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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玉越听哭的越厉害,又想起李顺醉酒的话来,一下咬上李顺的肩。李顺突然被咬上,「嘶」的一下抽了口凉气,只当温庭玉是为以前的事难过。他也不好说什么,知道以前的事就算说的再清楚,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开的。
李顺拍着温庭玉的背,嘴里轻轻的哄着。温庭玉这次是老实不客气的咬,直到血从李顺的肩头涌出来才放开口,舔了舔着那个伤口,终于开口问道:「顺哥,你最近和革命党打没打过交道?」
李顺觉得肩头刺痛着,连带酒醉的头疼也被带了出来,做了一晚上的劳累卷上来,抱着温庭玉迷迷糊糊的说:「革命党?我跟练兵处,天天都跟革命党打交道。」
温庭玉紧紧盯着那个牙印说:「那七月的时候呢?」
李顺闭着眼睛随口应了两声说:「七月?啊……大师兄进了革命党,我还忘了跟你说这事了。」
温庭玉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他定了定神还想再问,却听见李顺的呼吸声均匀的传过来。他听着李顺的呼吸声,叹了口气,两手紧紧的抱着李顺的身子,心里转着林玉堂的话,一夜无眠。
第二天李顺起来的时候,头里还是刺痛的。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身边温庭玉转了个身,转头要看过去,却听见温庭玉均匀的呼吸。他摸了摸肩上已经结了血笳的牙印,叹了口气,又看见温庭玉脖子上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不舍的用手摸了摸。他头低下去,吻了吻温庭玉细致平直的肩膀,手从背后抱过去摸了摸他的手,见是温的,这才下炕穿好亵衣,又替他掖好被子。
李顺看了眼半灭的火盆,走出去叫人换了。天才擦亮,冬天的早上总是特别的冷,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觉得头里清醒了不少。李顺动了动手脚,拉着树枝悠了起来。他的左腿是小时候接骨没接好,短了右腿一小截,虽然使的上劲,但终究是下盘不稳,所以从小就练着上身。
李顺一边悠着,脑子里想起了昨天晚上温庭玉的话,心底下总觉得不祥。温庭玉平日从来不管外面的事儿,晚上却突然问他革命党的事。李顺心里琢磨起来,温庭玉还特意问到了七月,可七月里的事情他做的极隐秘,按理没人会知道。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只以为温庭玉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但这事儿他也不怕漏,高宝贵已经到了南方,八月中就给他报了平安。如今这世道,没凭证的事儿是怎么也扳不倒他这武将的。他吊着转了个身,面对着正屋的窗户,想着里面温庭玉还在睡。温庭玉平日和他一起起来练功的,今天是大概是累坏了。李顺想了想,终究打定主意还是小心为上,先去查查是不是真的有人把消息漏了出去,等晚上回来再安温庭玉的心。
温庭玉等李顺起来走了出去就在被子里穿好了亵衣。他一直听着李顺练完功夫进来,坐在炕上摸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又起身换好衣服出去。温庭玉听得李顺走到院子里了,他一下坐起来,跳下炕就追到了正屋门口,正见到李顺的背影消失在那道垂花月亮门外。他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发怔,听见四儿急着跑过来说:「爷,您怎么连鞋都不穿就下地了?回头再冻着。」
温庭玉听见四儿说,这才觉出冷来。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去,又转头对四儿说:「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四儿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但只应了一声,转头叫外面的人做早饭,又跟着温庭玉进了里屋。
他一进去就看见温庭玉坐在炕上,炕上摊着一沓银票。他楞了一下问:「爷,您这是……」
温庭玉看着那些银票说:「四儿,你也知道玉堂都传过什么话给我吧。」
四儿点头说:「都是我传的,当然知道。爷,是不是林大爷……」
温庭玉叹了口气说:「昨儿林二爷让我今天早上上他们府上去,只说要是不去,顺哥的人头恐怕不保了。」
四儿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昨儿晚上温庭玉把他和严吉叫到一起问话的意思。他自然知道进了林府的后果,抬头说:「爷,这事,你不能不让大爷知道,这林府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温庭玉咬着嘴唇说:「事关顺哥的性命,我说什么也要过去看看。他要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去的。玉堂不在北京,我也不会在林府多呆,定是赶着被送去南方,指不定今儿晚上就被送走。顺哥回来了,你把我的话告诉他,再让他少安毋躁,先把自己的事稳定下来再去追我,这去江苏的路长着呢。」他点了点那些银票说:「我身上带着银子,指不定自己就能逃回来,就算逃不了,说什么也会叫人传信儿回来的。」
他听见四儿应了,转眼又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林家的人自然会护我路上周全的,你叫顺哥稳下自己的事情再说,杨管家说,这次恐怕连段总办都护不住了,叫他一定小心行事。如果,万一……万一我要有个三长两短……顺哥他……他自然知道怎么做。」说着又盯着四儿说:「我昨儿晚上的话,你记住了没?咱们这样的人,一世能有个真正在乎自个儿的不容易,可一定要抓住了。」
四儿的喉咙一下堵了起来,红着眼睛跪下来说:「爷,四儿打十二岁就在您身边伺候,您,您可一定要保重自己,我还想再伺候您下去。」
温庭玉下炕把四儿扶起来,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说:「你这张脸也是个惹祸的,又不会防身的功夫。我护了你那么多年,总归不能一直护着,这种年头,纳兰宝荣那样的人能真心对你,也算是你的福分了。」
四儿听温庭玉似乎交代后事一样跟他说话,知道他心里也没底。林玉堂是什么人?温庭玉既然进了他的手心,怎么能轻易逃走?但他不想让温庭玉再担心,只点头应了。
温庭玉看了半天四儿,终归说了一句:「总之你自己明白自己的事儿,到时候别忘了我是我,你是你就好。」说着又交代了几句,就打发四儿出去叫车。
双簧 下部 第 25 章
章节字数:5834 更新时间:07…11…22 23:23
温庭玉站在林府门口的石狮子旁边,抬手轻轻抚了一下腹部,皱了皱眉头。他站了一会儿,终究深吸了口气,走到门房对里面说:「大富,帮我通报二爷一声,说温庭玉求见。」
门房大富正跟门口打瞌睡,听到温庭玉的声音,跳起来说:「哎,温老板,您跟这儿坐会儿,我就进去通报。」说着就跑了进去。
没几时林瑞就迎了出来,见到温庭玉,笑起来说:「二爷可从一大早就盼着了,温老板您这边请。」说着躬身替温庭玉引路。
温庭玉点了点头,看了看他已经大半年没踏进过的地方,挺了挺脖子,抬脚走了进去。
绕过抄手游廊,林玉笙就坐在内院的大厅里喝茶,见温庭玉进来了,抬眼笑了下说:「大哥说你肯定会来,我还不信,如今是信的十成十了。」
温庭玉站在大厅中间,冷笑了一声,抬手脱下披风,递给一边伺候的人。自己走到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二爷,事关我义兄的性命,我怎么敢不来?您直说吧,要我去大爷身边,也得给我个准话才成。」
林玉笙看着温庭玉的动作,再一听这话,猛的拍了下扶手说:「放肆!你知道你这是在哪?跟谁说话呢吗?」
温庭玉抬眼看着林玉笙,轻笑了一下,又低头玩着腰上的那串粽子说:「二爷,我知道您是大学士,也知道我现在在林府。只是不知道在这家里是您大呢?还是玉堂大。连玉堂都不敢跟我这么大声说话,您倒吼起我来了。」他抬眼睨了下林玉笙,又说:「二爷,革命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放下这颗心才好去南方。」
温庭玉斜靠在椅子上,杏眼半眯,睨着林玉笙。若是好男风的看了,必然是色心大动,叫一声娇媚。可林玉笙生平最厌扮女人的男人,看着温庭玉翘着小指捻玩腰饰的动作就难受。他又被温庭玉的话堵的七窍生烟,青白着脸盯着他半天,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说:「温庭玉,把你那点勾引人的花招都收回去,我不吃你这套!还有,你别太嚣张了,我们兄弟的感情,岂是你这个戏子挑拨的了的?」
温庭玉笑了一下,垂着眼继续拨弄着腰饰说:「二爷,我好歹也在您家唱过百来回堂会了,跟玉堂又是深交,您是什么人,和玉堂有多兄弟情深我还不知道?您不喜欢看着我,那就赶快把该解决的事儿办了,早点打发我上路也好。玉堂他……想必是等不及了吧。」
林玉笙听温庭玉左一个玉堂右一个玉堂,透着和林玉堂的亲厚,气的直发抖。但他又不好发作,只哼了一声,让一边的人拿过一个奏折,扔到温庭玉的脚前说:「你自己看看吧。」
温庭玉心一紧,弯身拣起那个奏折,打开细细看了一遍才说:「二爷,这里面说的革命党,就在您手里?」
林玉笙点了点头说:「连放人的狱卒和那个乱党,都在我手上,私放乱党,这罪可不轻,重则牵连九族,轻则斩首示众,温庭玉,你考虑好了?」
温庭玉眼睛不离奏折,轻轻点了点头说:「二爷,玉堂的意思是只要我在他身边一天,他就一天不让您把这折子送上去吧。」
林玉笙冷哼了一下说:「你知道就好。」
温庭玉「哦」了一声,「啪」的一下合上那折子说:「我要见到那几个人,看着您处置了他们,不然我绝不去南方。」
林玉笙重重拍了一下椅子说:「温庭玉!你别忘了你是谁,别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
温庭玉抬起头,扬了扬折子,冷冷的看着林玉笙说:「二爷,温庭玉向来是得寸进尺,得尺进丈。等我到了玉堂的身边,您要是看着我义兄碍眼,又把这折子递了上去怎么办?」说着就把折子放到了一边。
林玉笙眼睛一眯,他们的确是有这意思。老佛爷才过世,朝中局势暧昧。上面一个小皇帝形同虚设,当权的是摄政的庆亲王和握着汉人军队的北洋大臣袁施恺。可这北洋一支里又分了两派,李顺是段启瑞极力提拔的人,而林玉宏则是冯虢嶂那一系的。如果起了争端,虽然清廷无能,但这折子呈上去总是一道杀手锏。
他看着温庭玉,没想到这样一个戏子,居然有这样的眼光,这才明白温庭玉能稳坐了六七年京城第一红旦的位子,绝不是单靠唱的好和出卖色相得来的。也怪不得林玉堂会喜欢温庭玉到不惜大费心思,花了快半年的时间,找了李顺下手。
他沉吟了一下说:「让你见到是没问题,不过这处置你就不用想了。你不信我林家,我也不用信你这戏子不会等我处置完那些人就想办法走掉。」
温庭玉一听这话就掩着嘴笑起来说:「二爷,您也知道庭玉是个戏子,您是什么身份,我温庭玉是什么身份。进了这林府,您还怕我飞的出您的手掌心么?总之我不看着您处置了那些人,怎么都不会去南方。」他说着又睨着林玉笙说:「二爷,照您的说法,只要是我在玉堂身边,这些人也永无出头之日。这和处置了他们有什么两样?还是说……」他娇笑了两声说:「庭玉果真猜中了您的心思?」
温庭玉看林玉笙的脸都青起来,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