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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爷孙俩忙活着只捕了零星的几条小杂鱼,山里妹有些泄气,但她并不是想回岸,她担心的是如果今天再空了网,草棚子里的那几斤苞米面就只够她和爷爷吃两天的了,这就是女人在生活中的细腻和细算。爷爷却不然,他看出了山里妹的心理,他一生受的饥寒得用箩筐抬,一天两天不吃饭在他来说是常有的事,用爷爷的话来说,小来小去的是饿不倒的。
傍晚时分爷爷固执地要再下一网,也就是这一网使爷孙俩兴高采烈得满载而归。
冬生来到海滩时爷爷和山里妹正在卸着船呢,山里妹在黑黑的夜幕里,凭直觉她就知道有人向她和爷爷走来,而且知道是生哥回来了。她站在凉凉的海水里,每趟一步,那依稀闪闪的磷光一晃就不见了,仿佛是在陪衬她那双嫩而美白的俏足而显示着什么?她边趟着凉凉的海水,弯腰从船上背起鱼篓,边大声地对着海滩上喊道:“生哥,你千万不要下来呀!水凉着呢!这就好了,我和爷爷一会就上去了。”
山里妹这一喊反倒给冬生指准了目标,冬生应着声顺着她的声音趟到了小船旁,他叫了声爷爷,问爷爷为什么不点灯?山里妹道:“生哥,这几天潮流不好,没打着鱼,没钱买油了。”
冬生走在水里觉着这海水着实太凉,多少有些刺骨的感觉,他怕榨坏了山里妹,忙把鱼篓背在身上搬起橹,催促爷爷和山里妹快些上岸,别凉着。爷爷见冬生回来很是高兴,他道:“不急,拾掇拾掇再说,我在海上凉了一辈子了,不是我贫贱,在这凉凉的海水里泡泡我反倒觉着挺受用,”
山里妹笑了道:“生哥,别听爷爷的,咱俩都觉着冷了,他老人家能不冷?爷爷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鼓励我,这是常事了。”祖孙三人在冰冷的海水里说说笑笑其乐融融,有谁知道他们是在艰难世道下,逃生后与其死去的亲人离别,脱离家庭后而又重新组成的一家人呢!祖孙三人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回到了海滩上的温馨的草棚子里。
山里妹见生哥回来非常兴奋,不知疲倦的里外张罗着做饭。冬生刚想坐下来跟爷爷聊几句话,给他老人家捶捶腰腿,只听得山里妹在泥缸里舀水的声音,那瓢已刮到了缸底,显然缸里没有水了,于是他又挑起泥罐到附近菜地里的井里去打水。
冬生的心里很矛盾,他当时是答应爷爷和山里妹,自己要找到强嫚的。如今找到了却没把她带回来,这使他无法跟爷爷和山里妹说这件事。他寻思来寻思去最后还是决定告诉爷爷和山里妹,以了却爷爷和山里妹对强嫚的挂念。但他要刺杀二把头的事可万万不能告诉爷爷和山里妹,以免把他俩吓着。当他挑完水时山里妹已经把饭做好了,那鲜美的小鱼躺在黑陶的泥盆里,白白的鱼肉和黑色的器皿烘托出鲜鱼的原汁原味,让人见了确实勾起馋虫,引起食欲,多想俯下身去吃个够……
爷爷看着鲜鱼唏嘘地咂着嘴,不用说这饭桌上缺样东西,爷爷咂巴了两下嘴,拿起筷子对冬生和山里妹道:“孩子,吃吧!这是咱们自己费力气捞来的,吃了心里舒坦……”山里妹打断爷爷的话道:“爷爷,生哥回来了,您高兴!您不多少喝……”山里妹还没说完,爷爷就道:“再高兴今晚也不喝了,没酒了,等明日把鱼卖了再补上。”
这时山里妹已从棚架子上摘下了爷爷的酒葫芦摇了摇,酒葫芦里的浆液发出的特殊响声,透过酒葫芦的那已多年被酒精烧透的,变了原色的葫芦壳的醇香味已经飞进爷爷的鼻腔里,直冲他的囟门,简直是香到了他的骨头里。爷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象是要把那酒葫芦一下子吸到肚子里似的,他兴奋地问道:“孩子,什么时候装的?”
“前两天卖了鱼,从菜市场回来顺便给你装的呗!”山里妹是极孝顺的孩子,她知道爷爷平时不喝酒,只在高兴时才喝点,但她时刻注意爷爷的酒葫芦,爷爷忘了装酒时她总是帮着爷爷装满。
爷爷接过酒葫芦先啜了一小口,然后递给冬生道:“来!孩子,你也学着来一口。”冬生看着爷爷,迟疑着没去接那酒葫芦,山里妹笑道:“生哥,爷爷叫你喝你就喝吧!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喝酒的。不过这酒你要象爷爷一样,喝得明白,爽气!”
喝酒也要喝得明白,爽气?冬生似懂非懂,他瞅了瞅爷爷,看看山里妹,山里妹示意冬生去接那酒葫芦,冬生鼓起勇气接了过来并仰头喝了一口。这些当地的土老烧酒劲还挺大,喝在嘴里辣辣的,苦苦的,热热的还真的有股子刺激劲,冬生咂巴着嘴,道:“不习惯,喝不来这味,不会喝……”
爷爷笑着道:“再来一口,习惯就好了,不会慢慢学,哈哈,我从此有了酒逢知己了……”
爷俩还真的喝上了,不过冬生不胜酒力,几口酒下肚觉着头脑有些发热膨胀,话说得多起来,把本来就想说的事情一骨碌的全部都倒了出来。他把如何怎样找到强嫚,强嫚又去追寻狐仙的事,细细地讲给了爷爷和山里妹听,爷爷和山里妹静静地听着,象是屏住了呼吸,惟恐自己的喘息声骚扰了冬生,用屏息静听来形容并不夸张。
当冬生讲到强嫚拜完狐仙洞告别了他们,飘逸着向崂山里而去时,山里妹张着口呆呆地立在那里,爷爷抱着一条腿坐在草垫子上,好象还想听强嫚进了崂山里后的事情,强嫚进了崂山里后的事情冬生就不知道了,他只能说到这里。
良久,爷爷和山里妹还在瞅着冬生,希望他能再说些强嫚的事,但等了一阵子见冬生确实完全讲完了,山里妹才一屁股坐在草铺上啜泣了起来,没有谁去劝她,让她用力抽泣着哭去吧!帮强嫚散发这人世间对她的不平和冤屈。爷爷由掉泪慢慢地转为了愤怒,他开始怒骂那些下黑手杀害了强嫚一家的人,和把强嫚绑架去卖给妓院的人。
他诅咒德国人,诅咒这个世道。爷爷借着酒劲发了狠地说:“若不是我老了,我非替强嫚报仇,出了这口气……”
第三十五章 黑哥比试皮黄 梁山后代传奇
老儒腐知半年从街上卖卦回来,见冬生在炕上蒙头呼呼大睡,叫醒了他道:“生哥,大白天的怎么睡起觉来了?夜里没干什么事吧?”
冬生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去了海滩看望了山里妹和爷爷。”
老儒腐道:“他俩很苦,还能过得去吗?要不,先从王小五酒楼提些钱接济着他俩,也不用再在海上风吹浪打雨淋地吃苦受罪了。”
冬生摇了摇头道:“爷爷的性情固执,倔强得很,他能动弹是不会使用别人的一文钱的。连山里妹也学会了爷爷的牛脾气,从不图我送给她什么东西,只愿意我回去吃喝就行了,我简直成了他爷俩的祖宗,被供起来了。”冬生说这话时并不高兴,他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没有为爷爷和山里妹做出点什么,总觉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老儒腐看出了冬生的心思,又想起了芳芳和丽娜那两个妞,不只一次地寻找缠着冬生,他故意说:“山里妹不图你的馈送是爱着你,爷爷希望你回去一同生活是护着你。我们哥们跟你在一起是拥戴你,以后好成全大事……”
冬生听出老儒腐的话里有话,知道昨日被芳芳和丽娜冲了,没机会下得去手,老儒腐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心里有疑问才这么说的。他稍加解释道:“先生,昨日的事延巧了,延到了点子上。我看你竖起了幡幌,就把手伸进怀里握住枪把搂住了扳机,只等二把头过来。谁知正在这时芳芳和丽娜在背后喊我,我只得回头应付。实则好险!假如她俩不是提前喊我,等我响了枪被她俩看到,我在青岛港上就身败名裂,一败涂地,没有立脚之地了。”
“生哥,知半年不是在质问你,我知道事出有因,搞刺杀是件慎而又慎的事情,万一露了马脚,捅了漏子,就不好收拾了。那将引来杀身之祸,我们这帮子人在青岛港上就不存在了。不过也不要怕,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敢想敢干是我们这等人的性格,只要我们不胡作非为,干得有理,我们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只有这样才能成全我们的大事。”
冬生觉得老儒腐说的在理,又道:“先生,这次机会是彻底的失去了,不知二把头能不能再给次机会?”
老儒腐笑了道:“生哥,你咋就忘了我的绰号了呢?这知半年是乱喊乱叫的吗?”他那眍䁖而深邃的眼神露出狡黠的目光,那神态让人觉得不是阴险的狡诈,而是智慧深藏,似露不露得敏锐。他眨巴了两下薄而松弛的眼皮,诡谲地说:“生哥,机会是掌握在咱哥们的手中,说让它有它就有,说叫它来它就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干了?如果我说你敢不敢干?那是赌刚你,你必定要去。我说的愿意不愿意是随你自己的心思了。”老儒腐心肝眼子多,狡狯着呢,冬生着实鬼不过他,他说不赌刚冬生,实际用这种委婉的手段戳弄怂恿冬生上他的套子。这种说法有些言过其实,驴不喝水摁不河里去,这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笨拙比喻。用句贬词来形容那就是一丘之貉,一拍即合,谈不上谁怂恿谁,谁撺掇谁。
冬生见老儒腐说了半截子话,没把计策完全说出来,就问:“先生这次有什么计谋?咱们怎么干?”
“我已经揣摩好了,这次咱们不在大街上。”老儒腐不是故意卖关子,他两手捧起泥罐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把罐子递给了冬生,道:“在大街上人多眼杂,不相应被认识咱们的人看到张扬了出去,那咱们可就臭名远扬了。为了稳妥隐秘,咱们进他的窟宅,这样人不知鬼不觉,这法子不知行不行?不知生哥是怎么寻思的?”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你想给它争个理,横说竖说都能说出个理来。老儒腐的话冬生觉得确实有理,于是问老儒腐道:“先生,你看咱们什么时候下手合适……”老儒腐掐指算了算,说道:“上次二把头寿限没到,不该死,占主动,吉利在他那里,我们处于凶位,所以被人冲了,让他走脱了。这次我要好好地翻查黄历,寻他个黄道吉日,来个马到成功。”老儒腐说得很绝对,很有信心,十分的有把握,看来二把头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老儒腐和冬生正在筹谋着,疤根、强子等兄弟回来了。老儒腐见他们回来,兴奋地问:“你们这两天到哪去了?可急死我了,事情弄的怎样了?”
疤根和强子齐笑了,道:“这青岛港不大,飞来的怪鸟可不少,你道阿毛要跟咱们比什么?他出的这个节目你想都想不到,你猜,阿毛要比什么?他不是好听个京戏么?他就是要跟咱比唱京戏,可他比的不是谁唱得好,眼线传过话来说,如果比赛时唱完了,有人喊好就算输了,说不好就算赢了。当然了评委是对方找,你可以不择手段叫对方评委说好。生哥、先生你俩听明白了?阿毛之所以出这样一个节目来跟咱们比试,他手下的喽罗中肯定有这方面的绝招。眼线说了叫咱们好好准备,这可能是阿毛地打头戏,如果咱们头场比试输了对咱们不吉利。这不,我和强子众兄弟们一起跑了趟济南府,把过去我的一个兄弟请了回来,跟阿毛比试。他安顿好了他的老娘明日傍晚就到了。”
冬生和老儒腐听明白了,疤根和强子说的阿毛要比试唱京戏的事,但他俩不明白,疤根和强子为什么要到济南府去请那位兄弟的原因?
原来这位兄弟是宋朝水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