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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凡先生!亦凡先生!”
刚进得书房,屁股还未曾挨着椅面儿。门外就又有人轻唤,不过这次,声音尖锐,听着刺耳,却是立政殿的内侍总管小德子来到了书房门外。
“德总管!”再次转身出得房门,柳一条拱手与小德子见礼,道:“不知德总管传唤柳某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哎哟,亦凡先生这话重了。小人就是一阉人,无权无势无名无位地,哪敢对着先生指东道西地,”最是享受柳一条把他当成正常人来看待的这份尊重,小德子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来,满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还是开口说出了一些话来:“是皇后娘娘有些事情想要与先生做些交待。着小人来请先生前去。本来,小人还怕会扰了先生与三个小殿下的课业,不过现在看来,小人来得却是正好,先生这便随小人去前院儿走上一趟吧?”
“皇后娘娘有请,柳某焉敢不从?”在感叹今日事多的同时,柳一条回头看了三个小学生一眼,之后躬身扭头向小德子说道:“劳烦德总管前面带路。”
“嗯。如此,先生便随小人过来吧!”轻点了点头,小德子转身前行,任由柳一条在他的身后随着。
“敢问德总管,”出了书房偏殿,在赶往立政殿正殿的廊中。柳一条急步向前,与小德子走了个齐肩,拱着双手,轻声向小德子问道:“不知德总管可知,皇后娘娘此次传唤柳某,是所为何事?”
不会也如那豫章公主一般,又是为了李佑那厮的事情吧?柳一条抬头看了小德子一眼,心中打作着思量。
“这些,哪里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能知道地事情?在这宫里,乱嚼舌头。可是大罪。”小瞥了柳一条一眼,小德子尖声说道:“不过。亦凡先生也莫要担心,皇后娘娘的脾气一向和善,对亦凡先生地才学又是甚为敬重,便是真有什么事端,她老人家,当也不会难为先生。”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在长孙皇后的身边侍候了那么多年,对他们家主子的喜忧变化,小德子还是能看得分明。
“借德总管吉言!”有小德子的这些话语,柳一条便知道,长孙皇后此次召他,当不是什么大事,坏事。
“殿中,还有一人,”轻点了点头,小德子小声地提点了柳一条一句,道:“是新近崛起的那位小书法大家,骆宾王,皇后娘娘一直有意让他来教授三位小殿下书艺之道,此次皇后娘娘传唤先生,应与此事有些关联。”
阿瞒?
听闻小德子的言语,柳一条的身形稍微一顿,不由微愣了下神儿,之前就曾有听闻,阿瞒那小子在礼部闯出了些名堂,有可能会入宫来教习皇子书艺,只是不想,他这般快就来了这立政殿中,他们师徒二人,在这宫中,竟变成了同事。
“亦凡先生莫不成也听闻过这骆宾王地名头?”见柳一条神色有异,小德子遂开声向其询问。
“柳某曾见过他的书法,这些天在宫外,也多有听到关于这位小书法大家的事情,”拱手向小德子道谢,柳一条轻声说道:“只是现乍然听闻他就在殿中,心中有些意外罢了。”
“骆先生是三原柳一条柳先生唯一的高徒,书艺自是秉得柳先生之真传,”抬步向前走着,小德子再次向柳一条提醒,道:“因为柳先生的关系,皇后娘娘对这位骆先生,也是甚不欢喜,看重。”
“柳某知晓了,多谢德总管提醒!”明白小德子话语之中的意思,再次躬身冲着小德子一礼,柳一条紧随着小德子来到了立政殿的殿门之外。
“亦凡先生直接随小人进去吧,刚才小人临走的时候,皇后娘娘曾有吩咐,亦凡先生来了,无须通禀,可直入殿中。”见柳一条止住脚步,偏立于殿外,小德子开口尖声向柳一条说道,伸手请得柳一条直入立政殿门。
“哦,皇后娘娘恩德!”冲着正殿方向拱手一礼,柳一条抬步跨过门槛,随着小德子一起,入了殿内。
“学生柳亦凡,拜见皇后娘娘!”缓步走入正厅,见得正殿之上有长孙皇后安坐,柳一条弯身躬首,与长孙皇后见礼,同时在低头抬眼之间,也有瞧看到骆宾王那小子地存在。
近一年没有与他相见,阿瞒现在的身形,比之去岁,又长高了一些,整个人看去,也强壮了许多。
“嗯,是亦凡先生到了,先生且在一旁坐下吧,”抬头朝着柳亦凡打量了一番,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抬手温声,向柳一条说道。
“谢皇后娘娘!”躬身谢礼,柳一条转身在走到侧旁的椅上,在骆宾王的身边安坐。
“乌伤骆宾王,见过亦凡先生!”骆宾王欠身点头,拱手与柳一条见礼,面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意,不过眼神深处,却隐有几分诧异之色露出,怎么这个柳亦凡,会给他一种很是熟识的感觉?好似以前,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原来是骆公子,柳某这里有礼了!”柳一条拱手回礼,还以骆宾王一个和善地笑意,之后提摆曲膝,在旁边空闲的椅上坐定。
“亦凡先生!”待宫女为柳一条端送上茶水,长孙皇后温声开言,向着柳一条说道:“这位骆先生,是本宫特从礼部请回,旨为教导煜昱,稚奴,还有兕子他们三人的书法字艺,日后骆先生课业上的安排,就要劳亦凡先生费心了。”
“本宫那三个皇儿,”扭头又看了骆宾王一眼,长孙皇后接着说道:“就托付给两位先生费心教导了。”
“皇后娘娘放心!”柳一条与骆宾王二人对视了一眼,齐声拱手,向长孙皇后回道:“学生定会皆尽全力!”
“嗯,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温笑着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开声说道:“现在正是授业时间,本宫也不好多做打扰,两位先生这便去吧,日后若是有什么需求,可直来找本宫讲明。”
“是,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柳、骆二人齐站起身,躬身与长孙皇后行礼告退,缓步倒身,出了立政殿门。
“出来乍到,多有不明,日后就劳亦凡先生多多提携了!”出得殿外,跟在柳一条的身后,骆宾王有礼开口,与柳一条套起了近乎。
“骆小哥言重了,”扭头看了自己的这个徒弟一眼,柳一条的眼中满是笑意,比起以前,这个骆阿瞒可是活泛了不少,客套话,软话张口就来,少了几分清高,多了几分圆滑,是长大了一些。
“皇后娘娘亲口嘱咐,柳某可不敢对骆小哥有什么怠慢,”略带着几分玩笑,柳一条上下打量了骆宾王一眼,道:“骆小哥且随柳某一同,先到书房,与三位小殿下见上一见吧。若是能够搏得三个殿下的认可,日后骆小哥授起课业来,也会方便上许多。”
“多谢亦凡先生!”不知怎么地,在这位亦凡先生的身边,骆宾王竟又找到了一些当年在三原柳府恩师跟前时的感觉。
第598章 他是柳一条
“娘,爹的事情,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任府偏宅,任幽阴沉着一张小脸,开声向任姑询问:“我爹,真的是被齐王给害了性命吗?”
自昨夜,从柳家小院儿,听得娘亲的一番言讲之后,任幽的心里面,一直都压起了一块巨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子,他怎可看得自己的杀父仇人,在自己的眼前逍遥自在?
“娘便是提前告诉了你,又能如何?”知道自己儿子心中的苦闷怨恨,任姑抬手小抹了下脸上的眼泪,拉着儿子在侧旁的椅上坐定,道:“咱们任家,虽然有些银钱,但终是一商贾之家,你还能真个与齐王李佑,这位皇五子拼到一处?”
“有些东西,交给娘来承受,也就够了,”抬手轻抚了着儿子娇嫩的脸旁,任姑怜声开口,道:“娘也不是不想让我儿终日生活在仇恨,不愉之中,心中有仇的日子,过着太累。”
十几年的苦心经营,任姑从一个开始什么也不懂得的小媳妇儿,变成了现在一个身经百练的小妇人,脸上的皱纹多了几线,头上的秀发也白了几根,她,有些累了,不想让儿子也重复起她这十几年来的生活怨念。
“可是,身为人子,这种事情,娘怎么可以将孩儿置于事外?”能够体味到娘亲心中深意,知道娘亲如此作为也全是为自己着想,任幽的眼圈儿变得有些泛红。扑通一声,曲膝便在任姑地腿上跪下,开声言道:“这些年来,所有的事情全都由让娘亲一人承担,孩儿帮不上忙不说,还时常会为娘亲寻些事端,孩儿不孝!”
回想起这十几年来。自己除了吃喝玩乐,偶尔地再闯出一些祸端。还得由着娘亲去亲自出面解决清理,任幽的心中便是一阵无颜的愧疚,置杀父大仇于不顾,视娘亲辛劳而不理,自己,枉为人子。
悔恨之意浮现于心,任幽趴在地上。跪在任姑的跟前,面色通红,眼中蕴着泪水。便是他早已忘记了父亲的模样,便是他也从未体味过什么是父子之情,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老爹是被人害死,任幽地心中,便是一阵地难受和恨意。
“我儿快快起来。”看着儿子现在的这般样子,好似心中多年地委屈与艰辛一下就得到了释放和理解,任姑双眼中的泪水一下便落了下来,弯身伸手,将任幽从地上拉扶起来,道:“不知不罪。这件事情与我儿无干,说不上是不教不仁,你爹也不会怪你。”
若非是赶上柳亦凡与李佑那厮之间的过节,若非是看上了柳亦凡那位先生的才学智谋,让她看到了一点可以复仇于齐王的希望,任姑怎么也不会让儿子这般早地就知晓了这些事情,在她的眼中,儿子,终还是太小了一些,还远未到那种可以独挡一面的程度。有些事情让他知晓得太早。有害无益。
如果可能地话,任姑真想就这样一直瞒下去。不想让儿子也来承受她所承受着的痛苦,像是儿子现在的这般样子,她看着,心疼。
“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爹的仇怨,终是孩儿的责任,娘该早些让孩儿知晓。”顺势起身,再次在任姑的身旁安坐,任幽轻声说道:“早些时,孩儿就隐有察觉,首先便是咱们‘易和居’每月的盈余,总是会有一部分不知去向,还有就是娘亲一年之中,也是少有在家中呆坐,大半时间全都是在齐地奔波,以前小幽以为那些银钱是娘拿去扩展酒楼,现在看来,娘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搜集着李佑的罪证,伺机为我爹报仇雪恨。”
任幽不是傻子,以前虽有察觉,不过因为他贪玩偷懒地性子,并没有开口过问干涉,把生意场上的事情全都推给了老娘前去打理处理,少有上心。从来没有想过,娘亲一直以来所忙道的,竟然不是他所想到的酒楼生意,而是他老爹的血海深仇。
“娘知道,”怜爱地看了任幽一眼,任姑轻声说道:“娘曾听得你澜叔提起过,小幽自幼头脑聪颖,做起生意来也不是庸手,自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只是娘存了些私心,不想让我儿早些牵扯到这些仇恨中来。”
还是那句话,报仇的事情,有她一人承受,也就够了,任姑不想自己地儿子,也终日生活在无边的仇恨之中。
“娘!”深情地唤了一声,任幽低头趴放在娘亲的怀里,眼中泪光晶莹。男儿有泪不轻弹,任幽也不是那种爱哭鼻子的小气男人,但是听到娘亲说出的话语,想着娘亲这些年来所承受的苦楚,这小子的眼泪,终是忍之不住,一直在眼眶之中打转摇晃。
“这件事情,除了你澜叔与柳亦凡夫妇,万莫再对外人提起,”抬手轻拭着儿子脸上的泪水,任姑小心地开声向任幽交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