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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你玩真的?!好!看我双龙戏珠!!”
“猴子摘桃!”
“倒插鼻孔!”
“黄狗撒尿!”
“……”
噼里啪啦嘭的,不一会儿功夫厅里的桌椅板凳就全乱成了一锅粥,当守在厅外的下人闻声进来的时候,公孙爷儿俩已是喘着粗气,相互交缠地躺倒在地上,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脸肿鼻青,全都跟贡桌上的熟猪头一般,看着充满了喜感。
“疯了!真是疯了!连老子都敢打!”又是一个拳头捶在了公孙贺兰的下颌上,公孙武德高声向进来的管事家将喝叫道:“公孙起,公孙义,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小崽子给我起开?哎哟哟!!”
一个不小心,公孙武德的左眼又着了一道,原本就乌青的眼圈显得更是乌艳了一些。
“少爷!少爷!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见公孙贺兰转眼间又骑坐到了他们家将军的身上,抡拳便要再揍,吓得公孙起两人急忙上前将公孙贺兰架起,使尽全力不让其再动分毫,免得他们家将军面上再添伤痕。
“妖孽休走。俺老孙来也!休要伤害我师傅!”
“二师弟!八戒!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救师傅?!”
“呃?”公孙贺兰一连串的台词儿整得厅中的人皆是一愣,小少爷这是唱的哪一出?什么师傅、八戒的?这是哪跟哪啊?
“失心疯了,小崽子这是失心疯了!”公孙武德借机从地上爬起,很有派地大声给出了论断:“先把他绑起来,好生看住,着人去请郎中来看!”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公孙武德早早地从榻上爬起,对面上的伤患不做丝毫修饰地,穿起官服就奔了宫里。
昨日公孙贺兰以醉酒为名,死赖地睡在榻上,急得传旨的内侍几是哭着回宫复旨,算是婉拒了皇上的召见,今天,公孙贺兰失心疯,怎么说公孙武德这个当老子的也得站出来向皇上赔个不是不是?
“哎哟!公孙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您那?”从弘文殿出来,见公孙武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跟猪头一般,李然不禁惊声问道:“您这脸?这是谁呀,这般大的胆子,竟敢打我大唐当朝的将军,这还有王法吗还?”
“哎哟哎,李总管。你就别说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公孙武德面色惨淡地开声说道:“我们家那个小兰儿,不知怎么的,失心疯了,昨夜酒醒之后,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趁着老夫不防备,对着老夫上来就是一顿胖揍啊,要不是老夫身子骨不弱,怕是今日就来不了宫里了。”
“什么?失心疯了?”弘文殿内。李世民听完公孙武德的禀报,将手中的奏章放下,抬头看了一眼正立在下方的公孙武德,待瞧到这老货一脸的伤患,尤其是那两个几是暴出的瘀黑眼眶时,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狐狸,倒是真舍得下本钱啊!
“是,皇上,失心疯。”公孙武德腆了腆肚子,铿声说道:“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无二区别,坏的时候就像是疯狗一般,简单是六亲不认,天杀的,我们公孙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儿,老天怎么就让他摊上了这种怪病?”
两眼使劲儿一眨,还真让公孙武德给挤出了两滴眼泪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大唐国堂堂的左监门将军,在李世民的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惨淡。
“可请了郎中?郎中是怎么说讲?”明知公孙武德是在演戏,李世民还不得不全力配合,稍安慰了两句,便很入戏地询问起公孙贺兰的病情来。
“劳皇上挂念,请了几个郎中,可是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收起眼泪,公孙武德躬身回禀:“此番为臣进宫,一是代小兰儿为昨日之事向皇上赔罪,一就是想向皇上讨几个太医回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起色,还请皇上能够恩准。”
“嗯,这是应该的,公孙贺兰虽然在边境犯了些过错,但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唐的校尉,又是公孙将军的子侄,断是不能怠慢。”李世民扭头向李然吩咐道:“你会儿你去太医署传道旨意,着太医署令任秉承亲自赶往公孙府为公孙贺兰诊治。”
“是。皇上。”李然欣然应旨。
“皇上体恤,微臣谢过皇上!”公孙武德趁势弯身谢恩。
“行了,爱卿有伤在身,不便久留,一会儿就随太医一同回府休养吧。”轻点了点头,李世民挥手将公孙武德给打发下去。
“皇上,公孙校尉得了顽疾,神智不明,自是不便审问,不知这高昌的回文,微臣该如何去回复?”看到公孙武德步履蹒跚地缓缓退下,负责处理高昌回文的岑文本出列发言。
“得了失心疯的人,连自己的亲叔伯父都敢打杀,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淡淡地看了岑文本一眼,李世民慢条斯理地轻声说道:“爱卿只管如实回复也就是了。”
第776章 拿下柳一条的方法
“皇上,怕是要对高昌用兵了。”吴王府中。正在与吴王李恪对弈的岑文本不着痕迹地轻声说道了一句。
“嗯?高昌?”李恪执子的手臂一顿,不由抬起头来,轻声向岑文本请教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今日在弘文殿中,皇上相信了公孙武德一句很是拙劣的谎话。”手上的落子不停,岑文本接声说道:“公孙贺兰得了失心疯。”
“公孙贺兰?公孙家的那个纨绔?”落子于一隅,李恪不解地开声问道:“那个人我见过,是一个能惹事的主儿,长安城的士族公子,有一大半儿都被他揍过。还有,此人也是三原人,似与柳一条相交莫逆。不过他得不得失心疯,跟父皇要不要出兵高昌又有什么关联?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殿下闭门半年,期间除了皇后娘娘的寿宴,几是再无出过府门,对外界,尤其是万里之外的边境所发生的事情不了解,不知情,也不足为怪。”岑文本面色不变,目光盯视着棋盘,淡声说道:“殿下口中那个能惹事的主儿。前段时间在西北边境,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何事?”瞅准一个空当,李恪抬一挥,吃去了岑文本大片棋子。
“为了营救柳府的一个管事,在边境擅动兵事,而且,还劫持了一个高昌公主。”对被李恪吃去的棋子看也不看,岑文本在另一处空当翩然落子:“高昌国王来函质问,想要皇上制公孙贺兰一个不逆之罪。”
“结果,父皇的一句失心疯,就完事了?”李恪诧异地接过话头儿,有些不敢置信。
“给高昌国主的回文,是微臣执的笔。”岑文本淡声说道:“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罪责全都堆放到了‘失心疯’这三个字上。至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公孙贺兰,回文里面却是只字未提。”
“这,这也太过儿戏些了吧?”抬子悬而不落,李恪开声向岑文本问道:“莫不成父皇对这个公孙贺兰,很器重?”
“谈不上。”岑文本悠然地端杯小饮,静等着李恪落子,淡声说道:“只能说是公孙贺兰所做的事情,恰好迎合了皇上他老人家现在的心情。也就是说,皇上对高昌国的态度,已是到了快要忍无可忍的边缘了。”
“先是无故扣押我大唐子民,后又自主减半朝岁贺贡,再加上高昌边境近年来的兵事频繁调动,高昌国主的不臣之心已是跃然于纸上,也难怪皇上会不给他们好脸色。”
“高昌国。西域边漠中的一个小城而已,用得着父皇这般心虑吗?”李恪心中,对于高昌国的印象,只限于“贫瘠”两字而已,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没有候君集的话,高昌确是不足一虑,只要皇上有心,我大唐王朝中随便一个将军都可轻易将之覆灭。”见李恪手中的棋子已然落下,岑文本拈子紧跟,道:“但是现在,它有了候君集。”
“虽然微臣也看不惯候君集此人的为人,但是有一点微臣却是不得不对他说一个服字。”岑文本道:“他很会带兵,也很会打仗,有了他的高昌国,就像是一只病猫,忽然间得到了一副锋利的爪牙,变成了一只随时都可择人而噬的猛虎,让人不得不虑。”
“候君集?”李恪眉头轻拧:“那确是一员虎将,与李靖还有李绩他们都是我大唐的利刃。当初若不是柳一条设计将他扳倒,太子现在,怕是会更加地不可一世。”
“说起太子。有一件事情确是显得很是奇怪,”岑文本的眉头微挑,稍作犹豫了一下接声说道:“听说太子的伤势反复数次,每次都是昏昏醒醒,皇后娘娘也是日夜守候在东宫照看,但是不知为什么,皇后娘娘此次竟会舍近而求远,宁愿让太医署的那些太医瞎摸折腾,也没再请过最擅医治外伤的柳一条入宫瞧看。微臣想着,太子与柳一条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间隙,以至于皇后娘娘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敢再过于相信?”
“哦?竟还有这等事?”李恪顿时来了精神,心下暗猜着这里面的种种可能,对于柳一条这个大才和有名的土财主,李恪可也是暗自垂涎了许久,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将其收于帐下,那可是一件不错的买卖。
“殿下,该您落子了。”见李恪神情有些恍惚,岑文本轻敲桌面出声提醒。
“不用再下了,本王已经输了。”低头观瞧棋局,发现自己已是无子可落,李恪遂坦然地投子认输。
“殿下可是在想如何笼络柳一条?”一粒一粒地将白子捡回棋盒,岑文本轻声向李恪问道。
“先生慧眼,”李恪的眼前一亮,恭敬地拱手向岑文本请教道:“不知先生可有什么手段?”
“柳一条,确是一个当世奇才。短短的两年之内,从一介贫民布衣,一跃成为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富户大族,富可敌国。名耀万里,若是能够将他收服,对殿下来说,无疑会是一大助力。”抬头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接声说道:“不过他素来都无心仕途,视功名利禄如草芥,且一直以来都是流离于各势权贵之间,置身于皇权党争之外,殿下想要拉笼他,难。且付出与收获也未必会成正比。”
“所以,微臣建议,对于此人,殿下只要刻意交好、不与其为敌即可,”岑文本道:“至于其他的,就莫要再多作幻想。”
“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见他一向敬佩的岑先生也是如此说讲,李恪面上露出些许的失望。
“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岑文本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只是过程会有些麻烦,而且也不定就会遂了殿下的心意。”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本王也不愿就此放弃,”李恪面色转喜,再次拱手躬身向向岑文本请道:“还请先生教我!”
“有三个关键人物。殿下若是能将他们一一收为己用,那殿下想要笼络柳一条的愿望也就成了一半。”岑文本也不多作推脱,直接伸出三根手指,轻声向李恪说道:“柳二条,张楚闻,还有殿下方才所说的那个很能惹事的公孙贺兰。”
“这三个人,要么是柳一条的亲人,要么是柳一条的兄弟,他们三人之中,有任何一个遇到麻烦,柳一条都不会袖手旁观。”岑文本道:“若是殿下能够将他们三个握在手里。也就是等于拥有了柳一条这个不错的后盾与谋士。”
“只是,”岑文本稍顿了一下,道:“这三人虽不及柳一条那般难以对付,但个个也都是出了句的难缠角色,殿下想要将他们全都握于麾下,想来也不会太过容易。”
“先生放心,学生会量力而为,断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动了吴王府的根本。”知道岑文本所担心的是什么,李恪拱手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