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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自己的身子开始发凉,头脑也开始有些恍惚,陈扁知道。自己失血已经太多了。如果再不快点想办法止住的话,说不得他这条小命会真的就落在了这个柳亦凡的手里。
“柳先生。”陈扁低下头,看着柳一条又去努力解起了另一块湿搭搭地丝布,便强打着精神,轻声向柳亦凡说道:“湿布难解,柳先生不必这般费力,扁身上的衣布还有很多,先生随意再撕下一些就足用了。”
“哦,陈壮士所言甚是,你看小生这一着急起来,竟没有想起这般简单的方法,”柳一条闻言,一脸地不好意思,向陈扁告罪了一声之后,又慌忙地把手伸向了陈扁所剩下地另外半截儿下摆,企图把它也给撕扯下来。不过奈何手上无力,或是陈扁的下摆太过于结实,撕扯了半天之后,那截儿下摆仍是没有一点想要裂开的意思。
“算,算了,这伤口不用再包了,柳先生还是直接送扁去医馆好了。”感觉着自己身上的气力正随着流逝的鲜血一点点地减小,陈扁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怎么可以,不把伤口包好,等不到去了医馆,壮士怕就会……”柳一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使劲,只听“嘶!”的一声,终于将陈扁的那截儿下摆给撕了下来。然后他又照着刚才地动作,一把又把布条给罩在了陈扁的另一条腿上。
“嗯~!!”
陈扁紧咬着牙齿,暴睁着双眼,脸色憋得通红,这一下,好悬没把他给整晕过去。
“是不是弄疼你了?”听到陈扁极是压抑地嗯嗯声,柳一条又是满间歉意地抬头看了陈扁一眼,开口说道:“马上就好,陈壮士只需再忍一会儿便好,嗯,再忍一会儿……”
“嗯,嗯,无,无妨,这点点伤痛,陈某还是受得起的,”陈扁的额头冒出了许多的汗粒,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地内衣,就湿浸了大半。艰难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陈扁有些哆嗦地开口问道:“敢问柳先生一句,柳先生以前从没有接触过与人瞧病的医术么?”
“那倒是不曾,不过先父曾与小生讲过,这兽医与人医虽然医法不同,但是却也有着许多相通之处,比如这包扎伤口,人与兽的包扎方法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差别……”
“扑通!”
左颈遭到重击,正在絮叨唧歪地柳一条,连哼一声都没有,便直挺挺地晕倒在了地上。
“老2!老2!”刚才还有气无力地陈扁,忽然开始大声地向不远处的一片暗影大叫:“快出来给老子止血,再晚一会老子可就真的交待在这里了。”
“哈哈哈,”一阵饱受压抑地狂笑,两个矫健地身影突兀地从阴影处冒出,一肥一瘦,都捂着肚子缓步向陈扁这里走来。
“老大,这柳兽医的手段还不错吧,怎么不让他继续给你医治了?哈哈哈……”瘦一点儿的汉子在似缓实速地及到陈扁的跟前,把柳一条给提到一边,轻蹲下身,开口向陈扁调笑。不过说笑的时候,手下却没有停歇,六支细小地银针飞速地扎在了陈扁双腿地六道穴位上。伤口处地血流速度,也因这几针的落下,以人眼可见地速度缓慢了下来。
“就是,老大,我看这柳兽医的手艺还不错嘛,赖好也都把伤口给包上了,啧啧啧,不错”肥一点的汉子也走上前来,看着陈扁现在的样子,忍俊不禁,老大这般出丑的情况,可不多见。
“行了行了!这个馊主意还不是你们给想出来的?再笑的话,信不信老子让你们也都尝试一遍?!”陈扁的老脸有些挂不住,看了地上的柳一条一眼,轻声向胖子吩咐道:“老三,你去把柳先生给送回家去,把他放在门口就行,记得莫要扰了柳先生的家人。”
“知道了,老大!”老三应了一声,弯身便把柳一条给抱了起来,驮放到肩上,笑着向陈扁和老2他们招呼了一声,便转身朝着柳家小院儿的方向走去,看他扛着一个人,脚下却仍是轻若无物,一恍之间,陈扁他们便见不着了他的身影。
“呼!”看着老2把金创药给涂到伤口上,感觉着伤口上传来的一片清凉之意,陈扁终是长出了口气,今天晚上出了这般多的鲜血,受了那么多的罪孽,现在终于给止住了,停住了。
“失血过多,有血损气亏之兆,”老2为陈扁把了一下脉搏,轻声细语地做出了诊断,憋着笑意,看着他们家老大,开口说道:“也亏得老大你当机立断,否则再让那个兽医柳先生给折腾下去,这次你还真会有性命之虞。”
“闭嘴!以后别在老子的面前再提兽医这俩字!”没好气地斥了瘦子老2一句,陈扁开口向老2问道:“对于这个柳先生,你怎么看?”
“他懂医术,但是不会医人,”老2忍着笑意,小声地开口为他们家老大分析道:“这可以解释他为何会看到老大你这般血肉模糊的模样而不害怕,而且还会那般大胆地上来为老大包扎伤口。”
“嗯。”陈扁轻点了下头,示意老2继续。
“他是一个好人,而且很热心。”老2小心而又专业地为陈扁包扎着伤口,接着开口说道:“若是换成一般人,在这样的天色下,见到老大这种情况,定是会有多远走多远,怕会惹麻烦上身。哪里还会顾及老大的死活?所以说,这个柳亦凡虽然有点酸腐,但是人不错。”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就是那个‘神医’柳一条,因为事先便发现了老大是在演戏,所以才在刚才,故意地这般捉弄了老大一番。”
老2看了他们家老大一眼,道:“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咱们安排的这出戏码,可都是真枪实干,老大的演技也无可挑剔,甚至连命都差点搭了进去,即便他真是柳一条,也应是瞧不出什么破绽来。”
第427章 再试
胖子把柳一条给扔放柳家小院儿的门前,又在大门上紧敲了两下,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时,便又轻身离去。
听得他的声息渐远,似并没有细心地留在一旁监视,柳一条微睁开眼,朝着胖子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手撑地面儿,接着便曲腿站了起来。
又是一帮前来试探他的人。
柳一条轻皱着眉头,心里思量着这些人应是谁派来的,为了能够查明他用身份,竟下足了这般大的本钱,那个陈扁,若不是他的伤口实是有些奇怪,若不是感觉到附近还有人声,光是看他实打实地流了那么多的鲜血,没准他方才还就真个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是谁在搞的鬼?
李如似和苏晨曦她们吗?柳一条轻摇了摇头,这两个小丫头虽然聪明,也有一些急智,但是以她们现在的性子,却是绝想不出这般狠酷的方法来。
头疼,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现在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被人给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吱呀!”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微弱地亮光,小依提着灯笼开门儿走了出来。
“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趁着灯光,小依看到他们家老爷手上鲜红一片,竟是沾满了鲜血,惊吓得她高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小依,是不是老爷回来了?”听到小依的叫声。一直守在堂屋地张楚楚也着忙着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心地迈着步子,向大门这里移来。
“没事儿,”柳一条看了下手上已经凝结起来的血斑,轻声向小依和张楚楚安慰道:“刚才在胡同口碰到了一个伤了大腿的壮士,流了很多血,我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沾上了一些。无碍的。”
挤身进了院子,柳一条冲着张楚楚宽慰地温笑了一下。然后便开口吩咐着小依将大门关上,把夫人给扶回房里。
堂屋里饭菜满桌,不过因为摆放得过久,都已经没了热气。
“小依,你去为老爷打些温水来,把老爷手上的血污洗去,然后再去把饭菜温热一下。”见夫君没事儿。只是手上有些污血,张楚楚也放下心来,人还没进屋,便开口向小依吩咐了一句。
“是,夫人,夫人您小心!”把张楚楚扶进屋里,小依轻应了一句,之后便与柳一条与张楚楚行了一礼。转身去了灶房。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真的没事儿吗?”待小依出去,张楚楚又急切地向柳一条这里看来。
“放心,为夫是真地没事儿,娘子不必担心。”柳一条冲着媳妇儿温温一笑,轻声说道:“一些小伤患而已。还难不倒为夫,倒是让娘子在家里久等了,”
看着桌上一筷未动的饭菜,柳一条有些歉然,深情地看着楚楚说道:“以后若是晚了,娘子就不必再等为夫回来了,莫要饿坏了自己地身子,娘子肚子里,可是还有咱们的孩子,要多注意一些。”
“嗯。妾身知道了。”感受着夫君言语中浓浓的关怀之意,张楚楚温柔一笑。看着柳一条道:“只是没有夫君在侧,妾身一人哪能吃得香甜?”
跟在柳一条身边久了,像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语,张楚楚也能红着脸,说了出来。
“老爷!”小依端了一盆温水过来,侍候着柳一条把手上的血迹洗净,之后又把桌上摆好的饭菜给一盘盘地撤了下去,端回灶房重新温热。
“娘子今天在家,一切可都安好?”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柳一条又返回堂屋,坐在张楚楚地旁边,轻握着媳妇儿的小手,柔声问道:“家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吧?”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不过如似妹妹与曦儿妹妹却是在家里陪了妾身一整天,”张楚楚轻声回道:“自前几天芝芝妹妹回了师门之后,这两个小丫头几乎每天都会来家里一趟,陪妾身聊天解闷,或是跟着妾身学习些丝织刺绣。”
说这些话时,张楚楚注意着自己夫君的脸色,见柳一条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后,便放下心来,轻声向柳一条说道:“这几天妾身听得两位妹妹的意思,她们似想在这里长住。夫君,你说她们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妾身看得出,她们对夫君你,似乎都有些别样的心思。”
“娘子多想了,”柳一条抬手在媳妇儿有些吃醋地脸蛋儿上轻捏了一下,微笑着道:“她们一个是大唐的公主,一个是大司农卿的宝贝孙女儿,怎么会看上为夫这个穷教书先生来?”
柳一条轻声地哄着自己媳妇儿,心里面却还在寻思着陈扁那些人的来历,听那些人的语气,官不像官,民不像民,倒是像极了江湖上的游侠,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试探自己,还有他们背后地主使之人是谁?
“夫君,夫君!”看柳一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有点跑神儿,张楚楚轻叫了两声,开口问道:“夫君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呵呵,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二条他们今年的复试,”柳一条缓过神儿来,拍了拍张楚楚的小手,道:“今天在‘得一醉’我见着柳成了,他刚从长安回来,听他言讲了一些咱们三原老家的状况,二条那小子,还有楚闻大哥他们,过两天便要参加复试了,也不知他们能否跨过这道门槛儿,入得仕途。”
“这种事情,靠得是他们自己,谁也说不准,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多想无益,夫君就不必再操心了,”张楚楚轻声劝道:“不过依着大哥还有二条他们的才学,想来也会有些把握,能不能成,就看祖宗们庇佑了。”
“嗯,娘子说得是,”柳一条随口附和了一句,看到小依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进来,便提起桌上的筷箸,开口向张楚楚说道:“等了这么久,娘子定是饿,赶紧用饭吧。”
“老三,人可送回去了?”见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