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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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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根、强子认为老儒腐说的有道理,也不多言,只跟了老儒腐往回走。走着走着两人突然不见了强子,疤根在黑影里往后张望,黑漆漆的,哪里来的强子?老儒腐催促疤根道:“别看了,可能找地方出恭去了,咱们先走吧,不能停留,遇上巡捕就麻烦了。”疤根只得跟着老儒腐回到了住处。

进了门来掌上灯,见冬生一人躺在炕上。冬生见他们回来了坐了起来问道:“你们……”他怀疑疤根、强子和老儒腐去杀账先生去了,但又没有问出口,似信非信,所以没再往下说下去。

老儒腐见冬生狐疑,便笑着道:“生哥,说了你也不相信,不相信就对了,我们去迟了,满合家子跑得无影无踪了。咱们鬼不过他,人家事先有了准备,只要咱们一有动静人家账先生就溜。”老儒腐在这里跟冬生说着,强子推门进来,身上多少的有些火油味,疤根猜得有些八九不离十,问道:“兄弟,你发火去啦?”

“咋啦,人都跑了还留着那贼窝干什么呀!”强子说话时那口吻很轻松,像是在路上踩死一只蚂蚁似的,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也不必担心有人责备他。

老儒腐听后对强子道:“你这一发火,可就给咱们以后报仇的事留下了麻烦,账先生做贼心虚,提防咱们报复这是规律。倘若你不去烧他,他对咱们的意图莫不清,咱们还能占些主动。他留个空房子在那里唱空城计,我看也不是一朝一日的事了。”

“先生是说账先生早就防备咱们了?”疤根似乎明白了今晚上账先生逃脱的原因,他有些领会老儒腐的话,现在才感觉到他跟强子没弄清账先生的情况,两人贸然闯进去实属太莽撞,他们几个人的心计不如账先生一个人得高明,事到如今只有听老儒腐的了,他对强子道:“兄弟,以后咱俩干这种事,一定要预先跟先生商量好了再干。”

强子心想:我的一家人都被这个狗日的王八蛋杀害了,我恨不得一刀剁了他,这事还商量什么?但他嘴上不想跟疤根、老儒腐争执,把话引到了冬生的身上,道:“生哥带着咱们去刺杀二把头也没见着提前和咱们商量!”

老儒腐笑了,道:“兄弟,说句实话,这次咱们的行动没提前告诉你俩刺杀二把头的真相,是我的注意,只想完事后再告诉你俩,说得早了怕你俩杀出乱子来。”

疤根听后只道是老儒腐说的对,心里忖量道:这事真的提前告诉了我俩,恐怕二把头的小洋楼早就成了一片瓦砾灰烬了,果真那样只可惜了芳芳这个好姑娘。那时候自己很可能心满意足,心情舒畅得庆祝自己报仇雪恨了,归其来的是冤杀了好人,放脱了真凶。自己在这里傻乎乎得庆祝,账先生在背地里指着脊梁骨嗤笑。他把对账先生的仇恨压到了心底,问老儒腐道:“先生,账先生现在匿藏起来了,咱们以后怎么办?”

疤根问的问题确实是个问题,老儒腐思忖了半晌才说:“过去咱们在暗处,账先生在明处,现在倒过来了,咱在明处,他在暗处,且叫咱们捞不着影子。账先生躲起来是因咱们的挤对才放弃了饭碗,我想他不会轻易罢休,轻而易举地放过我们。从今天起咱们要时刻预防账先生的黑枪。”

强子又犯了那股子傻劲,道:“怕他个球,咱们都只身单影,趴下起来没累赘……”

老儒腐打断强子的话,接茬开玩笑道:“老弟,你没累赘?我可有哇,我的后院里可有一位后宫啊!”说完逗的冬生他们都笑了起来。刚才去杀人的心情必然紧张,他们忘记了饥饿,这会心情放松了才想起了吃饭,各人抓着桌子上的火烧啃了起来……

几日后,阿毛终于派喽罗告知疤根,要在四川人开的“长江源茶馆”进行吃茶讲理。冬生、老儒腐、疤根、强子带了疤根、强子聘请来的怀揣绝技的工友,一干人赴约来到了长江源茶馆。

阿毛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了,这家伙心眼多,他知道自己没有快枪,跟生哥来硬的定是吃亏,闹不好连小命也丢了。他要跟生哥比软的,来个以柔克刚。用他的话说,来文的,不动武,动武非君子。

阿毛还是那身霸气,他坐在八仙桌得上首,也就是首席的位置。八仙桌的当央插了一把大号的匕首。他带来的十几个喽罗都在小肚子的裤腰上别着双斧子、双菜刀,很威武地站在他的左右。让人一看就知是小庙里的神,充本事耍威风,痞子结成的帮,看上去凶狠,实则没有真功夫,打斗起来三个打不过一个土匪。

疤根、强子、老儒腐等兄弟簇拥着生哥进了长江源茶馆,别看阿毛先到,像小孩子过家家先占了首坐,一副耀武扬威得高傲霸气,能摆多大谱就摆多大谱。用他的话说:势力这东西像驴几巴,能支盛就支盛,能显摆就显摆。大街上的驴圣支盛了谁个不看?大姑娘小媳妇都偷眼看哩!可这世上蔫了的东西就没人理会了。这是阿毛的人生哲理,这种哲理也很附和一些人的心理;苍头屁大的一些个不起眼的小事,总有些人想显摆一下子自己的能耐,而像驴圣那样支盛一下子引起人们的注意。不过这都是势利小人所为,这些势力小人自以为在人们的眼里争了面子,其不知他们没发觉,这种人也不会发觉,他们的所作所为,严重的玷污了善良人们的心灵环境。对这些不知羞耻的无知小人,人们只能对他们得丑恶嘴脸嗤之以鼻。

阿毛见冬生等人进来,他坐在那里不想起身。在这青岛港上虽说有大把头、二把头是黑道上的强硬人物,算得上是第一把交椅,可眼时还奈何不了他阿毛,他好歹在这青岛港上自觉敢与大把头、二把头平起平坐。使他想不到的是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个山野村夫,也不知他在哪里修炼成道豪,跑到青岛港上来跟他争地盘抢饭碗,虎视眈眈地瞅着青岛港上的那把黑交椅。

阿毛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曾经带着乞丐去攻打总督府衙门,德国人也没把他怎么样?曾经打败要“拳打东北三省,脚踢长江黄河。”得狂妄的俄罗斯大力士,这么个有本事有能耐的人,来跟他争这口吃起来不容易的饭碗,着实让阿毛有些恼火。你有一身的本事,哪里弄不口吃的,非得来抢我阿毛的?这不能不使他恼羞成怒,大发脾气。然而脾气过后又不得不认输,谁让自己没有本事来?人家生哥盒子炮都有了,那家伙一打就是二十响,能顶一挺马克沁机关枪。自己连德国人淘汰的单打一手枪都没混上支,这使他万分沮丧。

前些日子与那日本商人谈购买手枪的事,谁知那可恶的日本商人拿了高额的订金后没了踪影。阿毛知道日本商人得狡诈,期限一到那个日本商人没有露头,他便不再抱什么希望,只得硬着头皮来跟生哥他们比软功夫,他想用这种方法把生哥他们比输了,等有了机会弄了快枪再与生哥来硬的。

冬生进茶馆来后抱拳向阿毛施了一礼,阿毛不情愿地站起来也抱拳还了一礼,然后又坐下了。冬生、疤根、强子、老儒腐等人再看这茶馆里,好么,阿毛已令茶馆老板把茶厅内的所有桌凳都清理了出去,只留了一桌一凳,那凳子还在他的屁股底下,桌子还放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没给生哥留席位。用黑道上的话说,用这种方法杀杀对方的锐气。

强子见状心想:这哪里是比功夫?纯粹是挑衅滋事。他一时性起,飞起一脚就将那桌子踢起,顺着阿毛的脖颈就翻在了阿毛的背后。强子的这一招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所料未及,那动作之快令在场的人吃了一惊,慌乱中阿毛的人都惊慌失措地从腰中把斧子、菜刀拔了出来。

疤根笑道:“哥们,都什么年代了还弄这些斧子菜刀的家把什?这东西不是爷们拿的,是家中的娘们拿来切菜,劈木头做饭用的。男子汉拿了这东西出来打天下让人看了寒碜。”说着他大吼一声:“都他妈的给我扔掉。”

有几个知道生哥、疤根、强子底细的喽罗,知道阿毛这帮子人根本就弄不过他们,乖乖地把斧子、菜刀放到了地上。

有个可能是阿毛新近才招来的,不知帮会之间争斗的潮流深浅,非但没放下,还把菜刀举过了头顶,拉开了架势,看样子要跟疤根舞一舞。强子一看火刺刺地拔出了手枪,对着他的脑门子,道:“这位小哥,看样子是新来乍到?海猫子扎猛不知潮流,不知你强大爷是谁?告诉你,你要记住了,马王爷三只眼,不是看你新来乍到,过了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那小哥也是刚入道,不懂什么规矩,哪里见得这世面,见疤根、强子对付他的那些老哥们像是两个说相声的,他的那些老哥们都听得心服口服,乖乖地缴了械,就连他的主子阿毛也坐在那里瓷白眼干生气。他左右看看这场面,心想:就凭着我这两下子多亏没妄动,动过了头,今天我的小命就没了,看起来这个强大爷手下还是留情的,没拿着我开涮,来个杀一儆百。那小喽罗寻思到这里,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把菜刀轻轻地放在地上,灰溜溜地往后退去。

老儒腐见疤根、强子把阿毛的那帮子喽罗唬得服帖了,把幡幌和褡裢递给身后的一个兄弟,走到阿毛的跟前对阿毛道:“哥们,抬抬腚吧。”说着那右手掌随着话音上下起伏了两下。

阿毛对算命看相的历来很迷信,他对老儒腐很熟悉,这道不是说阿毛去找老儒腐算过命,看过相。而是阿毛常见着老儒腐举着个幡幌在大街上招揽生意,不知是这位算命先生雇了些拉驴的托儿还是他的卦术好,围着的人挺多,买卖挺兴隆。阿毛多次想请这位相术大师给自己相相,算算,终因考虑到自己站在这黑道的风口浪尖上,到头来没有什么好下场而打消了念头。今天他坐在茶馆里见老儒腐随着生哥、疤根、强子进了茶馆,他觉着有些纳闷,心里在嘀咕:本是来比试,怎么,把大街上算命看相的也弄了来?不是充人数?搞滥竽充数来唬我吧?可他转而又一想,不对,生哥这种人与别的拉山头立帮派的人不同;他不会轻易地去结交那些无名鼠辈来展示自己的势力,他跟这个看相算命的老儒腐知半年拧到一块儿,必定有个中的原因;该不会是朱洪武遇上了刘伯温吧?那个牛鼻子老道也会算算相相,求求神,驱驱鬼,跟眼前的这位老儒腐知半年差不多。既然生哥都瞧得起他重视他,把他请来,我也不能怠慢了他,吃他的亏。

阿毛忙站起来,把凳子让了出来站到了一旁。老儒腐见阿毛没了以往的蛮横劲,心里寻思道:有戏,看起来今天把他降服了有把握,原来这个家伙也怕死啊!老儒腐要施展一下自己得威力。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指派命令别人,他指着阿毛的那些个喽罗,道:“还不快给我把桌子凳子摆布好了。”

那十几个喽罗哪里敢不听,有两个抢上前来把方桌扶正了,一个搬了凳子站在老儒腐的身边等待他的吩咐,老儒腐道:“放正了,给我边上站着去。”然后他坐到了方桌的后面。

发号施令的感觉他觉着挺爽,他像县太爷坐堂一样,把桌子轻轻地一拍,说道:“今日是毛哥,生哥两帮子兄弟在长江源茶馆里比一高低,比输了的就自行撤出青岛港去,当然了输方可以臣服。”他停下来,看看阿毛的脸色,又看看生哥,叫茶馆的老板道:“掌柜的,掌柜的哪去了?怎么不上茶呀,不上茶还算什么吃茶讲理?”

老儒腐在这里叫着,哪里还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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