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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阳by昭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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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只说要收回雍州带回滠亲王,微臣都做到了。〃他没说要雍宛韬死,虽然这是很明白的潜台词。
宇真退了一步,我见他的手掌慢慢握成了拳,而我的动作竟与他出奇的一致。一手心的冷汗,我不确定我能说服宇真。
片刻,宇真才道:〃卿阳,你可担保你日后不犯错,不至招惹大罪?朕劝你,这条件还是留着日后才用的好。〃
〃微臣以为陛下是守信之人。〃即使你的许诺我一个都不信了!
〃好,好,好!卿阳,你要满心满眼都是雍宛韬,朕也拿你没法!只是你别要后悔。朕以为,你是最知朕心思之人。〃
我笑,〃承蒙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在朝中陛下有徐大人罗大人诸多衷心耿耿的臣子,宫内又有滠亲王,这些人都是微臣及不上的。〃
〃卿阳,你真让朕失望。〃宇真的拳头松开了。
而我,等他的答案。
〃朕应了你这第三个条件,放了雍宛韬!就算朕不放,你也会变了法子把他弄出来,不是么?〃他拧起眉头,朝我讽刺的笑。
〃臣不会,陛下或许不信,臣曾许诺会忠于陛下,微臣便定然做到。〃我缓缓道,说我笨也好傻亦罢,这个诺言是我当着阿爹的面对宇真说的,我会遵守,至死方休。
只是,我确实没料到,宇真居然会答应!
我真以为宇真不会答应的,毕竟雍宛韬于他,确实是肉中刺眼中钉;毕竟我对他,真的已没多少期待。他应下,便是与我两清,谁都不再欠谁;他若不应,不过就是我欠了雍宛韬一条命,最多不过我一命抵一命还给他便罢了。
我原也打算,雍宛韬问罪那一日,便是我命尽一日。
如此,也不算违了我对宇真的诺言,也应了我对雍宛韬的承诺。
只是这垂死之争,竟赢了!
宇真,我果然不懂你。

很久之后,我仍旧没有想通宇真为何会做下这一决定。
他将两杯酒送入刑部大牢之中,说是看雍宛韬的运道,生或死由天定。
我能猜到两杯都是毒酒,宇真也该知晓我能将它都换成白水。
他究竟想要一个如何的结果?我猜不到,也无力去猜。
既然我与他之间已无任何信任可言,那多一桩少一桩并无分别。
我亦不在乎生死,最在乎的人已不在这世上,只要能让我达成最后的心愿我也算满足,其他的,于我并不那么重要。
雍宛韬最后被送出牢狱,连判罚都不轻不重,只说收回雍州贬为庶民,过往那些所谓的罪状,都被一句失心疯轻而易举的带过。当然,这都是在雍宛韬喝酒之前。
他离开京兆那一日,我亲自去送了他。
那时,我已正式任尚书令五日有余,群相联席会议之后,我换下官服在京兆远郊送他走。
而那一日的群相联席会议的议题,正是对雍州的处理。
朝中对雍宛韬判罚有异议者不少,以徐牧之为首,今日又被政事堂已五对四驳回,只是日后恐还有非议吧。
雍宛韬越是远离京兆,对他就越是安全。
我没啥东西好给他,只能为他打点上路的钱财与随行的侍从。
临行前,雍并无太多不舍,他还是一如往常,只是在转身时,才又折返回来抱住我,在我耳边呢喃:〃卿阳,我会在雍州立一府邸等你回来,我等你来我身边。〃
这一刻,我有些许发愣。
确实是愣了,我以为,雍宛韬在我面前是最真的,可他这一番话,很明显的告诉我,之前在狱中他的言语就算都是真的,也是在使心计。
一开始,他就想活,就不想死。
蝼蚁尚且偷生,这我明白,只是对于他的心计,觉得有些寒。
或许是被宇真算计多了,所以如今无论是谁的谋算,都让我怕。
我推开他,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道:〃雍,我至此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使心计啊。〃
雍宛韬笑笑,坦然承认:〃卿阳,今日你问我,我才告诉你,也不怕你再笑我,也不怕你气我。我是在使心计,无论你如何算计我,我都温柔以对。卿阳,我要的我求的也不过如此,我用我的温柔吞噬你心中对萧旻的感情,我要你与我共老,要你属于我。说我不指望你爱我那是假的,可若要用你的爱来换走与你厮守的权力,那我还是不要你来爱了。我给你的爱,已足够你我过一生。你没有,我分你一半便是。〃
是啊,他曾说过他的心计只为了我。〃傻子!〃雍宛韬,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他又笑,道:〃我说了,我是傻子,只有傻子才会使心计活下来,明知唯一的办法是你去求萧旻我也要这么做。卿阳,活着永远都比死了好,你懂么?我觉得你不愿活,为何你给我这般错觉你不愿再活下去了呢?若是如此,就把你剩下的命都给我,你要记得,你答应与我死同寝!你要记得,我俩都是傻子,所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呵呵。
〃是啊,我和你都是傻子,所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说罢,我转身离去。他必须尽早离开,多留在京兆一刻就多一分变数,而这变数的结果并非我与他所能承担。
雍宛韬,真是一个很妙的人,在我如此对他之后,他竟还能说出等我会他身边的话来,他竟还愿等我还愿爱我。死同寝,雍宛韬,我记住了。
这句话,我会牢牢的刻在心上,一直都记下的!
雍宛韬没有再回头,而我却在走到一半时回了头,只看到他的背影。
远远的,只剩下一抹蓝。
他今日所说的每一句,我都会记住!

回府不久,宇真便遣人来召。
我来不及换下晨时的官服,便匆匆而去。
再入昭政殿,殿内只有随侍的宫人,而萧衍,并不在内。
为此,我有些许庆幸。至今,我依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人。
〃微臣参见陛下。〃我微微屈膝,道。
宇真挥下一干宫人,笑道:〃慕卿家原来还知晓谁是你的主子啊,朕几乎以为慕卿家全然不把朕放在眼中呢。〃
我低头拧眉,宇真的心思不好猜,冷笑的想着一个丝毫不切合实际的答案,我道:〃微臣惶恐,不知陛下大怒所谓何事。〃
〃你当真不知?〃
〃臣不知,若微臣有错,还望陛下直言,微臣定当领罚。〃算了,多半还是雍的事。
宇真大笑,他直直的盯着我,许久,终于拍了桌子站起身道:〃慕卿阳,此处只有你与朕二人,你何须惺惺作态!你做了什么,朕还会不知道?〃
〃臣惶恐,恕臣愚钝,不知陛下为何如此震怒。〃
宇真又勾了勾嘴角,我见他抿了抿,再度展开那抹如以往般的温柔笑靥,〃卿阳,你倒是说说,你与朕之间怎会变得如此?你从前从不拘礼,直来直往部绕圈子,怎得如今言辞之中尽是敬语,平白添了生分呢?你变了好多。〃
我敛眉,淡淡笑。瞅着这样的宇真,忽的想起从前,从前我与他不分彼此,当然,那是假的,我记得。
宇真,我从前不与你拘礼,你从前又何尝在我面前以‘朕'一字自居?
变得不是我一个,是你我都变了。
如此,不好么?
〃陛下言重了,臣始终都是陛下的臣子。〃
〃好,那朕也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何私自调了雍宛韬的毒酒?饶他一条生路?〃他一摊手,踱到我面前,笑容满面地问。
我后退一步,同样也笑道:〃陛下何出此言?是陛下说雍宛韬的生死由天定,他既然吃了那被无毒的酒,那便是他运气。微臣又怎敢私下调换忤逆了陛下的圣意。〃
〃慕卿阳,你明知这两杯都是毒酒!〃
我一愣,因宇真的话,他这算无遗策之人怎会说出这种话?所幸昭政殿内也只有我与他二人,我摇摇头,道:〃微臣不知。微臣对陛下允诺微臣的请求深信不疑。〃
〃你还信朕?〃
〃信。〃我嘴上说,不信,心里道。
口是心非,我从宇真身上,已然学了彻底。
〃所以此事真不是你做的?〃宇真徐徐落座,执起一杯清酒,啜了少许,又道,〃卿阳,只要你说此事与你无关,朕便信你,如从前一般信你。〃
他的口吻,与多年前在此地罚我抄写法典十遍毫无差异。
宇真,你也该知道,我早不是多年前的小毛孩子了。你又想借此,证明什么呢?我的忠诚么?何苦!
我又往后退三步,恭恭敬敬的道:〃微臣立誓,微臣对此事毫不知情,微臣只是为雍宛韬送行已谢他近两年的照顾而已。微臣对陛下的忠心,还望陛下信任微臣。〃
〃你都不信朕,居然要朕信你?〃
隐约之中,我听宇真如此说。
〃好了,你下去吧。〃他反复摇头,这才半抬头看了看我,道。
我恭敬道:〃谢陛下,微臣先行告退。〃
我与宇真之间种种,无论情,无论义,甚至君臣的忠诚、甚至君臣的信任,已彻底崩裂。
如此,我也已算违背了当初所立下会对他尽忠的誓言。
莫非立誓。。。。。。就当真是为了毁诺么?
退出昭政殿的最后一步,我听宇真如此呢喃:〃很好!慕卿阳,你做的真好!〃
此中深意,我已不愿再多想。
好不容易下了的决心,好不容易死了的心,都不能因任何事任何人再改变。
宇真,你我终于,不再欠彼此什么,昔日点滴,于今日,都算清了也还清了!

第十九话
宇真究竟想些什么,我已经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如今我与他,不过君臣。
除此之外的任何关系,都没有,我也不希望有。
随着雍州渐渐纳入宇真管辖之下,其余八州也有些许异动,从前朝廷用计收回幽、豫二州兵权一事,如今连着雍宛韬的遭遇,任谁想来都知道不那么单纯。
而宇真,以他脾性,是不会单纯满足于取回九州兵权那么简单的事,他要的,是九州的统治权,是要九州子民真正知晓,林翰的主人究竟是谁。
为此,一步步都在他计划之中。
这几日夜里无事,我也会想想,其实这些年来,外人都道我做了宇真的左臂右膀,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实力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可仔细想,有哪件宇真不赞同的事有真正做到了的?
没有!
我所想,我所思,我所说的,无一不是宇真心中早就盘算着的。
无错,并不是宇真一句我做一件。
然,从前宇真对我灌输的那些点滴,早就潜移默化。我顺着他的想法走,于是走不出那个圈,我所想的与他所想的并无太多差异。
他真真将我的心思和脾气,抓得一清二楚。
想来。。。。。。真寒!寒透了!
呵,偏偏我还曾不自觉那么多年,还沾沾自喜那么多年!
慕卿阳,你究竟有多少东西是自己的呢?
〃大人,轿子已经备好了。〃
我换上官服,整整衣冠,踏出房门。萦珲,在屋外候着。
据他所言,是他自个儿同宇真说了要跟着我,事实如何?我也懒得计较。
只是今日萦珲的神色,有些怪。
我撇头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句:〃你想说什么?〃
萦珲一愣,蹙紧的眉宇没有丝毫的松动,我瞧着他紧闭的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笑,〃你不愿说,那便罢了。〃何必强求呢?
萦珲拦住我,道:〃大人,今日可否不上朝了?您的旬假不是还未休么?〃
〃理由。〃我冷眼看他,不晓得究竟何事,是宇真。。。。。。又要做什么了吗?〃萦珲,你什么都不说,让我如何做决定?〃
他这才道:〃我方才得知,昨夜御史大夫连夜差人上了折子进宫。〃
〃薛凯?他说了什么?〃瞧萦珲这模样,多半是同我有关。薛凯此人,我也多少算了解了,他这等脾性,早把朝中可以得罪的人得罪了。可这样的人于林翰、于宇真,都是必要的存在。至少现下,是必须存在的。
〃御史大夫弹劾的正是大人,似乎是说大人在协助陛下收回雍州时,以色侍人辱乱朝纲。可事实分明不是如此,陛下为此也很生气。〃萦珲顿了顿,打量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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