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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却被困住,你的生活只剩下屈辱,后悔了,是吗?想舍了,是吗?
休想——
我掀翻了桌案,那个和他所用一模一样、天下仅存两个的桌案。
“我是那么的爱你啊。” 抚摸着断裂的桌案一角亲手刻上的字,我喃喃道。
对他的眷恋痴狂每每连自己都感到害怕。
“不要离开我,否则……”
是否爱与恨真的只有一线之隔?爱他,可是有些时候又好恨他,恨他总是那样轻易地撕裂我的心。
怪不得人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多少年来,不管是只能望着他背影的从前,还是似乎拥有他的如今,想伤害他的心从未断绝,就和想亲吻他一样的强烈。
别逼我啊,清。
你可知,我要这至高无上的权力除了得到你的注目之外,还有更险恶的用心。
“阿爹——”怯怯的娇柔嗓音,小鹿一样清澈纯净的眼睛,莲,你的儿子还真象那个时候的你。
可惜后来你变了,我知道那源于心碎。撕碎你心的有我,还有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你后来都不哭了呢。
你不知道,当他用怪异的眼神看我:“公主爱哭?王爷说笑了,公主温柔贤德,风度最佳,怎会爱哭?再说,臣也不会让她哭。”
不,也许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多么的惊诧。
“璇儿,”我尽可能地展现温和笑容:“过来。”
他怕我,尤其是清不在的时候,果然,他一看到只有我就露出那种快要哭了的表情,惊惶四顾:“阿爹——”
“璇儿,我们一起把阿爹找回来好不好?”
他当然会回来,只要知道最心爱的儿子进了宫,不管他在哪里都会回来。谁叫他一直以为下那“缠绵”之毒的是我,哈,笑话,若要这个孩子死,我岂会容他生出来?
留下他决不是一时心软,而是我要留下一个证据,一个他的妻子背叛他的证据,那么即使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也无法怪罪我的狠心,只会想到我为他所做的牺牲。
不过,奇怪,下毒的到底是谁呢?
宗潭?不会,一来“缠绵”乃皇帝御用之物,这些年纵然有些扩散,也不会流到南越去。二来宗氏王朝最重血脉,他这些年一心一意想把着孩子要回去,又怎会杀他?
几位皇兄?没有道理的,一旦败露岂不是公然开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而且璇儿的身世的真相对他们来讲可是大大的有用,若其得知,必定会揭出来把叶家从我的战线分离,断不会替我湮灭证据。
呵,想来想去还是我最有理由杀他,以消弭他母亲带来麻烦。
“启禀皇上,”福公公小心跨进宫门远远奏道:“今日是范太辅出殡的日子,您看——”
范太辅,我抚了抚额头,差点忘了。
“朕去,一切照旧。”我起身,看了看缩在一边眩然欲泣的男孩儿:“再加三层护卫。”
叶荐清疼儿子疼到骨头里,天下谁人不知?他在我手里更不能出一点点纰漏。
“皇舅舅——”
一只小手拉住我的衣袖,我惊讶回头,以前当着清我想做出一些亲近姿态他却从未领过情,算起来这还是他四年来第一次主动唤我。
“皇……舅舅答应带璇儿一起去找阿爹的……”
他拉着我衣袖的动作充满惶恐和祈求,我闭上眼,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拉住我。
皇兄,你答应来看莲儿的……
为什么,是莲儿做错了什么吗……
不记得当时怎样回答她的,只记得她受伤的眼神和随后滚滚而下的泪,很烦,那时候我烦透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恨不得永远看不见她。可是有一天她不再可怜巴巴,却成了我最头疼的人。
放肆和放荡是我仅能给她的评价,而我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在善后,把她的过错推给某个倒霉的宫女,小心维持她端庄贤淑的名誉。
“公主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兄,这还是你教我的,你一直鼓励我做个真正的公主,小妹怎能让皇兄失望?何况出嫁从夫,你的妹夫都没说话呢,皇兄不嫌管得太宽了?”
她的笑容越来越艳丽,无辜的眼神如依然纯净如稚童,让我想起初见时娇怯温软的妹妹,毫无原则感激我崇拜我的妹妹。那个面对我的冷漠厌恶毫无招架之力的小姑娘,终于伸开爪牙,居然就抓痛了我。
“皇兄不想让他知道你为他选的妻子是个这样的人吧?”
明白了这个,她越来越大胆,似乎以挑战我的极限为乐,而我却渐感吃力。
叶家尤其是叶朝宗这一支人丁不旺,对于我主动提出不妨为荐清纳两房妾室的建议,叶朝宗感激涕零,却被清断然拒绝。
“王爷辱我,还是辱公主?此话休再提起!”
说完甩袖而去,把我当成惘顾妹妹幸福、刻意讨好的小人,而这件事成了莲讽刺笑话我的最佳话题。
“有个能干的皇兄真好,”她吃吃笑着对我说话的样子那样娇媚:“听说你妹夫快回来了,不知道这次皇兄打算让他呆几天?三天?五天?真可惜,好容易盼回来的……”
你妹夫,婚后她在我面前称呼自己的丈夫就是这三个字,每次说完都一副快意且轻鄙的神情,似乎抓到我什么了不得的短处。
我没有问她知道些什么?怎么会知道?那样无异于承认,也无意探询她恨我的理由,因为没必要,为这种愚蠢的女人多费一点心思都是浪费。
不就是闭嘴吗?与其让容忍和退避助长她的气焰不如让她知道生存的道理。
只是奇怪,这样一个功绩、才情、容貌、气度无一不惊世骇俗,人人称羡的夫君,她竟然没有爱上。何况,他对她很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
除了誓言不纳妾外,他对她爱护、尊重、宽容,从未给她吃过一次冷眼和闭门羹,更从未有过一句重话,就连她用的香粉是他最讨厌的味道也没有如我料想一般嫌恶地皱眉,或者干脆拂袖而去。
妻子,是因为这两个字吗?因为她是女人,就能如此轻易地得到我梦里也求不来的温情和关爱,尽管她根本不懂他。
女人,原来他的要求这样简单,却偏偏是我无论如何努力也做不到的。
我的心日日被这一事实啃咬着,疼得无法忍受了就找理由派他离京,然后啃咬的便换成了思念,直到他回来,一瞬间的喜悦后再重复同样的轮回。可笑的是他从不知道我的挣扎痛苦,反而感激我总是为他争取驰骋沙场的机会。
“他对你不好吗?当他的妻子不好吗?” 那天,当她再一次拿我最在意的人取乐,我问。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觉得恶心,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那天……”她鄙夷且厌恶地一挥手帕,似乎想也不愿意想:
那天?自他们婚后我见他的机会都很少,也不曾更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唯一的那次放纵又恰好被她看到的就只有……我心一跳,是了,就是那天,原来新婚之夜她没有睡着。
“好恶心!一想到你对别人的丈夫抱着那种心态就觉得好恶心。”她不停地挥手帕,赶苍蝇一样。
“恶心?” 我凉凉地笑:“亲爱的皇妹,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恶心。”居然用这种字眼形容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可原谅!
“你、你要做什么?”
只是把面具撕掉而已,这样就吓到了?看她退到不能退,靠着窗棂的身子涩涩发抖,我冷笑:“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一掌击碎窗棂——她所倚靠的支撑,凄厉的尖叫声引来对面仆人的关注。
“来人哪——”我在她跌落的瞬间抓住她的脚踝。
可惜这里是座落在湖中央的独栋离宫,侍卫和随从早被摒退,想过来还要一会儿功夫。
“皇兄,皇兄——”
头朝下吊着,被临湖的风吹得晃晃悠悠,若是过去的她恐怕早已昏去,可见我的妹妹的确有勇气多了,但是金丝雀想要成为苍鹰这还远远不够。
“别哭,莲儿,”我把她拉上来一点,俯下身,用最轻柔的声音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和你春风一度的男人在哪儿吗?好好看看这湖,我聪明乖巧的妹妹,算算要多少才能填平它。”
“不——”她信以为真,抖得牙齿咯咯作响,拼命摇头:“我没有……没和他们怎么样……”
“哦?那可真冤,不如皇兄帮你,先洗个鸳鸯浴如何?”
我做势一松,“啊啊——”她凄厉地叫。
我一笑又抓紧,她开始哭,涕泪横流。
“我要……告诉母亲……告诉父皇……告、告诉他……如果知道你那可耻的肮脏欲念,他会、会……”
“厌恶、鄙视、老死不相往来,”我哼笑一声:“还能怎样?我手握大权,我是皇子,他能拿我如何?所以,去说吧,告诉所有的人,正好给我一个理由把你赶走,毕竟一个败德又发疯的女人再也不配公主的称号,更加不配当我天朝战神的妻子,她只会被关进一个地方,你去过的,记得吗?我的好妹妹,一个被称为秋凉苑的地方。”
宫廷女眷,当然不能混同民间妇人,即使犯了错也有高贵的思过之所,那便是寂寥宫秋凉苑。说是思过,实则幽闭,据说进入那里的女人从来没有出来过,除非是死。
而小时候莲曾误入那里,差点被某个发了疯的女人杀掉后,那个地方就成了她不能提起的禁忌。
“你你你……”果然,听到那三个字,她双目翻白,身子一挺。
哼,没那么便宜,我伸指按住她涌泉穴,不让她厥过去,俯身在她耳边清晰地道:“只要闭上嘴,皇兄保你什么事都没有,闭嘴,懂吗?”
不管她懂没懂,我松手,窈窕丽影笔直跌进湖里,溅起的水声淹没了恐怖的呼喊。
“公主——啊——王爷!”
侍卫们冲进来的瞬间,正好看到我飞身跳了下去。
“莲!”
冰冷的水里我托起僵硬的身体,猛拍她的脸,她哇哇吐了几口水,幽幽转醒。
“皇兄……”她恍惚唤:“皇兄……”呆滞而迷懵的眼里只有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对我全心信赖敬慕的小妹。
“没事了,莲,没事了。”我想把她放下却反被惊吓地抱紧。
“皇兄——皇兄——” 她的眼神混乱而惊悸,想起了一切,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弹,任眼泪再次烫着我的胸膛。
旁人都被我们兄妹情深感动,却不知她恨我,我也恨她。
她恨我,能倚靠的却只有我,我恨她,却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到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
那天之后,她大病了一场,这场病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三个月,持续到她的丈夫回来又走了。
而这一次并非打仗,是随同父皇出访南越。
来自北方的威胁让天朝不得不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寻求同南越建立更加稳固的关系。这次父皇带上太子,却留下大皇子监国,四皇子做为辅助。
旨意一下,大皇兄一派立时情绪高涨,似乎储君之位已经手到擒来,四皇兄却不动声色地瞄上了太子的刑部。
太子一派成了昨日黄花,彻底的沉寂了。墙倒众人推,玩儿政治的人,本就现实,何况是攸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幕僚们的观望和暗地倒戈让澜这些日子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似乎意识到再怎么努力也挽不回什么,那天晚上他突然找我喝酒。
起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但是随着整坛的酒下去,话渐渐多起来。
“太子,谁见过比我更窝囊的太子?因为知道不是他属意的人选,从我坐上这个位置就一直拼命讨他的欢心,将近十四年,我讨得累死了,但是有人比我更累。皇弟可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