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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影越来越近,几乎能看清他们背上衣甲的纹路,少华咬咬牙,再取几支箭,不慌不忙地搭在弦上,箭无虚发,又有几个人影坠下马来。此时脚下路渐渐陡了,却是一处山坡,前面的战马渐渐慢了下来,天已大亮,可以看到马上人的衣着装束,最前面那个一身淡黄色盔甲,黑色披风,头戴金盔,身材魁梧,正是叛军头领晋王,后面还有三个穿着普通军士服的骑兵,象是他的亲信。
晋王一直驰到山坡上,听到渐渐变大的水声,心中一惊,忽然勒住马停了下来,向身后示意,身后一个亲信驰到坡前,向下一望,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扭头对晋王道:“王爷,这里是一处悬崖,下面是耶江。”
晋王脸色一变,正要说话,皇甫少华的千里马已经驶到近前,看着马上神情惨然的晋王,少华脸上露出笑容,用平稳的声调朗声道:“晋王殿下,放下武器投降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当今皇上仁德,说不定会念在叔侄的情分上,赦免你的死罪。”
晋王绝望地环视左右,身边只剩下两个亲兵,还有穿着普通军服的翠袖,另一个叫红香的侍妾已经在昨晚的抵死拼斗中失踪了。翠袖骑着马,站在晋王身后,紧紧地跟着他,脸上没有死亡的恐惧,看着少华的目光甚至有几分笑意。
沉默了好一阵,晋王脸上忽然露出歇斯底里的表情:“你来杀我啊,来啊,本王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投降两个字怎么写。”
“好,我成全你。”皇甫少华微微一笑,跃下马来,不眠的追击和杀戳,使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一双眼也全是倦怠的血丝,受伤的左臂还在流血,一阵阵晕眩袭来,少华紧咬下唇,呛的一声拔出腰间宝剑,向晋王行了一礼,“殿下请。”
晋王拔出腰间战刀,扑身上前,刀剑相交,当的一声,溅出几点火花。晋王明显不敌,被震退几步,身后两名亲兵见状,一起拔出兵刃,拥了上来。翠袖悄悄跃下马,站在后面,默默地观看战局。
悬崖后几十步开外的小树林里,陈秀无声地跃下马,伸手到马背上摘下铁弓,朝铁弓上搭了三支箭,是皇甫将军教授他和吴浩的连珠箭,没想到此时却成了取他性命的致命武器。陈秀慢慢抬起头,望着远处皇甫少华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很犹豫,手在弓弦上轻轻颤抖,许久许久都没有松开。
少华紧咬牙关,挥剑迎上,低头避过同时向他砍来的三把战刀,猛地一剑刺入左边那个亲兵的心窝,趁着拔剑后退之机,又闪过了晋王砍向头顶的刀风,飞脚踹开另一个亲兵,一声惨呼,亲兵被他狠狠的一脚踹下悬崖。
晋王眼见手下尽皆身亡,心神俱乱,刀法已经完全乱了章法,就象一个快溺死的人,垂死挣扎之际,他的眼里写满了疯狂。十几招后,皇甫少华终于奋力磕飞了他的战刀,将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晋王殿下,得罪了。”皇甫少华微微一笑,伸手欲点住他的穴道,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翠袖忽然手执长剑,扑身过来,一剑刺向晋王的后心。
皇甫少华忙喝道:“你做什么?”话音未落,翠袖手中剑已经刺穿了晋王的心窝。
“你,唉……。”少华摇头苦笑,这时树丛后的陈秀缓缓闭上眼睛,右手猛地一松,手中三枝箭划出三道弧线,破空而过,发出三声尖利的啸声,向悬崖上飞射而去。
第七卷 官场浮沉(下) 第四十四章 九死一生
事起突然,让人无从防备,少华耳听着身后铁箭破空的利啸声,危急中只得挥剑左拨右挑,只可惜连珠箭的妙处在于,箭一起射出,分三个方向袭敌,最后一起中靶心,少华只拨开了前两箭,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呼声,然后是震耳的流水声,来不及思索,意识已经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陈秀手执铁弓,从树丛后慢慢走出来,一直走到悬崖边,俯身看崖下湍急的流水,脸上神情复杂莫名。远处吴浩率领几百个军士从悬岸下飞快地纵马过来,震耳的水响掩盖了马蹄声,陈秀呆呆地站在崖上,神情恍惚,毫无所觉。
“陈秀。”一声断喝传来。
陈秀猛地一颤,慢慢转过身,只见吴浩和几百个军士从身后疾驰而来,每个军士手中都握着一把利刃。看着陈秀的目光悲愤之极。他们一路跟随将军战马的蹄印而来,远远地望到悬崖上的将军中箭坠崖,却无从阻止,直到看到陈秀手执铁弓从一旁的树丛后钻出来,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施放暗箭,暗算将军的卑鄙小人。
陈秀苍白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吴浩的眼里缓缓流下泪来:“陈秀,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陈秀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一派沉静,右手慢慢抽出腰间宝剑,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对不起。”猛地横剑抹了脖子。
安州城一座大宅院中,一间布置的极雅致的饭厅内,周祥坐在椅上,一只乌黑的眼圈上敷着一个冰袋。我坐在他对面,一边吃着一大碗阳春面,一边微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下手也太重了些。”周祥咧嘴一笑,重逢的喜悦,让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以为今生不会再相见了,强迫自己忘记初见她的那一晚,可是它总在梦境里重现,如今真得不是梦,她就坐在自己面前,大口地吃着面,一点也不象个温婉的淑女,满心的快慰,让他以为这一切又是梦境,悄悄伸手掐自己,很疼。
“你不是在湖北驻军吗?怎得到了这里。”我把面吃完了,用布拭了嘴,看着他笑道。
“我是回来休假的,西安州本来就是我的家,不过这次回来,最大的收获,就是能再遇到你。”周祥满脸笑容。
“说真的,你怎么会认识那些狐朋狗友,要不是我了解你,还真把你当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我皱眉道。
“那都是儿时的朋友,你放心,我以后会告诫他们,收敛一点。”周祥语气诚恳。
“这还差不多。”我笑道。“你那个朋友的手怎么样了,敷了药没有。”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他手要是不好,岂不正好趁了你的心愿。”周祥笑着打趣我。
“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你的朋友,烫伤若不极早医治,会发炎化脓的。”我笑道。一边站起身,环视左右:“这是你的房子,很气派啊。”
“是啊,是我爹留给我的,我升任四品肃卫将军以后,州尹就把宅子还给我了。”
“哦,怎么没看到嫂夫人?”
“她在娘家,没过来。”周祥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娘家?怎么,小两口拌嘴了。”我回头看着他笑。
“不是,是我还没把她从娘家娶过来。”周祥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我不禁哈哈笑道:“看不出,你这个榆木脑袋也有开玩笑的天分啊。”
“榆木脑袋?这就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吗?”周祥语气带着些伤感。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很快坐回椅上,佯作看墙上的挂饰。
“说说你吧,怎么会到西安州来,又怎么改名叫柳明堂了?”周祥凝神看着我。还有很多话想问,可是想来想去,却不知从何问起。
“一言难尽啊。”他的话勾起我心中的伤感,我拿起桌上那个雕刻精美的筷托,放在手上把玩。
“你的未婚夫,他好吗?你们还没完婚吗?”周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他,”我摇头苦笑:“他现在好不好,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等他休假回来就要完婚吗?”
“本来是的,只是晋王突然叛乱,他身为五万骑兵的统帅,自然要以国事为重,一得知这个消息,就离开我,奔赴北地去了。”我轻声叹道。
“原来你的未婚夫,是勇武将军皇甫少华。我有一位朋友,也在皇甫将军手下任职,名叫朱福,是个参将。”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他军中的消息?”我欣喜地跳起身,抓住周祥的手,周祥的脸忽然红了红,我惊觉自己失态,忙放开他笑道:“不好意思。”
周祥低声道:“我可以帮你,这里离北地骑快马还有三天的路程,我现在就用飞鸽传书,询问北地的战况,明晚就可以得到消息,不如你在府上先住一日吧,如何?”他心里没底,只怕被拒绝。
“那怎么好,太不方便了,我还是住客栈吧。”我很快站起身。
周祥无声地叹了口气:“我送你。”
“你的眼睛怎么样,好些了吗?”我担心地看着他,简直就是一熊猫眼,确实手重了些,挥出去以后,才看清他的脸,已经收不回来了。
“没事,你那点花拳绣腿,伤不了我。”周祥轻轻一笑。
“你们这些大男人,就爱逞强。”我也笑了笑,快步走出去,周祥领着我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隆生客栈,要了一间最好的上房。等我安置好,就告辞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祥就来叩我的房门。
“走吧,小月,我带你去吃刀削面。”
“刀削面?呃,好。”
出了客栈,走在安城的黄土大道上,身边是拥挤的人群,其中有很多是胡人,这里靠近大元的北部边境,来往做生意的各族人等很多,吃完刀削面,周祥拉着我在城里乱逛,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全都逛遍了。
安城是座平原城市,城中的建筑十分古朴,街道由黄土铺成,很平整,也很宽敞,街上行人颇多,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非常热闹。只是我心里担心少华,根本无心赏玩,只盼着天快些黑下来,北地的战事,叛乱是否已经平息,少华他好吗?这些疑问纠缠着我,使我难以平静。
一直到夜深,还是没有消息,周祥告辞离去后,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心里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说不出来的难过,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刚系好包裹,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我低着头道:“进来。”
第七卷 官场浮沉(下) 第四十五章 劫后余生
周祥轻轻推开门,迈步进来,看到我束好的包裹,惊道:“你要走?”
“是啊,我打算马上启程前往北地。”我伸手摘下墙上的佩剑,又把包裹背在肩上,向他拱了拱手:“这两日多有叨扰,就此别过。”就要推门出去,周祥在后道:“等一下。”
我回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不如我送你去吧,你一个女儿家,孤身上路,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周祥迟疑半晌,低声道。
“不用了,你也是有军务在身的人,让你陪了我两日,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转过头,径直往外走。
“等一等。”周祥飞身过来,拦住我的去路。
“你这是干什么?”我皱眉看着他。
周祥脸上神情犹豫,许久方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我:“这是我今天早晨刚刚收到的,本来不想告诉你,现在……唉,你自己看吧。”
信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一种可怕的预感涌上我心头,我颤抖着手接过他手中的信件,却没有勇气打开它。周祥的语气很沉重:“这是朱福用飞鸽传书送来的信函,信上说皇甫将军几日前在捉拿晋王时,被暗箭所伤,坠入耶江,至今下落不明。”
我的眼前忽然一片昏暗,只听到周祥焦急的叫声:“小月,小月……。”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地。
皇甫少华从昏迷中醒来,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头顶是青色的瓦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