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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始终也只能围困东虏,逐渐的消磨,这个过程,何其长久?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何其多?诸位可想过没有?再者,我大明要收复失地,灭掉东虏,始终还是要进攻内陆,水营就无法做依靠,必须全部依靠陆上的官军,如果没有一只能顶住东虏攻击的官军,朕始终是不敢想有灭掉东虏的那一天,诸位可明白朕的意思么?”杨改革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次北方战事虽然是赢了,表面蛮精彩的,东面毛文龙那里弄到不少东虏人头,本身没太大损失;西面满桂更是不伤一人的情况下灭掉和东虏有瓜葛的部落无数,俘获无数,可谓是大丰收。但是,一个更实际的问题就是不能跟东虏硬碰硬,不能硬碰硬,就只能慢慢的消磨,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败病,如今是赢了,但是一旦到了万不得已,需要跟东虏硬碰硬的时候,怎么办?岂不是又要输?
秦良玉和孙承宗听了皇帝的话,开始深思起来。
“陛下,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陛下是说,如今各路官军,都无法正面同东虏对阵,日后如果到了必救的时候,将无法进行有效的救援,虽然眼前是我大明赢得精彩,但是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则又是一个萨尔浒,则之前所有的努力尽付东流,对吗?陛下?”孙承宗已经明白皇帝的意思了,光靠手榴弹防御,虽然很有效,但是,野战能力不足,这就是很大的问题,一旦某天某个城池到了必救的地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救的话野战不行,去了必定是输,而且可能输得极惨,因为去救的援兵人数肯定不会少,一旦救援的兵败,就不是几千人,而是好几万的精锐,那可是极为惨重的失败,可不是如今靠着城墙弄些人头可以比的。
秦良玉也陷入了深思,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看来,皇帝有远见,善谋略不是吹的,并没有给胜利冲昏了头,已经在考虑日后的事了,已经在着手日后的布局了。
“陛下果然是深谋远虑,臣不如。”秦良玉说道。
“嗯,孙师傅说得对,朕就是这个意思,没有野战能力,纵使能赢一时,却不能一直赢下去,一旦目前这个龟守流的战法失败,则我朝必定会有极大的损失,所以,朕想,必须有一只能够野战的官军,一只能够和东虏硬碰硬的官军,不敢说赢,起码也要能直面东虏而不败。”杨改革说道。
“陛下深谋远虑,臣不及……”孙承宗道,这次北方战事能胜,确实是取巧了,以至于,很多弱点和败病给掩盖了,让人生出了东虏也不过如此的感觉,现在皇帝说出问题来,这确实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稍微不慎,可能数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呵呵,事情未必有孙师傅和老夫人想的那般严重,这只是朕的一个推测罢了,再说,如今,秦老夫人不是到了吗?朕以为,能和东虏野战的官军,我朝未必没有,朕看过老夫人麾下‘白杆兵’的战绩,朕以为,凭借着一根木头杆子,敢在野地里同东虏对峙、对阵、乃至厮杀而不溃散,必定是勇敢的,必定是有血性的,朕以为,和东虏在野外硬碰硬的官军,莫属秦老夫人的‘白杆兵’……”
杨改革笑着说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杨改革一直觉得,凭借着一根木头杆子,在野外没有工事的情况下和野猪皮对战、厮杀而不崩溃,这无疑,需要巨大的勇气,需要足够的血性,而这种勇气和血性,则是自己目前所有部队所欠缺的。以前杨改革看各路YY小说,看见长枪党大战骑兵,觉得狗血得很,现在自己当皇帝,仔细研究对付东虏的办法,发现,整个明朝,除了白杆兵这种长枪兵,就只有戚继光留下的火枪营或许能够做到,不过,戚继光留下的火枪营,已经烟消云散了,如今,历史上真正还存在,还能在野外和野猪皮一战的,就只有白杆兵了,白杆兵到如今并没有战胜东虏的战绩,但是在历史上,他们在几年之后,确是有战胜东虏的战绩,抛开这些不说,自己更需要的是白杆兵这种纪律、意志、勇气、血性。
秦良玉大惊!没料到,皇帝对她的评价这样高,对她白杆兵的评价,这样高。
“陛下如此厚爱、看重‘白杆兵’,臣诚惶诚恐!有陛下这句话,臣肝脑涂地,虽死无憾!”秦良玉心中感动得很,不容易啊!她为大明转战万里,自筹兵马,粮草,死人流血,可从来没有得过皇帝这样的评价,有这一句话,她所作的这些,也就不是白做。
孙承宗也叹了口气,这位娴雅的女将,可不容易,可是代夫出征,转战大明几万里,兵马粮草,皆是自筹,足以让天下男子脸红。
“老夫人无需如此,朕看好‘白杆兵’,也不是让‘白杆兵’去送死,朕历来认为,一只强军,一只铁军,除了严明的纪律,就需要坚强的意志;就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就需要有足够的血性;朕向来认为,打仗,就是将杀伤投送到敌人身上,白杆兵纪律、意志、勇气、血性方面都没有问题,唯独缺少将伤害投送到敌人身上的利器,光靠着一根白蜡杆子在野外对抗骑兵,朕想想,都觉得血气上涌,……朕想的是,借助‘白杆兵’的纪律、意志、勇气、血性,再武装以最先进的火枪,大炮,甚至战舰,有了足够的杀伤力,有了足够的办法将杀伤投送到敌人身上,有着面对敌人铁骑冲击而不崩溃的纪律、意志、勇气、血性,朕相信,一只进攻东虏的铁军,非老夫人的‘白杆兵’莫属……”杨改革一口气说了大串,终于将自己心中一直引以为缺憾的地方补齐了,野战上无法对抗野猪皮,始终不是办法,只有在野战上能和东虏对抗了,野猪皮的末日,也就不远了。今年自己胜了野猪皮一场,那是取巧,靠的是在战略上比野猪皮强,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野猪皮,如今随着秦良玉的到来,这个问题,似乎也看到了曙光了。
娴雅,落落大方的秦良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辛酸,眼泪掉了下来,当年她带着石柱的子弟兵,血战东虏的情形再次涌上心头。
“陛下……”秦良玉只叫了一声陛下,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确实如皇帝所言,当年,她的“白杆兵”就是靠着一根白蜡杆在野地里对抗东虏,和东虏死战,其情其景,正如皇帝所言,一提起,一想到,整个人浑身的血就沸腾,心中的酸楚就随着这沸腾的血翻涌。
第439章 白杆兵
一阵话,让仪态娴雅的秦良玉落泪起来。
杨改革从一堆文字里看到了白杆兵的坚勇和意志;在那些干瘪的文字里面,看到了血溅沙场的残酷;在那些漂亮的文字上面,闻到了血腥;也在那里固定的字里行间,看到了一个个活跃的,手持长矛,迎战敌人的战士。
如果不是自己当了皇帝,不是因为打仗打输了,会丢掉身家性命,会全家不保,杨改革绝不会在这一堆干涩、枯燥的纸堆里寻找“治病救人”的良方,不会逼迫自己看到这些无聊的文字,也不会逼迫自己通过这些文字表面看透到文字背后的东西。
看透了这些枯燥文字背后的东西,看透了这些枯燥文字所掩盖的真实,杨改革的心,如自己所言,一看到这里,一想到这里,整个身体的血就是沸腾的。
作为“性价比”相当高的白杆兵,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廉价”而导致自己的战力也“廉价”,并没有因为敌人强大就退缩,这只廉价的军队有着不“廉价”的战力。
从历史上看,这只战力不“廉价”的军队,却是相当的“廉价”,廉价到不仅需要主帅自己动员兵力,组织后勤补给,还需要自己准备过冬的棉衣;廉价到主要武器仅仅是一杆长矛;廉价到为了打仗,需要长途跋涉数千里,行走半年才能达到战场……。这些纸面上干巴巴的字,如果一个个串联起来,就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用血写下的坚毅和不屈。
即便是如此“廉价”的军队,即便是有着不“廉价”的战力,却依旧没能挽回明朝灭亡的命运,杨改革也从这些字里行间再次验证了一句话的真实性,“没有神一样的对手,只有猪一样的队友。”明崇祯朝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涌现“猪一般的队友”的历史,即便是有如此廉价,战力却非凡的部队,也一样会被猪一样的队友淹没。
如此廉价的长枪兵,却有着明朝有数的战绩,如果明末朝廷里的“猪友”能够少一点,能够稍稍的给这些“廉价”的长枪兵一点点空间,这只“廉价”的长枪兵爆发出来的威力,绝对是可以改写历史的存在。可惜的是,这些廉价的长枪兵,在明末的“猪友”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不值一看,不会将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一丁点给这些“廉价”的白杆兵。
如果历史上的崇祯能够稍稍的正视一下这些廉价的“白杆兵”,将有限的资源朝这些白杆兵稍稍的倾斜一下,历史都未必是原来那个模样。
杨改革每想到此,就只能仰天长叹一句:“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在猪友横行的明末,即便是开了穿越小说主角才有的“长枪党”这种金手指,遇到猪一般的队友,也没辙。
血再次沸腾过一次之后,杨改革渐渐的冷了下来。看着依旧在默默流泪的秦良玉,道:“都是朕引得老夫人落泪了,那些伤心事,朕实在是不该提的。”杨改革叹息了一口气,为历史上的秦良玉,为历史上的“白杆兵”不值,叫屈;更对那些“猪友”提高警惕。
“陛下恕罪,臣失态了……”秦良玉被皇帝的一番话,说动了心中的酸醋,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位领兵打仗,战绩不俗的女将,即便是再坚强,到伤心处,又怎么会不落泪?
“朕对老夫人,对白杆兵是相当看重的,朕也明白老夫人和白杆兵受的委屈和不公,……自此之后,朕绝不会再让老夫人伤心,再也不会让白杆兵端着一杆长枪去和敌人作战,从今往后,枪炮,马匹,甚至战舰,后勤补给,饷银抚恤等等,朕一视同仁,例比新军,新军有什么,朕不会短白杆兵分毫……”杨改革是看过了秦良玉和白杆兵的历史,故此发出如此的感叹,说出如此的话,话里,多少有些替秦良玉,替白杆兵不值,有替秦良玉,白杆兵叫屈的意思,评价秦良玉,说句精忠报国也不为过,比起来,秦良玉和岳飞有很多可比、相似之处,甚至某些方面,比岳飞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身为女性,没有岳飞那般受人推崇罢了。
皇帝的话一出口,孙承宗和秦良玉二人,各自有各自的感受。
孙承宗诧异,皇帝为什么会忽然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似乎对秦良玉和白杆兵的过往了解的无比清晰,以至于以盖棺定论的口气说的,这种让人诧异的话,实在是让孙承宗感到意外,皇帝对秦良玉和白杆兵的推崇,已经远朝满桂和赵率教。
秦良玉的心里,已经是百味杂陈,装了多少年心酸、多少年苦楚、多少年委屈的罐子,在皇帝这一番话里,全部被打碎了,全部倒进心里。这些心酸、苦楚、委屈又能对谁说?跟说讲?只能咽在肚子里,没料到,会有这么全部打碎的一天。
“陛下知遇,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纵百死而不悔……”秦良玉逐渐收了眼泪,一字一字的说道,如果真的能如皇帝所说的那般,给白杆兵武装起火枪,大炮,马匹,甚至战舰,她敢说,天下那里她都去得,她无所畏惧,说完,又完完整整的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