是耍猴的啊。”
父亲的话让我闷笑:“爸,就算是耍猴的也没逐野这样的排场。”
没有谁理睬我的话,母亲白了我一眼,才对父亲道:“你能让村长听你的话?”
“他能不听?”父亲的声音有些挑高,似乎不满母亲的话,“逐野是咱家孩子,干嘛让别人摆弄,就算是村长也不行,现在又不是地主时代,反对他就抄咱们家。”
说完,父亲就提鞋穿了起来,母亲一见,疑道:“你这是要去哪,晚饭时间都快到了?”
“我跟村长说明去,别弄这些拉不拉叽的排场,要庆祝,咱们全家人在就够了。”父亲磕了磕脚跟,看也不看母亲一眼就往屋外走去。
瞅著父亲离去的背影,母亲一边忙碌著摆弄家里的东西,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著:“看他平日一天不吭几个字,实地里比谁都想逐野这孩子。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了,都不想让外人打扰逐野回来咱们一家总算能相聚的时间。说我想逐野想疯了,根本是搬砖头砸自己的脚,没准他比我还想逐野这孩子──说的也是,逐野一走就走了五年,虽然知道他是去学习是去干大事,但离家的孩子爹娘牵挂啊。回来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回来,又要去参加什麽庆祝会的……”
听著母亲仿佛没有止境的叨念,我不禁一笑。
尽管逐野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已经完全成了丰家的人,对於我们一家而言,他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还有两三天……
五年我都等了,这几天我不会放在眼里。
逐野,你终於回来了。
我一直等候的心终於能够放下了。
为了迎接逐野的回来,我向我任职的学校请了一个长假。
并不确定逐野是哪一天回来,最近他打回来的一次电话是一天前,他说快了。
快了是多久,可以从刹那到永久。
逐野每一次超凡的表现,就像向我允诺。
我让他成为我的骄傲,他说他会成为我的骄傲。
他做到了,我,还在守住一个没有期限的承诺。
五年,因他一句“等我”,我等他。
我许下承诺的期限是永远,永远也是个不确定的时间。
永远到底多远,没人懂,可以是瞬间,也可以是亘古不灭的长久。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的永远,是逐野的离开。
若是哪天他终於决定不再爱我了,永远的承诺就可以终止。
为可能会出现的那一天,我只觉惘然。
如果那一天真的出现了,我会做什麽?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怎麽也睡不著,透过皎洁的月光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轻轻叹息,我起身下床。
很少会有睡不著的情况,就算再想逐野也不会这样。
知道他快回来了,反而睡不著了,因为兴奋?还有一点不确定的不安吧,不安回来後的他是否还是我认识的逐野。
五年,他从不给我或是父母寄来过关於自己的任何照片。
五年,那个爽朗的大男孩会变成了什麽模样,一定,更出色迷人了吧。
倚窗远望,黑夜中,那棵伫在村头几百年的大榕树的轮廓依稀可见,心念一转,我披了件衣服推门走出屋外。
深夜的村庄宁静的沐浴在如纱的月光下,廖无人声的黑夜中,我前进的脚步每一声都清晰的传彻每一个角落。
似乎,我的脚步声连唱欢的虫儿都听到了,我走到的地方,它们便停止鸣叫,静静聆听我走过的脚步声。
远处偶尔一两声狗的汪叫,为夜的宁静增添了份黑暗的诡异气息。
我突然忆起小时候夜晚跑到草垛场上乘!,也在乘!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