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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嫔也随着福临的目光看向皇后,皇后双眉一挑,怒视着陈嫔,陈嫔受惊了似的又哭了起来,福临急不耐烦的道:“太医,格格到底是什么病,有无中毒的迹象?”
太医忙道:“回皇上,格格并无中毒的迹象。”
我顿时放下心来,陈嫔却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宫女,象疯了一样恶狠狠的抓住李太医:“你胡说,要不是中毒,格格服了药为什么不见好,你说,你是不是和那个人串通好了来害我的女儿?”
太医们吓的面无人色,连连叩头道:“皇上明鉴,臣不敢,臣不敢。”
福临怒道:“朕真是养了一堆废物,若再治不好格格,朕就杀了你们。”
太医却只是磕头如捣蒜,正闹得不可开交,只听得外头太监大声通报:“太后驾到。”
众人忙接出殿外,福临恭身道:“惊动了皇额娘,是儿子的错。”
太后只不做声,吴良辅忙搬了把雕龙八宝椅,苏麽麽扶了太后坐下。
皇后上前,只叫了声:“姑姑。”眼圈就红了。
太后安抚的拍拍皇后的手,问道:“太医呢?”
太医早已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温言问道:“格格这个样子有多少日子了,照实讲来。”
李太医战战兢兢道:“前日陈嫔娘娘召臣为格格应诊,当日格格确是偶感风寒之状,臣开了方子,本想今日症状应有所减轻,谁承想,今日格格的病症似乎更重了些,且高热不退,臣惟恐是臣误诊,便请了这几位一同前来,可。。。。。。。。。。。。。。。。。。。。。。
太后接口道:“可当你们看到格格的模样,都知是偶感风寒之状,再看药也对症,可是格格的病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前有皇上心急如焚的催逼,后有陈嫔娘娘一口咬定有人要害格格,于是你们就不敢肯定了,是不是?”
太医浑身一震,擦擦头上的汗珠,道:“太后真是明察秋毫,真是华佗再世。”
我听着太医吓的胡言乱语,只觉好笑,太后看了一眼福临:“没有证据就胡乱猜疑,是帝王应有的吗?”
福临满脸羞愧,跪着谢罪道:“儿子一时着急,就。。。。,请额娘恕罪,只是不知道,既然如此格格到底为何如此?”
太后似无意的瞟了一眼陈嫔,陈嫔立刻低下头来,太后才道:“这有何费解?格格千金贵体,又只是个婴孩,太医不敢下重药,格格服完药想必出了许多汗,来回折腾了换衣服被褥,结果病还未好就又加重了,乳母,我说的可对也不对?”
一旁乳母连连道:“太后说的极是,就是那样就是那样。”
众人恍然,我却心有不解,既然是一直出汗,说明太医开的药量适当才会有此反映,为何额娘又说太医的药量轻了呢?
太后又道:“只遇上一点事情便弄的如此鸡飞狗跳的,若真碰到什么还了得?”
众人皆不敢答言,苏麽麽笑道:“太后断案如神,连奴婢都看呆了呢,您瞧瞧这一屋子,皇上呢,初为人父,皇后娘娘还未有子,众娘娘又只刚有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子抚养孩子的小细节呢。”
太后叹道:“终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苏麽麽道:“那就要皇上和娘娘努力了,将来啊,这孩子多了,一个接一个的,以后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太后点头道:“正是这个话,皇帝,折腾了这半天,你和皇后回坤宁宫歇息去吧。”
福临因觉刚才误会皇后,正不知如何开解,见太后给他台阶,忙道:“是,儿子这就过去。”
皇后仍觉受了委屈,只拉着太后的手不松,苏麽麽不由分说的笑拉着皇后与皇帝一同去了。
太后这才正色道:“太医与乳母可知罪?”
乳母和太医们忙跪下去,口称:“奴婢,臣知罪了。”
太后道:“各罚月钱半年,若再有这种疏忽,必严惩不怠。”
乳母和太医们谢恩退下了。
太后又向妃嫔们道:“好了,你们也退下吧。”
转眼,殿内只余了太后,陈嫔和我,太后亦不做声,只是拿眼不住的打量着陈嫔。
陈嫔被太后看的极不自在,神色慌乱,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放才好。
过了许久,太后才开口道:“我倒一直小瞧你了。”
陈嫔忙跪下道:“臣妾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太后明示。”
:“只凭你三言两语和几滴泪水,就让皇帝怀疑到皇后身上去,还不算厉害吗?”太后淡淡道。
陈嫔此时倒平静下来,道:“臣妾不明白太后在说什么,臣妾当时爱女心切,一时慌乱,口不择言,并非特指谁,更不敢使皇上怀疑娘娘。”
太后道:“有没有都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情就好,安分点度日,短不了你的好处,也要好好为那个孩子打算,我这一辈子在宫里,冷眼看来,这宫里头从不缺聪明的女人,你还算不得一个。”
陈嫔一下楞在那里,太后说罢起身,朝殿外走去,我紧跟着出门,太后转身对尤自出神的陈嫔道:“好好看着那个孩子,她才是你后半辈子的指望,格格的病要是再不好,加大点量就有了。”
陈嫔象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在地上。
随了太后往慈宁宫走去,外头起了好大的雾,丝丝缕缕的渗透夜色。在传说中雾叫岚,是天上的云散到了地下。在夜雾笼罩下的一切,远远望去,平和,安宁。
我仍是满心的疑问,太后笑问:“怎么,我一向聪明的女儿这会还在糊涂着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额娘就不要笑女儿了,女儿只是不明白,看陈嫔的样子,似乎只是借机一通胡闹而已,但她的目的是什么呢?扳倒皇后似乎不大可能,这个局实在太容易被揭穿,她不仅面临着诬陷皇后的罪名,还面临着失宠的危险,似乎犯不着。”
:“你说的很对,只是,贞儿,恐怕无论是你,还是皇后,都没有想到,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要皇上疏远她,并且给皇上找一个理由去亲近皇后。”太后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十章
太后瞅着我的脸,似笑非笑,我却还只是一头雾水。
太后叹口气,缓缓道:“额娘这一辈子什么没有见过,你们只知道妃嫔们为争宠什么都做的出来,却不知更多的时候,性命比那点荣宠更来的重要,当她们有了孩子之后,或有野心的女子生下龙儿后会更变本加厉的去争宠,可大多数的后宫女子却选择保命,甚至为之宁愿失宠,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母亲。”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太后歇口气,又接口道:“陈嫔是个聪明人,她出身寒微,虽生下皇长女,但心里却很明白,皇帝眼前的宠爱并不足以保障她们母女以后的日子,更何况,皇帝的爱从来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有时候你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失去了皇帝的欢心,与其为了争眼前的这一点雨露之恩,得罪了正宫皇后,惹来诸多怨气,不如自己主动放手,和女儿一世平安,未必不是福气。”
说到这里,我心里已经如明镜般:近一个月来,皇上与皇后赌气,皇帝几乎每夜宿在咸福宫,这样一来不但皇后满心怒气,其他人又岂有不妒之理,陈嫔心知这一切,十分不安,于是借着格格的病一通大闹,不仅卖给太后一个面子,使得帝后和好,也使皇帝对自己有所厌烦,众人对自己的敌意和怒气也得到缓解。格格服药后病情没有减轻,恐怕也是陈嫔自己偷偷减了药量之故。
我不禁深深的叹气,悲哀似乎都不足以形容这些表面上尊荣华贵内心却苦不堪言的女子。
想着,我和太后已经走进了慈宁宫的大门,苏麽麽已然带了苏拉小太监挑了灯在大殿门口等候。眼前瞬间的明亮,竟让我有种恍然的错觉,刚进殿门,一阵暖香迎面而来,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宫女们见太后回来,忙着上膳。
陪太后用完膳,太后方问道:“皇后还那样别扭吗?”
苏麽麽笑答:“娘娘面上虽不情愿,总没有冷言冷语的对皇上,小两口的闹闹,也没什么,您呀就少操这份心吧。”
太后这才舒口气,斜倚在塌上道:“这两个孩子的性子一般的骄傲和固执,自他们大婚以来我每天每夜的担心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饶是太后这样通达的人,也无法免俗。
太后转向我笑道:“我的子女中,只有贞儿最让人暖心。”
苏麽麽笑道:“汉人中有一句话,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呢。”
太后听着颇感兴趣,道:“这句话说的贴切。”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贞儿。”
我应着坐到太后身旁,太后牵过我的手,轻轻暖着,柔声道:“陈嫔的事,你不必多想,她既然卖给我一个人情,我只让她如愿就是。凭他们怎么闹去,咱们娘俩过咱们的悠闲日子,好歹额娘伴着你呢。”
我应承着,心里只是感叹,若没有太后,不知此刻我身在何处,又过着怎样的日子。
此后,宫里又安静了一段时间,只是,福临与皇后依旧如此,连太后都无奈道:“真是一对冤家。”
冬至那天,岳乐早早的结束公务,带我出宫闲逛。
因已接近年关,京城里极是热闹,百姓们大多出来采买年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吵闹声,不绝于耳,这一切对我都是新鲜有趣的,不停的停住脚步,看一会捏糖人的,一时又对杂耍的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岳乐只是含笑看着我孩子气的举动,我一边贪婪的看着身边的一切,一边道:“你笑什么?看我象个村姑进城吗?”
岳乐身边的太监小顺子听我这样说,吃吃的笑开了,岳乐道:“这话你自己说使得,若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可是了不得。”
我亦笑,收回目光,道:“你瞧,这样的热闹,看了就让人不由自主的高兴。”
小顺子道:“格格要瞧热闹还不容易,宫里头成天大宴小宴的,又那么多的人,还不够热闹吗?”
我摇头道:“宫里头的热闹和外头的热闹是不一样的。”
小顺子不解道:“奴才怎么没有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我笑道:“这外头的热闹是带着人气的。”
小顺子听我这样说,越发迷糊了,又好象不以为然,我只笑笑不再说什么,岳乐温暖的手从旁边伸来握住我有些冰冷的手,相视一笑,他的目光中皆是了然,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眼前这样世俗的热闹才是真实的,让人眷恋的。
走了一会,岳乐带我进了一家装饰雅致的店铺,门外牌子上用隶书刻了:集古轩。
刚进来,一个店主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来,不卑不亢的向岳乐打千道:“见过安郡王。”声音很是温润无波,我不禁朝他多看了一眼,他见我打量,向我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岳乐道:“最近可有什么好砚台吗?”
店主答道:“郡王来的好巧,刚有人送来一方古砚,请郡王爷和小姐到雅座里奉茶,我去去就来。”
说着,一个仆役上来请我和岳乐进了里间,屋内温暖如春,茶是上等的碧螺春,细听之下,耳畔竟传来了阵阵丝竹之声,我向岳乐道:“你哪里认识的这样俊雅之人。”
岳乐笑道:“偶然结识的,此人是个儒商,很有些见识不凡。”
我亦笑:“能得安郡王这样称赞,自然有不凡之处的。”
正说着,店主捧了一个雕花黑漆盒子走了进来,将盒子放在了小几上,轻手打开,才道:“郡王爷请看。”
我和岳乐目光触及那方砚台之时,皆是惊讶。
那是一方端砚,上面有一种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