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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移民迁徙,再算上东江镇,锦宁等原辽东军民还辽,这总数人,怕是有好几十,小百万了,……陛下,这粮食的缺口相当大,如今虽然夏粮已经收获在即,但北方普遍遭灾,粮食减产,粮荒很是严重,再就是夏粮离缴税入库还有一段时日,夏粮最迟的在八月入库,只怕户部预备的粮食是撑不到那么久了,若要支撑下去,只怕得限量供应了,或者,得直接购买,夏税怕是指望不上了……陛下,臣失职,还请陛下责罚……”户部尚书毕自严很是自责的说道。他倒是把自己目前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原本户部也做了计划,也早早的从南方调粮,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南方的粮食,除了一部分要通过黄河往陕西送之外,也还有一部分走海运运到了天津,供移民之用,还得准备前线的军粮,今年又是大灾年,北方粮食急剧减产,南方还得往北方数省输粮,压力陡增。
原本用于辽东的粮食,也是早有准备的,但奈何移民和还辽的人实在太多,消耗大增,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张嘴吃饭,这原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粮食储备,立刻跳到红线以下,处于危险状态。
杨改革一阵头疼,如今自己也算是将大明朝上下捋顺了,不存在那种南方将粮食囤积起来,屯而不售的事,虽然价格有些高,但绝对是将整个明朝的粮食都调动起来,可到了如今,还是缺粮,杨改革也没辙,在古代,人口迁徙,大军作战,实在是一件相当难的事,仅仅是吃,就绝对会把绝大多数朝廷和官员吓死,也难怪中国古代向外扩张的动力不足,这还没把敌人打死呢,自己就先把自己折腾死了。
杨改革知道,这是全国性缺粮,这是大灾荒之后造成的粮食减产,是大的军事行动和移民消耗的粮食储备,不是开几个仓,弄几个大地主就能解决的,供不起粮食的开销,不仅仅是移民受阻,连军事也会受阻,甚至重新引燃农民造反。虽然也可以通过限量供应粮食来解决,可这绝不是一个好东西,一旦出现这个东西,对社会必定造成巨大的冲击,对自己必定造成巨大的冲击,很多正在进行的计划,都必定会受到影响。
“此事朕知道,卿家不必自责,这也不是卿家的责任,天灾,大规模减产,加上供养大军,加上移民迁徙,要支撑起其中任何一样,都不容易,如今户部能做到这个模样,也算是极为难得了,卿家不该自责,朕应该感谢卿家才对,既然无法依靠夏税,那就买吧,户部有钱就出钱,无钱朕出……”杨改革说道。在这种全国性的缺粮,到处需要粮食的局面下,将全国的粮食调动到这种程度,在古代社会,已经到了极限了。这三样,随便一样拿出来,就够任何一个古代王朝喝一壶,杨改革如今三样同时存在,这压力,不是知情人,根本难以想象,也就如今杨改革拿海量的银子支撑,将全国的粮食运作到极限,否则,必定是难以想象的后果。
“……臣谢陛下不追究之恩……”毕自严道。
皇帝并没有回答毕自严的话。
“……陛下,说起来,今年遭遇如此之灾,还能迁徙如此之多的灾民,还能供养大军作战,实则,还是依靠了陛下推广番薯得力,否则,早就支撑不下去了……”毕自严见问题解决,又说起其他的话题,他的压力大,想必皇帝的压力更大,这次又是皇帝掏钱。
杨改革不经意间,瞟了毕自严一眼,这头上,居然有不少白发,杨改革倒是看得一楞,杨改革不记得毕自严什么时候有白头发了。在外人看来,大明朝朝气勃勃,意气风发,连战连捷,可谁能想到,也是如履薄冰,主持国家运作的官员,也会急得白头发。
韩爌一直低头不语,想起的是前些日子,皇帝跟他们说的话,大明朝不过是在不断逃离地狱的吞噬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盛世辉煌,更谈不上什么远迈汉唐之类的,大明朝是在逆水行舟,不进就会退。现在的韩爌,倒是更加理解这句话了。
“……是啊!这番薯,可是朕的大救星,今年能发挥奇效,也不枉朕下了那么大的功夫去推广它……”说到这里,杨改革一阵庆幸,一阵后怕,一阵得意。若不是徐光启早早的给自己准备好了适应南北方种植的番薯种子,若不是徐光启一直提醒自己,要求自己,甚至要求把番薯的推广提高到国策的高度,或许今年番薯的种植,绝不会有如此之规模。在这种天灾下,还要搞大规模移民,还要供大军作战,实在是难以想象,即便是调度得力,集中全国的粮食应对灾荒,只怕也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即便是有银子,也没地方买粮食,只能看着这三根崩断,甚至会让整个局面翻转。
“施首辅,今年番薯的推广如何?如今北方干旱,补种番薯的事进行得如何?”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杨改革又问到施凤来。
“回禀陛下,此事臣一直在督办,如今从各地报上来的情况来看,补种番薯的情况良好,绝大多数遭灾的地方,都愿意补种番薯,各地官府也都尽职尽力,积极督促,今年的番薯种植面积和产量,必定有相当大的提高……,这也多亏了陛下给天下的百姓指了一条明路,也多亏陛下给天下百姓做了示范,若是没有陛下依靠种植番薯获利的事,天下想要推广番薯,只怕难上加难……”施凤来立刻上报自己这边的情况。今年推广番薯,他倒是信心满满,充满了自信,比去年刚开始推广番薯的时候可大不同,去年推广番薯,几乎寸步难行,地方官员多是敷衍了事,番薯的产量少的可怜,实在是对不起那小一百万的番薯推广费。但今年不一样了,有去年皇帝做的榜样,依靠种番薯赚了大钱,很多没遭灾的地方就自行改种起番薯了,可谓形式喜人。去年花了那么多钱推广番薯唯一的效果就是几乎每一个州县都有番薯种子,都知道番薯怎么种,为今年大大规模种植提供了经验,这也算是额外的收获了。
“好,此事,首辅还要用心,还要不断的催促各地补种番薯,边墙内外,辽东那些地方,卿家也要多用心,归地方官府管的,卿家也要多催促,不归地方管的,朕会下令的……”杨改革说道。杨改革这就是说的边墙,辽东种植番薯的事,如今辽东那么多的人吃马嚼,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杨改革去年种下的番薯,辽东去年就开始大规模的种植番薯等作物了,今年的规模更大,对于缓解粮食紧张,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今年虽然粮食形势紧张,粮食储备已经到了红线以下,可今年又快到丰收的季节了,现在虽然要花钱直接购买一些度过难关,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要再支撑得一两个月,夏税就入库了,就可以接上今年夏税的粮食了,再撑一两个月,到了九十月间,全国种植的番薯都将成熟,更是不怕没吃的。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杨改革一直就把粮食的产出作为自己关心的重中之重,对于粮食的持有,一直当成自己的头等大事。如今粮食的储备下滑到红线,杨改革虽然有些头疼,但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臣领旨!”施凤来答道,今年他推广番薯,终于是出彩了,倒是有点挽狂澜于既倒的模样了,人也是格外的精神。
“对了,徐师傅说,大琉球那里,今年的第一期稻子已经收获了,产量可观,朕已经让徐师傅尽量的把粮食运到北方来,先解北方缺粮之苦,想徐师傅大琉球的粮食一到,这缺粮之苦,一定会缓解的……,朕估摸着,再有十天半个月左右,粮食就要到京城了……”杨改革又说道,粮食的重要性,杨改革向来不会忘记。对于自己花费巨资打造的粮仓,杨改革也很是得意,也很有成就感。
“大琉球?……”
“已经收获了?……”
“已经起运了?……”
“快到天津了?……”
平台里,是一阵的惊讶和意外。大家虽然都不自己种稻子,可也吃了那么多年的米,好歹也知道夏税什么时候收,如今才五月下旬,这么快就收到夏税了?而且是粮食快从大琉球运到天津了,这简直难以相信。
“……陛下,这才五月,这不会是……”施凤来当意外的问道。
“怎么,朕还会骗人不成?这么大的事,朕能说假话么?那大琉球一年可产粮两到三回,最早的稻子,年初就插秧,四月中旬就可收获,四月下旬就可入仓,如今运到北方来,又有何不可?”杨改革笑道,对于自己的成就,相当的得意,在这最需要粮食的日子忽然运来了新粮,对于稳定粮价和人心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其震撼可想而知。
以巨资移民台湾,开发台湾,杨改革原本的打算,除了安置灾民,更有着其他考量,比如,在日后遭灾,极度缺乏粮食的时候,用来和南方那些囤积粮食的粮商打对台戏用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有了自己的粮食产地,有了自己的粮食来源,杨改革也才敢放开手脚做事。杨改革最开始的打算,是在内地最青黄不接的时候忽然杀出一批粮食来,以此来作为逼迫粮商们让步的手段。
这是杨改革退一万步的后手,迫不得已之后的手段,当然,现在南方已经被自己捋顺了,倒是没拿个不长眼的敢跟自己叫板,一般商家地主手里有粮食,提点价卖,杨改革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粮食紧张,涨点价也说得过去,若是说囤积不卖,想制造粮荒待价而沽,那杨改革可就不客气了。杨改革有的是手段对付这些粮商。当然,现在都用不着了。
除了大琉球,最开始的移民洞庭湖等南方诸湖也有着这个考量,杨改革需要把粮袋子装在自己的身上,才有安全感。
不过,洞庭湖等也有着不小的弱点,那就是粮食运到北方来,路途实在太遥远了,拿在手里,也只能说聊胜于无,杨改革放弃移民洞庭湖,也有着这个考虑。
大琉球虽然也远,可有海船之便,运输量极大,可以抵消路途遥远的因素,再加上杨改革有意推动海上扩张,移民洞庭湖也就变成了大琉球了。
洞庭湖和大琉球都是如此,实际,辽东也是如此,任何一个社会和时代,吃总是最主要的问题,不能保证吃,什么都是假的,辽东实际也是杨改革的粮食袋子之一。
几个人都惊讶和吃惊的看着皇帝,没想到,皇帝不动声色之间,就从大琉球搞来了粮食了,还是在这最需要粮食的时候,这,实在是没料到。
几个人虽然也听说过大琉球一年三熟,可却没真正感受过一年三熟的粮食代表了什么,如今在最青黄不接时候的见到粮食,倒是给震惊了。
“呵呵呵,诸位可是不信朕?既然不信,那就再等等,十天半个月粮食就该到京城了,到了那时候,不用朕解释,诸位自然相信了……”杨改革笑着说道,这个后手发挥出的效能,虽然没有预期的大,可也不小。大琉球的粮食对于整个明朝的粮食体系有着不小的补充,有了这个粮食来源,明朝对于江南粮食的依靠程度,再次降低,朝廷对江南依靠的降低,对于平衡朝局也是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几个人面面相窥,惊讶得不行。
“陛下,不是臣等不信,只是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韩爌说道。
“陛下瞒得臣等好苦,既然有粮食运来,为何不早点告知臣?让臣白白的急白了头发,陛下,就是不知,这粮食有多少,能有多少粮食运来……”毕自严倒是欢喜起来,赶紧问到,这一瞬间,一直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