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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出手。
十三阿哥得到消息,带人过来时,现场已经一片混乱。若是寻常百姓,哪里有这样大地胆子?十三阿哥瞧着中间不乏家奴仆从之辈的青壮,便晓得这是有心人在推波助澜了。
他原本对百姓存着的那些不忍全部化作愤怒,当即叫官兵包围了众人,厉声喝令诸人立刻散去,否则就要定个谋逆之罪。
因人数众多,大家都抱着“法不责众”的念头,除了有个别之人听命离开,其余大部分人都在观望,另有唯恐天下不乱地还在叫嚣着出城去。
十三阿哥被他们喊得焦躁,哪里有心情与他们摆事实、讲道理,心知若是此事不严惩的话,明儿、后儿怕是抱着侥幸想法的人会越来越多,大家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今日能围堵城门,明日还不一定出什么乱子,后果实不堪设想。
十三阿哥便直接下令,叫人拿下叫嚣最凶、为首闹事地十数人,毫不留情的当众斩首。
人头滚出多远,血浆喷溅一地,现场当即鸦雀无声。
十三阿哥又叫人将这些人头分别送往其他八个城门,高悬杆上,用以震慑蠢蠢欲动之人,道是若再有无故靠近城门百米、被喝止后仍上前者,皆如这般,杀无赦。
曹颙听说这件事时,九门前已是空无一人,只余下高杆上挂着的几个人头。他不禁佩服起十三阿哥来,这般魄力,换作其他人,便是想得到也未必能够下得去手!这确是行之有效地法子,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还不肯安分,也不敢轻易再敢打擅闯出城地主意。
而佩服地同时,曹颙又有些为十三阿哥担心,听说那被砍了脑袋的人中,还有三个黄带子——一个恩袭国公、两个恩袭奉恩将军地,这等到疫病过后追究起来,十三阿哥的功劳未必有人愿意肯赏,这罪责却肯定会有人出面声讨的。
想到了这点、替十三阿哥担心的自然不止曹颙一个,四阿哥此时就正满是焦虑地劝诫十三阿哥:“就算要杀一儆百,也不必下这样的狠手,十几条人命,十三弟,这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劳都抵不过去!”
十三阿哥却只是笑笑:“四哥,别担心,弟弟不怕,弟弟也不稀罕这劳什子的功劳!”
四阿哥摇了摇头,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你赶紧写认罪折子,我来想法子,在别人未告黑状前,先将事情辩个清楚。务必要说明白确是事态紧急,没有其他法子,方出此下策!”
十三阿哥沉默许久,方缓缓开口道:“事已至此,四哥觉得做这些还有必要吗?皇阿玛的心思,咱们从来没有猜到过,但是他想来是讲个‘仁’字。”
四阿哥明白十三阿哥话中之意,不管是何缘故,总要有人为此事负责,来维护皇父“仁君”的体面。他疲惫地阖了下眼,很快又睁开,正色道:“既然这般,这认罪折子就我来写。你本是闲散阿哥,身上没差事的,是我请你出来,并且让你坚守城门!你只是听从了我的安排而已,过错并不在你!这两日,你安分的在府里呆着就事,诸事有我。”
十三阿哥闻言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道:“四哥,难道弟弟还是小孩子?弟弟知道什么做的,什么做不得?!既是选择这般做了,弟弟就没什么可后悔抱怨的!更不会将这些都推给四哥担待!”
“老十三!!”四阿哥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恼:“你倔什么?这是赌气的时候的吗?难不成你想让皇阿玛再冷淡你十年八年,甚至……甚至……圈了你,你才满意?”
“四哥,那弟弟问你,今日这般情形,若是换了四哥,四哥怎么处理?”十三阿哥盯着四阿哥的眼睛道。
四阿哥一愣,肃然道:“就算只有这个法子,也应该是我这做哥哥的来做,毕竟我身上还有个督管时疫的差事,最多不过是罚俸去了户部的差事罢了!”
“我怕过什么?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十三阿哥的声音透着忿然和激动,“四哥做得,为何我就做不得?难不成四哥同别人一般,也将我这个失宠的阿哥当成了废物?”
“十三弟……”四阿哥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十三阿哥别过头去看了看窗外,天上云层渐拢,看来,又要下雨了。
第七卷 扶摇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云散
好五月二十四、五月二十五连续下了两日雨,使得京不少。这打二十四日起三日,就是第三次禁宰牲祈雨了,偏偏这雨水应时而下。旱情已经缓解,大家对时疫的畏惧之心也淡了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吃斋念佛来祷告时疫早日过去,祈求佛祖保佑家宅平安。
就是在曹府,梧桐苑与葵院,都设了小佛堂。
曹颙本想劝初瑜与紫晶不要相信这些神佛鬼怪之说,偏两人又拿了祈雨的事来说明“心诚则灵”,实在他一时无法反驳。
这说起来,曹颙心中也很是不解,圣旨所下三次祈雨,两次雨下,一次虽然雨水未下,但是天色也见阴了。难道真是祈雨之人心诚不心诚的缘故?
康熙自然不会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祈雨本是礼部尚书的差事,头一次命的就是礼部尚书贝和诺,结果只是天阴了小半天,雨水未下,然后圣旨就训斥他是是“懒惰懈弛之人”,再次祈雨时就命户部尚书穆和伦代他祈祷。
尽管自己经历了死而复生之事,但是曹颙仍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些神鬼之说,后像庄先生请教,证实了确是像他猜测的那般,是钦天监做了雨水“预报”,而后圣旨都是按照这些预报来定下祈雨日子的,不过是愚民的手段而已,但是对安稳民心却是大有益处。
五月二十六,在被封了二十天后,敦郡王府解禁。这也安抚了不少民众。不过大半月,十阿哥府上染病暴毙的仆从下人就达三十多人,他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何况,比起折了小阿哥地诚亲王府与夭折了小格格的东宫,他这郡王府不过是死了些下人仆从,也是万幸。
九阿哥已经郁闷了十多天,当初他护送诸妃前往热河,出京两天就遇到了奉旨回来的十六阿哥。他没有理由在跟着前行,没有恩旨也不敢在京城外逗留。只好又折返回京。
敦郡王府外,四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托合齐与曹颙都在。等周围的官兵撤开,王府大门打开时,众人都冲门口望去。
十阿哥带着几个亲随。悠哉地走了过来,对几位阿哥抱拳道:“谢谢三位哥哥与十三弟来瞧我!”他本就有些瘦,眼下双眼洼陷,看着实在憔悴。
九阿哥皱眉道:“这些奴才怎么侍候的?难道还少了十弟吃喝不成?赶紧请太医瞧瞧。这到底是怎么着?”
十阿哥连忙摆手:“好哥哥,您可饶了兄弟吧!这些日子兄弟虽未染病,但这防疫的汤药可没少喝,顿顿不拉。影响了胃口,吃得便少些!这太医兄弟算是腻味了,往后最好远远的。能够十年八年见不到方好!”
见众人之中除了九阿哥外。其他的都见瘦了。十阿哥心里稍稍平衡了些,只是望向曹颙的眼神有些复杂。
四阿哥望望大门那边。再看看十阿哥,略带深意地说:“十弟,听说这二十天,你们府里暴毙了不少下人,这人名记录都在殓场那边,是不是叫个内务府地官员,来给十弟府上的人口重新登记登记。”
十阿哥扬了扬眉头:“自然要的,眼下却不急,总要再等些时日,这时疫之事了结再说。兄弟这边可不像三哥府上,至今还未‘解禁’,兄弟这边可是‘该死’的都死了,若是再被外人传进点什么,那可怎么好?”
三阿哥府上地禁令,却是三阿哥自己个下的,说得很是大义凛然,其实不过是觉得这疫症的差事烫手,就是完了也得罪太多人得不到好处,方这般龟缩在府邸。
这样一来,对四阿哥却是极为不利,不知详情的,还以为他是为了夺权,圈了弟弟又圈哥哥。
这些风言***地,四阿哥也听到些,眼下见十阿哥刚从府邸出来便晓得府外之事,可见另有消息渠道了。再想着他府上送出来三十多具尸首,都是青壮之辈,虽然个个都有名有姓的,却还是令人觉得不对。
在加上月初之事,他过后也打探过一些消息,知道十阿哥府上好像有不少青壮出入。种种线索直指九阿哥与十阿哥,他怎么能不怀疑这是十阿哥在杀人灭口?
只是眼下事情正多,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四阿哥压下心底的厌恶,又应付了几句,带着十三阿哥离去。托合齐与曹颙给十阿哥请安见礼后,也返回步军衙门去了。
望着他们地背影,九阿哥看了十阿哥一眼,道:“看到没有,最奸诈的就是老四!谁不知这疫病难防,老三为什么躲起来?若真是有功劳的好差事,就算是真病了,怕他也舍不得放手。不过是晓得其中地难处,方如此罢了!老四却狠,即要功劳,又不背埋怨,这十三人头一砍,谁还会想着老四地什么错处!”
十阿哥摇摇头:“不会吧!自小十三就跟着老四屁股后转,两人倒像是真要好!”
九阿哥瞥了瞥嘴角:“不信,你就等着瞧,看看这疫事完了,老四得什么,十三又是什么下场?什么兄弟情深,不过是狗屁,也就唬唬十三那愣小子!”
十阿哥看了看九阿哥,没有应答,望着曹颙与托合齐地方向,陷入沉思。
进了六月,随着一户户人家的解禁,被时疫地阴影笼罩了一个月的京城终于渐渐恢复生气。六月中旬,外城内城因时疫暴毙的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已经持续多日未见。到六月底,又迎来了几场大雨,早前的干旱早已无影无踪。
没有人会留意,十三阿哥回了府邸,再次开始足不出户的“休养”生涯;曹颙卸下防疫的差事,回到户部。继续担任合格的司主官。
三阿哥却不知该幸灾乐祸,还是该心凉,因为康
他与四阿哥地奏折上,就十三阿哥特命三阿哥与四阿管,批示道:“胤祥乃不大勤学忠孝之人,尔等若放任之,必在一处遇着他,不可不防!”
七月初一,一大早。因时疫封了的内外城门,终于在百姓的翘首期待中缓缓推开,宣告了京城时疫已成为历史。
早已有人备下了锣鼓鞭炮,顿时之间锣鼓齐鸣。加上“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很是喜庆热闹。虽然也有部分家庭,因时疫中失去了亲人,而挂起来白灯笼。但是能够在这场大难中死里逃生,还是感到庆幸。
何茂财是开了城门当天中午就到了曹府的,两个月不通音信,京外各种流言又是千奇百怪。他实在是忧心不已。直到见了曹颙,知道这边众人皆平安无事,他方松了口气。
曹颙问起那边的庄稼。虽然是打了井。但是对旱情只是缓解。减产是难免的。就算是这样,较那些没有井水浇灌的庄稼也是好出太多。因这五月中旬才有雨。下旬才算浇透地,那些没有井水浇灌的土地哪里还来得及种粮食,只能是种些熟得快地作物。
幸的是,因乡下不比京城,并没有引发时疫。
闲话完毕,曹颙方想起不对来:“财叔,这城外难道是贴了告示了?是告示提前就说了今日开城门之事?要不,怎么进城这般早?”
何茂财拍了拍脑门:“瞧老奴这记性,竟唠叨这些个,好些忘了正事!”说着,叫随行来的小厮递上个篮子:“今儿是大爷寿辰呢,老奴与家里的早就准备地,虽知道城门关着,却仍是不死心想碰碰运气,这正可巧的,可见大爷福泽深厚,日后定是不凡的!”
曹颙心下感动,道了谢,叫人请带他去客房歇歇脚。
又是生日了,曹颙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