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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总算是知道好歹了。”陈祗很满意自己调教出来的这位已经几乎能达到文武双全,智勇皆备的家将的表现。
“广美,你去唤人来,将你阿父与你叔父都扶去休息,嗯,还有我姐夫。”陈祗吩咐完毕,孟广美如同收到了军令一般应诺一声,出了厅堂召呼一声,顿时涌进来好几个剽悍的家将,搭手抬脚的把这三头,嗯,把这三位醉熏熏的家伙给抬了出去。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先出去吧,广美,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父亲,若是出了半点漏子,你就等着我收拾你!”陈祗又叮嘱了一番,孟广美用力地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广美无论何时,都绝不会让公子失望。”看样子孟广美也能体会到自己对于孟叔的关切。陈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冲他点了点头,孟广美这才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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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大姐绣娘正一边跟花蛮儿这位表妹聊着,一面饮着糯米甜酒,看样子,大姐跟花蛮儿这两个如花的女子看样子今日也饮了不少,笑语之间,少了平时的顾忌,多了些许肆意和亲密,看样子这二位聊的实在是太过投入了。
边上,那位小表弟也已经壮烈,不过这一次的遭遇要比上次好些,没有把脑袋插在菜肴之中做盆景,只是瘫在了坐垫上打呼,陈陈祗甚至看到了这位小表弟鼻子吹出来的泡泡,呕……太恶心人了,赶紧召来个家丁,把这倒霉孩子丢出去,嗯,哪来的呆哪去,可怜啊,摊上表叔爨龙这么个爹,当儿子的也有样学样,才多大,在这么下去,岂不又是一个烂酒坛子?赶明儿得好好跟表叔说说,这么饮法,对于孩子的身心健康都是很大的摧残。
“阿姐,您也该回去歇息了。”陈祗踱步到了大姐绣娘的案几前温言道。正与花蛮儿咯咯笑着一团的大姐绣娘回过了头来:“原来是阿弟,怎么了?咦,你姐夫上哪去了?刚刚还在那哼哼叽叽的,怎么一转眼,人影都不见了?”
“就是,方才蛮儿明明记得表姐夫才刚过来敬过一盏酒呢?”花蛮儿看样子也是喝得糊涂了,脸上尽是醉意熏然,原本乌溜溜的双眸在灯火的掩映下,倒像是那烟波迷漫,垂柳轻摆的春日轻湖。
陈祗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看样子这表姐妹二人,也跟方才那三位差不了多少,目前在场真正能保持清醒的,怕也就自己了。
大姐绣娘听到了陈祗所言,已然将自己的夫君送去歇息,倒也稳下了心来,在陈祗的召唤之下,已然有侍女递上了浓姜煎过的茶汤,虽然这种茶汤不若清茶,但是解酒、驱除胃部不适最有神效。
大姐饮了两口,抬起了眼眸,看到正在俯首饮着茶汤的花蛮儿轻抬眼睫,描了自家阿弟一眼,旋及又垂下了眼帘,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怪不得这丫头今日兴致这么高,一直扯着自己,旁敲侧击的打探自家阿弟的事情,怕是这位表妹,已然岂了心思。
抬眼看着眼珠子在自己与花蛮儿之间不停移动的陈祗,大姐绣娘的嘴角不由得弯成了一道弦月,故意板起了脸蛋:“阿弟,你做了什么好事,竟然瞒着阿姐?”
“有吗?”陈祗很是莫明其妙地答道。大姐很是肯定了点了点头,这时候,花蛮儿亦是一脸好奇地抬起了俏脸。“哦,阿姐莫非您是说孟叔的事,其实这事啊,不是小弟要瞒您,而是根本没来得及说。”
“哼!与此事无关。”大姐绣娘鄙夷地扫了陈祗一眼,继续对付着那手中的茶汤。这下还真把陈祗给难住了,表面虽然依旧作迷茫状,心中思绪急转,难道方才自己踢姐夫屁股的动作让大姐给瞅个正着不成?
“小弟实在是想不出来。”陈祗决定即使大姐看到了,自己也要抵死不认。
大姐把目光落到了花蛮儿的身上:“表妹,阿姐可要说了哦。”大姐笑得十分地狡诘,这下,不仅仅是陈祗,就连花蛮儿也呆住了,小丫头虽然不知道大姐绣娘说的是什么,不过,本就心中有鬼的花蛮儿亦不由得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不自觉间就抓起了衣角揉捏,原本双腮尽是酒红的俏脸陡然间浮起了一丝羞急的嗔意,那双眸更是不知道该往哪藏。
看得陈祗的小心脏也顿时狂跳了起来,这少数民族漂亮妞此刻的模样,不知道能迷倒天下多少热血男儿。听大姐的口气,难道说这个漂亮妞真的对自己芳心暗许了?陈祗两眼差点就要瞪出了眼眶,幻化成两只勾子,恨不得把跟前这个娇美柔媚的表妹蛮儿给吞进肚子里边。
第九十六章 顺水推舟
“阿弟你是不是向表妹诵读了一首新诗,表妹都知晓了,就阿姐我连听都未曾听过,若不是方才表妹说你文材了得,七步成诗,阿姐怕是这会都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说说,这不是瞒着阿姐是什么?”大姐把一切全看在了眼里,心中窃喜,却又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
陈祗不由得一呆,目光从花蛮儿身上移到了大姐的脸颊上,看到大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蛋,不由得有些丧气。原来是这点儿破事,陈祗心里边就跟刚刚要吞下一口美味的肥羊,可就在眨眼间,才发现是自己的近视所影响,嚼在嘴里边的,不过是一张硝制过的破羊皮,这叫嘛事?……
花蛮儿亦是一愣,原本以为表姐看出了自己的心事,不想,竟然是因为这些小事,花蛮儿原本提起的心似乎又落回了原处,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偏又有一种失落与惆怅之感,就好像是心底空了一般,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绞在一块,倒也让这个向来开朗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由得柔肠百结。
大姐绣娘本就是起了试探的心思,身为过来人,看到了花蛮儿的神情转换哪里还不明白这位表妹的心思,心里边份外得意,不由得低掩朱唇,窃笑了起来。“阿姐,小弟怎么觉得你鬼鬼崇崇的?”边上的陈祗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看到了阿姐诡异的笑容之后,忍不住探头来悄声问道。
正在暗中得意地大姐绣娘横了陈祗一眼:“阿姐我可没功夫理你,嗯,天也晚了,阿姐得去看看你侄儿跟阿妹,谁知道那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又闹甚子。”
“表姐,蛮儿跟您一块去吧?反正这里酒宴也散了。”花蛮儿一颗心本就乱如麻,哪敢在跟陈祗这么单独相处,嗯,女人的天性,正所谓情近情怯,怕也就是这个道理。陈祗只能无语地瞅着这二位的背影,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嘛,得,还不如回房睡上一觉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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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婆怎么样了?”花蛮儿看着陈祗抽出了一团引流纱布,没有再看到以往一般的黄白之物,心里边颇有些期许地问道。陈祗点了点头,声音在口罩下边显得嗡嗡的:“看来,姨祖母恢复的情况,要比我料想的要好得多,大概明后天,便可以封闭这个引流的口子,等伤口长好之后,姨祖母可以先用拐仗,在院里边,稍稍活动一番。”
“如此,老身也心安一些。祗儿妙手如此,怕是就连那名震天下的张长沙和华医工,也能比肩尔。”李氏听了陈祗之言,加之这段时间以来,痛楚愈轻,心里暗暗佩服这位年不过十五岁的侄孙,要知道,光是建宁的名医,就请了几位,可没人能够诊治得了,自家侄孙的种种手段,亦是闻所未闻。
听了李氏这话,陈祗赶紧道:“孙儿可不敢与张长沙与华老先生相比,这二位,皆是天下皆知的圣手神医,孙儿不过是研家传之医书,推陈出新罢了,哪里能比得上那二位。”
李氏听到了陈祗的回答,笑眯眯地也不多说,这些日子以来,李氏虽然活动困难,但并不妨碍她去了解陈祗这个侄孙,这些日子以来,不论是道听途说,又或者是李氏使人打探,这位侄孙的所作所为远远要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虽然其姐夫王累、叔公许靖以及其父的好友也从旁帮衬,但其手段却远超其父,不仅仅是江阳郡,周边的郡县,亦知江阳陈氏之名,看样子,这位侄孙,日后的成就,必会远超建宁李氏,就算是自己那五堂兄最为宠爱的幼子李恢,怕也远远不及。
李氏心里边正盘算着如何拉近两家之间的关系,抬眼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在谈话的王累与自家的孩儿爨龙,还有那在一旁笑脸相对的孟柯,心里边已然有了计较。
“祗儿,老身听你阿姐说,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你冠礼之期?照你的成就与处事,十六岁着冠,也是当得的。”李氏把目光落到了正在做扫尾工作的陈祗身上,温言道。
陈祗粘到了最后一条胶布之后,摘下了口罩,冲李氏展颜笑道:“多谢姨祖母夸奖,孙儿是欲在年满十六岁生辰之后,便行冠礼,然后,往中原游学一番,见识一下。正所为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多看看,多学学,要比自个在家中闭门造车,获益更多。”
“难得难得,能有此壮志,不愧是能将江阳陈氏主持得日渐兴盛的少年俊杰。”李氏笑道:“既然如此,老身也就厚颜留于陈府,等到你冠礼之时,代尔早逝之祖母观礼,不知祗儿你意下如何?”
李氏此言一出,把爨龙表叔、姐夫王累等人的注意力皆尽吸引了过来。而坐在身畔,虽然被口罩掩了口鼻,一双乌漆透亮的双眸却不离陈祗左右的孙女花蛮儿亦不由得心中一动,目光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起来。
陈祗闻言先是一愣,旋及喜不自禁地向李氏长施一礼道:“姨祖母能留下来,观孙儿之冠礼,孙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不允之理。”
那边王累也起身笑道:“姨祖母能有此心,实在是照拂江阳陈氏尔。”
“呵呵,莫说那些客气话,一家人,如需如此。那个龙儿,汝为建宁爨氏之首,爨氏的事,老身不便多言,你可愿留下?”李氏看着自家孩儿,缓缓地询道,这话一出口,厅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陈祗的这位少数民族表叔身上。
李氏这话,看是随口一问,其实,根本就是在向陈祗表明,她这位姨祖母,很是看好陈祗的潜力,把爨龙也拖下水,自然也是出于以后的考量。而花蛮儿,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双眸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的阿爹,生怕他拒绝。不过,爨龙也不是傻子,更不是没头脑的二百五,略略一思,便想通了关节,能与江阳陈氏结好,等于是多一条路子,少数民族,并非真与汉人完全隔绝,很多的交道都是要打的,不然,其父又为何要娶建宁李氏之女为妻?
爨龙点了点头,冲陈祗展颜笑道:“那是自然,表侄冠礼,我这个表叔岂能不在?再者说了,我与兄长二十余年不见,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聊呢,多呆一段时日,又有何妨?族中之事,我这个洞主,离开两三个月,也无甚大事。”
“多谢表叔。”陈祗亦朝着这位少数民族大叔恭敬地一礼。虽然他们远在建宁,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有用得上的时候呢?再说了,能与川南第一大族爨氏交好,自己以后的生意,也要好做得多,至少,南下丝绸之路若他们这些少数民族兄弟真有心帮持的话,绝对要比现在畅通,陈祗这几日以来,心里边早就转了无数个进行利益捆绑、与爨氏结好的主意。
“那昆儿与蛮儿,你们二人先回建宁,另外,老身修书一封,尔等交予老身的堂兄,建宁李氏之主李惜……”李氏倒也是个果决之人,该干的事,就了就做,这个时候,花蛮儿不由得大急:“阿婆,蛮儿不回去。”
李氏不由得一愣:“为何?”
“阿婆,您身子至今尚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