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妨,孙师傅只管说。”杨改革笑着说道。
“这,那臣就斗胆了,臣觉得,以如今推广番薯之事之艰难来看,陛下是有意把他们放在内的,不过,我朝边疆如今也不甚安宁,总还有几场仗要打,还需有可靠之士前去坐镇,陛下又有意调袁自如进京,这关外,只怕还需一员可靠之人,臣句的,或许是一内一外……”孙承宗说道。
“呵呵……,孙师傅说得有道理,不过,朕其实是想把他们二人都放到外面去,虽然这内部也缺人,可不如外面缺得厉害,内政之事,纵使没有才能,是个庸才,也不至于把事情坏到什么程度去,可这在外的军事就不一样了,如果主帅是个平庸之人,只怕害的不是自己一人,累死的可是三军,其实,我朝不缺战将,打仗厉害的人多得很,可惜,打仗的事,总还需有文臣坐镇才行,这文臣中,能打仗的不多啊!如今不培养几个,日后扫荡草原,海外扩张,又到哪里找人去?”杨改革说到这里,倒是小小的笑了起来。
“陛下说得有道理,不过,陛下就认定这二人能打仗吗?”这事,倒是小小的出乎了孙承宗的预料,没想到,皇帝是打算把两个人都放到外面负责打仗去,和他想的有些区别。也直接就问皇帝有把握没有。
“把握么,说实话,朕也不敢说没问题,不过,朕看此二人,倒是能脚踏实地的办事,这一点,就超出了大部分人了,虽然他们以前可能没领过军,但朕相信,只要他们努力学习,脚踏实地的办事,总能有所成就的,这个,还得等他们进京了,观察一段时日再说……”杨改革说道。杨改革心里一对繁杂的事,嘴里说着这个,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个。
“陛下说得是。”孙承宗道,心里也颇为无赖。
“如今朝内的事解决了,这辽东,这草原上,也该有个了断了,从辽东濒海的奴尔干都司到大漠草原,到甘肃镇,甚至当年的朵甘都司,这可是上万里的路程,既然要解决,必定要扫个干净,这么大的区域,两个人或许都还不够……”杨改革又说道,说得是扩张东北、蒙古和西伯利亚,甚至新疆西藏的事,这早在杨改革的计划之中,是必须要做的事,这么大的地方,显然不可能让一个人领兵打这么宽的地盘,光是通信就是一个难题,所以必定会需要几个领兵的人协同,按照明朝领兵都是文臣的规矩,显然需要好几个会打仗的文臣,杨改革不得不在明朝这些能打仗的文臣里找人。
这还只是陆地上要人,如果把海上扩张也算上,就更加缺人,当然,海上的事如今还不那么紧迫,倒是还有时间。
见皇帝说到这个,孙承宗是一番感慨和沉默,本想劝皇帝不要贪大,以免吃不消,拖累明朝,可皇帝说得话也有道理,既然长城防线每年要花这么多的军费,那为何同样多的军费,不多占一点地盘呢?如今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即便是贫瘠一些的地,只要种得几亩番薯,总还不至于饿死,那些地虽然是苦寒之地,可也好过在家饿死,何况如今还有那么多的商业利益,如果要站在“世界”的高度看问题,更因该占更多的地盘,孙承宗又想起前几天自己教毕自严要站在“世界”的高度看事,这就更无法劝皇帝了,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以前不知道,不懂也就罢了,可如今知道、懂了,那就不得不站在这个高度看问题。
杨改革领头,漫步在这太液池的边上,秋风习习,甚是凉爽,波光粼粼的湖面,随风摆动的树枝,倒是一副上好秋色图。
这个事,是杨改革心里众多问题的其中一个,说出来,心里好了一些,这心里装太多的事,实在不是一个好事,实在是太煎熬人。
“唉……”杨改革的心思仿佛又回到了这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
“陛下可还有心事?”孙承宗又问道。
“自然有,这扩张的事已经势在必行了,不止是陆地上扩张,这海上也即将要大扩张……”杨改革还是决定把心里的事跟孙承宗说一说,不过话到半截,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孙承宗听着皇帝欲言又止的话语,不知道怎接口。
“……陛下,扩张之事,是势在必行的,扩张为我大明朝带来的好处是可以缓解无地养人的局面,乃是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孙承宗开解道。
杨改革是沉默的,站在孤家寡人的高度“先天下之忧而忧”,实在是曲高和寡,连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都是一件难事。
“那孙师傅又怎么看待朕的缴税之争呢?”杨改革叹息了一口气,又问道。
“缴税之争?这自然是好事,朝廷支出远超收入,如此下去,天下必定会分崩离析,如今陛下一举收拢了天下税源,自然不再为缴税的事烦恼,自此,我大明都将有足额的税赋,安民赈济也好,抵御外辱、保家安民也罢,也才维持得下去,天下也才能享太平……”孙承宗如此说道。
杨改革又是一阵沉默。自己这孤家寡人,已经把高度降到够低了,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意思。
“……那孙师傅对琉璃斋如何看呢?对金州种地的事如何看呢?”杨改革沉默了半响,问道。
“……这,琉璃斋?……世人都说是金山银山……,至于金州种地的事,世人也都认为是发财的门路,如今趋之若鹜……”孙承宗不解的回答道,皇帝怎么问起了琉璃斋?
杨改革稍稍沉默了一下。
“……那孙师傅可知,琉璃斋的给的工钱如何?金州给的工钱又如何?”杨改革问道。
孙承宗不解得很。
“……回禀陛下,这个恕臣不清楚,不过,在琉璃斋做工,向来被世人所羡慕,想必琉璃斋待伙计不错了,至于金州,想那边能获利,待伙计工人也不会太差……”孙承宗道。
“获利就会待伙计工人不错吗?”杨改革反问道。
“……这,回陛下,未必,陛下可是担心东家待工人伙计太甚?如今这缴税派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他们不敢敷衍陛下的……”孙承宗迟疑了一下答道。
“如果朕把倭国的银矿,金矿给占了,驱使倭国人开矿,孙师傅觉得朕会给倭国人工钱吗?或者说会给和琉璃斋一样高的工钱吗?”杨改革忽然带着些苦涩笑问道。
沉默了一会,孙承宗道:“按理,该给,不过,那个地方实在太遥远了,即便是陛下想给,只怕也到不了矿工手里,即便能到,只怕也不会有多少,更何况他们不是我大明的百姓,只怕……,人心都是趋利的……臣也曾听闻过南方一些坑矿的事,往往都是豪强驱使无依无靠的百姓前去开矿,矿工能得的,不过是微乎其微之利,主要还是豪强得了……”
“嗌……”杨改革长叹一声。
杨改革觉得实在是曲高和寡,站在资本主义来临的前夜,又有谁知道资本本来的面目?知道资本的秘密,几乎就是自己一个人,这种孤家寡人为天下人谋利益的事,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连想找个商量的人都难,根本就没人能理解自己的心。“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了”,这句话,读起来是那么的美,是那么的有气势,那么经典,可实际做起来,则是曲高和寡忧愁一片。
第638章 纷繁复杂
杨改革和孙承宗漫步了一会,问了一堆的问题,却始终还没问到自己想说的主要问题,这个问题,以如今这个情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世人解释,恐怕没人能想到,这“资本”来到人间,会是一头什么样的猛兽。
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形成,必定会由一层层累累的白骨堆积起来。而如今明朝却是一个喊了一两千年“仁义道德”的这么一个国度,这可比“人权”这口号更加响亮,更加的实在,更加的深入人心。杨改革知道,这资本主义或者说工业化变革进行到一定的程度,只怕这个问题会成为一个尖锐的问题。
一方面是社会流传了一两千年的文化和传统,有着道德的制高点,是社会的意识形态,也是社会的价值观;另外一方面,则是自己悉心培养的一个新阶级,一个新的占据社会主要地位的这么一个群体,用以来摆脱两千年的宿命,这两方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日后只怕会有一个剧烈的冲突。
杨改革当然不愿意看到工业化过程夭折,“资本”必定会降临人间,可也不愿意“资本”肆意人间,不愿意将西方的资本主义化、工业化过程重现在明朝。社会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完全照抄西方的资本主义过程和工业化过程,肯定是不行的,这两者之间巨大的差异只怕会中断工业化进程。
这是一个摆在杨改革面前的新问题,是一个不得不面对,不得不谨慎的问题,也是一个必须解决,必须时刻提防的问题。
杨改革知道,这个问题,自己是明白的,可这个大明朝,还有其他人明白吗?应对办法,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行不行呢?
曲高和寡……
孤家寡人……
杨改革放眼偌大的大明朝,看不到什么人能和自己在这方面进行深层次的对话。这么大一个事,找不到一个商量的人,完全凭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想对策,出主意,这就是在臆想了。日后一定会出问题,到时候就只能自己干着急,下面的人瞎忙活。那可是相当的糟糕,要应对这个问题,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努力肯定是不行的,还必须有一批理解这个事,愿意协助自己处理这个事的人才行,自己一个人的眼睛,可盯不过来食利的一个阶级。
杨改革长叹一口气,从纷繁复杂的思绪当中,努力的寻找线头,以期望用教准确的话语来说明这个问题。
“想必孙师傅也知道,朕如今在扶植工商吧。”杨改革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问话了,这些事,不说出来,心里实在不痛快,不找个人商量,憋在心里,会憋出伤来。
“回陛下,知道,士农工商俱是国本,该当扶植……”孙承宗道。这个观点,不算新鲜,以前就有很多人发出这样的声音,如今皇帝所做的事,无疑表明了皇帝在做什么,有这种观点,也就不足为奇了。
“嗯,孙师傅接着说……”杨改革见孙承宗一副没说完的表情,继续追问道。
“……重农,才有饭吃,重工、商,才有利器,才有个各种用度,才有足够的税负,天下才能安定,独重某项,是不行的……”孙承宗开始一长串的解说。
“嗯,不错,都该重视,不过,孙师傅想过没有,这工、商壮大之后的情形?”杨改革问道,明朝如今的视野和思维,根据杨改革的判断,还处在提倡农工商并重的地步,而工商壮大之后的事情,还属于空白,属于还没有人涉及到的领域,而杨改革为之烦恼的,正是这个领域,俗话说,快半步是天才,快一步是疯子,杨改革现在就在思考比别人快一步的事,自然是自寻烦恼,没成疯子,已经算不错了。
这其实也不是比别人快一步,实际应该说,是快了无限接近一步,或者说,一个半步加不到一个半步……,如今士农工商并重,特别是工商逐渐壮大已经逐渐的成为现实,逐渐的成为必然,实则,已经走到了明朝人视野和思维的尽头了,明朝人所看见、思考、提倡的这“半步”已经完成了关键性的进度,如今正处在了刚踏上这“半步”,开始思考下一个“半步”的关键点上,而这个点,如今是一片空白,这就是杨改革所烦恼的事,举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