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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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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杰大爷,您二位快请,老爷知道您二爷来了,定是欢喜”张义轻飘飘地看了那门吏一眼,也不着急发作,笑着给曹颂与魏文杰引路。

那门吏心惊胆颤地看着众人的背影,哭丧着脸,只恨自己多是平白得罪了人,使劲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曹颂心里惦记着哥哥嫂子,一路走着,嘴里也没闲下,只问地方官有没有扎刺儿的,总督府里旧人用着顺不顺手,跟着来的那些个幕僚、书吏有没有糊弄差事的。

张义一一应了,心里却暗暗称奇,没想到向来粗心大意的二老爷,如今说起衙门里的事来头头是道。

将到花墙跟前,张义才想起还没给曹颂道喜,忙道:“小的糊涂了,还没给二老爷道谢小的恭喜二老爷双喜临门,青云直上,早得麟儿。”

曹颂横了他一眼,道:“爷还纳罕,你小子怎么懂事一回,没有讨赏,原来在这里等着爷。”话虽是嗔怪,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从怀里掏出锭银子,扔到张义怀里。

张义笑着谢了赏,引曹颂直接过了花墙。对门口的小厮道:“还愣着做甚,过去禀告老爷,二老爷与魏家杰大爷来了”

曹颂见状,放缓脚步,道:“是不是大哥正忙?要是大哥忙,待会儿再见也是一样。”

张义道:“后日总督府升衙,这两日直隶各地轮班的文武官员都到了保定府。现下老爷在官邸里接见的,是直隶巡道常德寿,约摸进去两盏茶的功夫,也不知见完没有。”

曹颂闻言,有些迟疑,哥哥虽是总督,可有公务在,自己也不好就横冲直撞了去。

正犹豫,官邸正门已经出来两人,前面一人,看补服品级,应是张义方才提过的巡道;前面穿着石青色补服的,正是曹颙。

曹颂见状,不由一愣,寻思这道台什么身份,竟让哥导亲自送出来。

别说是他,连常德寿心中也没底,不明白曹颙如此礼遇的原因。

他才得了旨意,升为江西布政使司布政使,今日过来同曹颙辞行,明日就要启程回京陛见。

他带了惶恐,转过身来,刚要请曹颙留步,就听曹颙开口道:“二弟!”

而后就听不远处有人应答一声。

常德寿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高壮的汉子大踏步地走到近前,三十来岁年纪,穿着宝蓝色皮袄,胡子拉碴,满面风尘。

他心中一动,想起前几日看邸报时,江南官场新委了几位文武大员之事。

并不难猜,新任江宁总兵曹颂的“颂”与眼前这位直隶总督的“颙”字都从的是“页”部小想来不是同祖的堂兄弟,也是从堂兄弟。

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对他介绍道:“常大人,这是舍弟曹颂。就要往江宁任总兵一职。”随即,对曹颂道:“二弟,这是江西布政使常德寿常大人,都在江南,往后还要多亲近。”

江西属两江总督辖下,两江总督衙署在江宁,两人往后少不得见面的机会,曹颙才有此一说。

曹颂见哥哥给自己介绍江南同僚,收敛神色,客客气气地与之见礼。

常德寿只觉得受宠若惊,忙行了卑下之礼。虽说文武官员不相互统属,可总兵是正二品,布政使只是从二品。

曹颙本不是为送客出来的,给曹颂与常德寿见过后,便吩咐张义送常德寿出去。

待常德寿走后,魏文杰方上前,给曹颙见礼。

曹颙打量他两眼,见他老成许多,欣慰地点点头,道:“既是来了,就在这边住下,等后日散班,再随你叔叔回去。”

魏文杰迟疑了一下,道:“侄儿谢过世叔好意,只是侄儿这次是随族叔过来,不好单独行事,还是住在外头便宜。”

曹颂想想也是,便道:“在外头住也罢。你那族叔,与我算半个同乡,早年也见过。等会儿还

在这留饭再走。

魏文杰老实应了,怕耽搁他们兄弟说话,说着想要去见天佑。跟着小厮去寻人了。

曹颙同曹颂兄弟,这才转身进屋里叙话。

“不是说南下的日子就是这两日么,你怎么还得空过来?”曹颙问道。

曹颂“嘿嘿”两声,道:“启程正日是前日,不听大哥嘱咐两句,我心里没底,便将随从行李都托付给李卫,先行一步”李卫也想要过来,可是官身不便,还专程叫我给大哥问好。”

要是其他季节,两天行三百里不算行么,可现下是隆冬季节。道路上还有积雪。

曹颙感动中带了几分恼小道:“胡闹!这样的天气,岂能跑马?江宁离保定又不算远,往后多来信就是。”

曹颂赔笑道:“大哥放心,弟弟都三十来岁的的人,也不是毛头小小子。早在出发前,就使人掌了印花马掌,不怕雪滑。”

兄弟齐聚,曹颙又不愿太扫兴,见他心里有底,也就不再罗嗦,只是问起他得官前后的情形。关于陛见的情景,也仔细问了。

听说他交接差事时,给侍卫处与吏部都送了礼金,曹颙道:“即是打点的地方多,你手上的银子还够使不够使?要是短了银子就说话,我同你嫂子这里还算宽裕。”

“尽够使呢,今年庄子里的收成送的早,刚好赶上。大伯娘又当我是孩子,生怕我到外头被旁人教唆坏了,私下里给了我三千两银子,说我要是敢学旁人贪墨,丢了曹家的脸,就不认我这个侄儿!”曹颂笑着说道。

这些话,曹颙早在出京前便同他说过,眼下便不再多说,只从程文绎那里听来的总镇私弊,同曹颂说了几句。

听说直隶总镇,八旗兵缺员超过三成。绿营缺员超过两成半,曹颂瞪大眼睛,道:“怎么缺这些个?早听说,文官吃火耗、武官喝兵血”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方?”

曹颙道:“私弊不止这些,好男不当兵。八旗兵是军户,抽丁为兵。尚且兵额不足;绿营兵是招募而来,除了活不下去的百姓,谁肯入伍?就算剩下那七成半,老弱又占了两、三成,不过是凑数。真正能算是兵士的,有五成就不错了。”

曹颂听了,疑惑道:“朝廷每年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是养兵的,还是养贪官与兵痞的?绿营既疲弱成这样。怎么朝廷还没有半点反应?”随即他想到哥哥的差事,道:“对了,大哥的差事”练兵,”是不是地方绿营要大动?”

说到最后他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满是兴奋:“如此,我是不是也能在江宁捯饬捯饬?”

曹颙摆摆手,道:“不可。直隶有禁旅八旗,绿营人数远远弱于八旗兵。即便动动绿营。也不会影响地方安定;江南不同。虽有驻防八旗,可震慑地方安定的还是绿营兵,没有皇命,不可妄动。”

曹颂听了,愤愤道:“那弟弟下去,就只能与那些黑心肠的家伙同流合污?”

“徐徐图之,勿争朝夕。”曹颙思量一番,说道。

“还请大哥教我!”曹颂见大哥没有将话说死,带了几分希望道。

“刚下去,不要与人轻易撕破脸,省得得罪人,给你下绊子;等安稳了,就想法子增员,将绿营缺员数控制在一成半下。其他的,暂且不动。若是皇上允你上密旨,那你就凡事请旨意而行。”曹颙道。

曹颂顶着三九严寒,疾驰而来,就是请大哥拿主意的。现下听曹颙吩咐,仔细记在心上,这才觉得有了主心骨。

说完官场上的事,又说了几句家常,曹颂才觉得乏力,强撑着先去见过初瑜,而后去了客房,要了热水泡澡去了。

曹颙有些不放心,怕他感冒受寒,跟初瑜说了,使人熬了姜汤。给曹颂送去。

等曹颂洗了澡喝了姜汤,天佑已经过来。

叔侄见过,天佑围着叔叔直打转,直跺脚道:“早知道二叔外放,侄儿应赖在二叔身边才是。”

曹颂见他的样子,好笑得不行,道:“总兵府可没有总督府气派,有什么好后悔的?”

“气派顶什么用?每日里应酬的,除了接礼送礼,就是厚厚的不知所谓的公文,侄儿又是个靶子,压根就不能出府。看着老爷从早忙到晚,母亲也应酬这咋”又应酬那个,侄儿瞅着直心疼。”天佑想起这一个月的生活,苦着脸说道:“还不如在兵营里,诸事还简便些!”

鲁颂见他抱怨,拍了拍他的额头,道:“既是晓得心疼父母,就早点学着做事,为你父亲多分担些,还想着躲开,哪里这样做儿子的?”

天佑立时住口,讪讪道:“没想躲开,只是看到二叔,念叨两句”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失言

拜见完新总督,被留下用饭,魏德心中喘喘,因拜见前听侄儿说过一次,倒也没有大惊讶,只神色间难免有些拘谨。

虽然先前听说文杰兄妹进京,借过曹家的力,可也没想到关系会这般亲密。

毕竟这世态炎凉的多,可也不乏念旧情之人。曹家早年在江宁为宦,魏家是江宁有头脸的乡绅,两家有旧也不意外。自己不就是顾念族兄早年所施恩惠,才想若要照看他留下的儿女?

没想到,曹颙不仅对文杰另眼相看,连带着自己这个族叔也都受到照拂。

总督大人做东,留他做客,又叫总督堂弟作陪。文杰则是跟着总督公子一道,去内宅用饭。总督府家宴,别说是他一七品县令,就是保定府知府,也未必有资格为座上宾。

其实,曹颙留他,一半是为了给文杰,一半月是为了自己。他不能老拘在总督府,总要下去看看地方民生。可只有他一双眼,一时所见…,未必周全。

魏德已经在满城任了四年知县,吏部考校的成绩又不错,曹颙便有心通过他多了解了解地方民生。只是今日曹颂过来,顾不上杭旁的,还真是单纯的吃饭。

倒是曹颂,听说魏德是江宁魏家之人,是魏五的堂弟,打量了他好几眼,奇怪道:“早年在江宁时,我同大哥也是常去魏家的,怎么没见过你?”

魏德犹豫了一下,道:“在下幼时曾在从兄家私塾读书,十二岁后离开私塾,本家就去了少了。”曹颂闻言一愣,随即明白其中缘故。

魏德走进士出身,想来同其他士子那样,从懂事起便开始苦读,魏信少年时却是个霸王,整日里惹是生非的主儿,这两个人要是玩儿到一块,才是稀奇。“既同魏五关系平平,还能想着照拂他这一房,魏大人高义。”曹颂看了魏德一眼,笑着说道。

不怪他多心,魏家兄弟进京已经大半年,都没听说直隶还有这门亲戚。等到曹颙升了直隶总督,就多了位“仁义”的族叔。

以孤儿身份的族人做晋身之资,这样的行为,实是太下作了些。

曹颂向来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儿,何况算计的还是他最尊敬的哥哥,心里就有些不自在。眼下又喝了酒,言谈就无忌起来。

魏德既能凭一己之力,从童生考到进士,又在知县位上做的有声有色,绝不是不通世情的书呆。听了曹颂这话,他就晓得,这是在疑他对文杰的用心。

他的脸涨的通红,却是挂起头来,坦坦荡荡地看着曹颂,朗声道:“不敢当曹总兵馈谬赞,不过是略进绵力。”

其实,这其中另有内情,只是他到底是读书人,虽晓得眼前这兄弟两人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却也不愿多言为自己辩白。

他虽也姓魏,可同魏信已经出了五服。

魏信家是江宁数一数二的乡绅,魏德家却是贫寒,只有祖上传下来的十未亩薄田度日。他年幼时,父亲患病,将几亩薄田变卖干净,也没有能救回性命,还是扔下孤儿寡母走了。从此以后,母子二人,就靠魏德母亲姚氏纺纱织布糊口。

日子虽过的艰难,姚氏却有几分见识,知道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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