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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立志传-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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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计策。庞巴西此人吾虽不喜,可是他毕竟是刘璋父子之臣,其女更是聘为刘循之妻,若是他当出头鸟,对于益州而言,激起的风波,不下于数郡齐反。你就那么确信,能说服庞巴西?”法正挠了挠头皮,很是搞不懂陈祗的葫芦里边倒底装了什么药。

“把握只占五成,不过,若是说服不成,便再行强攻阆中,正所谓先礼后兵嘛。”陈祗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很是惬意地吐了一口气:“反正,我请主公留下的那两百白耳精兵,还有我陈府的家将,皆已经潜藏到了阆中城内。还有我那位兴霸兄长传来的消息,城中,亦有不少他的人手。若是那庞巴西不愿降,到时候,让那些精锐,想办法据下一城门,凭孟起将军的精骑,取阆中易若反掌。若不是为了主公日后取蜀谋算,祗也不愿意亲自去见那庞巴西。”

“也罢,既然奉孝执意,那正也不好阻拦,不若明日,正与汝一同往见庞巴西如何?”法正也点了点头,最终赞同了陈祗的建议。

李恢站起了身来:“那你们可要多带一些人手才好。”

陈祗摇了摇头:“不需,只我与法孝直去的话,带上几个随从便可,庞羲可没有那种把主公得罪死的胆量。而某若不去,怕是他还真不会降。”

闻此言,李恢心中一动,旋及笑了起来:“恢明白了。那庞巴西不愿意早些表露态度,怕是跟昔日之事有关吧?”陈祗淡淡一笑:“祗不过是猜的,谁知道准不准,不过,祗倒是有九成的把握料定,庞巴西如今,已是左右骑虎难下了。”

“那是自然,便连成都,也都满是庞巴西欲奉益州予主公的谣言了,你这厮,着实是太坏了。”法正指着陈祗笑骂道。

※※※

“你说什么?!”已然瘦了好几圈,从一个胖乎乎犹如土财主模样,而蜕变成了现如今两眼深凹的庞羲不由得一愣,手中的茶盏也不由得轻轻一颤。

那位前来禀报的军士又重述了一遍之后,庞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茶盏又搁在了案几之中,抚着下颔的长须,有些浑浊的老眼眯着,似乎在猜测着那两人的来意。这大半年来,他可实在是不好过,让张鲁给打得狼狈逃窜,最后不得不闭守阆中,又向刘璋求援,若不是自己的女婿刘循也替自己说了不少的好话,怕是自己早让刘璋给免去了巴西太守之职,可即便这样,刘璋对自己的不满已然上升到了极致,这半年多来,那刘备到了巴西之后,更是让自己精神紧张到了极至。

他可不是刘璋那头蠢驴,自然知道,刘备可不是什么好胡弄的角色,更清楚这位兄台来益州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替刘璋平汉中这么简单,所以,对刘备的防备,让他茶饭不思。而这些日子以来,汉昌一战,张卫的三万汉中军灰飞烟灭之后,那刘备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过,并没有展现过多的敌意,反倒是很亲善,多次邀请庞羲宴饮。虽然庞羲婉拒,可是那刘备与庞巴西交情日深的传言却已然在蜀中各地流传了开来。

而那刘璋已然于两个月前下令,让庞羲赴任蜀郡太守,庞羲只能咬着牙,言说巴西势乱,非已不能弹压,实际上,他是舍不下这么些年来的土皇帝身份,更重要的是,要是离开了经营二十余年的巴西,到了蜀郡,自己还能这样的逍遥自在不成?指不定那刘璋已经烧起了火,准备了油锅,就等着自己呢。

现在,刘备离去了,本该松上一口气,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声震天下,杀得曹操都丢盔卸甲的马超马孟起仍旧留在汉昌,虎视眈眈,让他的神经更加的紧张,马超的名声可一向不怎么好,在陇西更是有屠夫的称号,当初败于曹操之后,逃回了凉州纠集了部队之后,连伐数县,但凡抵抗者,皆尽屠没,谁知道这位现如今会不会又打这么个主意。

而今天,却来了两个益州人,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一位是法正,每次都被他从手里边刮去不少的粮草与锱重,而另一位是陈祗,昔日的江阳陈氏,他庞羲可是记忆犹新得很。而现如今,他却是最得刘备信重的谋主,同样还是那江东孙氏的女婿,据传,便是那曹操的长子曹丕,亦与他有很深的交情,书信来往不断。

这样一个人物,自己当年还曾经因为贪恋江阳的富庶而私下动过手,却在当时年不过十六的少年手下吃了一个暗亏,现在想来,当初的那种情绪,如今都转变成了心悸,要知道,刘备得荆州,此人,可是首功之臣。刘备对其绝对是言听计从,若是这家伙还记恨当年之事,自己的下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庞羲迟迟拿不定主意是否投效刘备。

但是今日,陈祗却亲自来了,庞羲有些无奈地苦笑,罢罢罢,该来的自然会来,自己再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第二百三十五章 嚣张

“法正见过庞巴西。”法正上前一步,向着那位正笑意吟吟迎出门外的庞羲长施了一礼。而陈祗也笑眯眯地向着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佬长施了一礼:“江阳陈祗,见过庞太守。”庞羲不敢怠慢,一一回礼之后,邀请二人入府,一面笑道:“奉孝乃我益州年轻才俊之翘楚,久闻汝之大名,奈何一直未能得见,今日,总算是幸会了。”

“呵呵,庞太守太夸奖了。”陈祗仍旧一副礼待尊长的模样,浑然看不出他与庞羲有半点不睦。

三人分宾主安坐之后,开始瞎扯胡吹一通之后,陈祗清了清嗓子:“庞太守,祗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这话一出口,庞羲不由得下意识地咧了咧嘴,这不废话吗?不过,表情上倒是不敢表露,仍旧一副笑颜温声道:“奉孝有言直说便是,此处皆是羲之心腹。”

听到了这话,陈祗的心里边更有谱了,呵呵一笑:“前些日子,祗亦听闻,州牧欲让太守改任蜀郡太守,不知可有此事?”

听得到这话,屋子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庞羲亦不由得目光微缩,眯起了眼睛,望着陈祗良久方自言道:“确有此事。”陈祗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呵呵,想不到,州牧竟然连像庞太守这样的人都信不过。”

“汝休得胡言,我们太守与州牧乃是通家之好,州牧更是对我家太守信重有加……”一位庞羲的门客跳了出来喝道。

陈祗连眼皮也没抬,端起了茶盏,浅抿了一口淡笑道:“是吗?若真如此。那州牧大人有何须让你家太守去蜀郡?莫非,亦是为了替你们家太守澄清私用税赋,聚敛钱财,贪赃纳贿,排挤同僚,陷害忠良,擅权弄政,不守臣道的罪状不成?”

听得此言,在座诸人皆不由得面色大变,便是庞羲也不由得脸色白得怕人,望着陈祗良久,方自强笑道:“这些都不过是捕风捉影之事,州牧定然不信。”

“州牧信不信,祗不知晓,只是,这些传言,已然在益州四下流传,便是巴西的好些不满太守治政方备之人,也已然蠢蠢欲动,呵呵,不好意思,祗这人就喜欢问东问西的,所以,小道消息知道得要多一些。”陈祗仍旧不紧不慢地道。

※※※

冷清,冷清得怕人,要知道,陈祗说的这些,没有一句是无的放矢,庞羲更加地清楚自己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他甚至怀疑,那些家伙,分明就是跟前的这位陈祗陈奉孝暗中怂恿跳出来的,可手里边没有证据,就算有,又能奈这家伙几分?干掉他?等于是给刘备借口来干掉自己。把自己辛苦二三十年聚集的宝贵财富据为已有。

自己离开巴西郡,在刘循等人的帮忙之下,或许真能让刘璋确信自己清白,可是自己经营了数十年的巴西郡等于是白送给了继任者,再说了,刘璋可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到时候,刘备吞并益州,自己照样得降,那自己的利用价值可就低多了。

庞羲很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强撑着一个笑脸:“奉孝,如可是代玄德公来做说客的?”

陈祗望向庞羲,笑得像个恶魔:“祗今日来此,确实是替我主做说客的,当然了我这个说客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太守您愿意不愿意,毕竟,祗与孝直前来此地,希望庞太守能看清天下大势,至于庞太守的心意,就非祗所能猜测的了。”

边上的法正也在敲着边鼓:“庞太守,我主曾有言,若是庞太守能用最大的诚意来向我家主公表明心意,那么,我家主公当善待太守,而阆中,亦可免受战乱之苦。”嗯,很赤裸裸的言语,威胁的意味让庞羲心中略略一寒。

“善待于羲?”庞羲抚着颔下之须,眼角不由得抽了抽,陈祗站起了身来,挥了挥大袖:“祗有一言,还请太守善纳:益州,必为我主所得,太守乃是深明大义之人,过往之事,皆不须究,我们都把目光看向将来,决断嘛,自然是靠庞太守您自己,嗯,三日之后,还请太守予以答复,对了,还有我军的锱重粮草,希望庞太守不要再拖延了,若是我主,倒还好商量,可如今汉昌之驻军乃是孟起将军,这个人,可不比我家主公好说话。”

“奉孝,羲若效命于玄德公……”庞羲的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强笑着问道,势比人弱,自然只能如此。

陈祗笑道:“我主当以左将军司马之位以待太守,至于巴西郡,自然要另择贤良之士以为郡守。我主一向仁德,可不希望治下之民,多有愤怨,嗯,奉孝失言了,还望庞太守勿怒才是。”

出了府,法正不由得摇了头摇:“奉孝啊,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你方才实在是……太嚣张了,我真怕你把庞羲给惹恼了。”

“放心吧,庞羲此人不仅贪财,更贪富贵荣华,最重要一点,他这样的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那老小子当年可是没少打我江阳陈氏的主意,今日,我不过是撒撒气而已,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做人贪财可以,不过,总得有个限度,若是日后跟随了主公,他还是这副德行,呵呵……”陈祗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法正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也是,庞巴西捞钱的手段,可是有名的,是该先敲打一番。以免日后坏了主公的名声。”

纵马前行之间,那庞羲在静室中已然打翻了不少的玩赏之物,气喘吁吁的呼吸,浑浊的老眼里闪现的凶光让人想起一头垂死挣扎的孤狼。而他的身前,坐着两个中年人,一脸担忧。其中的年长者向庞羲言道:“还请父亲息怒,那陈奉孝乃刘玄德心腹之士,怕是此来,说不定就是想挑衅于阿父,若是阿父愤而做出其他举动,那马孟起说不定就……”

听得此言,庞羲那紧握的拳头不由得微微一颤,若不是有这层顾忌,他又怎么会低声下气地放下架子呢?可一想方才陈祗的那副嚣张样子,他的心里边总是憋着一股子气。“陈祗小畜生,今日这般羞辱……着实可恼可恨之极,老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庞羲咬牙切齿地道。

“阿父,要不然,孩儿领死士暗中下手,做了他?”庞羲的另一个儿子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庞羲张了张嘴,最终开是颓然地坐到在榻上:“罢了,那陈祗可不是泛泛之辈,今日他分明就是料定了老夫的反应,才敢如此,唉,早知当日……”

“阿父,那咱们是不是……”

“降!不过,搏就搏一把大的,刘季玉小儿,莫要怪老夫心狠手辣,怪只能怪你自己引狼入室,否则,老夫又岂会有今日之难。”庞羲摸了摸下颔的长须之后,作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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