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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李然亦是弯身回礼,他断不会因为柳一条称他一句总管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了,说到底,他们这些内侍,就是一群奴才而已,一直生活在宫里的李然,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见过礼后,李然随柳一条进了宅院,在进客厅之前,李然出声将柳一条拦住,道:“柳先生,皇命在身,小人身上带着圣旨,不便进入厅堂,劳烦柳先生,还是在此先把圣旨接了吧?”
“就依李总管之意”没有反对,柳一条静静地转身来与李然面对。
“嗯嗯,”李然轻向后退了一步,与柳一条撇开三步远的距离,轻咳了下清清嗓子,之后用其尖锐而宏亮的声音高声叫到:“三原柳一条,接旨”
不可否认,因为太监的声线特殊,穿透力可畏是极为强大,李然的这一嗓子,直接让一直围在府门外的村民又一次地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挤在门前向里观瞧。
“小民柳一条,接旨”虽然只是一个过场,但是却也不能过于草率,所以柳一条还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圣旨施了一礼,而后弯着腰,伸出双手向上迎接。
“皇上口谕”没有直接将圣旨递出,李然身子一挺,神色恭敬地正色说道:“柳氏大义,朕心甚慰,你之要求,朕已然允诺,望尔柳氏一族,莫因此诺而乖张行事,若因此而触犯我大唐刑律,必不轻饶”
“皇上隆恩小民谨记”柳一条这才将圣旨接到手里,而后直起身形,向李然请道:“李总管一路辛苦,还请进厅稍作歇息,饮上一杯茶水。”
“歇息就不必了,小人还要回宫复命,不易在此久留,就不麻烦柳先生了。”李然摇首婉拒,同时开声向柳一条辞行。
“如此,那柳某送李总管出门。”再留无果,柳一条只得放行恭送,同时向柳成示意,将事先备好的一些银钱与礼物送上。
“两百万贯的银钱,外加三十万担的米粮,就换来了这么一个分量不足半斤的黄色丝帛,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利用得上……”目送着李然一行远去,柳一条看着手中的圣旨轻声一叹,遂转身复回了府里。
西北边界,柳氏收棉的大帐之内,柳冰还在噼里啪啦地打着旁人看不明白的算盘,一笔又一笔地对着帐目。
“六十三万七千两百贯又六百五十文。”对出最后一笔帐目,柳冰不由长舒了口气,看着帐上支出的银钱,轻声叹道:“这才不到十日的功夫,就已支出半数银钱,看来不出一月,咱们就能打道回府了。”
“柳管事说得是,”负责柳冰起居的随从马良恭身递上一杯热茶,轻声说道:“这才十天,咱们就轻松收到了高昌近半的白叠子,比起上次重舟管事过来,咱们此行的收获,可是已高出了甚多。”
“嗯,这都是少爷神机妙算,抓到了高昌番人的软肋,”接过茶碗儿,柳冰抬头看了马良一眼,轻声说道:“不然的话,咱们入高昌境内散收,即便是候君集不下狠手,咱们也别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这般多的货物。”
想想这段时间高昌人就像是疯了一般,不分白天昼夜地一直在往边界运送,柳冰不由再次感叹他们家少爷的深谋远虑,直接拾着高冒的脖子,硬是把正常一年半载的事情,给压缩到了短短的一月之内。
想想每天高昌的丞相与将军,都要低声下气地寻求自己与他们交易,甚至为了不打扰自己休息,又不耽误交易时间,他们宁愿晚上将货物送至,等到白天再与柳氏接洽,他们这种委曲求全的做法,一直都让柳冰有一种很是强大的满足感。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倍感爽快的同时,柳冰心里没有一点怜悯的意思,想当初若不是他们百般阻挠,重舟管事也不会重伤回家,他们高昌也就不会遭到今日这般境况。
“外面的情况如何?”饮茶入腹,身上不由显得暖和了几分,柳冰听着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开声向马良询问。
“像是高昌那边又有一批白叠子运至,现正在往下搬卸。”马良轻声回复,看了下他们管事的脸色,弯身进声说道:“若是管事觉得吵闹,小人这就去嘱咐两句,让他们都小声着些。”
因为是有求于人,所以屈义夫与楚弈一行对柳氏的人都极为客气,尤其是对柳冰及其身边的亲近之人,更是如此。所以,马良的身份也因此而水涨船高,说起话来,也比以往更大声了些。
“嗯,那倒不用。他们连夜赶工,咱们亦有益处,不必前去惊扰。”手捧着茶碗,柳冰稍作思虑,接声向马良吩咐道:“去跟负责守卫的武校尉说一声,这段时间让他务必小心,严防高昌那边儿会行兵袭营。”
依照高昌现在这般殷切甚至不惜连夜赶工运货的态度,说明他们缺钱的同时,也间接证明他们对此次交易的重视程度,袭营断交之事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他们这边儿却也不能因此而麻痹大意,柳冰不会忘记,在高昌,他们柳氏还有候君集这个死敌在侧。
第820章 长孙皇后的喝斥
东宫里,太子李承乾不知为何又在大发雷霆,摔茶杯,扔被子,踹宫女内侍,吓得包括太子妃在内,东宫所有的宫女内侍都不敢靠近寝卧一步,只能提心吊胆地在外面听着太子在榻上如雷霆般地吼叫。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上午还好端端的,有说有笑脾气温和,怎么这才刚过正午,人就跟发了疯一般,在榻上又叫又跳的?得亏他身上的伤势未好,不能下得床榻,不然,他们这些下人还能有了好去?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听到里面又是一阵暴嚷,守在外面的众人皆是一个激灵,齐齐向后退了一步,怯怯地低着脑袋,深怕太子殿下会从里面出来责罚他们。
“行了,这里用不着你们照看,都且先退下吧。”打量了被吓得有些破了胆子的众宫女内侍一眼,太子妃武媚轻摆手将他们喝退,这种时候这些下人明显已是指望不上,与其让他们在此看太子的笑话,不如暂且让他们离开。
“李清,你留下”见李清也想随着人流离去,武媚的面色一冷,出声将人叫住。
“见过太子妃殿下”李清身子一抖,知道再躲不过,不得已,也只得回身与太子妃见礼在话。
“太子殿下会变成这般模样,”武媚冷眼看了李清一眼,淡声道:“你身为太子殿下的近臣兼内侍总管,就不打算跟本宫说点什么吗?”
“回太子妃殿下,”听武媚问起,李清的身子弯得更低,埋头向下低声回道:“小人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有这般大的反应,方才,已经派人去立政殿着请皇后娘娘过来了。”
“你知道,本宫想问的不是这个。”见李清这种时候还在跟自己打马虎眼儿,武媚神色更冷地盯着李清,道:“别以为仗着太子撑腰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信不信本宫会到皇上还有皇后娘娘那里,将你这些年在东宫做过的那些好事尽数禀报一遍?”
“太子妃殿下说笑了,您跟太子殿下同样都是小人的主人,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看轻殿下您啊。”再一次听到这种威胁的话语,李清心中一阵无力,抽搐不已,不过面上却还陪着笑脸儿,乖乖地向武媚娘回道:“是因三原柳氏的事情,惹了太子殿下不快。”
“又是柳一条?”撇嘴轻嗤了一下,武媚对她现在这个太子夫君算是彻底失望起来,身为一国之储君,未来的大唐皇帝,现在却死心眼儿一般地跟一个商贾没完没了的较劲,更又因这个商贾而把自己给气得暴跳如雷,这样没有一点心胸和小气的太子,还会再有什么前途吗?
柳一条是个人才,武媚并不否认,可是他再怎么有本事,也不过只是一平民商贾而已,纵是跟你有些过结又怎么样,有皇上在,有皇后在,有我大唐数十万的将士在,他还能翻出什么花花来不成?值得你一个太子殿下去时刻惦记想要除之而后快吗?
那么多的天下大势,那么多的黎民疾苦你不去关心,不去在意,反而时刻将目光放在这段小小的仇恨之上。气量狭窄,小肚鸡肠,没有一点大局观念,对于这样一个太子,有哪一个皇帝会放心将自家的江山放到他的身上?
“算了,知道是谁就够了,”打断李清还想继续的叙说,武媚轻对其摆了摆手:“皇长孙还在后殿,本宫要回去看看,你就且在此候着,等皇后娘娘过来吧。”
心里已经为李承乾下了定论,对于这样一个注定当不了皇上的太子,武媚已是再提不起太多的心力,与其这般虚与委蛇地等待太子被废的那天,倒不如静下心思,想一想自己还有儿子,在那一天到来之后,该如何度日,是否还有什么出路。
“是,太子妃殿下”有些诧异于太子妃变化太快的心思态度,李清点头应是,之后躬身将武媚送出院落。
出得院儿门,正好听到殿前一阵熙攘之声,之后又是一连串的紧赶脚步,知道定是长孙皇后过来,武媚身形稍顿,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快步移开,避开了与长孙皇后的碰面,早早地躲回了后殿。
“李清,太子怎么了?”武媚方去,长孙皇后便带着小德子还有一些宫女内侍急急走进李承乾所在的这个院落,瞧得李清在门前等候,长孙皇后稍平复下心境,开声向李清询问。
“回皇后娘娘,”见长孙皇后这位大大的救星过来,李清总算是长松了口气,躬身与长孙皇后一礼,尖声回道:“不久前,太子殿下听说了上午皇上曾赐圣旨于柳氏一事,之后就,就……”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父皇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承乾很是配合地一声暴喝,将李清不好说出的话语打断,同时也让长孙皇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
“行了,你们都且先退下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准任何人入内”感受到儿子心中的气愤与委屈,长孙皇后不由轻声一叹,知道有些事情不宜为外人所知,所以在进卧室之前,长孙皇后便事先将小德子与李清等一干内侍宫女全都屏退了出去。
皇上派李然到三原传旨的事情,长孙皇后知道,不止是圣旨,还有圣旨上所书写的内容,在皇上的授意与李然的刻意宣扬下,早已在长安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知道太子这里也定会收到消息,也料到太子会有些不愉,没想到他竟会闹得这般厉害。
为什么凡事一涉及到柳一条,乾儿就会这般失控?难道这段恩怨,就真的那么难以放下吗?
与方才武媚的心思相同,看到太子的这番表现,长孙皇后的心里多少也有些失望和失落的意思,这孩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开悟,明白什么才是当务之急,什么才是缓急轻重啊?
“乾儿”
迈步走进卧室,入眼的是满屋的凌乱,衣服,被子,茶碗儿,水渍,还有距床榻不远,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太子的叫声吼声依然在耳,躺在塌上时不时地动弹一下,长孙皇后心中一痛,不由大着声音高叫了一声。
“母后?”随着一声轻唤,里面的动静彻底安静下来,李承乾缩躺在榻边,一动不动。
在短暂的沉默当中,长孙皇后轻步走至榻前,看着儿子衣衫不整,颓废消极的样子,长孙皇后不由厉声喝斥:“你在做什么?这像个什么样子?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是太子,是东宫之主,是我大唐未来的帝王是不是嫌旁人笑你笑得还不够多,还想再多招些笑柄,是不是,是不是?”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