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心魄;幽幽的竟好似能看进人心一般;直教人不敢逼视。
皇帝不来;江容这日子也过得着实清闲;每日里的看看书;写写字;或者是坐在水榭上发呆;楞楞的看着白荷半天都不眨眼;玉儿几次的想放下美人靠前的帘幕;江容硬是不让;玉儿没法子;只能每日里去御膳房端些去暑气的汤来放着。毕竟这大日头的在外边坐着;虽说是水榭之中;到底也有些暑气;况且江容身子也弱;防着点总是好的。玉儿没事情的时候就站在边上看着江容靠在美人靠上楞楞的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点什么。那头及腰青丝黛黑黛黑的;柔顺的飘散在半空着;衬托着江容的脸;如玉般的晶莹;仿佛透明一样;一瞬间似乎幻觉这面前的人并非着凡尘中人。清冷冷的面容;些许的高傲;些许的清高;些许的空灵;这点点的些许加到了一起;看着竟似如仙人一般。记得刚被总管分配到倚荷居来时;心里还有着些微的不愿;想着不过是一个男宠罢了;平白的倒是还嫌弃。
只是到了这里;第一眼看见那个苍白着脸;躺在牙床之上;周围帏帐飘飘;一时间寂静了声响;那人躺在一片月白之中;却隐隐的有那出尘风貌;这后宫佳丽三千;玉儿也是见了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江容这样;冷清寂寥得仿佛牙床上的是个幻影;虚缈得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见了这一眼;玉儿再也不提回原先的宫里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呆在了倚荷居;服侍着江容;说是服侍;其实却没有多大的事情;江容总是喜欢静静的坐着看书;到哪里都是轻飘飘的;这宫里也没有人会来;日子久了;宫里的人走过时都以为是座空屋子;有时候夜晚经过时;偶尔的朝着水榭的方向看一眼;蓦然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坐着;还以为是闹鬼了。玉儿初听见时;不觉好笑;忙去说清楚事情;免得到时候人人都以为倚荷居闹鬼。玉儿这一解释;大家才知道原来住着这么位主子;只是皇帝久不曾去;众人也就不把那里当一回事;这宫里;连皇后那里都是没人理会的;帝王的恩宠直接的就影响着底下宫人们服侍主子的态度;除了贴身的;其余都是些见风转舵的主;有时候甚至还会来落井下石。
玉儿交代清楚了事情;急急的就赶回了宫;她总是怕江容会出什么事情;殿里别的宫人;见皇帝不常来;根本就是懒怠服侍;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么多人;竟只有玉儿一个是尽心的;江容又是个爱静的;早巴不得那些人都走了才好;有时候一天都不会使唤仆役一次。其实照着他原本的性子;哪里轮得到这些个下人来嚣张;在江府时;底下一帮子人;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及至到了这宫里;处处受制与人;心里又惦记着姐姐;平时那样孤高的人儿竟在倚荷居内悄无声息的活着;有什么事情也是藏在心里;整个人;比在江府时更为消瘦。虽说是补药一顿不少;却也止不住江容持续的瘦着。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幽魂似的活着;除了玉儿;竟是再没心疼的人了。
日子就在这样流水一样静悄悄的过去了;玉儿每日家的坐在水榭边陪着江容;间或的做点针线;江容依然是靠在美人靠上;看着那一池的荷花;渐渐的开了;渐渐的败了。到最终落得一池残荷;萧瑟的挺立在湖面上。玉儿做针线时总喜欢问着江容;清脆脆的声音不停的问着
〃主子;你看;绣得好看么?〃江容在这时候会转过头去看看;然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沙哑着声音说道 〃好看。〃
玉儿会很开心的笑着;江容在这时候总是恍惚觉得面前的人;仿佛自己的妹妹一样的可亲;对于玉儿他也是打心里的喜欢;这寂寥的宫里;也只有玉儿是最关心自己的人了。玉儿有时候绣着绣着;就停下针线;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主子;私底下;玉儿还是想着皇帝能来有多好;可是很快的;她就发现自己着想法是错误的;在宫里;江容只怕最想逃避的就是皇帝了;皇帝现在不来;江容倒是心定了不少;只要自己在这里一天;皇帝就没有办法对姐姐;对书楼;对离游做任何事情。这样消极的想着;江容每天才勉强得觉得自己这样混混噩噩的活着还是有点盼头的;看着夏天渐渐的过去;他总是会忍不住的想着书楼;以往夏天都是晒书的好日子;今天书楼被自己封了;想着林伯也不可能去揭了封条晒书;那些书;只怕要出蠹虫啊。
在玉儿的针线静悄悄的穿过生绢的布面时;夏天也过的七七八八了;转眼间就到了萧瑟的秋。
满湖的残荷萧瑟;抖落一地的秋风。湖面上的残荷本是有工匠来了要拔去的;万没想到江容这次倒是固执了起来;硬是要留着。那工匠哪里肯;说是皇上的宠妃云妃决定要拔的;如此说着强硬着就带领了人生生的把残荷都拔了去;本就冷清的湖面现在更加的冷清了。江容眼睁睁的看着那满池的残荷被逐渐的拔光;冷着脸坐在了美人靠上看着;也不知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一双眸子满是悲哀;玉儿看得心里有些慌张;急急的扯着江容的袖子让他进屋子里去
〃主子;您就进去吧!这残荷;拔都拔了又能怎么样呢?况且是云妃娘娘叫人拔的;他们也不敢不从啊!〃江容痴痴的看着那一池残荷;渐渐得从他的眼中消失;喃喃的说着
〃你不懂;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一池残荷几乎成了我的寄托;每日里看着荷花;虽然是衰败了;却终究还是能陪伴着我;现在全没有了;这冷清清的日子;寂寥廖的日子;凄惨惨的宫殿;昏沉沉的心思;要捱到何年何月。。。。。。
玉儿眼睁睁的看着江容痴痴的看着那一池残荷被人拔了去;在一边心惊的看着江容;前些日子天刚凉下来的时候;江容的肺病便又复发了。这些天是晨间咳嗽声不断;屋子里药味弥散。这一刺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江容看着残荷都被拔了去;低敛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在消瘦的脸颊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低声吩咐着玉儿
〃你准备些东西;我要去看姐姐。〃玉儿转身走出了水榭;心里却老是不甘愿;每次江容去了皇后都是不见的;江容却依然每个月都要去上三四次;每次也就隔着屋子说上几句话;把东西放在在门上就走了。
玉儿拿着一件石榴红披肩;转又想到颜色太艳;又换了件藏青色杭绸披肩;替江容披上;系好带子;端着漆盘跟着江容走出了宫殿。
通往那宫殿的小径幽深绵长;早先的竹子落了一地的黄叶;脚踩上去沙沙的做响。更映照出那宫殿的荒凉。青缎锦鞋轻飘飘的踩上布满青苔和落叶的台阶;发出沙沙的声响。走到那朱红的门前;江容静静的停了下来;闻着里边传出来的熟悉的墨香;
〃姐姐;我来看你了。我这些日子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芙蓉糕;还有玫瑰露;我放在外面了。〃
江婷默默的停下手中的事情;怔怔的楞着听着外边弟弟沙哑的声音;隐约的还听见细细的咳嗽;压抑着的声音沉闷的透过厚重的门传进来;重重的压在江婷心上。木然的回过头;继续磨着墨;泪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满缸的墨中;变成一个个的圈;荡漾开去。
容儿啊;你莫怪姐姐心狠;姐姐也是不得以;这阴深深的宫殿;从来都是不由人呵!
走下台阶;玉儿看着江容惨淡着脸的样子;想起不久前经过时发现附近的那一座凉亭;非常小巧精致;想着主子说不准会喜欢。便开口说道
〃主子;奴婢前些日子从这里走过;发现前边有座凉亭;主子要不去坐坐?〃江容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立刻就知道是那日皇帝带自己去的凉亭;刹那间关于那天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硬生生的刨开心底藏着压着的伤口。玉儿见江容一下子脸色煞白;顿时惊慌起来;不晓得是哪里说错了话;说的话也带了些许哭腔。江容见玉儿的样子;心里愧疚;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和玉儿是无关的;也晓得是自己的脸色吓到了她。强自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着玉儿;
〃没什么;只是一下子不舒服罢了;玉儿不要惊慌。〃单纯的玉儿哪里看得出江容的心思;只当真的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急忙的把手放在了江容的额头上;嘴里急切的说着
〃主子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又胸闷了;还是。。。。。。〃好笑着制止了玉儿的动作;一股子暖意渐渐的涌上心来;看着玉儿;眼眸中第一次有了笑意;真真切切的笑着;一瞬间玉儿几乎看呆了。虽然眼前的人儿还是那样孱弱;可是却好象光华四射的珠宝一样;荧荧中隐藏着清高空灵;如美玉刹那间释放光华;流泻一地的飘逸。眸子里水光流转;清润萤亮;整个人似乎立刻就有了生气;不再是那样苍白着脸;死气沉沉。
失神的盯着面前的江容看;直到江容惊讶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红着脸收回了自己的眼光。羞赧的低垂着眼;连眼光都不敢乱瞟;还是江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朗声说到
〃走吧。〃
两人都到了倚荷居前;却发现一向空荡荡的宫殿前居然有人站着;里面的灯也是亮着。朱红的门一下子拉了开来,身穿鹅黄儒服的皇帝缓慢的走出来;背负着手;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台阶下的江容;温和的脸上是一贯的笑意;却深冷的达不到眼底。扫了一眼站在江容身边的玉儿;柔声问道
〃容儿;为何这般高兴呢?〃
江容才放松的心情又被紧紧的揪了起来;皇帝温和的笑却如利刃一般冰凉的割着江容的肌肤;那目光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寒冷;生生的将仅存的生气一丝丝的剥离江容的肉体。微风拂过;掀起江容耳边几缕发丝;淡淡的轻愁又拢上了黛黑的眉;指尖一片冰凉。恍惚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进的宫殿。等清醒过来时就看见皇帝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你这些天是不是过的很快乐呢?〃没来由的一股怒气涌上心来;抓着江容的手劲也大了十分;这些天来一直忍着没有来;因为不知道究竟对江容抱着怎么样的感觉;一开始只是玩玩而已;可是却渐渐的发觉;这个人;虽然瘦弱得仿佛风吹即倒;虽然冷冰冰高傲得让人难以接受;却为何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变了初衷。
面对着他的时候;会想怜惜他;爱护着他;甚至宠溺他。今天下了朝兴冲冲的来了;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哪里料到竟然是扑了个空。等了好半天;才看见他和那个下人笑着走回来;那笑容;是自己没有看到过的;那是江容怎么也不可能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笑容;一刹那;就有着被欺骗;被辜负的感觉。完全不顾江容已经痛得脸色发青;额头冷汗涔涔;一双手死死的扣住江容的手腕;咬牙说道
〃为何容儿不在朕的面前笑呢?〃江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却也出现了那一抹;和江婷眼中一样的轻蔑;虚弱的声音在皇帝听来不啻于火上浇油 〃你不配!〃
〃是么〃皇帝不怒反笑;一双手拂上江容苍白的脸颊 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轻柔的说着 〃那要怎样的人才配呢?〃轻轻的顿了顿 接着说道
〃是离游么?〃明显的感到怀里的身子僵硬了;江容却依旧是低着头;一张消瘦的小脸更是让人爱怜;皇帝强硬的扳起江容的脸;却只在江容脸上看到一片默然;缓缓的低头覆盖上失去血色的唇;冰凉冰凉的;却又带着白荷的清香。
强硬的闯了进去;霸道的汲取着清冽的甘露;辗转吮吸着;忘却了怀里人儿不住颤抖的身子;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才发现怀中人儿早已昏厥在怀里;苍白清瘦的脸;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满头青丝用紫玉簪子挽起。伸手将江容头上的簪子拔下;一刹那黛黑的青丝飞瀑般流泻在石青的地衣上;连着蹋上也是满蹋