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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个奇缘,不知道有多少宫人羡慕奴婢羡慕的要命……”她忽然停止滔滔不绝的自豪,慌张的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淡淡笑道:“有什么恕罪的,起来,继续梳头吧。不是说要给太后请安吗,不要耽误。”
“是,是。”她站起,小心梳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娘是宫里最漂亮的。”
勾起唇角,却没有应答,镜中之人梳着流云髻,稍稍向右方倾斜。在发髻右边斜插上三个凤簪,而发髻左边则插入一朵大珠花,足够铺满半个发髻。显得高贵而又端庄大方。
“娘娘,请更衣。”另一个宫女捧着大红绸衣上前说道。
我任由她们给我换好衣服,然后对着几人抬着的穿衣铜镜望去,华丽的装扮,简单的发式,绝世的容貌,淡然的气质,衬得镜中人高贵如仙子。
“春意,我的陪嫁宫女呢?”对着镜子,我忽然问道。
“娘娘……”春意赶紧收回望向我的目光,回答道,“喜儿在昨晚被陈妃娘娘带回陈留宫,说是要调教一番,免得……免得……”她的声音低下去,偷偷瞥了我一眼。
猛然抬眸,对着铜镜中的艳丽人物娇媚一笑,登时,仙子如同坠入尘世的妖精,勾魂夺魄,雪白的肌肤泛起点点红晕,澄清黑亮的眸子弯成月牙,只是寒意凌厉。
所有人都呆怔的盯着我,连春意都忘记正在回答我的话。
“继续说。”我淡淡吩咐春意道。
“是……是的,娘娘。”春意回过神,低下头,赶紧道,“陈妃娘娘听说喜儿是娘娘的陪嫁,便连夜带走,说紫国……紫国的人没有礼数,她会好好调教喜儿,让她懂得规矩,免得……免得像娘娘一样失了教养。”
静静听完,镜中人还是一脸平静,嘴角的笑意也没有衰减分毫。
“起来吧。”我轻声说道,然后向门外走去。
是我疏忽,竟然忘记喜儿存在,不管是不是被蓝皇莫名其妙的话语震慑,我都不应该忘记喜儿,她是皇宫里唯一与我亲近的人。可是我却丢下她,让她被陈妃欺凌。管教?喜儿该受了多少苦。
“娘娘,太后……”春意在后面提醒道。
“本宫先去趟陈留宫。”
“吆,这不是玉贵妃吗?怎么有空到姐姐的宫殿?”在陈留宫等候许久,直到太阳将近正午,陈妃方悠闲的从内阁出来,娇笑说道。
“陈妃,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想要回我的宫女喜儿。”我忍住怒火说道。
“哎呀,贵妃妹妹真是不懂规矩,不应该用我,应该用本宫。所以,妹妹的宫女还是由姐姐调教比较合适。”她讥讽的笑道。
“喜儿是我……本宫从紫国带来的,情同姐妹,希望陈妃姐姐开恩,让她跟本宫回去。”我加重姐姐两个字,耐心在等待的时候已经被磨损完毕。
“可是……玉妹妹,即便是贵妃,也要讲规矩对不对?所以情同姐妹又如何,进了宫,就要学规矩!”陈妃忽然拔高声音,脸色也由和善变得狰狞。
我几乎要拍案而起,却硬生生忍住。凝视她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既然姐姐帮忙调教,那最好不过。妹妹告辞。”略施一礼,款款而退。
余光瞥见她只是一怔,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不屑的冷哼声,重新向内阁走去。
急不得,急不得,我不停对自己说。她是打定主意不轻易放过喜儿,想用喜儿来挟制我。那我说什么也没有用,越是担心越是糟糕,而且陈妃的理由无懈可击,我必须从长考虑。
拜见太后
回到流云宫,春意一脸担忧问道:“娘娘,太后刚才使人来请娘娘,大发雷霆,说娘娘一回来立即去太后娘娘的祥瑞宫。”
微微苦笑,陈妃让我一直等到中午的目的不就是耽误我请安,让我受责罚。在和亲到来第一天就忤逆太后,这个罪名可是不轻。
“娘娘,奴婢早就说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去陈留宫,娘娘偏偏不信。太后脾气不太好,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传话的嬷嬷差点把流云宫给拆了……”春意一边给我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说道。
“走吧。”我略略点头,转身向外走去。春意还有另一个身着青衣唤作浮萍的宫女赶紧跟上。
“玉贵妃娘娘到!”祥瑞宫外的公公尖声喊道,不屑的瞥一眼匆匆而来的我们,嘲笑道,“贵妃娘娘真是大忙人,让太后娘娘等待几个时辰,不知道的人会说贵妃娘娘懂失了规矩。”
好厉害的嘴,平时最烦仗势欺人的人,不过现在我无依无靠,在宫里岌岌可危,倒也不是时候与他们闹开。
恍若未见,我从他身边绕过,直直走近祥瑞宫。
“娘娘稍等。”门口的嬷嬷冷淡伸手拦住我,“太后娘娘正在与皇后娘娘下棋,请贵妃娘娘在这里等候片刻。”
我一怔,歉然笑笑,立在门外等候。
时间慢慢流逝,虽然是冬季,但上午的太阳仍是太过明亮。额头渗出汗水,不着痕迹的悄悄拭去。站的太久,我试着动了动脚。
“请娘娘注意规矩,不要随便乱晃。”嬷嬷冷冷说道。
“多谢嬷嬷指教。”我收回脚步,标准的站好,嘴角挂着不变的微笑。
我清楚听到宫内几人爽快的笑声,好像在说有趣的事情,再然后是宫女上茶上饭,茶碗交错的声音。
“能不能麻烦嬷嬷进去通报一声。”上午等待陈妃许久,马不停蹄的赶来祥瑞宫,现在还要站在门外半响,我又累又饿,不由的微笑对一脸轻蔑的嬷嬷说道。
“吆,娘娘真是公主身子,娇惯的紧。不过等候一会便受不了,早上还让太后娘娘等你,真是天家小姐……”她冷着脸喋喋不休道。
“嬷嬷教训的是,是我忘记了时间。”打断她的冷言冷语,我赔笑说道。
“吆,这不是玉贵妃妹妹吗?”一声冷嘲热讽从身后传来。我扭头一看,是陈妃。
“妹妹这是干什么啊?怎么站在门外?莫不是被太后娘娘责罚?”她笑的灿烂,眼中得意之色更盛。“这就是妹妹的不是了,太后娘娘仁慈,妹妹竟然惹太后娘娘不快,真是……”
我垂下头望着被丝裙盖着的脚尖,还有脚下夸张的琉璃砖,对陈妃的话恍若未闻。
“陈妃。”稍显苍老但是威严的声音在门内响起,“进来陪哀家说说话。”
“是,母后。”陈妃挑衅的冲我笑起来,门打开,她悠闲走进,“母后万福。”
咯吱,门在我面前关上,隐约听到太后在里面笑呵呵与众人说话。
抬头看太阳,已经偏西好远,腿又酸又麻,昨晚在地上跪了许久,今天站了许久,真是母子,连罚人的方法都一样。怎么折腾我倒不怕,只是希望陈妃能看在我窘迫的份上放过喜儿。
“紫玉,你怎么在这里?”熟悉的却又令我惶恐的声音适时响起,我忍不住一颤,背对着他苦笑,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为什么偏偏遇到他。
“逸王爷。”转过身,看到蓝逸风熟悉的蓝衣,以及淡雅的表情。
“给逸王爷请安。”春意还有浮萍跪下叩见道,眼中满是崇拜兴奋。门外的嬷嬷宫女也赶紧跪下请安。
“起来。”他淡淡说道,走到我面前,“紫……玉贵妃。”他眼中夹杂一些落寞,声音却恢复以前的平静,“玉贵妃来这里给母后请安吗?”
望一眼紧闭的门,笑了笑,反问道,“逸王爷也是给太后请安吗?”
“也算吧,主要是找皇兄有事相商。”
原来皇上也在里面,可是却任由我站在这里等候。再次苦笑,在蓝国我真是孤单,只能依靠自己。
他边说边推门进去,回头见我不动,笑道,“进来。”
我还没回答,嬷嬷抢先开口道:“王爷,太后娘娘有旨……”
“滚。”他还是淡淡的,温柔说出冰冷的话语,一点也没觉察周围宫女瞪大眼睛吃惊望着他,不过却使得嬷嬷立即住了嘴跪在地上。
“进来。”他对我笑道,勾起的唇角柔和而又温暖,如同和煦春风吹过我心头。
蛊惑般,我抬步走进宫殿。
“逸王爷。”端坐在主位的太后说道,带着怒气,“逸王爷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打量宫殿里的人。最中央主位是太后,五十多岁,保养的很好,皱纹不明显,如果不是有些发白的头发,我几乎以为她只有三十来岁。身着黑色绸缎,金丝绣边,凤凰图案,头戴戏珠凤冠。此刻正粗起眉头瞪着我们。她旁边的位置上是蓝皇,没有穿龙袍,闲闲喝茶,一脸漠不关心的冷淡。蓝皇旁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贵女子,雍容典雅,对我笑了笑,便转开头去,想必是生性淡雅的皇后。皇后对面便是陈妃,她嘴角保持一丝嘲讽,不屑的对我笑笑。她旁边是赵丽妃,微微垂头,在我目光扫来时对我温和一笑。
“儿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见玉贵妃在门外等待良久。”蓝逸风恭敬说道。
“母后恕罪。”我跪下,对眉头紧蹙的太后请罪道。蓝逸风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看样子他们关系也不好,我不希望因为我,引得他们关系更加紧张,只能转移太后的怒火。
“你知道有罪?”太后果然转向我,说道。
“是,儿臣知罪,不该忘记皇宫的规矩。”我望着太后,轻轻说道。
“母后……”蓝逸风还要说话,我瞥了他一眼,他噤声,站在一旁不在说话
“妹妹,母后最是仁慈,如果不是你太过分,母后怎么会生气呢?所以说,妹妹真是要注意品质才行。”陈妃笑嘻嘻说道。
太后望向她,脸上露出笑容:“还是陈妃懂事。”
“陈妃姐姐教训的是,妹妹知错。”我也对着陈妃淡淡笑起来。
她许是没料到我会笑起来,急忙看皇上,见皇上还是漠不关心,目光一闪,对太后说道:“母后,不如这次玉妹妹就交给儿臣……”
“母后英明仁慈,任何责罚儿臣都心服口服。”我加重仁慈两字,堵住陈妃的话。我现在还不能有事,至少要等我救出喜儿。如果陈妃以为哄骗太后就能压倒我,那就错了。
太后一愣,摆摆手,皱眉道:“罢了罢了,你退下吧,以后多学点规矩。”
赶紧答应下,对着蓝皇行了礼,转身离去。经过蓝逸风,只是稍稍停顿,却不敢看他,心里五味俱陈。
合作
让春意,浮萍还有其他宫人全都退下,我坐在软榻上怔怔出神。
虽然我不想在皇宫争宠,不想陷入尔虞我诈的境地,只想待在皇宫等待时机成熟,然后随着欣儿离开。但我进了皇宫,在皇宫其他妃子眼里,我就是眼中钉,就是来和她们争夺地位。所以能利用的就利用,能落井下石的就落井下石。在太后还有皇上眼里,我只是紫国来的人质公主,是亡国公主,地位低下,应该被忽视或者歧视。
我是要离开,可是前提是我要活着离开,所以我要生存,在危机重重的后宫生存,我不能像今天这样,孱弱,无助。我是在宫内长大,更应该清楚在后宫需要什么,还有失败的下场。
我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有保护自己还有在乎的人的能力。
可是我孤身在异国,无依无靠,连自己的国家都恨我入骨,我又如何强大?如何在后宫生存?
不觉想到赵丽妃,她有智慧,有谋略,还有后宫女人共同的缺点,更主要的是,我们有相同的敌人陈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