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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夫记得不错。宾王的表字,是为观光。可对?”着下人将碗筷收起,王珪拿起餐由细擦了下嘴角,指间的油腻,抬头向骆宾王这里看来。
“蒙尚书大人惦念,学生的表字,确为观光。”听得王珪这般询问,骆宾王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想他王珪,堂堂一国之尚书,竟能够记得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的表字,很难得。
“前些时老夫一直都有耳闻,观光之字,笔力不俗,落笔收提之间,已隐具大家风范。”喝茶以漱口,王珪直身正色向骆宾王言道:“是以,老夫便想求得观光一副字画以观摩,不知观光可愿在此为老夫作上一幅?”
怀疑?试探?
王珪的话一出口,骆宾王便从里面听出了一些意思来,原来是这位尚书大人。并不相信自己现在的书法造诣,想要亲眼一观。
“尚书大人言重了,若是大人不嫌学生之字粗鄙,学生这就为大写一幅。”对于王珪老头地质疑与不信,骆宾王不以为意,这种表情,这种心思,在这半年里面,他已经见了太多,像是这种情形。多说无益。没有什么会比他亲手所书写出来的字迹更有说服力度。
“随老夫到书房来!”盯看了骆宾王一会儿,王珪地两只老眼里闪现出了一丝亮光。嘴角也稍露出了几分笑意,起身跨步,率先向柳二条的书房走去。
“好好把握,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在王珪的身后,柳二条轻拍了拍骆宾王的肩膀,轻声向还有些茫然的骆阿瞒说道了一句,然后便带着他一起跟了上去。
因为是官衙府坻,一切都有规格限制,所以柳二条的书房不大,不过却很整洁,亮堂,布置得也很有条理,随着王珪与柳二条甫一踏进这里,骆宾王好似就能嗅到房中阵阵地书香之气。
不止如此,同样都是一县之主,柳二条地书房,与骆履元在博昌县为令之时所居,有着太多的相似,在这里面,骆宾王有着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换句话说就是,他想爹了。
算算日子,老爹离世也已近有三年,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久,当初对他老人家的思念、悲伤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淡漠、无谓,不想到了现在,自己竟还是一如既往。触景生情,骆宾王的心绪有些低沉,心头念想之间,不由浮现出以往在博昌之时,在那县衙府坻书房之内,骆履元对他悉心教导,劝他勤练书艺之时的情景来。
“观光小哥,请吧!”在正首桌案之前,王珪吩咐下人备好笔墨纸砚,侧身把位置让开,看着骆宾王温声开口向他说道。
“如此,小子就簪越了!”从往日的思念之中回过神来,骆宾王欠身向王珪及柳二条一礼,收拾心神,上前提起竹笔狼毫,闭目宁心静气。过了片刻,睁眼向王珪这里看来,静声问道:“不知尚书大人想要学生以何为题?”
“以诗经蒹葭为题,只写前两阙就好!”不加思量,王珪开口便给出了题目,同时他自己也缓身走到骆宾王地身侧,想要看着骆宾王下笔。柳二条也绕身走了过去,他也想看看,过了这半年的时间,他大哥的唯一的弟子,在这书法上的造诣究竟如何。
“学生献丑了!”再次一礼,骆宾王提笔醮墨,开始在面前的宣纸上书写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字若游龙,笔笔夺人双目。
书写之时,骆宾王恍若神游,竟感觉到父亲好似就在他地身侧,俯身凝视着他的笔下之书艺。所以,这一次骆宾王写得格外用心,精、气、神全都凝于手下,汇于笔中,游于墨迹,一点点地在宣纸上绘制开来。
“好字!”
不止是柳二条,便是王珪这位礼部尚书也不由开声大赞,今日今时,骆宾王所书之字,竟比之前在太极殿中,苏炳仁那老家伙所拿出的那幅‘黄鹤楼’还要精进,大气上数分,是难得的好字。
“学艺不精,让尚书大人见笑了!”长呼了口气,骆宾王从刚才若痴若梦的状态之中醒来,看着桌案宣纸之上,自己所书写而出的字迹,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这一幅字,当是他迄今为止所能写出最好的一幅,若是爹见了,当也会欣慰瞑目了吧?
“柳先生教出了个好徒弟!”没有理会骆宾王的自谦之言,王珪轻步上前,弯身低头,看着宣纸上笔笔锋利的字迹,不由由衷地开声赞叹。
“大哥若是见了,也会以你为豪!”柳二条也走上前,在骆宾王地肩膀上重拍了拍。
因为之前对骆宾王地字多少都有领教,所以他们更能够体会得出这字迹前后之间的巨大变化,自然而然地,也就把这所有地功劳,便都归结到了教导骆宾王习字的师父柳一条的身上来。而对于此,骆宾王自己也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他自己也一直都这么认为,若是没有师父的教导,他的字体,怕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哪怕是一丁点的进步。
自己能有今天,都是师父给的!
不止是现在,便是在数十年之后,骆宾王贵为一国之辅宰之时,也都是这般认为。
“老夫有一事,想请观光小哥能够施以援手,”把目光从书画上收回,王珪和颜悦色地扭头向骆宾王看来,缓声言道:“早在两月之前,依着皇上的意思,由礼部试行,教授初学幼童,习授柳先生所创这般习字之法,将来以利我大唐诸多学子,节省习作书艺之时光。”
微停顿了一下,王珪接着言道:“结果,这两个整月下来,方法有效,不过效用却是甚微,远没有观光小哥这般显著,想来应是用不得其法,行不得其道,所以老夫这几日里一直都在思量该如何去做,却也是一直都无从着手,现,既然有观光小哥这位真人在侧,老夫便想着请观光小哥前去礼部着手教理,授得其中关窍,不知观光小哥以为如何?”
“尚书大人抬爱,不过学生自己都还在学习练习之中,怕是没有资格再去授教于旁人吧?”这确是一个机会,若是操之得当,不止是在礼部,便是在皇上那里,怕是也能挂上些名号,对于自己日后的仕途官路,也会有不小的帮助。不过,自己真的可以吗?虽然自己的书法确是有了十足的长进,不过骆宾王对自己,还有缺是了那么一点的信心。
“柳先生不在,当今之世,除了你,还会有谁更为了解这套习字之术?”看出骆宾王有些意动,王珪在一旁轻声励言:“再者,以观光小哥现在的书法造诣,莫说是去教授这些幼子,便是让你去国子监教授那些天子门生,也是足亦!”
第553章 态度
“什么?阿瞒回来了?”正端着酒杯,喝着小酒的柳一条,身子一顿,脑子里面浮现出了自己开山大弟子的面容,遂扭头向柳成这里看来,道:“什么时候到的?”
“回少爷,”柳成提壶把空杯为他们家少爷满上,躬身回道:“观光少爷是前日到的长安,昨天一早就动身赶往了三原,当日下午不知何故又随着礼部尚书王大人一同返了回来,听说现在正在礼部谋事。”
“哦,王珪老亲家啊,”柳一条恍然点头,瞬间便想到了其中的关节,王老头儿现在把阿瞒给带到礼,除了前次的那套习字之法,估是再无他事。
这几个月来,柳一条便是常在深宫,少有触及他处,不过对于礼部试行笔画习字的策略,却也是略有耳闻,不得法,不灵活,所有的东西全都以一个模式来教授,死板,教条,不知因才而异,以每个人的特点而针对性教授,短时间内若是能够见到显著成效,那才是怪事。
不过现在,有了阿瞒却是有些不同,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柳一条还是满为了解的,头脑灵活,性子稳重,聪颖而为浮躁,再加以前曾亲自学授过,对笔画习字的方法也有一些经验,王珪能够想到把他请回礼部,算是这老头还有些眼光。
“少爷,用不用成去支会观光少爷一声,告知他现在少爷的身份?”见柳一条地脸上露出了和缓的笑意,柳成凑身上前。小声地向他们家少爷说道:“听说观光少爷此次回来三原,为的就是少爷的行踪,担心少爷与夫人现在是否无恙,看得出,观光少爷很有孝心。”
“阿瞒这孩子,确是不错,”轻抿了一下杯中的酒水。柳一条微摇了摇头,道:“不过现在。还是莫要让他知晓得好,知道得太早,对他有害无益。让他就这么先在礼部呆着吧,在那里,至少能跟一些人混个脸熟,对他以后的仕途前程,有好处。”
“是。少爷!”柳成躬身应言,再次提壶为他们家少爷斟上酒水。
“牧场那边,现在可有了什么消息?”从柳成手中把酒壶接过,柳一条自斟自饮,轻声向柳成问道。
现在正值七月上旬,属母马的夏季发情之期,若是李纪和在那边操作得当,现在当正是配种育种之时。也是‘晏天牧场’正式形成规模地时刻,所以柳一条的心中颇为挂记,这次他来‘得一醉’,所为地,也主要就是此事。
“具体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不过据上次传来的讯息来看。那个纪场主现在要起钱来,已经再没有之前那般紧催了。”说起这个,柳成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姓纪的那个吸血鬼,到了现在,总算是有点要喂饱的趋势,终于开始松口了。
“哦,这就是了,”柳一条微点了点头,心中也算是小松了一口气。不再急着要钱。那就是已经少有再花钱的地方了,那些马。李纪和定是已经全部办齐了。
仰脖灌下一杯酒水,柳一条地心情渐好,凝神思量了一下,遂扭头看了柳成一眼,开声向其吩咐,道:“日后就莫要再从无尘管家那里挪用钱帛了,还有,从现在开始,每月送给‘晏天牧场’的银钱,仍调为‘得一醉’纯利的十之其六,到了九月之后,就莫再着给送了。”
‘晏天牧场’经营到现在,也当是有了一些可以自给自足的能力,以后牧场的发展,就要凭着李纪和,还有王安他们自身的能力和魄力了。
“是,少爷!”柳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是宏亮,两只小眼睛里面纷纷迸射着喜悦的光芒,熬了这么久,终于要到头了吗?每个月都要白送给人数十万贯甚至是数百万贯银钱地柳成,这一刻有一种想要跳起来转两圈的冲动。
“自九月开始,”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有些怪异地瞧看了柳成一眼,柳一条接着说道:“把省下的银钱,全都去置备成米粟餐粮之物,找个不易为人所察的地方,囤积起来,日后我自有重用。”
“呃,少爷,每个月都要置办吗?”柳成神情错愕,‘得一醉’每月的盈额都足有数十万贯之多,便是十之其六也不是一个小数,全都收置成粮,依着现在地粮价,那得多大的地方才能放置得下?
“对,每个月都要收集,直把当月的银钱用尽为止。”柳一条神色平静,说起话来声音也是古井无波,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少爷!”虽然有些惊讶和不解,不过柳成还是躬身应了下来,跟了柳一条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他们家少爷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吩咐。
“爹娘,还有小惠,他们现在都还好吧?”提起他们,柳一条的面色变得柔和了起来,算起来,自上元夜一别,也是已有半年之期,在心里面,柳一条有些着想他们了。
“少爷放心,老爷夫人,还有小姐在奉节一切安好,”柳成躬身回道:“小姐上了县中的私塾,老爷的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