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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穷苦人家,否则也没有换亲的道理。文芳既入秦家,那文杰的亲事,怕就要有变动。
听曹颙问及这个,魏仁面露苦色,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叫人羞愧”还是我无能,才使得侄儿受了委屈”
曹颙闻言。面上带了冷冽,望向魏仁的目光也带了怒意:“秦家毁婚?那怎么还让侄女下嫁?”
魏仁印象中,曹颙还是少年时那个儒雅公子。见他变脸,不由怔住。
曹颙不能不恼,前些年孩子们的垂屈就不计较了,那年他去江宁,可是对魏仁提点过,不能再委屈这几个孩子。若不是当年魏家老太太、老了,不让,曹颙当年就会将几个孩年带回京。
这对女孩儿来说,出嫁又是人生大事。嫁错了人家,一辈子就毁了。秦家现下既是失了诚信,悔婚慢待侄儿,又怎么能善待侄女?
魏仁满脸通红,道:“秦值升了知州,府台太太要结亲,,因魏秦两家亲事。没有下定,秦家就另结了亲事……老太君与我本不同意与秦家再议亲,可是我们姑奶奶亲自到老太太跟前求下的。侄女与秦家外甥,也是打小一块儿长大。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年岁也相当。”
秦值既然步步高升,魏家却呈衰落之态,已经是门不当户不对。原本的亲上加亲,成了魏家高攀。
秦家另攀高枝,固然令人不耻,却也是世之常情。
曹颙对秦值的那点儿好印象,尽数化作厌恶,皱眉道:“文杰是个有主意的,他怎么说?”
数年前上文杰还小小时,便打算要效仿父亲经商,赚钱养活弟妹;还想要南下广州寻父。身为长子,那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
没想到,数年后,他还是以科举晋身。
魏仁长吁了口气,道:“文杰是个懂事的,文芳的嫁妆,都是他亲自张罗。这孩子,也要强。原本功课不显,使劲用功却是成绩平平。自打晓得亲事有变后,就一门心思苦读,硬是考了个举人回来。老太太生前问过他,怨不怨。他说,不怨。反而高兴。文芳性子绵,去姑姑家做媳妇,比去旁人家好。他考功名,不是为自己个儿,是为了弟弟妹妹往后做亲时,不再生波澜。”
说到最后,他已是红了眼圈:“这样好的孩子,却逼着他与家族离心。是我这做伯父的无德,我对不起老五。他们兄弟想来北上,族人亲戚都让我拦着,想着他们都是举人,@文·人·书·屋@往后有了前程能拉扯大家伙儿一把。我却没脸硬拦着,我晓得曹爷同我们老五交情好,少不得这几个侄儿侄女往后就托付给曹爷。”
曹颙听了,心里也觉得堵得慌。半响方道:“他们就是我的亲侄儿……只要有我在,总不会委屈了他们……”
兰院,上房。
高太君拉着文蔷的手,对李氏道:“瞧瞧这模样,跟画上的人似的。比五儿、香玉还俊。”
李氏笑道:“老太太喜欢,咱们就留姑娘住下,就搁在老太太院子里。”
“我是巴不得,倒是怕闷出了姐儿……”高太君说着,转头对坐在凳子上的桂姨娘道:“难为你小将孩子们照看得好。哥儿们懂事。姐儿也端庄,”
她已听李氏提过这几个孩子的身世。晓得他们失了父母,跟着祖父母生活,打小由眼前这位二房姨娘照看。心中也就多了几分怜惜。
桂妖娘起身道:“当不得老太君的夸,不过是尽婢子本份,今日既投奔了来,往后少爷与姑娘,还要求着老太君与太夫人多疼些……”
她这一站起答话,文杰、文志、文蔷兄妹也跟着站起。
兄妹几人对桂姨娘的敬重,无需言表。
李氏早先还对魏信将儿女托付给婢子出身的妾室照看心有微词,现下见了桂姨娘。终于明白魏信信赖此女的缘故。
虽没有紫晶长得好,可这说话行事却有紫的的影子,是个稳当人。
见大家都起身,她忙对桂姨娘道:“快坐下说话,养恩大于生恩,你尽心拉扯他们一场,总会有你的福报!”
天佑坐在文杰、文志兄弟下首陪客,目光没有望向高太君身边的小小美人文蔷,而是望了桂姨娘好几眼。
李氏问了文杰、文志的功课,听说他们两个都中举,少不得又夸了一遭。天佑想到自己身上,神情讪讪。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陪坐。
初瑜这边,已经使人预备了表礼。而后使人请天慧、长生、妞妞过来。与客人们相见。恒生与左住兄弟还没回来,暂时不得见。
听天佑称呼妞妞为“姑姑”,文杰、文志少不得要行了晚辈礼。
妞妞平素在府中。向来都是长一辈的,如今虽见了外姓男。倒是也不觉什么。文杰、文志两个见她年幼。多少带了几分尴尬。
他们兄弟两个年岁大些,不好在内宅久留,与众人见过,便随着天佑去了前院。
看到美貌可人的文蔷,妞妞、天慧都很喜欢;就连长生,也有些移不开眼。
妞妞听说要留客,就请文蔷于自己同住,几个小姑娘唧唧咋咋,不一会儿便熟捻了……
曹府的小十二钗都露面,嘎嘎,得空编个群芳谱。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知足者
对于魏家三兄妹中,初瑜最看重的。不是小美人文蔷。而是小举人文杰。
晚上安置时,她便不吝言辞地夸起文杰来:“爷,文杰这孩子不错,感恩知礼不说,待兄妹也友爱小大人似的,有点像爷少年时的模样。”
曹颙也比较喜欢文杰,以并不聪慧的资质能得中举人,若没有用心苦读,不会有此成就。
以他的年岁,心智如此坚忍,实是不易。
不管是出仕,还是习经营之道。只耍他拿出这份韧性,总会有出头之日。
“魏五小时候,可是富贵娇儿。哪里吃过半点苦。这几个孩子,却是寄人篱下,受了不少苦楚,不过也好,梅花香自苦寒来,瞧着他们的样子。往后都错不了曹颙想起失踪数年的魏信,还是不愿相信他已故去,情绪有些低沉。
少年时最恶读书的魏信,要是知道自己长子中了举人,不知还会不会骂书呆无用。
初瑜没有察觉到曹颙不快。带了几分兴奋说道;“文杰人才好,年岁也相当,只是不在旗。不过这也没什么,使人补上就是。”
“咦?”曹颙听着有些不对劲。道:“年岁相当?”
“爷,妹平十四了”。初瑜说道:“榕院两位姨娘,年初就提及此事。五妹妹都出阁了,妹平只比五儿小半年。她又是免选的,咱们不替她张罗,谁替她张罗。老太太原是看好大姑奶奶家的礼儿哥的。只是因差着辈分,才没有提及。可是我觉得礼儿哥心气高,孙家父子如今又在内务府当差,说不定会挑妹平的门第。”初瑜说道。
妞妞名义上称呼曹颙夫妇为兄嫂。可实际上曹颙与初瑜也是将她当女儿养的。想着与妞妞同岁的五儿已经入宫,自己的妻子也是虚岁十五就嫁给自己为妻,年龄小的话就咽下。只道:“你说的对,孙礼不行。不说那一大家子人乱糟糟,就说以孙礼的聪慧,即便今科不第,下一科也是跑不了的。少年进士,正是春风得意。还不知会走到哪一步。若是大了,像他父亲那样好色,岂不是坑了妞妞。”
听丈夫这样说。初瑜倒是不好接话,要不然倒像是她挑是非,贬低外侄,便道:“当不至于,这些年瞧他,是个懂事的。”
“当年他父亲年少时,也是少年得意,人见人赞的,还不是到了现下这个境地。他是长子嫡孙,少时又经历波折,性子过于锋锐,终是失了仁厚。”曹颙叹了口气,道:“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还得再看几年。”
搁在后世看,孙礼就是有些心理障碍。毕竟父母决裂时,他已经十来岁,正是心情养成之时。
曹颙早已发现这个外甥有些不妥当,每次见他也旁敲侧击地出言开解,可是效果不大。
孙礼不仅对孙家有怨,对曹家诸人也疏离,这两年更是以读书为借口,鲜少随母亲回曹家。
这也算是叛逆期吧,曹颙这边只能劝曹颖几遭,叫她留心这个儿子。多加慈爱,克化他心中郁结。
“百善孝为先,礼儿哥性子虽有些孤拐。可待大姑奶奶却是纯孝。总错不到哪儿去。”初瑜道。
曹颙听了,倒是没有反对这一点。孙礼是孝顺母亲不假,可对其父的怨恨也是不容置疑。要不是有礼教伦常束着,怕是早已不认那个父亲。
。
虽说以孙珏过去的行为,孙礼的怨恨也情有可原,可男儿心胸,还是郎阔些好。孙珏当年,就是心胸不足,一步一步走到死胡同。
想到这里,曹颙不由皱眉。
不管文杰现下表现如何温润,实际上他打小的境遇还不如孙礼。
孙礼有怨,文杰无怨么?
“别着急,先看个一年半载再说。要是文杰性子真好,就让两个孩子多见见,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曹颙想了想,道。
曹家虽在旗,可是平素行的却是汉人礼法。
初瑜本担心丈夫会因辈分问题。反对此事,才历数文杰的好处。没想到丈夫并无反对之意,她自是心满意足。
至于时间长短,她却不甚在意。
曹颙早就说过,自己这些孩子。不能成亲太早,要十八岁才能成亲”
魏家众人,被留了三日。
因桂姨娘想要早日布置新宅,所从三日后就带着文杰兄妹离开曹家。去了新宅。
那边宅院里,早已由曹颙安排人。收拾一新。这几日,魏仁就住在那边。
曹颙每日要去衙门当差,时间不便宜,便将魏家之事交代给天佑。
因天佑已经是生员,旗学那边。每天只去半天即可,所以正得空。天佑向父亲借了张义,带了几个下人。帮魏家兄妹迁居落户。
魏家兄妹的户籍,就从江宁,落户河北府。
因有房产铺面,即便没有打着曹家的旗号,办起来也是利索。
因随着文杰他们进京的下人,只有两房下人与两个丫鬟,所以天佑又使人牙子带人过魏宅,请桂姨娘做主,挑了两房下人,四个小丫头。
他虽只有十三,却已经是挺拔之资,脱去孩童的青涩,多了几分少年英气。加上这些年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不带骄奢之风,与人相处温文有礼。
正如初瑜看上文杰一般,桂姨娘也对天佑喜欢得不行。
可是她也晓得,两家身份天差的别。即便曹府照拂,也不宜生出妄念。只能叹息一声。
倒是恒生,陪着哥哥往魏家走了一遭,与文志志趣相投,一见如故。
这也不怪他,曹家子弟与亲戚家的表兄弟中,喜欢舞刀弄枪的,只有他一咋。现下来了个同样爱武的文志,如何能不投缘?
听说文志已经中了武举,就要准备参加武会试,而后就求武官出仕,恒生也心里跟着痒痒。他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做侍卫。
知道祖父做过侍卫,父亲也做过侍卫,恒生便也一心等着自己长大。想要补侍卫。
若是能有选择,他恨不得现下就辞了伴读,进侍卫处。
可他年纪太侍卫处也不是想进就进的,便只能等着。
还好弘历阿哥看出他的念想,已是应承下,以后帮他补侍卫。
弘历今年已经十四,等到十六,就能不再去上书房,自然也就再需要伴读。给身边伴读安排个前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转眼,到了七月初一,曹颙生日。
因不是整寿,曹府也没怎么操办。不过是置下几桌酒菜,招待前来贺寿的亲朋故旧。
平亲王夫妇与塞什图夫妇都到了,在宴会过后,讷尔苏私下叫了曹颙。姐夫与小舅子之间来了次恳谈。
去年选秀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