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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玉一边擦着自己的妆一边应着:「知道了,劳林管家您费心了。」
林瑞应了一声就走了,温庭玉看着自己的脸慢慢的从妆容下显露出来,只觉得虚幻无比。他的脸,和台子上的脸又有什么不同?只是台子上是出总会演完的戏,而这日子却是漫漫长长,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过完。而他,就好象双簧里那个被控制的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温庭玉看着自己脸想,苟且偷生吧,如今不过是飘摇着活在这北京城里罢了。他左右对着镜子看了看,查看了下有没有粉彩留在脸上,就站起身,到屏风后面换上衣服。然后挑帘子走出去,走到了大门口,就见一辆洋车停在对面。门房见他过来,忙走出门把那洋车叫过来,躬腰跟温庭玉说:「温老板,您走好。」的fc
洋车一路走着,经过了天桥。拉车的回头看的时候,正看到温庭玉伸着脖子在看一边说双簧的两个人,他停了停,对温庭玉说:「先生,要不我停下来,您看完了再走?」温庭玉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从林府去朝阳门还有没有其它的路?」
拉车的急忙说:「这是最快的,您老放心,我绕多那么点地儿也不值得是不是?」
温庭玉靠回车厢里说:「我没说你绕我。你告诉我另外一条路,我嫌这条路吵,快走吧。」
拉车的点了点头,加快了脚程,又告诉了温庭玉另外一条路,心想,除非是钻小胡同,不然哪儿不吵?这坐车的还真怪。但嘴上不敢说什么,拉着温庭玉就到了林玉堂的外院。
温庭玉刚拍了院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露出的居然是四儿的脸。温庭玉吃了一惊,四儿在堂会中间不见,还以为他自己回去了,没想到竟在这里。温庭玉站在门口说:「四儿,你怎么跟这儿?」
四儿把温庭玉让进门里,穿过门洞,绕过了影壁到了院中间的时候才说:「爷,咱们不是要找新院子吗?这是林管家帮我找的,话倒说回来了,我才过来看看,您怎么也过来了?」
温庭玉心下一震,转头对四儿说:「我让你找小院儿,没说让你找四合院儿。」
四儿紧着在一边说:「我也不知道这院子这么宽敞。况且林管家给咱们的价儿可低了,一个月才十两银子。说这儿还带着一水儿的家具。我估摸着便宜就先应承下来,还想着说过来看看,回头再找您商量。这不,刚过来就听见您拍门了。」
温庭玉一边听四儿说一边打量着这小四合院儿。这院儿当中当中一棵大槐树,枝叶伸展出去,树阴覆盖了大半的院子。地上用青砖墁了甬道,连着四周的屋子。
北面一间灰瓦青砖的正屋分成了两暗一明三间,正对着他的主厅敞开着,白色的竹门帘搭在敞开的门上。往里看,能看见屋子中间放着大理石面的红木四仙桌,旁边围了四个也是红木的束腰瓷面圆凳儿。后面靠墙放了一张榉木平带翘头条桌,桌中间放了一个奶白色的玉香炉,两边随意的摆了几件玉器。里面墙角,一边放了一个落地老爷钟,一边放了个撇嘴大花瓶,屋子里光线暗,也看不出是什么花纹。他又左右看了看,只见这左右厢房和他原本住的正屋差不多大,都分成了一明一暗两间,再转过身,南面的倒座房也分了三间,最东的一间前面隔着影壁,开成了他刚走过来的门洞。
温庭玉暗叹了口气,再转过身,看到院儿角落里自带着一口井,井上面沿着墙布了个葡萄架,当下这快入秋的天气,正是葡萄熟时,青紫的结着一串串蒙着霜的葡萄。架下放着一个花梨木雕花躺椅,躺椅旁边放着一张束腰攒牙子方桌,桌子旁边又摆了一张弯腿罗锅藤面长方凳,也都是雕花花梨木造的。
这就是从了林玉堂的好处吗?这院子里又住过多少林玉堂的过往爱宠?温庭玉呆呆的看着正对着他那间主房,只觉得这房子和王公公那大屋无比的象,似乎还有淡淡的大烟味儿传了过来。
温庭玉突然觉得一阵的冷,他搓了搓手臂,看着正屋对四儿说:「这四合院太大,里面的东西太贵重。咱们两个人,住不起这种地方,你回头再去找个小院……」
温庭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林玉堂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庭玉,这怎么话儿说的?合辙我把热脸蛋往你这冷屁股上贴那。」
温庭玉听得林玉堂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一张脸白起来,闭了眼睛,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回过头来笑着对林玉堂说:「庭玉哪敢拂了大爷的好意,只是十两银子租这么大的院子实在不合适……」
林玉堂打断了温庭玉的话,笑着说:「庭玉,我说值就值,这院子是我的,我爱要多少就要多少。把话说明了吧,这院子我是早给你备下的。如今你就算不找院子,我都琢磨让你搬过来呢,如今这不正好。」说着就走过来抱着温庭玉,「今儿晚上你给我再单给我唱出贵妃醉酒。」
温庭玉觉着林玉堂在背后抱着自己,闭起了眼睛,身子软了软,就靠在林玉堂的身上。他抬起眼,娇笑着说:「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庭玉先谢过了。只是贵妃醉酒这出没几句唱词儿,怪没意思的。不如今儿晚上我给您唱思凡。」
林玉堂一听这话,蓦的大笑了起来:「成,男怕夜奔,女怕思凡。今儿你就给我好好唱出小尼姑下山。」他捏着温庭玉的下巴就吻了过去,手又开始不老实的摸着温庭玉身子。
四儿看着林玉堂吻着温庭玉,低低的抽了口凉气,这才明白温庭玉不要这院子的意思。往后他们住在这院子里,不就成了林玉堂这金屋里藏的娇?往后温庭玉除了在戏台子上,整个的世界都是林玉堂的了。
林玉堂在温庭玉的唇上碾着,碾的温庭玉好不难受,正好听见四儿抽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温庭玉挣了挣,从林玉堂的怀里挣出来,低头瞄着四儿说:「玉堂,有人看呢。」
林玉堂看着温庭玉半低着头,风情万种的说着话,身子都酥了,只恨不得现下就吃了这个他想了很久的佳人。他伸手又搂过温庭玉,笑着说:「我回头还叫两个老妈子和丫头过来伺候你呢,你要这么脸嫩,往后咱们不是都没的乐了。」回头又对四儿说:「去,到全聚德帮我叫一桌烤鸭回来。」
四儿应了,接过林玉堂随手扔过来的银子,看了温庭玉一眼。见温庭玉没看他,只是笑看着林玉堂,转头咬了咬牙,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林玉堂也不看四儿,只笑着搂着温庭玉往屋子里走:「到屋里看看去。」
温庭玉靠在林玉堂怀里,虽然打量着这屋子,但心里只想着林玉堂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林玉堂如今不但给了他一个金笼子,还给了他几个养鸟的人,栓住了他,不让他往外飞。
不过,自己要飞,又能飞去哪呢?林玉堂在他身上林林总总也花了半年的力气了,想来不会轻易把自己丢掉。金笼子也好,铁笼子也罢,总之都是个能让他安稳活下去的地方,只不过没有爱情而已。温庭玉的头被林玉堂抬了起来,细嫩的唇又被林玉堂的唇碾的生痛。他闭着眼,努力压下自己心头那种反胃的感觉,尽量迎合着林玉堂的唇。
只不过没有爱情而已,他的心都死了,还要什么爱情呢?
林玉堂一边吻着温庭玉,一边眯着眼看着这个在他怀里的人。这么多年来,住到这小四合院儿的人也不少了,有这小院儿都喜不自胜的讨好他的,有见到这院子就冷笑着往外走的,也有不动声色自持的。可只有这一个温庭玉不同,不骄不躁,知道自己的身份,似乎认命一样的顺着他。
不过,这是认命吗?他感觉着唇下那个冰冷但又努力响应他的唇,他以为认命的人都会冰冷的任他摆布,而不是象温庭玉一样响应他。
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林玉堂推开温庭玉。等下全聚德的菜要来,既然他不能继续点这个温庭玉的热情,那么吻一个冰冷的唇有什么好玩的。
温庭玉被林玉堂推开,心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林玉堂身边看着他。突然想到角落的那葡萄架,开口对林玉堂说:「玉堂,我看那角落的葡萄有熟的了,要不我剥葡萄给你吃?」
林玉堂睨了温庭玉一眼,笑着说:「也好,今年我还没吃过现采的葡萄呢,你会采?」
温庭玉点点头,拉着林玉堂的手走到那角落,跟林玉堂说:「你躺着,我来采。」
这温庭玉的确是不一样,林玉堂看了看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躺椅和桌子。心想他躺那也没意思,干脆撸起袖子说:「庭玉,你转的动这井吗?去倒座房那边厨房拿个盆采葡萄去,我来打水。」
温庭玉看着林玉堂,看了一阵才点点头,去了南边的房子里找了个盆出来,这才走回来摘葡萄。
两个人一个打水一个摘葡萄,中间温庭玉想了法子的找话跟林玉堂说,俩人竟也玩的热热闹闹的。温庭玉一边笑闹着摘着葡萄,一边想着林玉堂为什么把他推开。
是因为他没有热情么?温庭玉想着,可热情这东西,即使他再会演戏也是装不来的。即使他努力的去响应,他不爱林玉堂,就是无法动情。可今儿晚上林玉堂势必还是要他的身子的,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温庭玉想了想,心下苦笑,说不定林玉堂会因此放了他也不一定,谁知道呢?走一步是一步得了。
温庭玉才在冰凉的井水里洗好葡萄,还没剥给林玉堂吃,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叫:「大爷,二爷请您赶快回去,说有急事。」
林玉堂皱起眉头走了出去说:「嚷嚷什么?回去跟二爷说,今儿晚上我要跟这过,天大的事儿都明儿再说。」
来的是个小厮,他喘着气的站在院中间说:「二爷是从李中堂那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脸都黑了,一连声儿的找您。二爷还说今儿您要不回去,林家就败了。」
林玉堂皱起眉头,这老二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吓唬人的话了?他这二弟向来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他转头看了看温庭玉,看见他拿了盆站在角落看着自己,心里一叹,今儿晚上他看来是真没法跟温庭玉共度春宵了。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林家要败了。下次再说这种话仔细我往死里打你。你回去跟二爷说,我就回去。」林玉堂见那小厮被骂的一缩头,转身就跑,又说:「等等,你出去帮我叫辆车,还有,回去以后你叫林瑞挑个作饭的老妈子和两个伶俐丫头到这里,今儿晚上就过来。」他看着那小厮转身跑了,这才转头走到温庭玉身边。
温庭玉看着林玉堂走过来,心里倒是越来越紧,什么叫林家要败了?林家今儿个请堂会的时候,还是一片花团锦簇,王公大臣都有来捧场的,哪有败的迹象?
林玉堂走到温庭玉身边,摸着温庭玉的脸,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温庭玉的眼睛说:「今儿晚上我不跟这儿睡,你是高兴还是失望?」
温庭玉怎么也想不到林玉堂会问出这么一句来。他躲着林玉堂的眼睛说:「大爷今儿晚上不跟庭玉这儿过,我……」他应该说我自然失望的,他应该撒着娇叫林玉堂留下来的。可温庭玉这话就是说不出来,他怕林玉堂真的为了他的话留下来。
林玉堂看着温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