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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这书生的伤口是在手臂上,而不是在脚上,屁股上这些比较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柳一条轻蹲下身,看了下那已经开始发黑并鼓起的手臂,拿起一个竹片,轻轻地在毒蛇留下的牙痕上,划了一下,一个约有半公分的伤口被划了出来,一股黑血顺势流出。
过了一会儿,当黑血不再往外冒时,柳一条一咬牙,一闭眼,便凑着嘴巴,吸了上去。
腥,臭,还有阵阵的麻意,好烈性的蛇毒,以前怎么没听那个漂亮导游说起过,这武当山上,竟还有这么厉害的毒蛇的?不是说,最毒的也只有那种被咬两下都不会有事的五花蛇吗?
“夫君,你没事吧?”张楚楚看着柳一条一口一口地吐着黑血,黑血上传来的腥臭味让她有些胆颤心惊,生怕这蛇毒会延及到她的夫君身上。
柳一条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吸,吐,再吸,再吐,十几口下去之后,书生的伤口终于开始泛红。
柳一条这才止住动作,向张楚楚作一个万事OK的手势,伸手给张楚楚要过水筒,忙用清水漱了下口之后,便一头扎进旁边的草丛里,寻找起解救蛇毒的草药来。
他的嘴,现在还麻木得不能言语。
蛇地钱,四叶对。半边莲,管它们在一起会不会有副作用,柳一条找到一个,就塞到嘴巴里一个,使劲地咀嚼起来。
你还别说,当年那个漂亮导游跟他们说过的这些解毒草药,还真地挺有效用。草药里的苦涩汁液初一流到柳一条的嘴巴里,柳一条就觉着他的舌头明显地比刚才灵活了一些。嘴里的麻木状况也开始一点点地减轻,消散。
至此,柳一条才算是长出了口气,还好,那个漂亮导游不是个骗子,不然今天要是想彻底地把那书生救活,怕就是有些难了。
又使劲地嚼了两下。感觉口中的毒夜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柳一条这才把那满是苦涩的草,汁吐掉,又灌了一口清水,漱送了一下。
口清齿健,再没有了刚才那种难受地感觉。
“好了,有为夫在,万事无碍。”柳一条抓了一把野草又回到那书生的旁边。温声笑着向她媳妇儿安慰着。
“夫君!”见柳一条回来,张楚楚一下就扑了上来,抱着柳一条地手臂,略带着哭腔地说道:“刚才真是吓死楚楚了,楚楚问你话,你也不回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好啦,好啦,为夫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蛇毒而已,难不倒你的夫君的。”柳一条轻轻地拍了拍张楚楚的小手,示意她先站在一旁,地上的书生虽已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余毒未清,若不及时给他解毒的话,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不一定。
张楚楚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地人,此刻见夫君已然无碍。她也就安下了心。静静地在一旁看她的夫君治病救人。
柳一条蹲下身,先捡了两片半叶莲的叶子。塞到书生的嘴里,然后又开始嚼起那些混合的草药来,把草药嚼碎,露汁时,吐到后里,一把给它敷到伤口上。
“咦!柳先生!前方可是柳先生?!”在柳一条夫妇都在专心关注于地上的书生时,从他们的上方,传来了一声呼唤。
柳一条在那书生的下摆上,撕下了一条布条,小心地给他包扎上,然后又起身抬头,向发声之人看去。
意外,很严重地意外。
没想到远在武当山这种地方,他竟还能遇到熟人儿,而且有这个人在,那地上的书生则真的无忧矣。
“小道长眉,见过柳先生。”长眉道人紧走了两步,很快就及到柳一条他们的跟前,弯身稽首,与柳一条见礼。
“长眉道长有礼了,呵呵,这可真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没想到远在此地,柳某竟还有幸能与长眉道长相遇,真是幸甚!”柳一条拱手向长眉道人还礼,面带笑意,在外乡,能遇到故人,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
“柳先生客气了,不知柳先生这是?”长眉道人看着地上的书生,稽首向柳一条问道。
“哦,长眉道长来得正是时候,地上的这位公子不幸中了蛇毒,刚才柳某正在想法救治,正愁不知该如何去做呢,还请道长能够施以援手。”专业地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长眉道人长年跟在孙思邈的身边,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自是比他这个曾医更专业一些。
“柳先生说笑了,论医术,小道哪能及您之万一。”长眉道人看到那书生手脚旁散落的蛇地钱,四叶对和半边莲,哪一样不是解治蛇毒的良药,他蹲下身,看了下子书生的眼殓,又为书生诊断了一下脉搏,虽有些虚弱无力,但却胜在平稳,已然是无碍矣。
长眉道人站起身,冲柳一条稽首了一下,说道:“承蒙先生救治及时,这位公子此刻已然无碍,想来再静养一段时间便会痊愈康复。不知柳先生有没有闲暇,可否陪小道去一趟近旁的华德观,一来这位公子需要静养,二来家师现在也正在观中访友论道,若是能够见着先生,家师定也会欣喜万分。”
“既然孙道长也在,那小子自是不能推辞,长眉道长请。”柳一条冲着长眉道人做了个先走的手势,然后便弯身将地上的书生扶起。
“这位公子交给小道就好,不必劳烦先生。”长眉道人上前。把书生背到身上,稽首向柳一条夫妇说道:“两位这便随小道来吧。”
说完,长眉便迈步向山上走去,看他背着一人,走起这山路来,却还是如履平地一般,柳一条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以前他看得没错,这个长眉道人。是一个高手。
“夫君,这位道长便是那孙道长地徒弟吗?”张楚楚拉着柳一条大手,边向山上走动,边小声地向柳一条问道。
孙思邈地事情张楚楚也曾从柳二条那里听他说起过,曾与她的夫君一起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治过病地神医,听说是一个活了快一百岁的老神仙,也不知是真是假。
“嗯。原以为孙道长从赵府回去之后,会一直呆在长安城,不想他竟也跑到了这武当山。”柳一条拉着张楚楚的小手,轻笑着向她说道:“刚才为夫教你用的那套独特地呼吸法门,可就是当日在长安之时,孙道长所授,一会儿见到他,可要好好地谢上一谢。”
“嗯。”张楚楚点了点头。对于孙思邈,她可也是很好奇。
华德观坐落在天柱峰的半山之侧,位置有些偏僻,若是没有专人带路,很难会有人发现,原来这里竟还有一座道观?所以。比起其它地一些道观,这座华德观的隐世性子更多一些。
柳一条夫妇跟着长眉道人走了将近一刻,七拐八拐之下,终于来到了华德观的门前。
不大的一座道观,只有两间木泥混合而制的房屋,及一些由矮小树木组成的天然栅栏,依山,傍林,倒也是一处不错的所在。
“柳先生请进!”长眉道人誊出了只手来,轻把观门推开。轻笑着邀请柳一条夫妇进入。
四个人进得门来。长眉道人把柳一条领到道观地正堂大殿,向柳一条告罪一声。之后便背着那书生去了侧在的厢房。
柳一条把身上的东西取下,背着双手上下打量了这处大殿,泥墙,木梁,竹顶,结构简单,看上去也甚为高大。
在大殿的正首,对着观门之处,有一泥制的神胎,身披甲衣,跨骑蛟龙,单手持剑,下髯红须,而容浩正,眼神锐利,看上去端是威武。
“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张楚楚看着神胎上方的字体,一字一句地念将了出来,然后看着柳一条轻声问道:“夫君,这是哪一位神祗啊?怎么好像从没有听说过?”
“呵呵,”柳一条轻笑了笑,看着张楚楚道:“你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没有听说过他的全名而已,这‘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便是平常人们所说的‘真武大帝’了。”
“真武大帝?”张楚楚又看了看神坛上地神胎,疑惑地向柳一条问道:“可是,楚楚在别的道观见到的不是这个样子啊?”
“神行百变,又有谁能分得清神祗的真正样貌,这些神胎既使塑得再威武气派,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像而已,真正信奉的人,是不会再意这些外象的。”柳一条打着量着眼前地这个真武神像,轻声地向张楚楚叙说道。
“好见解!这位小哥实乃贫道知己也。”柳一条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宏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就见一与孙思邈年纪相仿的白发老道,迈步走了进来,微笑点头,看着柳一条。
“小子胡言,让道长见笑了。”柳一条拱手向这老道礼了一礼,说道:“不知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华德真人,乃是此间道观的主事,两位檀越有礼了。”华德真人弯身冲柳一条夫妇稽首一礼,然后又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番,说道:“想必这位小哥,便是孙道兄口中所提到的柳一条,柳小哥了吧?嗯,果然是气宇非凡,呵呵,柳先生,还有这位女檀越,请随贫道一起到侧殿客室一叙。”
柳一条看了张楚楚一眼,然后站出身来,冲华德真人拱手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两位请。”华德真人说了一句,率先动身给柳一条他们带路,道:“听说柳小哥刚才救了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公子,孙道兄听闻后便医心大发,跑去探伤去了,想来一会便能回来。”
进了侧殿,华德真人伸手请柳一条夫妇坐下,吩咐手下的童子,给各人都斟倒上一碗茶水。
“柳小哥,柳夫人,请用茶。”华德真人端起茶碗,向柳一条夫妇示意,然后又把茶碗放于桌上,笑看着柳一条说道:“刚才闻得柳小哥在圣帝君神像前的一番话语,贫道心中甚快,敢问柳小哥,可也信道?”
“这怕是要让道长失望了,小子向来都只信自己,万事由我不由天,小子不信道。”柳一条轻喝了一口茶水,微声向华德真人说道。
“呵呵,无妨,无妨,这道在心中,道在天间,诸事皆有道,诸事不强求,柳小哥只信自己,这,未免不也是一种道。”华德真人脸上没有丝毫失望的表情,而是装作一副高深莫测地样子,开口向柳一条忽悠起来。
若是放到现代,这老道绝对是会是一个合格地神棍。
柳一条把茶碗放下,微点着头向华德真人说道:“道长说得有理,小子受教了。”
“柳小哥,咱们又见面了。”这时,孙思邈领着长眉道人,还有刚才的那个书生,一起进入了这个侧殿,看那书生地模样,身子竟康复了大半,想来是孙思邈又施展了什么妙法。
“孙道长,小子这里有礼了。”柳一条站起身,拱手给孙思邈行了一礼。
“呵呵,柳小哥请坐,”孙思邈走到华德真人的旁边,曲身坐下,然后又看着柳一条旁边的张楚楚,向柳一条问道:“这位女檀越想必就是柳小哥的新妻了吧?呵呵,前些日子走得急,没去为贵夫妇道贺,还望柳小哥和柳夫人见谅。”
“孙道长言重了。”柳一条与张楚楚齐向孙思邈行了一礼,随即又双双坐下。
“这位公子请了。”那书生这时也走上前,弯身与柳一条行了一礼,感激地看着柳一条说道:“小生骆宾王,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骆宾王?!柳一条闻言,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第208章 收徒华德观
提起骆宾王,柳一条自然地,就想到了骆宾王的那首咏鹅诗。
鹅,鹅,鹅,
曲颈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那可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