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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过后,两人还是觉得,就算要弥补这些护军的损失,也不能曹颙出面。既然他们是护送太后赐李氏的财物回京。那还是当以李氏的名义,安排答谢,才不容易叫人挑出错处”
从圣驾行在到京城将近八百里,到热河四百多里。
要是早出发两日,还能到热河过中秋,如今却是有些来不及。
曹颙为了安抚这些人,少不得借着十六阿哥的便利,从行营带走几车肉脯奶干,给大家预备路上过节之用。
这五百护军由一个正三品护军参领统领,直到行了两日,驻地闲话时,曹颙才晓得。这些护军大半来自正白旗第五参领,小半来自第四参领。
曹家抬旗后,就是正白旗第五参领下。
这第五参领下,原有十五佐领,其中满洲佐领十一,蒙古佐领二。新满洲佐领二。这十五个佐领,都是世管佐领。
曹颙这个新出炉的世管佐领,并没有抢了旁人的位置,而是由其他佐领下多余的人口数,调拨过三百多户过来,成为正白旗第五参领下的第十六佐领,因此到是不怕得罪人。
相反,因这个的缘故,随行的护军校中,有好几个主动巴结曹颙。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有亲戚族人,划归到第十六佐领下。划归的时间,是在年初。
这十六佐领的旗民,暂时有淳王府的属官纪兼掌管。
直致此时,曹颙才晓得,康熙的“加恩”不是心血来潮,怕是早有此意。
同那些一口一个“伯爷”谄媚的小校不同,随行的护军参领达力是个不芶言笑之人。
不过。每当曹颙问起旗政时,达力都不厌其烦地交代一番。
例如身为佐领,就同大户人家的族长一般,对佐下三百多户旗民的生计前程,乃至婚丧嫁娶,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对上,还要应付参领与都统。
实际上,这参领与都统都是皇上任命的,不比佐领是世袭统管。所以。说起来,佐领算是旗民的第一层主子。
这佐属下的旗丁,不管前程多飞黄腾达,在曹颙面前都要执卑下礼。
因为正白旗是皇帝亲掌,没有王爷贝勒分管旗务,曹颙这个佐领,也就不用像下五旗佐领一样,上面要侍奉个王爷主子,也算是万幸。
曹颙每日学着这些,倒是不觉得路上乏味。
五日后,众人回到热河。这时,已经是八月十七,中秋过了两日,曹颙叫人包了热河城中最大的几处酒楼,慰劳了大家两顿。
田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留在曹家别院,同吴盛一路,缓行回京。
前些日子,蒋坚身子不舒坦,在热河养病,没有随着曹颙去塞外。如今。他已经瘙愈。却是被曹颙的动静吓了一跳。
曹颙与五百护军在热河修整了一日,再次启程。
每日八十里,四日后,到底京城。
这十来天的功夫,从圣驾行在,早已有消息传回京城。
曹府门外,探头探脑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几百护军,护送着二十来辆马车,就在无数人中的窥探中,往曹府行过 。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二十一章 悲愤
曹府门口,曹元已经得了消息,带着人迎了出来。
曹颙翻身下马,低声说道:“东西都预备下了?”
曹元忙道:“都预备了,晓得爷今儿进城,曹方已经带着钱立、赵冈两个过去候着了。”
曹颙点点头,这会儿功夫。达力也跟着下马,往曹颙这边走过来:“曹伯爷,即是办完差事。下官先带大家回营,改日再来给伯爷请安。”
“这一路上,多谢大人指点。”曹颙这声“谢”,却是真心实意。
他也看出来了,这达力并不是善言之人,但是对自己这一路,也是没少费嘴皮子,虽不知看谁的情面,这份好意曹颙得领情。
见曹颙正经八百的,达力倒是有些不自在,抱了抱拳带着五百护军回营去了。
等到过了西单牌坊,就见有几辆大车停在马路边,马车旁站着几个管家装扮的人。
那些人正盯着路口,见达力带人近前,就上前扬声道:“请问马上可是护国营达大人?”
护国营是天子亲军,这装扮都有定制。加上天子不在京城,数百护军进城,想要不惹眼都不行。所以来人倒是不怕认错。
达力勒马,板着脸道:“正式达某,你是何人?”
话虽说出口,但是心中已经有数,是曹府的人。
因为在这几个人中,有两个正式前些日子跟在曹颙身边的长随。
昨日在客栈就不见他们,想来是先一步回京。
就听其中一人近前两步,扬声道:“回大人话,小人是曹府下人曹方,奉我家伯太夫人之命。特来答谢诸位大人。”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那几辆大车,道:“因为护送伯太夫人财物,累的诸位大人错过行围大事,伯太夫人甚为不安。这里是伯太夫人专程使人预备的稻香村饽饽匣子,是我们伯太夫人一点心意,还望大人体恤。”
达力开始还在马上听着。听到“伯太夫人”时就下了马。
若是寻常伯爵府女眷。倒是不会让他这般顾及,但是从塞外回来,关于那位伯太夫人的猜测,他也知晓一二。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三品参领,就是京城王爷、贝勒,也没资格在那位面前托大。
他心里明白,这明面上是饽饽匣子,但是里面少不得有银钱,要不然曹家也不会专程使人安排这些,还点出误了大家行围之事。
他一是不敢驳那位太夫人的面子,二是这管事扯着嗓门回话,身后不少兵校都听见了,要是他开口回绝,反而里外不是人。
达力只能苦笑,这个曹颙,看着是个实在人,处事却是滑不留手。
要是曹颙在路上或者在曹府门口,来这么一出,达力都能义正言辞地回绝;如今打着太夫人的名义。巴巴地马路上,达力只能硬着头皮谢过太夫人的赏。。。。。。
曹府,兰院。
李氏是昨儿才得消息。晓得儿子今日回京的。
消息突然,她原本还担心,是不是儿子又受了伤什么的,但是听人回话,说儿子没有丝毫闪失,只是奉命回京,心里才踏实。
放心后,她就觉得好笑起来。
她晓得儿子媳妇感情好,还以为儿子是得了媳妇怀孕的消息,寻了由子请旨回京的。
好笑过后,她也多少有些吃味儿,有点埋怨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想着早年在江宁时,丈夫忙着差事,自己还是独守空闺的时候多。
虽说如此,还是爱子之心平息了她的不忿,欢天喜地的等着儿子回来。一上午的功夫,就使人去二门问了好几遭。
曹颙进二门时,李氏已经按捺不住,带着初瑜在门里等着。
见儿子进来,她近前打量了好几遭。还是有些心疼,叹道:“清减了许多,脸色儿也晒黑了。”
“母亲怎么出来了。。。。。。”曹颙将手中的包袱交到旁边的婆子手中,上前两步,走到李氏面前。
见她面脸宠爱,想着方才听曹元所说京城已经有所风声,曹颙心里有些不安。
“你大老远出门回来。我这当娘的,又不是七老八十,迎迎自己的儿子怎么了?”李氏笑着说道:“还不快看看你媳妇,她这些日子没少遭罪,幸好你回来了,我也能念阿弥陀佛了。”
曹颙望向妻子,就见她小脸瘦了一圈,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欣喜,但是也难掩乏色。
她穿着宽松的衣服,软鞋底。三个多月的身孕还不显怀。
曹颙的视线落在妻子的腹部,心中的不安更甚了。早先还只是怀疑,如今却是证实了他同妻子是近亲。
这个孩子。。。。。。天慧。。。。。。他只觉得心乱如麻。。。。。。
看见他神色异常,半晌不说话,李氏不由露出几分担心,初瑜的心也提了上去。
曹颙察觉气氛不对,长吁了口气,对李氏道:“先回母亲那边吧,儿子有话对母亲说。”说完,对初瑜道:“是家事,你也过来。”
等到了兰院上房,曹颙将带着的那个包袱打开,露出里面几个檀木匣子,用钥匙开了锁,摆在一旁,对李氏道:“这是太后赐给母亲的财物,儿子提前从蒙古回来,就是为了押送这些财物回京。这些是单子,还请母亲收好。若是看上什么物件,使人按册寻来。”
李氏闻言,不由诧异道:“太后她老人家,太后她老人家。。。。。。不是已经薨了么?”
“这批财物,早先由科尔沁那边的秦王府保管,太后早年留有遗命,所以他们今年带到御前。”曹颙简单回道。
太后生前数年,年年要赏好几遭。
如今听还牵扯到外藩、太后的娘家,李氏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随手拿起儿子递过来的一个册子,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儿,手也跟着颤了起来。
“是记差了,还是这遗命传差了?怎么可能?”李氏使劲地睁大了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皱眉问道。
初瑜陪坐在旁,直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既是草原运回来的财物?不是当同巴林部运回么,怎么还牵扯到科尔沁?
她还以为婆婆是已故皇曾姑奶奶的私生女,只当这些是皇曾姑奶奶留下的私财。
有些话,曹颙不能再瞒母亲,但是也不好在妻子面前提出来,就岔开话,道:“除了这些东西,皇上还指了个人过来,是太后生前的老人。说是过咱们家当差,实际上不过是寻个养老之地罢了!”
说到这里,他对初瑜道:“这人早先是太后宫的副总管太监,带着品级的,不好慢待,使人收拾出一处安静院子,他过几日就到了。”
指来的人是太监,初瑜满脸讶然,李氏也跟着怔住,露出几分惶恐。
曹颙给了妻子一个眼神,初瑜借口安排晚饭。避了下去。
见媳妇出去,李氏再也忍不住,不安道:“怎么皇上还往咱们家派太监?是不是因那些金子的缘故?就算天上掉馅饼,这也太大了些。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别再是我给咱们家招灾了吧?”
从圣驾一行回京这一路,曹颙都在寻思怎么跟母亲说这个,毕竟他自己也是连猜带蒙,除了康熙与太后的异常态度外,没有别的证据。
“母亲,前些年外头编排的那些闲话,母亲还记得么?”曹颙试探地问了一句。
“闲话?说我是大长公主之女,或是宗室贵女的?”李氏说道:“怎么提起这个,不过是外人眼气太后厚待我,无事生非罢了。若我真是淑慧大长公主的女儿,就算不好养在蒙古,京城这么多权贵人家,在不必送到南边去。”
“宗室贵女呢?母亲想过没有?”曹颙追问道。
李氏倒是有些踌躇。在京城这些年,对于王公府邸妻妾争斗之事也多有耳闻。
这几年,她心中不是没有疑惑过,自己到底是李家的女儿,还是李家的养女。
若真是李家的女儿,太后见自己何故失态?若是头一回是认错了,后几年的恩宠不断,总要有些缘由。
若不是李家的女儿。那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为何遗弃自己?数十年不相认?
“既是贵女,何须寄人篱下?既是寄人篱下,还哪里有什么贵女?”李氏脸色泛白,咬牙说道。
虽说曹颙也觉得康熙不厚道,但是却不愿母亲因身世之故郁结在心,开解道:“许是母亲的长辈有不为人道的苦衷,才无法与母亲相认。”
李氏抬起头来,看着儿子,带着几分悲愤道:“你可是又听说什么了?快说。。。。。。那所谓的长辈。。。。。。那所谓的长辈到底是哪个?”
看着母亲如此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曹颙忙道:“母亲,还请静些,不要气坏了身子!”
李氏抚了抚胸口,道:“我没事儿,你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