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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头儿对我如炬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言道:“小伙子啊,你大难临头矣!最迟今晚子时以前,将有血光之灾。”
哦?我不由得有些警惕,难道这老头儿知道我的身份?莫非他知道我今晚子时的行动?
“老神仙,您可有甚化解之法么?”我赶紧装出一付焦急万状虚心请教之嘴脸道。
老头儿指了指自己那张又脏又破,上书“毛半仙”三个大字的幌子,得意道:“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看着我,我心中警笛已然拉响,自然不敢妄言,遂作白痴状继续望着他。
毛半仙儿见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继续重复刚才那句话:“山人自有妙计~~~”一边说着,一边别有用心的打量我的腰包。
哦!敢情是想要银子呀,丫的你不早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给我整这明示暗示的有什么用啊。我摸摸自己的钱袋儿,咬牙问道:“要多少?”
“不多不多,细丝纹银,十两整。”老头儿两个食指交叉,举到了我的脸前。
这是一老骗子。看他一提银子就露出来的那付两眼冒光垂涎三尺的表情,就知道这绝对是一骗子。刚才那番话,也就是误打误撞,我还险些被他唬住了。
所以说,这人警惕心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多银子喂给一个三脚猫的算命先生。圣隐堂的银库,是有大用场的。
如果说富贵于我如浮云,那我的天空还真是万里无云。
妈的,十两!那可是我那贫扣儿师傅发给我的整整三个月的零花儿钱呀。丫还要细丝的,你干吗不去抢呀!
我一听这个价儿,再瞄一眼那张表情特别龌龊的老脸,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掉头就走。
老头儿一看我要走,急了:“居士居士,请留步,价钱好商量,九两十五钱如何?”
你当我白痴么?我回头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不说话,继续走。
毛半仙十分之契而不舍,秉着金石可镂之精神,一直纠缠了我三条街,价钱也一路降到了一个铜板儿。
我忍无可忍了,虽说师傅教导我,杀手要尽量少和社会闲杂人等交流,能少说话就少说话,但我还是忍无可忍了。我说:“大爷,您甭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您应该去周围的树们上面儿多死几次试试。”
一句话说完,老头儿脸都绿了。
天地可表,我一向是对老年人十分尊敬的,想当年扶老大妈过马路,给老大爷让座儿的事也干过不计其数。可以行骗为业的老年人,我还真有那么点儿尊敬不起来。
不过我还是尽量尊敬他了。您没见我跟他说话一直都是用敬语的么?
毛半仙脸绿了之后终于知道碰上人物了,知难而退。
于是我心情不好了。直到我夜里埋伏在驸马府的琉璃屋顶的时候,心情还不好。
驸马府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由于明天要开学了,更新速度恐怕要慢下来了。
(双手抱头中)
但是我再次声明啊,这绝不会是坑~~~
啦啦啦~~~
我不在的这几天,都要靠大家了:)
驸马府的任务这是迄今为止我接过的最大的活儿。狙杀的目标是当朝驸马,皇二子的同母胞妹琳璋公主的夫婿,宇文承。
要杀他的人,是负责京畿防务的九门提督祁洪。祁洪在二皇子与太子的党争之中,一直不表明立场,今次接下他的单子,得到了日后一旦二皇子举事逼宫,他定当襄助太子的承诺。
没有人敢对圣隐堂的杀手作出空头承诺,因为,祁洪全家大大小小上上下下三百余条人命,全是攥在我手里的人质。
我们从来不问杀人的原因,我们只要一个结果。
宇文承官宦世家,又与自己的岳母,二皇子生母宇文贵妃是亲姑侄。是真正的皇亲贵胄。而他的驸马府,也极尽奢华之能事。
舆朝的皇家体制与清有些接近。公主有公主府,而驸马则有驸马府。夫妻两个平时并不同住,只有公主召见驸马之时,两人方能芙蓉帐暖,度一度春宵。
今夜显然宇文承没有被琳璋公主临幸,但他并没有独自一个人寂寞孤灯,正相反,凭我现如今的耳力,轻易地听出来,里面正在上演一部活春宫,很有可能还有SM戏码儿。
很明显,里面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剧烈的喘息呻吟,以及□碰撞声中,夹杂着一个人持续不断的小声啜泣。
看来这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多多少少都有点儿不可告人的怪癖。
话说回来,脏唐臭汉。这些小小的龙阳之好,断袖余桃,也实在不算什么。我师傅姬文正就是个断袖不是?我照样儿还是对他仰慕的紧。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既接了单,就是要等待最佳时机,一击得中。旁的一概不管。
杀死男人的最佳时机,就是那个啥,咳咳,□的时候。
虽然说出来很龌龊,但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据说男人□的时候,脑子里有一瞬间是处于真空状态的,这个时候痛下杀手,一般都是完美秒杀。若秒杀不成功,其后遗症也足以造成该男后半生不举。这对男人来说,还不如死了得好。
不要跟我说这叫胜之不武。我脑袋里要是有这种价值观道德观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当杀手。
其实杀人是会上瘾的。我自认是个意志力强大的人,但利刃进入人体的那一瞬间,能清楚地感觉到肌肉和骨头或柔韧或坚硬的触感,甚至血液汩汩的流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能够让人疯狂的感官刺激。每到那一瞬间,我都能感受到自己肾上腺素的急速窜升。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变态杀人狂了,比如开膛手杰克,德州电锯杀人狂之类的。
我没有上瘾,但我不反感,甚至有些兴奋。
三年前那个夜晚,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无法抑制的呕吐。而三年之后,我已经有七条人命在身了。
我潜伏在驸马府金碧辉煌的屋顶上,想象着猎豹出击的前一秒钟,浑身肌肉紧绷,灵台一片清明,连一片树叶飘落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屋里那个隐约的啜泣声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显是被驸马蹂躏的晕过去了。而另一个喘息的声音则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
就是现在!
我抽刀在手,脚下微一用力,踏破琉璃瓦,向屋内坠落下去。
我见过驸马宇文承的画像,知道眼前这个肤色苍白,略显肥胖的男子就是今次的目标。
我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以最快的速度欺至他的右侧,利刃微转,用一个小角度割断了他的颈动脉,血从宇文承的脖颈右侧喷出,发出风一样的声音。那双还没有从□的浸染中回过神来的眼睛,愕然的睁大,然后,失去了光芒。
第八个目标,驸马宇文承。
好奇心杀死猫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于种种原因,今天还是没有去学校。呵呵,不敢有所懈怠遂爬过来更新。
闪人鸟。
好奇心杀死猫此时屋内还有一人。
合格的杀手,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他是否无辜。刀口舔血的日子,一念之仁,很有可能就是杀身之祸。
床上那人,看身形还是个青嫩的少年,脸朝下俯卧着,四肢被绳索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捆绑起来,白皙如玉的身子上,遍布着青紫深红的淤痕,好像尸斑一样,惨不忍睹。
人是早已经晕阙过去了,但还是一样不能留他性命。
本该手起刀落,斩草除根,然后收工回家睡我的大头觉的。
但我举起刀的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
是人都有好奇心,心念微动之间,我扳过那人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反正他被绑得紧紧的,量他就算醒过来,也跑不了。看看他的脸,再杀了他也不迟。
生活太残酷。我抱着这样的念头看他的脸,看完他的脸之后,我想杀了自己。
居然,是小五子。
那一瞬间,成为了我穷其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一道心上永远碰不得的伤口,一碰就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六年,距我决绝离去已有六年。这六年里,我每日苦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了这个人,我练武功;为了这个人,我杀人;为了这个人,我在每次的危险中都想方设法的活了下来。
为了这个人啊!
我就是为了救他,为了让他摆脱这样的境遇呀。
可我今天干了什么?我躲在外面听他在屋里倍受蹂躏。那我这六年来所作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把他身上的绳索割开,但手一直发抖。
我费力的割开他身上的绳子,紧紧抱住他——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至少很平稳。
没时间了,做杀手,要想全身而退,必须速战速决。
我把他滚烫的,似乎发着高烧的身体背在背上,从天花板上一跃而出。
小五子还是那样轻,他已经十七岁了吧,身子轻的几乎和当年那个孩子一样。
还是晚了。
我越过两个房梁,下面忽然想起了一片呐喊:“驸马遇刺了!抓刺客!”
一阵箭雨从房下的庭院里袭来,我将小五子紧紧护在身后,一边挥刀劈开如飞蝗一般的羽箭。
箭锋雪亮中带着蓝紫色的暗芒,可见啐了剧毒之物。
背上背着一个人,身手难免迟钝,更何况我现在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只凭着一股血气才能站立得稳。遂渐渐的支持不住了。
箭雨似乎永无穷尽的射来,我挥舞的双手越来越沉,腾挪的双脚越来越慢。
难道,我命休矣?
那个乌鸦嘴的毛半仙儿,还真让他说准了。
血光之灾。大凶。
可我不能死,我哪天都能死,唯独今天不能。
我要救他,救他啊!!
六年了,六年了!于今时今日,他就静静的伏在我的背上,这么近,这么近。近到我可以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我的耳朵聋了,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我的眼睛瞎了,只能看见他搭在我身前一只苍白的手;我全身麻痹了,只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我要救他啊。
突围,这是唯一的出路。
突围,要付出代价。在这毒箭的包围圈中突围,代价更不必说了。
豁出去了,既然我为了他付出了六年,那么,即便是付出再大些的代价,譬如生命之类的,又有何妨?
我尽量凝聚起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用自己的身体将小五子牢牢护在身后,扑向了驸马府有条不紊的弓箭手方队。
杀戮。
这是真正的屠杀,似乎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血的腥味和毒箭的腥味。
血雨腥风。
我砍倒一个人,而后面又涌起了无数人。
我似乎好几处中箭了,胳膊和腿都麻痒难当,更糟糕的是,大脑开始昏昏沉沉,眼前一片一片得发黑。
毒,发了。
驸马府的大门还有那么远,出了大门,距我圣隐堂在京中的暗哨也有十一二里的路程。若我现在把小五子丢下,凭着自己六年的修为,还是有希望脱险的。
但我绝不,决不放手。
既然我上一次的放手换来的他今天是这么一个结果,那么这一次,决不放手。
死,就一起死。
又一箭射来,我偏头躲过,动作还是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