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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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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曹颙凭空杜撰,而是根据户部历年赈灾记录,所出的职权划分。

只是早先大家在赈灾中的角色多是约定俗成,现在曹颙具体到字面上。

而后,对应的,就是差事懈怠、小误、谬误等对应的各项责罚,自然贪墨勒索是其中的重罪。

每一条,都是对着大清律来的,并没有逾越言辞。

按理来说,既是差事做的不好有罚,那差事做的好当有奖才是,只是曹颙不是傻子,才不会费力不讨好地想着如何鼓励褒奖官员之类的,可以想那些且能做到的只有雍正一个。

雍正最是厌恶官员贪墨,看到这折子没两眼,立时明白曹颙的深意。

这是一份开先河的折子。

若是按照这个赈济条陈执行下去,即便不能杜绝官员贪墨赈济钱粮,可也不会再想以往那样,一牵连就牵连一片。

清白的人被冤枉,不清白的上下推诿,一纠就是一个惊天大案。

雍正看的眼睛发亮,抬头吩咐陈福道:“去请怡亲王。”

雍正担心十三阿哥身体,不愿他受奔波之苦,在勤政殿侧殿给十三阿哥留了值房。十三阿哥办差晚的时候,就留在园子里安置。

因明日是大朝会,雍正方才与十三阿哥议朝政到深夜,才放十三阿哥出去,十三阿哥就在侧殿安置。

现下,雍正被这折子勾得来了精神,就忍不住传十三阿哥过来商议。

少一时,十三阿哥随着陈福进来。

雍正看了十三阿哥一眼,吩咐陈福道:“去取个绒毯。”

陈福应声下去,十三阿哥看了看座钟,已经是将近子时,道:“明日还有大朝,皇上还是早些安置的好……”

雍正指了指炕边,看着十三阿哥坐了,方道:“十三弟不是也没安置!朕原是要睡了,见了个好东西,又精神了。”说着,从炕几上捡起那折子,递给十三阿哥。

私下里,两人少了君臣的拘谨,多了几分兄弟的自在。

并非十三阿哥持宠而娇,而是晓得这样相处,最和皇上心思。

“好厚的折子,足有两寸高了。”十三阿哥接过折子,笑着说道。

雍正笑而不语,只挑挑眉,示意他打开看。

十三阿哥打开来,收起笑意,露出几分郑重。

按说十三阿哥现下分管户部,户部的这些折子他当先过眼,而后按照繁简不同,递到御前;只是皇上习惯事必躬亲,加上这两年十三阿哥身体不如以往,下边的折子反而是皇上先看过,需要圣裁的直接批示,将不用自己定夺的折子分派到十三阿哥处。

因此曹颙这折子,雍正先看过,十三阿哥这个掌部王爷才看见。

这会儿功夫,陈福已经蹑手蹑脚地进来,手中捧着一块藏青色驼绒薄毯。

“给王爷盖在腿上。”雍正低声吩咐道。

“嗻。”陈福低声应了,近前将毯子覆在十三阿哥腿上。

十三阿哥正看的入迷,浑然不觉。

雍正笑了笑,拿起另外一份没批过的折子看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寂无声,只有偶尔翻折子的声音……

过了足有一刻钟,十三阿哥才抬起头,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而后继续看起来。

雍正笑着摇摇头,也不打断他,只吩咐陈福再点加两盏烛台。

宫里御用烛台,一个烛台能点九根蜡烛,都是一尺半高的羊脂白蜡。

两个烛台一加,屋子里立时又亮堂几分。

又过了两刻钟,十三阿哥再次抬起头,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雍正放下手中御笔,道:“是不是后悔了?”

十三阿哥讶然道:“皇上也想起当年事?”

雍正道:“看来谨慎两字用到关键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好,那年,朕同十三弟奉皇阿玛之命下江南赈灾,没想到却闹个灰头土脸,当时,还想着有皇子身份在那里摆着,谁敢糊弄,结果那些蠹虫上下串通一气,贪了多少去?只苦了百姓无辜。”

十三阿哥长吁了口气,道:“也难为曹颙能想到这些,换做其他人,怕是多是萧规曹随,只有他,是户部老人,晓得户部银库钱粮积攒的不易,又做过地方官,晓得百姓不易,才会想到这些。”

曹颙看似“谨慎”,将赈灾责任细化;可这番“谨慎”,又失了谨慎,显得热血了些。

雍正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曹颙这折子,于国于民是好事,对曹颙本人来说,却是“费力不讨好”,要得罪警示一大批人。

雍正却很是满意,点头道:“总算褪了小气,有名臣的样子。”

该夸的已经夸了,见雍正有兴致,十三阿哥想了想道:“皇上,这折子拟的细是细,可多是防范责罚之款,是否也要督促奖励一二,昭显皇上隆恩?”

雍正笑着点点头,道:“合该如此。朕要让天下臣工晓得,那些敢贪墨的,朕绝不轻饶;真正清廉为百姓做主的好官,朕也不会亏待。”

次日,大朝会。

虽说曹府距离紫禁城近了,可因圣驾驻扎圆明园,曹颙依旧是半夜起了。

将到西直门时,正好遇到左住,曹颙便叫他上了马车。

左住虽八股文章做得平平,会试落第,可因早年读书勤勉,四书五经读得踏实,考六部笔帖式时,同左成一样,都是甲等,授的是七品顶戴,也要参加大朝会。

“这些日子,家里衙门事情都多,一直顾不上问,祖宅那边你们也搬过去一阵子了,住的如何?”曹颙开口问道。

左住道:“都好,内外管家管事,都是二弟早先选定的人选,义父不用操心儿子那边,儿子如今也长大了。”

曹颙接着问道:“那边呢,可还安生?”

左住“嘿嘿”两声道:“说是人手有些用不惯,儿子便使人弄了小厨房,祖母院子里的下人与采买也单拨了出来,不与其他的混在一处。”

如此,宁老太太不好再闹腾,也没有伸手家务的机会。

曹颙点点头:“世人多重孝道,你做好自己当做的,占了大义,旁人想要说嘴,也得掂量掂量,人上了年岁,性子多变的古怪,你们当晚辈的心里有数就好,我还是那句话,打小就没有让你们兄弟受委屈,也不许你们给自己委屈受。”

“是,义父。”左住应了,犹豫了一下,问道:“义父,二叔是武官,都被官场是非牵连罢官;二弟那边,是不是也让他离了江南。”

曹颙早先的想法,也是希望左成在六部熬资历,以弥补不是科举出身的不足。

可因现下拟了那赈灾条陈,曹颙的想法就有了改变。

左成现在正随尹继善在湖南,湖广与两江都是今年水患重灾区,要是左成能在赈灾差事上出彩的话,那功绩就能直达御前。

只是那样的话,加上先前清查地方官仓的功劳,左成的腾达,不仅在左住前,而且兄弟两个差距会越来越大。

泪奔,白天有事出去,加过赶上下雨。

想着距离近,又没有顺溜的公交车,打车去打车回来也淋不到,结果悲剧……去了时候顺利到达,回来没出租车,四公里+的距离,小九在雨中溜达回来,还好衣服有帽子,遮住大半……生怕感冒,回来猛喝热水,结果没感冒,拉肚子了,跑了一晚上卫生间,悲催的小九,在房间里哆哆嗦嗦……(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宴请

今日大朝会,主要说的就是几件大事。

工部差事是在江南修建海塘,户部的就是洪灾诸府县钱粮减免与赈济,另外就是兵部的犒军,刑部的死刑复核,与礼部与理藩院负责的喀尔喀诸汗遣臣子贡九白。

等到朝会散朝时,曹颙并没有随着文武大臣退朝,而是同其他户部几位堂官,被留在御前。

议的是从江南拨钱粮赈济福建百姓之事。

福建民风彪悍,山民难驯,朝廷一直是安抚与提防并存。

福建虽也有官仓,可数量与仓储都有限,为了也是防范而已。

旁的省份今年遭受洪水,存粮还能坚持三、五个月,福建百姓却是今秋就要赈济,否则的话,彪悍的百姓没了活路,谁晓得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最好的解决法子,不过是从漕粮中截留一部分,直接运往福建。可因水患的缘故,今年漕粮数额本就不足,要是再截留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京中?

雍正留下户部几位堂官,问得就是此事。

结果,让雍正很是满意。

不仅京仓有余粮,关外屯田也有储粮,可以随时调拨入京。

从圆明园出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曹颙面色平静,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自己那个“赈济拟行条例”的折子昨日就递了上去,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相信,对于雍正这位热衷“反腐”的皇帝来说,那份陈条绝对会瘙到其痒处。没想到,却是没有动静。

他不知道,雍正比他想象的还重视那份陈条。

他想的是得到雍正的批示,按照这样的法子行今明两年的赈济之法,雍正却是想要将此法定为常例。因其中涉及的事情多,雍正才在斟酌,并没有仓促着手此事。

曹颙正想得出神,就听到有人唤道:“曹大人”

曹颙转过头来,远处疾行几步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伊都立。

伊都立是中秋节后才回京的,当时就曾到曹家探访,因正好遇到恒生“重病”,曹颙没心情待客,两人也没有多说就散了。

伊都立原本有些富态,而且像其他八旗勋贵那样,重视穿着打扮,在关外这几个月风里来、雨里去,大变模样。

“伊大人……”曹颙拱了拱手。

伊都立大声道:“肚子咕噜半晌,我正犹豫着,想找个地方立时解决,还是回城再说,即是碰到孚若,那就不用想了,路上扯闲篇就过了,回城再祭五脏庙……”

两人实在相熟,也没什么客气的,见他没有乘车轿,曹颙便请他上车坐了。

等马车帘撂下,伊都立打量曹颙两眼,方小声说:“近日虽说你家有些不太平,可你也要多宽解宽解自己个儿,只要你好好的,有多少事儿都不是事儿,你有个不好,多少事儿也是事儿。”

这番好意,曹颙自是受了,也投桃报李道:“大人这几个月也劳乏了,到底人到中年,当滋补保养也要滋补保养,方合养生之道。”

伊都立听到“滋补”二字,立时苦了脸:“孚若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太太如今出了佛堂,整天的想着如何给我补身,就算是天灵地宝,一日三顿下来也不是补身的,而是催命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人多体恤吧”曹颙想到李氏,颇为感触道。

伊都立的神情,却是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道:“老太太说,我长到这么大,才终于像阿玛的儿子。”

曹颙听了,不由愣住,随即明白过来,晓得伊都立为何犯别扭,不好说什么,只能劝道:“不管咱们多大,在当娘的眼中,都是个孩子……这天下间当父母的,哪个不是‘望子成龙’的?就是我们老太太,对我也多有期待。”

伊都立却轻哼一声,道:“孚若在笑话我?还望子成龙呢?我连孙子都要有了,又不是孩子”说着,略带惆怅:“我本以为我们老太太冷清,加上外公当年的事情,才心灰意冷,鲜少关心时政,没想到却是因对我这个做儿子不报指望,才会如此……”

曹颙抚着额头,并没有再劝,只是想想人与人真是不同的。

那位赫舍里氏老夫人,听说早年是闻名京城的才女,父祖都是大学士,嫁的丈夫又是大学士。

赫舍里氏与李氏的气度完全不同,老人家是冷清中带了睿智与沉静。

只是没想到老人家将近八旬,还能这般“热血”对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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