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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在室内转个不停,陈祗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懒得管这位三国雄主的行止,径直在一张白纸之上,开始将那斟酌好的药方录于纸上。待停下笔时,刘备已然坐到对面。
“此方名唤‘五子衍宗丸’,取药之后,皆细研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小便可。空腹时服九十丸,睡前服五十丸,温开水或淡盐汤送下,冬月用温酒送下。效力更佳,另外,希望玄德公在这段时间之内,修身养性,酸辣肥甘之物,最好是不用。”
“另外可着人打些野雀,煲汤之后,汤肉尽食,虾、甲鱼、蟹类、鳗鱼之类的水生之物,可多吃一些,对于滋补玄德公的身子,滋阴养精有莫大的好处。”陈祗说到了这,吐了口气。
“备当依奉孝之言而行止,不知还有何需要交待的?”刘备压抑住了脸上的兴奋,冲陈祗温言道。
“玄德公这些日子,房事一月三五次为佳,切不可多了,另外……其实祗还可为玄德公辅以针石,只是,祗乃庞德公弟子,学于德公门下,不可久离鹿门,所以,还请玄德公招一医工来,我为玄德公针炙之时,让其观摩,由祗告之其这套针法要诀,如此,以药物、膳食与针石相佐,玄德公再注意自己的情绪变化,便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获得最佳的效果。”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办法,自己总不能为了拍人的马屁,连自己的学习都耽搁地,再说了,自己对于刘备的理解也不够深,而眼下刘备对自己虽然礼待,但是,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看在子嗣有后的面子上,才如此做呢?
“如此,有劳奉孝了。”刘备听到了陈祗的叮嘱之后,在心中默默记下,正欲使人去传府中的医工前来,谁能料想,就在此时,门外去撞将出来一人,施了一礼之后:“主公,关将军有紧急公务,要面秉主公,还望主公速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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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回来了?”刘备凝眉微微一沉,旋及挥退来人,向陈祗苦笑道:“本欲留奉孝,奈何事务烦多,针炙之事,便暂且作罢,奉孝学业要紧,他日,备必去鹿门拜谒德公,到时,再与奉孝同榻而饮若何?”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陈祗也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当下立定,施礼之后,那刘备亲自将陈祗送到别院之外,方看着陈祗离开视线,看着陈祗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招来一位军士,附于耳边低语了一番,那军士应诺一声,奔入别院之中,不多时,便怀抱一长条绸袋,奔出了刘备府邸,堪堪在府外拦住陈祗。
“陈公子,小的奉主公之命,将此物,交予公子。”那军士将手中事物双手奉上,陈祗只看了一眼,便知是何物。正是自己方才在别院之中,所奏之古琴,接到了手中,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那刘玄德竟然把时常把玩的珍物就这么送给自己,看样子,这位刘玄德会做人,还真不是吹的。
陈祗将那张古琴又交还于那军士的手中:“这如何使得,还是还予你家主公,便说,祗非无功受禄之人,这张古琴,也是上古之物,还是请玄德公珍而藏之。”
“可是这是主公之命,小的岂能违之。”这位军士看样子也是有文化的人,说话也很是文诌诌的,不愿意再收回去,两下僵持这时,那徐庶奉了刘备之令,前来相送陈祗,见得此景,不由得笑道:“我家主公既已言明赠琴与奉孝,奉孝收下便是。”
“这如何使得?”陈祗颇是难为地道。徐庶走到了近前,从那军士的手中接过了古琴笑道:“汝去回禀主公,就说,奉孝公子已然收入了主公的一片心意便是。”
那军士也是松了一口气,抱拳应诺一声之后,入府而去。陈祗看着捧着古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徐庶,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元直兄啊,您这不是在难为小弟吗?”
“玄德公一向重诺,此物既然已赠与奉孝,必不会再收回去的,再者说,玄德公方才命庶来相送奉孝之时,便已料之汝定不会收取,故且庶来代为说和。”徐庶一面说着,一面捧着琴向前一呈。
陈祗心中一暖,再无二话,当下恭身接过:“如此,请元直兄代祗谢过玄德公才是。”此时,已然有马车停在府邸门外,徐庶抬手示意陈祗上车:“庶奉主公之命,送奉孝回鹿门,奉孝也该不会拒绝才是吧?”
“呵呵,多谢了,我正愁着怎么抱着这琴登山呢。”陈祗也不客气,当下与徐庶一起坐到了马车之上,向樊城之外行去。两人一路上,倒是聊得甚是愉快。“奉孝于既学于德公,只不知奉孝学成之日,欲往何处去?”正说话间,徐庶突然来上这么一句,让陈祗微微一愣,旋及笑着摇了摇道:“祗如今尚自年幼,自知学识浅薄,就学于德公门下,一心只原学业有成,至于其他的,还没有想那么多。”
“唔,奉孝之言也甚有道理,好高骛远,非智者所为。”徐庶抚着颔下之须看了陈祗良久,方自从容笑道。陈祗却险些笑出声来,自己有几斤几两,莫非别人还比自己更清楚不成?之所以如此,是陈祗还想待价而沽,再看一看,另外,自己与甘宁如今已有盟约,所以,择主而侍,就必须更加的慎重。
到了离鹿门庞氏别院门前,陈祗下得马车来,这时,孟广美早在此处候着,自然上前,接过了陈祗手中的古琴。陈祗回身邀请徐庶入内稍坐,徐庶婉拒道:“庶尚有公务,不得久留,来日,再与奉孝相聚。”
“那祗便恭送元直兄一路顺风。”陈祗以礼作答道。徐庶回了一礼,重上了马车,马蹄声声,不多时已然远去。徐庶在马车之上,回头眺望,心里边不由得响起了方才刘备遣自己来送陈祗离开之时所语:“江阳陈祗,其制纸而知名天下,少年得志之人,光是今日观其行止,却无跋扈之态,对应得体,不卑不亢,未满十七,便有此气度,此子,必非凡物。汝替备先试探一二,庞德公处,日后,备还须多去拜访才是。”
徐庶抚了抚长须,凝眉沉思,想起这几个月来,虽然与陈祗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对于这位随侍于庞德公身侧的少年,最初自己只当其是借那许靖之名而欲闻达求官之辈。想不到,相处越久,越觉得陈祗这个少年绝非那种依凭恩荫,以求学之名,以期求官入仕之辈,更像是当初的自己,而且,庞德公与庞统等人,对于陈祗的评价都甚高,甚至在已然成名的崔州平等人之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葛亮娶媳妇:政治婚姻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奉孝你且说说你的理解。”庞德公头顶斗笠,用小锄锄着那菜畦里的野草,一面向着身边提着水瓢正给菜浇水的陈祗问道。
陈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略略考虑了一番,这才言道:“意思是说,君子的道广大而又精深。普通的男女虽然愚昧鲁钝,却也可以知晓君子的道,但它的最高境界,即使是圣人也有弄不清楚的地方……《诗经》《大雅》《旱簏》有云:‘鸢鸟戾天,鱼跃于渊’这是说上下分明,君子之道,开始于普通男女,但其高深之处,却昭于整个天地。”
“唔。”庞德公面带笑容,微微颔首,继续锄着杂草,不过嘴里却没有停下:“道并不排斥人。但如果有人实行道,却排斥他人,那其实行的,便不是道。”
“师尊您的意思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祗放下了手中的水瓢,从边上的小坛子里倒了一碗茶水,恭敬地奉到了庞德公的跟前。
“正是此理,道不远人,换言之,一条大道,欢迎所有人都走,你也可以引导其他人走上这条大道,但是,强迫他人走,或者是不让其他人走,那么,你所持的,便非大道,那是要失败的。”庞德公尽量用浅显的话来解释。
“多谢师尊教诲。”陈祗可谓是心悦诚服,庞德公虽然说的是道,但何尝说的又不是做人?如果自己用利益去引导他人,让他们都与自己共同分享利益进而分担风险,同样,刘备、曹操、孙权,这些三国雄主,哪一个不都是在遵行着这一原则?而孙权,目前所作的,正是在将世家豪族与江东孙氏的势力进行融合,从而达成一种利益与风险共担的集团。
庞德公饮尽了茶水之后,抚着长须,指了指那些菜畦:“治理百姓,也就如老夫在这儿侍候这才菜畦一般,若是不精心锄草浇水喷肥,日后,定然不会有好收获,同理,为政者,不施百姓于恩,只求索取,那么,得到的,也定然不多,甚至,什么也得不到,奉孝你要谨记才是。”
“诺!”陈祗长揖一礼郑重地答道。正说话间,远处,行来了一驾车马,庞德公与陈祗停下了对话,眺目望去,一伟岸男子已然从那马车之中走下,正冲这边缓步而来,峨冠高戴,未语先笑,除了诸葛亮,还有何人?
“亮拜见师尊,见过奉孝。”诸葛亮当先行礼问候道,陈祗赶紧回了一礼:“祗见过孔明兄。”
庞德公笑意盈盈地受了诸葛亮一礼之后说道:“孔明今日怎么上老夫这儿来了?”
“亮在学识上有惑,特来请教于师尊。”诸葛亮恭敬地答道。“唔,走吧,这里太晒了。回屋再说话。”庞德公当先往别院行去。
陈祗在一旁听着庞德公与诸葛亮讨论《易》,不过,陈祗却觉得今日诸葛亮似乎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就好象是心中有事,而且目光时不时扫过自己,庞德公自然也能瞧得出来,遂与诸葛亮讨论了一番之后,便笑言道:“老夫颇有些困倦,先去休息了,汝可以与奉孝切磋一二。”
待庞德公离去之后,诸葛亮站起了身来笑了笑:“奉孝,出去走走如何?”
“也好,孔明兄请。”陈祗心里边已然知道,诸葛亮定然是寻自己有话要说。出了府,此时已然夏秋之交,天气虽然仍旧炎热,但山峦之上的树木,已然不再尽是绿色,斑斓霜红交映在群峰之中。
诸葛亮缓步前行,有些发黄的树叶已然有了欲离树梢的迹象,陈祗也不多言,与诸葛亮并肩而行,看到诸葛亮高自己半个脑袋之后,颇觉得丧气,嗯,看样子还得两三年的功夫自己的个头才能超过这位诸葛大神。就在陈祗胡思乱想的当口,诸葛亮停步于那路边的菜畦之前:“亮成婚数年来,无有子嗣,我兄长诸葛谨,甚为忧心,故今年之初,又喜得麟儿,名乔,于年初之时,便过继于亮膝下。此事,贤弟想必也是知道的。”
“嗯,祗是从水镜先生处知晓的。”陈祗已然猜到了诸葛亮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恍惚,自己到了三国,凭的不是自己的学识才智,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医术,而跟这些三国历史名人有了更深的交情,这是不是有些怪异。嗯,至少陈祗心里边暗暗好笑。自己都快要成为了一位三国时代的不育不孕专家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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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来寻过你了?”庞统坐在榻上,在那棋盘之上,下了一子之后,冲陈祗乐呵呵地笑问道。“嗯,孔明是来寻过我,怎么了?你又想多小弟这儿打听谁的八卦?”陈祗抬眼看了庞统一眼,下了一子之后,吃掉了庞统两子。
“瞧你说的,统是那样的人吗?嗯,不过,那孔明的夫人,你看到了没有,长的是否出乎你的预料?”庞统这家伙果然也不是什么好鸟,至少陈祗觉得这位庞统兄有些兴灾乐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