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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币之盟?”沙尔巴呼图克图第一眼就看到头版头条上的几个大字,可真的够大够显眼的,一下就读了出来了,甚是惊讶。
“正是,原因就出在这里……”刘吉善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沙尔巴呼图克图意外了,这几个字的含义是什么,他自然知道,身为蒙古国师,文化知识方面,不说有多精通,但也绝不是文盲,岁币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在说明朝皇帝用钱买平安,把明皇比喻成宋皇,把林丹汗比喻成辽主。沙尔巴呼图克图也不禁暗呼,汉人骂人的话,可实在是够损的。
“岁币的事,想上师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不用本使解释了吧……我朝朝中,对于白给大汗支援甚是不满,认为这是我大明之耻辱,认为这是我大明再给大汗纳贡岁币,要求陛下停止给大汗支援……,说实在,我大明陛下还是愿意继续支援林丹汗的,奈何人言可畏,也不得不想个辙,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实则借也好,抵押也好,不过是多了一个说辞罢了,好堵那些大臣的嘴……,此事还请上师多多体谅,还希望上师能解释给大汗听……”刘吉善一脸无奈的表演道,这里面的东西,也就持有密信的他才知道全盘内容。
“这……,岁币之事倒是知道的,但据我所知,明皇陛下相当有手段,不至于会被几个臣子要挟吧?”沙尔巴呼图克图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那里,上师言重了,我朝陛下,也还得听取大臣们的谏议不是?何况岁币之名声,也确实是难听不是?”刘吉善委屈的说道。
“这倒是,岁币确实对明皇的名声不好,想这种事,明皇陛下也颇为焦头烂额……”沙尔巴呼图克图道。
“……上师说得对,所以说,如今也是不得不想个办法,绕过这个岁币之盟才好,这给你家大汗的支援,还得有个名头才行,当然,我家陛下也知道如今形式紧迫,逼迫大汗以物换物实在是为难大汗,要大汗以物作为抵押,也是为难大汗,所以,陛下已经交代本使,给大汗的支援,依旧给足,但,一定要安上一个名头才好,也就是借,只有借,才可以避免岁币之盟的恶名,否则,我家陛下只怕是不敢给你家大汗支援的,这个恶名我家陛下可背不起……”刘吉善开始忽悠了。
“……那特使说说,到该该如何办呢?特使也知道,我家大汗如今为了帮大明围堵金,损失得可是厉害,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沙尔巴呼图克图说道,他听闻了刘吉善说的,也信了几分,不过,他更想的是继续白拿东西,至于借不借,抵押不抵押的,这个,沙尔巴呼图克图则没有看重,他倒是理解汉人的那些玩意,岁币这个说辞确实把明皇骂了个够呛,但他也有不理解的地方,以如今明皇的强势,既然这是骂他的玩意,可怎么还出现在这邸报上?莫非明皇连京城都控制不了?还是这个特使拿假邸报骗他?
“……如今事情紧急,正在围堵东虏的紧要关头,陛下交代,给你家大汗的支援,是万万断不得的,不过,上师和大汗也要体谅我家陛下的难处,这正常的以物换物就不说了,能给大汗优惠的就给优惠,但这支援,则是一定要按上借的名头的,还有抵押,我家陛下也知道大汗手头不宽裕,特意交代了本使,这借可以方便行事,这抵押的东西,可以飘渺一些,只要看上去不错就可以……”刘吉善开始尽情的忽悠。
“哦,何为飘渺一些?这借,如何个借法?抵押,又是个如何抵押法?”沙尔巴呼图克图问道,说实话,看到刘吉善如此的态度,沙尔巴呼图克图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错怪明朝了,明朝或许真的很在意这场联盟,沙尔巴呼图克图的态度也出现了变化。
“呃……”刘吉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就是如此,比如,借,大汗需要什么就直接写借到什么,借到了那些东西,约定多久还,这就是借,我朝根据大汗的借据把东西送来,如此,就不算岁币了,算是两家之间互相帮助礼尚往来,这是其一,给大汗的支援,可以有一部分不需要抵押,只凭大汗的名声借就可以了,不过,也不能全凭大汗的一句话,其余的支援,还是要抵押的,至于抵押物,这肯定也是要的,不然,完全凭大汗的一张白纸,也太过于儿戏,我家陛下也难于应付朝内的嘈杂,至于这抵押物,则可以飘渺一些,比如,大汗大可以写某座山,某条河,某块牧场,这就够了……”刘吉善道。说实话,说到这里,刘吉善都不知道是自己在忽悠别人,还是自己在忽悠自己,这种事,怎么看是怎么吃亏,难道陛下真的是怕了这个岁币之盟的名声?刘吉善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是被朝臣们弄得没办法?可刘吉善又觉得不像。如果刘吉善知道这是杨改革在培养大明士大夫们言利的习惯和环境,恐怕只会跌掉大牙。
“这怎么行?把牧场和河给明朝,这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沙尔巴呼图克图听说了,站起来立刻拒绝。
“上师且听我说,不是要大汗写自家的地盘,大汗随便写几个不是自家控制下的地方就可以了,比如蒙古右翼诸部那地方,大汗不是控制不了吗?如今不是还和大汗为敌吗?大汗随便写几处地方了事就成,就如同先前你我两家分地盘一般……”刘吉善说道,刘吉善的脸有些红,这和白给没两样,真的是相当的飘渺。
“这……,这真的行?”蒙古国师沙尔巴呼图克图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明朝居然如此好说话,和他们原本预料的明朝拖沓,拖延时日似乎完全不是一码事,难道他真的理解错了?沙尔巴呼图克图开始怀疑自己了。
“绝错不了,这是我朝陛下特意交代的……”刘吉善肯定的说道。
“那借又能借到多少?抵押的又占几成?”沙尔巴呼图克图似乎被明朝的真挚感动了,不敢相信的问道。
“借大概能占到四成,其余的,则要抵押,或者是以物换物,当然,这个抵押很是飘渺,所以,可能要麻烦大汗写得重一点……”刘吉善实际有些崩溃了,这完全不是忽悠别人,是在骗自己啊!
“哦,何为写得重一点?”沙尔巴呼图克图欣喜的问道,如果所谓的借和抵押就是个这么一个事,那说明明朝还是值得相信的,还能从明朝这边拿一些东西。
“重一点就是说,写三十里的写六十里,写五十里的写一百里,这就是重一些……”刘吉善说道,这里面的说辞,有的是陛下交代的,有的则是他自己脑补的。
“哦,这个好理解,好理解……”沙尔巴呼图克图一脸笑意,抵押的地盘都是别人的,还在乎写三十里还是一百里?明朝皇帝看来真的是只徒个应付了事啊!
沙尔巴呼图克图欣喜得很,如果是这种说法,那根本就不是明朝搞拖延战术,他得立刻赶回林丹汗那里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林丹汗,叫他立刻写借据,立刻写抵押,然后立刻从明朝这里拿东西,最好多写几张……
“既然大明皇帝陛下如此有诚意,那我这就告辞了,大汗那里还等着呢……”沙尔巴呼图克图没想到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立刻告辞,他要立刻赶回林丹汗哪里去,迟了林丹汗可就要走了,至于告辞的话,暂且就不说了,等拿了明朝援助再说,现在说,岂不是把到手的东西又推出去?
“好,那本使就送上师了……”刘吉善心里不是很舒服,见蒙古国师沙尔巴呼图克图要走,也不拦着,立刻送沙尔巴呼图克图走,刘吉善也听到一些风声,林丹汗站不住了,有走人的打算,得尽快的把林丹汗稳住,不然,围堵东虏的这个圈子,可就破了,至于这支援,刘吉善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他实在看不懂皇帝在出什么招。
……
林丹汗汗帐。
“什么?这是真的?”林丹汗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走人了,忽然听说国师回来了,还以为谈崩了呢,没料到,事情居然会是如此的,倒是让林丹汗大吃一惊!
“大汗,应该错不了,那明皇据说被朝中大臣诘难,以岁币之事嘲讽,那明皇没有办法,也只能出此下策,大汗,您看,这是明朝的邸报……”沙尔巴呼图克图说完,把从刘吉善那里得的邸报拿了出来。
林丹汗惊讶的看着明朝邸报,上面那岁币之盟几个字,可格外醒目。写几封借据就能拿到东西,林丹汗觉得,或许这确实是明皇没有办法的办法。又把东西给汗帐里的其他人看。
大臣那日乃也看了邸报,对照国师沙尔巴呼图克图的话,乃日乃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也貌似合情合理。
汗帐里的其他人看过后,倒是劝起林丹汗来。
“大汗,南人就是弯弯绕绕多,只要咱们能拿到东西,谁管他写几张借据?”有部落首领道。
“是啊!大汗,关键还是能不能拿到东西,写几张借条,根本不算什么……”更多的人附和道。
汗帐里,倒是没了往日的紧张,倒是都嚷嚷起来,闹着拿了明朝最后一次支援后好走人。
“好,那就暂且留下,再到明朝那里拿了东西再说……”林丹汗再次决定留下来拿了东西再说,明朝给的都是好东西。
大臣那日乃却依旧是闭着眼睛的,没有掺乎汗帐中众人的嚷闹,拿明朝的东西确实很爽,可这东西拿得……,那日乃那种危险感,更加的浓了。
第675章 不一般的卢象升
卢象升是闲不住的,不可能一直呆在巡抚衙门里发呆,寻了个借口,也就出了塞外。美名其曰:检阅地方。
陪同卢象升来的,还有吴三桂,本来吴三桂是驻防的张家口的,但因为要开始对付蒙古右翼诸部了,所以,也调了过来,给卢象升打下手。吴三桂在这一片草原上,倒是有着不小的名声。
这些名声,都是打出来的,草原上的人,只认拳头,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今日,算得上是吴三桂“带着”卢象升来体验“塞外风情”了。
这个时节,是草原上一年中最为肥美的季节,羊肥马壮,也是一年里最为残酷的一个时节,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水草丰盛,也不是所有人都羊肥马壮,抢掠,是不可避免的。
皇协军本就因为有着特殊的地位,占着马市的便宜而和不少部落有着不小的摩擦,打打杀杀的也就难免,特别是蒙古右翼诸部,对这些投靠明朝的皇协军更是恨之入骨,奈何明朝势大,连兵强马壮的金也多次折在明朝手里,对明朝始终是采取着隐忍的态度,但明显的,约束力已经崩溃了。
皇协军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有明朝背后撑腰,又有贸易特权,日子过得比普通部落强得多,自然得维护自己的地位和特权,对于胆敢绕过他们特权的部落,是绝不会容忍的,倒是经常打杀一些小部落,当然,也兼职做掠夺的买卖,如今这年头,草原上早已杀得血流成河,掠夺更是家常便饭,这种无本的买卖十分的兴盛。
今日,实际是这两者因素都有,即是要打杀了这个不守规矩的部落,也是顺带的抢掠,更是要开始对大同这个地方的蒙古右翼诸部动手。
皇协军负责打仗,而明朝,则负责督战、压阵,外加分配物资,记录功绩,配发份额。
这次来督战的人,是吴三桂,吴三桂带的人马并不是很多,新军不过一千来人,而卢象升,则是来体验“风情”,视察地方的。皇协军倒是来了有三千多,除此之外,实际还有一批边军,是跟着来草原上打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